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煞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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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煞星-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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粮仓之内,林文卿等人汇聚一堂,武力不容小觑。
要知这群人中,既有江湖中最顶尖的暗器高手之一“秋毫针”,还有“四柱纯阴掌”管通、“流星逐日”温长春、“七煞袖箭”司徒势等人,一共一十二名江湖好手。
这样的实力,即使是“北斗会”,应付起来也够呛!
倪少游去粮仓之前,绝没料到等着他的是这么一群拨尖儿的高手。
“秋毫针”林文卿一手暗器出神入化,牛毛细针悄没声息地投来,苗玉杰猝不及防,就让他给来着了一下。
也是亏得二人造化甚好,碰上林文卿的时候,正值他孤身一人出来小解,周围并无其他强人在场,不能施以援手、行合围之事。
林文卿饮了些酒,微熏带醉,他一手扶着撒尿的玩意儿,一手撩开衣袍、避免尿液沾染到衣物之上。正觉早畅快舒爽之际,林文卿突然生出一种特别的感觉,就好像有一根细针刺在他的背脊上,痛感并不强烈,却让人无法忽视。
有人!
普通人尚且忌讳有人在自己小解的时候窥视于侧,更何况林文卿这样的江湖豪客,兼且他又是使暗器的高手,对此极为敏感,也十分介怀。
甫一觉察到异状,林文卿想也不想,手臂微抖,四枚“秋毫针”已被他夹在指缝间,悄无声息地激射出去。
林文卿发射飞针的手法特异,“秋毫针”又细若无物,几乎没有半点声儿,一般人极难觉察,待到飞针及体,想要防范也已不能。
苗玉杰已经算是江湖上不多见的一流好手,陡然碰上“三针”之一的“秋毫针”,仍感吃不消。四枚飞针,除却一枚因暗黑无光,林文卿随手而发,失了准头之外,其余三枚均是命中目标,倏地一下,几乎是同时地没入了苗玉杰体内。
倪少游尚落后苗玉杰半尺距离,倒是未被波及。
苗玉杰闷哼一声,顿时僵了半边身子,他心中雪亮,这是被细针刺中了要害穴道,引起的麻痹感。
“走!”
苗玉杰回身一挡,将倪少游全身护住,更催促他快些撤走。
遇上个使暗器的高手,这回可玩脱了!
作者有话要说:


☆、章二十九  分心,合击

倪少游见势不妙,拉上苗玉杰便跑,但无奈苗玉杰身中“秋毫针”,行动迟缓,走出几步便欲倾倒,被倪少游一把扶住。
倪少游回头一瞧,那林文卿已经拉上裤子,眼见着系好裤带便要追来,他心里着急啊,大当家只说让他前来打探消息,若是打草惊蛇,让这帮贼人得了消息有所警觉,那岂不坏了大当家的布置?
只这稍一停顿,林文卿便追了上来。
拦在二人身前,林文卿狞笑道:“两只小狗,也敢觊觎?”
倪少游忙道:“大侠误会,我二人只是打此路过,并无恶意。”
林文卿嘴角一撇,冷森森地道:“鬼鬼祟祟,定非良善,我怎能留你们?”
