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钩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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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钩斜-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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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你居然敢怄起我来啦!”她的话内容虽然很不友善,可是面色却着实缓和下来,可见得她现在已不怎样生气了。
  公孙元波道:“大小姐刚才对这一帮人的判断,在下亦深以为然,故此将计就计,对付他们一下。”
  冷于秋眼中流露出感到兴趣的光芒,轻轻问道:“然而对将安出?”
  “我们不错是叫他们回去,可是却不放过他们,一直尾随不舍。我们认定这一帮人今日必有图谋,故此他们不能就此分手回家,而我们这一跟踪不舍,他们势必头痛不已。”
  冷于秋只点点头,却不置可否。
  公孙元波马上又道:“当然有一个可能,就是区千里这一帮人见我们紧紧跟踪,便临时决定押后行动,另约日期。如果是这样,只好另行设法。不过,以在下愚见,他们一定不能改期,所以他们的头痛可想而知。”
  冷于秋沉吟一下,才道;“这话不是没有道理,但他们其势又不能带着我们前赴行动的地点,所以他们最后迫不得已,也只好改期了。”
  公孙元波道:“这一点就须得仰仗大小姐的绝世才智,想出一个办法,使得他们最后决意冒险暗中带我们前往。换言之,我们须得使区千里他们认为不致破坏他们之事的可能性极大,因而冒险一试。”
  冷于秋两道秀长的眉毛又皱在一起,道:“此计未免有点像挟泰山而超北海,使人无法办得到。”
  公孙元波坚持道:“不,这并不是绝对办不通之事。”
  冷于秋一来不愿在这个男人面前认输,二来她真实有好奇和好玩之意,所以当真寻思起来。
  区千里回到那边桌子,可是没有立刻离开,而是与众人交头接耳地又说起话来,不过他们只谈了那么一阵,便通通起身,走出这间酒肆。
  他们一出了店门,齐齐绕到后面的马厩,不久,蹄声纷沓,很快就从门前掠过,接着蹄声越来越急。可见得他们都催马疾驰,希望远远离开酒肆内的一男一女。
  冷于秋站起身,迅快行出。公孙元波跟在后面,但他可没有忘了丢下一点银子作为酒钱。
  两人出得肆外,但见那六骑已超过高梁桥,向返回京城的路上驰去。大道上扬起了一片尘头。
  冷千秋道:“我们盯住那两个真正的领袖,其他的人不必理会。”
  她说话之时,已放步奔去。但见她袅娜而行,秀发和衣带飘飘飞扬,既好看而又迅快无比。
  公孙元波赶紧追去,一面运功逼出声音,道:“他们势必分散,而那区千里和樊演可以肯定将是独自走开的。”
  冷于秋道:“我们认定了他们的领袖,紧跟的结果,除非他们放弃今日的行动,否则这两个人不可能当真回家去,这叫做蛇无头而不行。但问题还是原先的那一个,那就是如何使他们愿意冒险,带着我们一齐行动?”
  她说来从容自如,连声音也没有一点改变。这等功力造诣,公孙元波实是大大地自叹弗如。他没有开口,因为这个难题,他已交给她解决。
  两人迅快奔行在大道上,身形带出呼呼的风响,速度之快,一点也不比健马逊色。尤其是目下在平畴旷野之中,视界辽阔,他们但须紧随住前面的尘头,并且分辨出那些人的背影,就足够了。
  若果这一帮人全力催马直接驰返京师,则十多里之地,可能把追踪之人距离略略拉长一点,但决计无法把他们撇掉。如果他们兜圈疾驰,则显示出不是真心返回京师,他们绝对不敢这样做。
  要知区千里这一帮人的秘密已经漏了一部份,如果他们惹翻了冷于秋和公孙元波,莫说这两个人可能追得上他们,就算目前追不上,但日后的麻烦,他们岂能不加以郑重考虑!
  果然这两起人马在大道上走了一段之后,前面的六骑很快就减缓了速度。到了一处岔道时,区千里首先单独折入岔道。
  冷于秋和公孙元波相对一笑,脚下未停,不久,已掠过那条岔道。他们甚至望不见区千里的背影。
  不一会.樊演就折入另一条岔道。这回又是历史重演,冷于秋、公孙元波二人一昧盯住余下的四骑。
  前面的四骑速度不快,冷于秋和公孙元波其实很容易就可以追上他们,但这两人的脚步亦跟着放慢了,所以跟厂数里,仍然保持里许之遥的距离。
  忽见两骑折入一条岔道,这回正是那两个领袖转入去,剩下两人继续策马往京城行去。
  冷于秋和公孙元波齐齐转入岔道,并且加快速度,一直追到距前面两骑只有两丈左右,才保持同一速度。
  这种情况只保持了半里路,那两骑忽又分开,各自向不同方向驰去。
  冷于秋和公孙元波当下也分开了,这原是很自然的情势。但公孙元波心中却马上想到:
  “她不怕我趁机逃掉么?”
