《云楚(古剑奇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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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楚(古剑奇谭)-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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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玉拂了拂袖,“公子此去,是为寻得仙芝,既然路途遥远,务求一举而成,就算多几人同去太过慎重了些,求个万无一失也好啊。”
风晴雪低着头用脚画着圈圈,“不管怎么说,我一定要跟苏苏一起去。”
方兰生眉飞色舞道,“不管怎么说,本少爷一定要出海逛逛!”
一旁襄玲不甘落后,在胸口处握拳,“不管怎么说,襄玲也想陪屠苏哥哥……”
青年以袖掩去嘴畔笑意,“如此情形,百里少侠可真的不能再推辞了。”
半路结识的尹千觞伸了懒腰,“听说仙山有仙草可以酿成仙酒!这种机会我可不能错过!”
听得众人托词不同,皆愿陪他冒险,百里屠苏眸间掠过一丝暖意,点头谢过,“……那便多谢诸位。”
正说着,就听得一阵重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
众人皆是练家子,这等脚步声自然都听见了。
原来是阿楚飞奔而至,跑了许久终于跑近,阿楚撑着双膝喘气,“……好在赶上了……”
欧阳少恭一怔,迟疑问,“……你不是在……”
“啊啊啊!”阿楚连忙打岔,又喘了几口气才没好气瞪他一眼,转过头对百里屠苏道,“……我还有些事,就不跟你一起去了,不过,我就估量着你今天会出发,连夜做了些东西,你们带上,即使远在千里之外,我也能感应到,到时候自然会来。”
摊开手,是一个豆角佩和三个银质小牌。
方兰生指着那堆东西,手臂颤抖,“豆角佩?!”
“咦?你知道这叫豆角佩?”阿楚恍然,“哦,你也见过江都那个货郎啊?”
“那人说,这个是情人用的……还是三人的那种……”方兰生脸红了红,尴尬道,“你怎么会买这个?”
阿楚抿唇,横睨他一眼,“……商人的说辞罢了。他跟我说的时候可是说的送家人的,说一家三口正好。不过我买了四枚!”说罢,笑弯了眼。
方兰生若有所思,“……我记得好像看到少恭养的小鸟身上有一枚……”
阿楚尴尬道,“我以为少恭把百灵鸟送我了……谁知……是我会错意……这下可是当送给少恭了……”
青年听了,于一旁浅笑,“那……再次多谢阿楚破费了。”
一手伸指挠挠脸颊,一手继续摊着,也没人来拿,阿楚干脆自己分了,将豆角佩放到百里屠苏手上,“豆角佩你拿着,出事了我会感应到你的空间位置然后赶过来的!”又把其他三个银牌给了三位女性,“这个,是我连夜刻的,如果有事我也会过来的!”
方兰生迟疑指着自己,脸色不太好看,“……我……呢?”
尹千觞叹息,“还用问吗?跟我一样没有啊……”
方兰生反驳,“我怎么跟你一样?!阿楚可是我妹妹!”
“妹妹”阿楚狞笑,“就没你份!你不是有青玉司南佩吗?它会保护你的!哼!”说罢,狠狠撇开头。
熟知原因的欧阳少恭好笑瞥了一眼方兰生悲愤模样,含笑打岔道,“《十洲记》中所载,祖洲位于东海,上有不死之草,即仙芝,形如菰苗,生于琼田,除此以外,再无详述,若想寻得,定要费上一番周折,眼下亦无太好方法,恐怕只能乘船于海中探寻。”
青年于百里屠苏说他打算请安陆的田掌柜在此地租一间房屋安置丹炉,先试验炼丹,闲暇时又可义诊。
阿楚张张嘴,没有说话。
众人告别,也未依依不舍,利落转身离去。倒是尹千觞所有所思看了看送行的二人……似乎在什么时候,两人有了共同的小秘密似地。想完,又耸了耸肩,挥着胳膊,跟上了同伴脚步,天空划过了一道嫩黄身影,转眼不见。
等他们离去,青年与少女面对面站立,阿楚乖乖站在青年面前,为方才瞪视他的行为忏悔一刹那,才为难道,“……少恭能否陪我去找我爹爹?”说着顿了顿,将脸皱成包子样,“我有些近乡情怯了……少恭说话总让人如沐春风,一定不怕跟长辈说话吧?”