倪少游点头哈腰地陪笑道:“误会,这绝对是误会。”
林文卿凑得近了些,仔细打量着倪少游,见这人生得面白如玉、俊俏讨喜,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话语也十分谦恭,声音还带着把爽脆好听。他与那一屋子的粗糙汉子待得久了,突然遇上这么个俊秀的,心中一动,顿生好感,敌意倒是降了不少。
“误会?说来听听?若说得大爷不满意,我照样杀你。”
林文卿斜眼瞧着二人,苗玉杰一直悄没声息,该是被他的“秋毫针”刺中要穴,纵然一时未能丧命,这会儿也动弹不得了。剩下的这人,脚步虚浮,手足乏力,不足为惧。
出来之前,林文卿饮了些酒,难免有些头晕脑热,因此那判断力也就打了折扣,乍然见着个生得漂亮的,一时心喜,防备心顿减,倒想逗着对方玩耍一番。
倪少游使出浑身解数,极其璀璨夺目地笑了个满脸,道:“大侠有所不知,这里不是高邮粮仓么,我是外地来的客商,特意前来,是因听说若借用这里的船运货,不仅花费较少、省了一路上关卡盘剥的费用,也较别的船运更快,可节省不少时间。我那批货不是赶得急嘛,这才想着寻个管事的说说话,看能否捎带一程。”
林文卿眼珠子动了动,反复打量着倪少游,像是在仔细琢磨这番话,见他面上一派平静,倒不似作伪。
指了指苗玉杰,林文卿道:“那他是怎么回事?”
倪少游道:“他?他是我雇下的打手,原本还以为是个能使两手把式的练家子,谁曾想却这般脓包,遇上大侠,连还手之力都没有,我那一大绽银子,可算是白花了!呸!这趟回去还得给他垫医药费,真是晦气,白白做了冤大头。”
说着,倪少游还狠狠地捶了一下手,瞧那模样,当真懊恼得紧。
林文卿不动声色道:“不回去也成啊!”
倪少游摇摇头,装傻充愣道:“那可不成,家里生意还等着呢!”
林文卿又走近两步,与倪少游只隔了一尺距离,便欲伸出手来去拉人。
倪少游往后退了一步,有些羞涩地道:“大侠,你作甚?”
林文卿虚了虚眼,笑了出声,道:“你会有此一问,可见得是明白我要作甚的。”
倪少游红了脸,低垂着头道:“那……那可不妥,虽是小本营生,我也家世清白,不作兴那等事。”
林文卿道:“不作兴那等事?既到了这里,那还由得你?送上门来的小白羊,我没道理要放过!”
说及此,“秋毫针”林文卿舔一舔嘴唇,目射凶光,已是本性毕露。他半官半匪地闯荡江湖多年,哪里是什么大善人家,虽不像祝玉树那样的淫贼随时以欲望的满足为头等大事,但正如他所说的,送上门来的,不要白不要。闷在这里十数日,连只雌鸟都不见飞过,他也有些熬不住的。
眼前这小子生得不错,就算身量壮实了一些,不够纤软,却是聊胜于无。
邪念一起,歹意顿生,林文卿又哪里去管这小子的推拒,长手一伸,臂摇掌开,便要捉人。
目光所及,他只见着那白净小子一声惊呼,也顾不得扶着的那人,霍地推了开去,想要独个儿逃走。
林文卿狞笑道:“哪里逃?”
他便欲追去。
可还没等他够上人,原本小鸡般瑟缩不已的小子却一反常态,眼中掠出一抹狡黠的精芒,一个旋身,随之而来的,竟是一柄黑黝黝的精钢铁骨扇,劲风尖啸,招式沉猛刚健。
这小子原来会武!
林文卿目中微现诧异,但他历事极多,并不慌乱。“秋毫针”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名号,名列三针之一,可不是寻常武人能够对付的,就算这小子暗施偷袭,却也未必能胜得过自己。
林文卿手指微动,已有四枚细针夹在他右手指缝之间,“秋毫针”一出,从无落空。
这次也未例外!