  想是这么想,但冷于秋毫无表示。两人迅即分开,而且很快就互相看不见了。
  公孙元波盯住前面的一骑,走了里许,从一座小村庄中穿出.到了村外,但见那一骑突然停在路旁。
  他微微一笑,继续行去,到了那一骑旁边,突然停住脚步。
  马上之人俯视着他,眼中闪动着锐利的满含敌意的光芒。
  公孙元波却静静地注视着对方,既不开口,也不走开。
  双方对视了片刻,那个骑士跃下马,向他拱拱手,道:“公孙兄可是踉定了在下么?”
  公孙元波道:“不错。我奉命须得查出你住在何处。”
  那人困惑地耸耸肩,道:“为什么选中在下呢?”
  公孙元波冷冷道:“阁下难道认为是碰巧的不成?”
  这句话隐含不少意思,对方一听便懂得了。他自然省得人家是暗示说特地选中他为跟踪对象,因而可见得人家已知道他的地位身份了。
  双方又默然对峙了一阵。那人又道:“公孙兄何不干脆把选中在下之故赐告呢?”
  公孙元波道:“这又有何不可?阁下与刚才分手的那一位.方是这次行动的主脑。大小姐早已看出来,经她一提,兄弟亦瞧出果然如此。”
  那人“哦”了一声,面色变化甚剧,可见得这一番话使他大为震撼惊骇。
  公孙元波又道:“现在阁下的大名可以见告了吧?”
  对方失措地迟疑片刻,最后才下了决心,面色恢复正常,道:“既然公孙兄已瞧出了底蕴,则在下等的姓名已无须隐瞒了。在下姓单,名行健。”
  公孙元波客气地抱拳道:“久仰山右快杖前辈大名,今日幸会得很。”
  他目光射到鞍边,又造:“这样说来,勒边挂着的长形皮囊,必是单前辈那对可以伸缩的乌金杖了。”单行健干咳一声,道“公孙兄居然识得贱名,只不知可是与嫖行中人有过往来?”
  公孙元波道:“单前辈在武林中名声响亮,在下岂能不知?”
  单行健抱拳道:“公孙兄好说了。以兄台和那位姑娘的气度,还有那惊世骇俗的武功和过人的眼力,在在都显示两位不同凡响,区区岂敢当得前辈之称!”
  他又干咳一声,道:“我等今日的行动,只不过是嫖行中的一点小小事情,兄台和那位姑娘实是不必这般注意。”
  公孙元波笑一笑,道:“在下倒是没有成见,但大小姐不知何故,对此事很感兴趣。”
  单行健乃是老江湖,闻一知十,道:“公孙兄的意思是说,这是全由大小姐作主的,是也不是?”
  公孙元波道:“正是,单前辈有什么话,请亲自向大小姐说。”
  山右快杖单行健想了一下,才道:“假如区区不愿去见大小姐呢?”
  公孙元波道:“单前辈何故不敢去见她?”
  单行健面上泛起了烦恼之色,道:“不是不敢,而是时间无多,实是不能耽搁。”
  公孙元波道:“在下竭诚奉劝前辈一句话,那就是你们不管有什么图谋,最好不要惹翻了大小姐,如若不然……”
  他没有再说下去,可是这意思已经明显不过了。
  单行健道:“区区亦不是怕事之人,假如不是怕耽误了时间,刚才在那酒肆中,老早就向两位请教了。”
  公孙元波道:“单前辈名镇武林,这话自是不假,只不知还有那一位是谁?想来身份名望,都是与单前辈相当的了?”
  单行健道:“那一位是冀鲁源局的李公岱兄。”
  公孙元波“啊”了一声,道:“果然也是一位武林前辈行家,听说他的五行刀法,在北数省已是数一数二的了。”
  单行健道:“若论在嫖行中,确实有这么一个说话,那位大小姐跟着他,说不定会发生冲突。李兄的脾气比较刚暴。”
  “那么咱们赶快去瞧瞧,”公孙元波道,“不瞒你说,李前辈的五行刀法虽是大大有名,可是大小姐手段毒辣,武功也深不可测,只怕李前辈会吃亏。”
  单行健显然有点迷惑,因为公孙元波既是大小姐一路的。‘,但口气之中相当偏袒他们。他生平阅人无数,擅长观测别人的真伪,现下一瞧这个清洒的公子,神色口气都很真诚,因此他实在测不透对方的用心。
  “公孙兄处处为我等着想,实在感激得很。假如公孙兄今日劝眼大小姐不要与我们为难,区区永远铭记大德,自将有所报答。”
  公孙元波摊摊双手,作个无可奈何的姿势,道:“在下劝不动大小姐,只不知单前辈信不信?”
  单行健冲口道:“区区相信。”他说了之后,自己感到奇怪起来,付道:“此人出现得如此突然,我怎会轻易就相信他的话呢?”