闻得她言,欧阳少恭不解地道,“……阿楚已知我并非你眼前所见无害,为何找上我?因为同是荒魂?”
“……虽然你不曾告诉我你的过去,不过我觉得你又不会害我,为何要远离你?”阿楚亦是不解,偏头看他,“少恭仍然是我眼前的人,同一魂魄,也许未来你还是会渡魂,可如果也和我一样,找全了魂魄呢?”
青年沉默,片刻后唇角扬起浅浅笑意,“若是有空,阿楚不妨听我说说过往……说起来,阿楚还未听过我弹奏的琴曲呢。得了空,不妨去江上泛舟,月下听曲,如何?”
“好。”阿楚亦扬起一抹愉悦笑容,不过转眼发了愁,“……不,还是等见过我爹爹之后吧……关于渡魂的事,还要麻烦少恭解释给我爹爹听了。”
“无妨……”想起之前少女所言,青年轻轻道,“若说年纪……虽然你已有四百余……岁。”看着阿楚悲愤无语的模样,欧阳少恭打趣看她,“可在下也是比你多了许多年渡魂生涯的……阿楚的父亲,说来也算我晚辈了吧……”
阿楚越发悲愤了,恹恹道,“……我前世的身体,本来就龙气稀薄了,如今被我又吸走许多,身体快要保不住了,昨晚已让我够呛……需要赶快去找爹爹……”
“阿楚……”欧阳少恭再次沉默片刻后颔首而笑,“亦是小孩子心性。”
——出了事,还是只会找爹爹。
听得如此耳熟话语,阿楚撇头,微微脸红,“……我、我不是没法子么?少恭也帮我想想办法呀……”
“呵……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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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得旧路,去到青鸾峰上,山上草木常青,参天大树更是盘根错杂,树下的屋庐几不可见。
欧阳少恭托起小小“云楚”,抱了一怀,见此景此色,亦不乏赞叹,“此处倒也景色怡人,葱翠茂绿,看起来极有灵气。”
阿楚只是讪讪道,“是吗?我只看到了一大片的树,更是想到了夏天的蚊子……”
青年失笑,“阿楚记起了什么?”
她闻言点头,颇为汗颜,“小的时候好像太活泼了,老是扑腾的一身泥,上树掏鸟蛋,下到山里去打野猪……”因为这一辈子已经没有了身手,她即使是去打猎也是用的弹弓然后附上些风灵加速,遇到凶恶的大型野猪,她也不过是飞到空中,继续放弹弓……其实,若非她懒得一天之内腌制一整条猪,也不是不能直接用上风刃杀掉。不过,怎么说,她这一辈子,也没有真身肉搏过。记忆中的那些曾经的欢乐似乎都有了些不真实。
木屋近在眼前,阿楚有了些僵硬,迟疑看向身旁青年,“……少恭……我有点害怕,要是我爹爹不喜欢我了怎么办?要是他……不在这里怎么办?”她突然想到了那个她该称呼柳姨的紫衣女子,她……是一界之主,百年之约早已过去,而爹爹对她又……
她不由担忧抿唇。
身旁青年出声提醒,“阿楚,你再用力……阿白快被你抱死了……”
阿楚一慌,连忙松了些手,看着自家白兔从睡梦中茫然醒来的迷蒙红眼,不由嗔怒看向欧阳少恭,“阿白明明好好的!”
青年掇起抹从容浅笑,“便是吓吓你,已经到家门口,阿楚不会告诉我,你怕了吧?”