一枚细若牛毛的“秋毫针”脱手而出,因为太过细小,它并没有如同一般暗器那样发出一丝破空之声,而是悄没声息地幽灵般没入血肉之中。
不过,这回有些特别的是,“秋毫针”扎的不是旁人,而是它的主人。
扔出这一针的,不是林文卿,而是苗玉杰。
方才受袭,苗玉杰心智不失,他竟捡起了林文卿射偏的那根细针,适时地派上用场。
林文卿怎么也没料到,使针一辈子,到头来,反被自个儿的针给扎了。
铁骨扇如影随形地戳了过来,林文卿侧身避过。
“秋毫针”的属性他最清楚,此时若再妄动内力,只会加速细针在血肉中行进的速度,纵然能够及时医治,也要多吃不少苦头。正因作此考量,林文卿并未发出“秋毫针”,这针极细,即使只发出一枚,也极耗内力。眼下尚有大事要做,林文卿犯不着为个小毛贼付出如此代价。
倪少游也没与之缠斗,那一戳只是虚招,他真正的目的在于苗玉杰。
铁骨扇搭上苗玉杰的手,倪少游微一运劲,将他整个人带起。
凌空而飞,倪少游跃起半尺高,一把搂过苗玉杰,足不点地般地,施展轻身之术急掠而去。
适才这番配合,倪苗二人事先并未沟通,却是心有灵犀般地合作成功,将“秋毫针”打个措手不及。其默契程度,远非旁的结义兄弟可比。
苗玉杰将头靠在倪少游颈窝里,嗅着鼻间淡淡的衣物熏香气息,暗自窃喜,你心里终究还是有我的,要不何必冒险救我?
倪少游心里想的却是,居然是“秋毫针”,劫了“北斗会”宝物的人当中竟有这等人物,二哥、四哥如何能敌?
他们……
倪少游此时尚不知,娄宇光与燕青山早已丧身敌手,教人给连船沉入湖底。
与这二位哥哥虽说不上亲密,但兄弟情谊真挚,倪少游若得知消息,怎会不伤心?
他哭得脸都花了。
作者有话要说:


☆、章三十  有仇,报仇

从粮仓回来,倪少游找了间客栈,将苗玉杰安顿住下,便去了大当家的住处。
为避人耳目,韩若壁并未高调地住在豪华客栈,而是寻了一处僻静的农家小院,这是他初入高邮时便已赁下的,只为“狡兔三窟”,故布疑阵。
韩若壁住在此处,既可免了外界的打扰,更是为下一步行动作准备,他已查明娄、燕二人的去向,心里打定主意,对那一伙“黑吃黑”的劫匪,不仅是要财,同时更要命!
倪少游拍了拍门,得韩若壁应允后才缓步探入。
韩若壁头也不抬,问道:“粮仓那边情况如何?”
倪少游简单做了汇报,同时不忘重点提及,对方中有一人,应是三针之一的“秋毫针”无疑,其针诡异莫测,极难对付。
韩若壁若有所思道:“此人果然混在其中,如此一来,不仅我‘北斗会’的仇怨可有个了结,你那另一桩无头公案也该理出头绪了。”
说这话的时候,韩若壁的神情格外柔和,倒像是惦记着什么要紧的人。倪少游觉得有些异样,却又更醉心于这样的大当家,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静静地伺立一旁。
稍过片刻,韩若壁才道:“小五,没与他动上手吧?”
倪少游摸一摸后脑,有些不好意思道:“大当家不是让我休要打草惊蛇么?大当家的吩咐,小五已照办。”
这回,倪少游可没说老实话,他倒不是怕韩若壁责备他办事不力,而是牵扯出一个苗玉杰,无从说起。倪少游总不能跟大当家老实交待,苗小七正追我追得紧呢,片刻不能相离,所以就跟到高邮来了?
这话能说吗?
这话要说出来,倪少游对大当家的一腔柔情往哪儿搁啊?
韩若壁也不多言,他拿起桌上的纸笔,随手画了几下,示意倪少游来看。
那是一副简单的高邮水道图,韩若壁指出大运河的其中一段河道,吩咐道:“那群贼人何等精明,今日的查探必已被他们觉察。不过,这也在我算计之中,倒是无妨。”
倪少游道:“莫非大当家是故意让我前去查探,好引蛇出洞,促使这群人尽快作进一步的行动?”
韩若壁摇头道:“船行之期早已定下,并非旁人能够左右。”
倪少游疑惑道:“那是何故?”