  公孙元波道:“既然单前辈相信在下之言,咱们最好赶去瞧瞧,以免大小姐与李前辈闹到不可开交,后果就严重啦!”
  单行健这时只好认了,点头道:“如此甚好,公孙兄请‘…..tP两人扭转头行去,单行健拉马急步而行,竟是想赶快去瞧瞧的意思。两人行了一阵,公孙元波笑了一笑,道:
  “单前辈很急于赶去,可见得你一则当真相信在下之言,二则你们今日的行动相当重要。”
  单行健没有立刻回笼,过了一会,才道:“公孙兄说得是。”
  公孙元波道:“在下明知问得唐突,但又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只不知你们诸位今日的行动,究竟是怎么回事?”
  单行健道:“这个咱不能奉告。”
  公孙元波道:“不然。如果单前辈胆敢推心置腹于我,也许对大局有利无害。”
  单行健沉吟一下,才道:“公孙兄虽是瞧来可信,但区区一个人作不得主。”
  公孙元波道:“若是如此,在下只好不管你们之事啦!”
  单行健问道:“公孙兄可是住在京师的么?”
  公孙元波摇头道:“我不是,但大小姐则一直居住在京城。”
  单行健道:“公孙兄武功高明得很,但好像不大在江湖上走动,只不知公孙兄的绝艺,是哪一位高人传授?”
  公孙元波道:“单前辈打听在下的出身,对事实全无用处,因为在下须得听命于大小姐,而在下又不便把她的底蕴透露与你们得知。”
  单行健道:“承蒙公孙兄赐告这许多,已经感激不尽。”
  公孙元波道:“你们除非宁愿失去机会,不然的话,我劝单前辈还是坦白把内情告诉大小姐的好。反正她既不要名利,同时对江湖上的恩怨过节,亦不会有兴趣过问。”
  单行健道:“公孙兄的意思,竟是说如果我等坦白把内情尽行告诉大小姐,反而会不受干扰,是也不是?”
  公孙元波道:“不错,单前辈自己斟酌一下吧!”
  他们加快了脚步行去,不一会已折过刚才分手的岔道,向大小姐和李公岱走的那边赶去。
  走了半里左右,转一个弯,但见李公岱站在路旁边,一手牵着马疆,大小姐却不见影踪。
  连公孙元波也感到十分奇怪,一跃而前,落在李公岱身边,但见他笔直向前瞧望,竟不回头。
  单行健讶道:“李兄,那位姑娘呢?”
  公孙元波笑道:“李前辈穴道受制,不会回答啦!”
  单行健大吃一惊,奔到李公岱面前,发现他果然穴道受制,不能言动。他小心查看一下,竟看不出李公岱是什么穴道受制,可见得点穴之人的手法乃是不传绝学,极为奥妙。
  公孙元波转眼四看,由于道路两旁皆有树木,是以极好藏身。假如冷于秋不愿露面的话,休想找得到她。
  他心知冷于秋一定在附近,目下这种安排法,除了作弄单行健之外,还含有瞧瞧他如何处理之意。
  单行健倒抽一口冷气,道:“李兄哪一处穴道受制,在下竟看不出来。”
  公孙元波道:“单前辈瞧了这等情形,想必心中有数。等到大小姐现身时,自应有一个圆满的交代啦!”
  单行健点头道:“在下老老实实把一切内情说出来就是。”
  两人站了一阵,还不见冷于秋出现。公孙元波暗暗讶异,付道:“她为何尚不现身?”
  此念一生,立时晓得必定另有原因,否则开玩笑哪有这么久的?他一点也猜不出有什么特别原因使冷于秋迟迟不现身,甚至已离此他去,所以一时之间也想不出该怎样做才好。单行健讶道:“公孙兄,还要等多久呢?”
  公孙元波耸耸双肩,道“晚辈也不知道。”
  单行健道:“公孙兄可不是跟我开玩笑吧?你不知道的话还有谁知道呢?”
  公孙元波道:“单前辈别着急,待晚辈仔细瞧瞧李前辈的情形,也许我就能解开他的穴道。”
  他在李公岱身边转了两匝,随即很有把握地宣布道:“李前辈乃是‘外陵穴’受制,故此不能言动,过了两个时辰之后,自能复原如常。”
  单行健内心虽是焦急,但他江湖阅历丰富,沉得住气,随口应道:“这样说来,咱们还得在此等上两个时辰了?”
  公孙元波道:“若是没有别的法子,便只好如此了。”
  单行健把马匹系好,走到李公岱身边,瞧了一阵,摇头道:“李兄的外陵穴没有受制的迹象呀!”
  公孙元波道:“敢是晚辈瞧错了?”
  他也过去查看,但见李公岱就如泥塑木雕之人一般,挺立不动,面部向前方注视,但最滑稽的是他手中还牵着马终。
  这时公孙元波和单行健凑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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