她一噎,又有了些讪讪的。
男子轻叹,越过了她,向草屋走去。
阿楚一惊,无不苦笑看着眼前明明温柔的男子替自己做了决定,知道他好意,只得跟上。
走到门口,阿楚就见着屋前的两个已经有些年份却干净整洁的墓……一个写着爱妻韩菱纱之墓,一个,上面没有写字,而望舒之剑就立在韩菱纱墓前依偎陪伴。
阿楚干涩的眼有些发红,鼻腔亦有了些酸楚。
……果然,娘亲还是去了,而且看上去已经很久。
看了看另一边那一堆小小的土,碑上并无字迹,可阿楚却觉得,只怕,这是给自己立的吧?
还不等她感伤,房屋大门突然打开,还听见里面传来女子娇吒。
“笨蛋!你慢点走!看不见都不知道注意吗?!”
阿楚错愕看向从屋中出来的人。
兽皮,短发,紧闭的双眼,一脸的俊逸中夹杂着不曾改变的纯粹质朴,英俊的面上正扬起发自心底的笑来,“我这不是感觉阿楚回来了,心急吗?”他闭着眼却对这他们来回“看”着,笑容有些发愁,“咦?两个阿楚?”
“胡说什么呢?”里面的女子也出了来,一身红衣已让阿楚不由忘记怀中白兔,转而双手捂嘴,任阿白掉落了地上。
“娘亲……!”捂嘴的手有些颤抖的放下,阿楚眼一眨不眨看着眼前本该已经死去的女子。
阿白在地上滚了一圈,发愁看着自己一身的灰,又看了看阿楚激动的神色,只有自认倒霉。它浑身抖了抖,也没抖掉所有灰尘,却没再继续纠结,直接安详蹲下,眯了眼,眼色迅速朦胧,睡了。
韩菱纱一惊,本来以为是云天河错觉,哪里会知道,真的见了自己女儿,不过……为何这般年轻?!
“阿楚?……你……”她上下打量着,不可思议道,“你也因衔烛之龙气息而长生不老了?”
阿楚涩然摇头,“不是……我……我……”她求助地看向身旁青年,“少恭……”
韩菱纱这才看到,跟自己女儿上来的,还有一个男子,而这个男子怀中还抱着一个让她心中一颤的熟悉身影,“这……这是怎么回事?”
云天河抓抓头,四百年过去也不见他成熟多少,仍旧一脸天真,“我感觉在场的有两人都有龙气在身。菱纱,我们有生过两个阿楚吗?”
脑门青筋一凸,韩菱纱磨牙看着身侧的大男孩,要不是她是鬼,在人界打不到他,她可真会揍他一顿,她脸色绯红,不知该是气还是乐,“胡扯些什么!当然只有一个阿楚!”说罢,她又转过头来,对欧阳少恭怀中女子看了又看,不由迟疑道,“这位公子,你怀里的是……”
欧阳少恭轻轻颔首,“在下欧阳少恭,是阿楚的朋友。怀中之人,确实是你们的女儿阿楚前世的身体……”
“前世?”云天河不解,抱了臂,沉思起来,“这个我知道,意思就是阿楚上辈子的身体!”
韩菱纱无语,“可眼前有两个阿楚,而且他怀里这个好像才是我们女儿的身体,而说话这个……好像才是今生……”她已看了明白,眼前的阿楚站在她面前,却并非魂魄,想来,当初女儿离山,最后……是死了吧。
云天河无所谓耸肩,“哦……不过没关系啊, 阿楚不是回来了嘛?跟菱纱你一样啊。”
韩菱纱心中正在伤感,闻言立刻怒气狂飙,“才不一样!我是死的,阿楚是活的!白痴你看清楚好不好?!”
云天河嘟哝,“……我不是看不见吗……”
欧阳少恭一一看了,眼前这对夫妻一人一鬼,却仿佛相得益彰,丝毫没有隔阂,阴阳两隔的痛苦,对于他们,根本不曾有过,倒是对幸福恩爱的夫妻,于是掇了抹浅浅的笑站立一旁并不打岔。
阿楚对眼前熟悉的相处有了些模糊的记忆从脑海中浮了出来,看着他们打闹间如同四百年根本没有过去,仍然如昔。说不清是怀念是抱歉,她不由眼中凝聚了晶莹泪光,“娘亲……怎么没去投胎?”