这次,韩若壁并不回答,而是吩咐道:“你即刻找人准备一只快船,带上十来个兄弟,埋伏于此处。对方扎手的人物颇多,叫兄弟们都小心些。”
倪少游凑近了观瞧,埋伏之处已离高邮有段距离,不解道:“何不直接在粮仓下手?那地方我已摸透,必要时候还可动用内应,胜算更大一筹。”
韩若壁微微一笑,道:“陆上动手动静太大,再说了,你忘记我使的是什么功夫?越是水多的地方,那便越占便宜。”
倪少游这才恍然大悟,他怎的将大当家的绝招给忘记了?“六阴真水神功”遇水则强,谁与韩若壁在湖里交手,那可真是亏大了!
韩若壁递给倪少游一罐油彩,道:“记得把脸抹花,省得教人给认出来。”
倪少游双手捧住,嘻嘻笑道:“此处也没个照影儿的物件,抹得均匀不均匀,那也看不见。大当家,我来帮你吧!”
韩若壁眉眼斜挑,已是心知肚明,道:“小五你可不老实,说这话其实是想我帮你抹脸,可对?”
倪少游眼神一漾,瞧人都有些迷离了,无论是替大当家抹脸还是被大当家抹脸,那滋味想必都挺不错!
韩若壁伸出二指在油彩中蘸了蘸,逐一往倪少游脸上抹去,一边涂抹着,韩若壁状似不经意地道:“小五啊,‘北斗会’里你与二哥、四哥感情如何?如今都快抢回宝贝了,也没听你再问起他们。”
倪少游有些微臊,前几日他误以为是娄宇光与燕青山等人带着财宝逃走,如今看来,却是被人半路劫了财宝,倒怪不得二位哥哥了。
听得韩若壁问起,想来应是寻到了二人的下落,倪少游语调轻快地道:“二哥、四哥没事吧?宝贝丢也就丢了,兄弟们安好便成。”
韩若壁道:“他们死了。”
倪少游一愣,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韩若壁接着道:“我已着人寻了处风水好地安葬。”
倪少游呆呆地道:“哦,大当家办事定是周到的。”
韩若壁默不作声地瞧着他,突然就感觉到指尖有种冰凉、潮湿的触感。
原来,那是两串泪珠子。
二人说着说着,倪少游的泪珠子就扑簌簌地往下掉,他也没想哭来着,但一听这消息便心里难受,那眼泪忍也忍不住,就这么在大当家面前失态了。
韩若壁轻拍着倪少游,柔声道:“生离死别,江湖人还经历得少么?我们做的就是提着脑袋过活的买卖,你哭什么?二哥、四哥在世的时候赌得豪气、嫖得爽快,比起许多人来,已经享受了太多,死也死得不亏。”
这道理,倪少游心里明白,可看着娄、燕二人的下场,他就难免联想到自个儿,他也挥霍了不少的银钱,将来的下场又当如何?
倪少游不畏惧死亡本身,但他畏惧那种孤单、凄凉的过程。
娄宇光还有个妹子会牵念着,燕青山呢?这些年他也嫖了不少女人,却一个真心实意的都没有,当真就似那湖中一片浮萍,无根地飘荡。
“大当家……”倪少游张了张口,他有些话想说,那是一些积压在他心中多年的情感,逐年地沉淀、发酵、质变。
目光变得柔和,韩若壁用拇指在倪少游眼角下轻轻一刮,道:“休要再哭了,刚抹上的油彩,都教你那两道泪串子给冲没了,我可没耐性再给你抹第二回。”
倪少游闭了口,方才好容易鼓起的勇气给韩若壁随意的一句话冲得七零八散,再也汇聚不成。
将目光挪向别处,倪少游突然忆起一事,忙道:“大当家,小五有一事请教,若是中了‘秋毫针’,该如何医治?”
韩若壁道:“怎么?你跟他动手了?伤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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