正打闹间的韩菱纱一愣,望着女儿今生笑道,“嗯……我在鬼界忘川摆渡,将误入的活人送回阳间,为韩家人赎罪……现在过得还不错,也不是常常有人入鬼界,所以还算清闲,可以来看你爹爹。”
阿楚呐呐想问,为何没跟柳姨去幻瞑界,想了想,还是作罢了。恐怕,一个仍然住这里,一个不去投胎,应该也是为了她呀……
云天河慢慢侧身朝内,让出了敞开的大门,虽然无法目视爱女,却也掩饰不住他的欣喜心情,大咧咧的笑容一直挂在嘴畔,“阿楚回来就好,先进屋吧。”
“对对对,先进屋。”韩菱纱笑着拍拍自己额间,“瞧我,光顾说话了,先进屋,把……阿楚前世放到屋里吧。”
眼前笑靥一如往昔,故土故人仍在等她。
阿楚恍惚着,泪滴滴落。
还能一家团聚,真好。




闻渡魂失色

木屋只有简单的两间房,因为有女主人在,这里面,起码还摆了一张方桌四张椅子。不过由于多年没人到访,多余的两张椅子已经被堆到了角落里。
阿楚抱起了被自己又一次不小心摔到地上的阿白,拍了拍它身上的灰,才进到屋里。
云天河动作极快的整理了桌椅,又擦去了灰尘,最后还是小声问了问他妻子,“菱纱你看干净了没?要不我去拿皮草垫着?”不等对方说话,他自己下了决定,熟悉的走到另一个角落,拿出了好几张毛皮。
“……停!桌椅都干净的!那些皮给我放回去!”着实无语看见这些毛皮拿起时扬起的灰,韩菱纱赶紧阻止。
“哦……”云天河悻悻放回去,没办法,菱纱说了放回去就放回去吧。
和欧阳少恭把“云楚”放到一个椅子上,又让她靠在桌子边,又把另外一张椅子用丝帕仔细擦了擦,阿楚示意欧阳少恭坐下,才又将阿白从另外一张椅子上捞起阿白,随便擦了擦便坐了下来,待云天河也入了座,韩菱纱站在云天河旁边,阿楚略不自在地开了口,“……我……爹爹娘亲,我的前世是云楚,就是身边这个身体……”
“我当初去找阴阳紫阕,虽然找到,不过却是在里面出了意外,大半数魂魄离体,以生魂姿态在人间游荡了三百多年……按理,我早该死去的,可似乎体内的龙气护住了身体,才能保住一息尚存。”阿楚顿了一下,不安的看了看眼前爹娘关系的神色,定了定神,“然后,似乎是我再次游荡去皇陵的时候,被人招魂了……这段时间我并不能确定……虽然觉得这四百年很荒谬,一点记忆也无,可是听少恭说的一些大事的时间,才觉得过去了四百年,不是我的错觉……想来,应该是渡魂时记忆混乱了吧?”
“渡魂?”云天河意外听到个不熟悉的词汇,不由回过头去,“菱纱,渡魂是什么?”
韩菱纱伸出食指点点下巴,沉吟道,“……有点熟……又不是很清楚……好像是……一种不正规的入世之术。”
不正规的入世之术吗……?阿楚涩涩低垂了眼眸,何止不正规,也许在正直的爹娘眼里,她已经是入了邪道吧。
没有回答何为渡魂,阿楚缓缓低下了头,“我那时被招魂,附身在了一个婴儿身上……就是眼前的这具躯体上。虽然我魂魄不全,但是也不知道这身体的亲人用了什么法子,竟让两个人的灵魂同时存在而不违和……”简单带过两岁时被封去记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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