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同人)红楼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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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同人)红楼厨子-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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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瑶似乎听到了,微微舒展了一个笑靥。

“……除非,你再舍不得这儿。”话锋又转,最是难懂帝王心。又该是一个春天了。如果有一天,我悄然离去,请把我埋在,在这春天里。
 

作者有话要说:
多情绝不滥情。客官们,接下来是见证“烂尾”的时刻了。




53

53、燕禧堂(3) 。。。 
 
 

贾元春是正月初一出生的大富大贵,以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盛入主中宫。但她的顽疾终没能再拖过生日,就在年根儿,在京城落了第一场大雪的夜晚,贾元春悄无声息撒手人寰,享年四十有三。

听到这个消息,郝佳瑶的第一反应当然是去吊唁。

“不可!”志玲姑姑坚决阻止,“您就不怕沾染晦气。再说您怎么还没琢磨出味儿来,圣上再三说要您切切不可再去凤藻宫,就是预备了要有动作。您这会子上赶着过去,奴婢知道您是怕别人说您忘本。就算忘本也总比殃及池鱼要好。”

“圣上要办贾家?”

志玲捂了佳瑶的嘴:“这可莫要乱说。涉及朝政大事,乃后宫大忌。”

佳瑶忙点头:“放心,这道理我懂。”

志玲这才松开手。因是雪霁初晴,阳光融融,便把屋门大敞,留住一角晒太阳的好处。佳瑶端来一把黄杨木的椅子,志玲个子高,端来一个板凳,两人各自坐下来。

志玲在做鲜亮的活计,佳瑶捧着一本《随园食单》,但她怎么都看不进去,满脑子都是乱七八糟的念想,终又重重地放下册子。志玲安慰道:“再耐心等等,一会儿就该有准信儿了。”

没过一会儿,确有人在墙外探头探脑,那人确信无大碍后快步走来,正是凤藻宫的夏太监,志玲略一思索,还是迎上去问:“公公,那边的状况如何?”

“一团乱。已去给圣上报了丧。”

“如此说来,这话虽然有些大不敬,娘娘确实是因病?”

夏太监一怔,旋即道:“老奴不敢有瞒。娘娘的光景,姑姑你也是知道,还是六月初四五那会儿娘娘突发的急症已是苗头,只是当时咱们都不肯说去罢了。凤体违和、病入膏肓,娘娘撑到现下已属不易了。”

毕竟曾在一起过了这么些年,无论相处如何,突然就听说这个人没了,难免伤感。志玲姑姑抹干了眼角说:“我家小主本来执意要过去。”

“可别介。”夏太监忙说,“老奴过来,就是给小主捎句话的。”

夏太监上前一步打了个千儿说:“贤德妃主子怕您心里堵得慌。主子说,您自当是与这一切不相干的,心里切莫有愧。还说您不是一般人,只是随波逐流惯了的,好虽好,但就怕您朝不准方向,唯恐您有一天进退两难,岂不若早早为自己打算。”

夏太监说完就走了。志玲姑姑给沉默不语的佳瑶披了件披风:“风后暖雪后寒,别冻着了,您先进屋吧。”

“嗯。”佳瑶挽着志玲的手臂,“看来还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夏公公捎来的话有理,但您也别太往心里去。依奴婢看,圣上待您已算是好的。”志玲拍拍佳瑶以示宽慰。

因说到圣上,佳瑶忙翻开《随园食单》,与志玲交代了几样食材。志玲满口笑道:“您想得周道,既已猜着圣上会时不常的过来,理当多预备些。奴婢这就去办。”

不一会儿志玲就拿来了长条紫皮茄子和肥瘦猪肉。佳瑶对着食单问:“有高汤么?”志玲忙说:“这阵子天天要预备白肉祭祀,必是一锅锅的煮着,奴婢这就去讨要。”

这一天的白日过得极短,算来又快到了冬至。人们记住一些时间总是因为要跟一些人物挂钩,比如“冬至”在佳瑶的心里,难免不想到饺子。一想起饺子,难免不再想到几个人。

入了沉沉的夜色也不见动静,佳瑶吃毕饭,本想再看几页食单,但眼睛以疼痛抗议,便打算洗洗睡了。白欢喜的志玲姑姑问她:“灶上的火可还留着?”

“温着吧。”佳瑶说,她心里却有强烈的预感,圣上一定会来。

果然,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的佳瑶在半梦半醒间听到远方的呜呜咽咽,再一睁眼,“朕在。”圣上未免她惊恐过度,赶紧握住她的手。

“不必多礼,朕今日并未翻牌,不想惊动。”

佳瑶起身下床,只点了一盏灯:“给您预备了饭菜,吃么?”

本该惜福养身、入夜便不再应食,圣上却点点头道:“为这个来的。”

于是佳瑶披了件斗篷去把热在锅里的菜端了来,才刚端进屋,便是扑鼻的酱香。圣上一看,但见一块块金色圆饼上淋了诱人的汤汁。佳瑶已备好银筷,自己先吃了一块,有些遗憾地说:“不那么脆了。”

她可是又磕鸡蛋清,又调面糊,放下去炸了两遍,没趁热吃确实可惜。圣上夹过一块,一咬,虽因放了一会儿而失去酥脆,但沾着浓油赤酱勾的芡汁,依旧可口。

软嫩的茄子吸足酱汁,夹在中间的肉沫咸甜适宜,酒香扑鼻;还放入一些菌类菇丁,丰富了口感与嗅感。

“炸茄盒?浇汁佛手?”圣上舒心一笑,“难得你又做了徽菜。”

徽菜以山珍为主,浇汁菜是它的特色。圣上是徽人。

“小时候,我母亲常做。也不常,茄子好吃但费油,哪里舍得。除非是我得了莫大的荣耀,或是在外头受了委屈,才吃得着。”

圣上贫寒出身。他一口吞下一整块,又若有所思地用筷子沾着挂在盘子边的汁儿说:“每吃一次浇汁茄子都先把里头的硬货挑净,剩下的这些也全是宝贝,拌饭里头还不够,笼上蒸着玉米馍,又干又硬,可是能用它把盘子抹净,也吃得津津有味。”

圣上的声音突然暗下去:“我好歹还能沾着吃。母亲、妹妹她们只能看着茄子干巴巴地吃馍,吃糊糊。就是这般,三年饥荒的时候还是没熬过去……”说着说着,圣上突然什么也说不出来。

这时,佳瑶已经舀好了一小碗大白米饭,扣在盘上,用银勺一点点拌匀,自己先吃了一大口。她在试毒。圣上却调侃:“谁敢亏待了朕的女人。”

听到这个称呼,佳瑶嘴角动了动,圣上心里有谱,甩开斯文,以秋风扫落叶之势扒光了整盘饭。

吃净了最后一粒米,圣上拿佳瑶递过来的热毛巾擦擦嘴,又把双手捂了捂。佳瑶已经备好了手炉。圣上这才道:“问吧。”

真给了提问的机会,佳瑶又觉得每个问题都似乎很愚蠢。

圣上酒足饭饱,循循善诱:“想知道朕为什么不让你接触贤德妃?”他观察了佳瑶的表情之后玩味道,“看来你已经先行猜了。”

“奴婢不敢。”佳瑶欲盖弥彰。圣上判定她并无干政的意向之后收起帝王心术说:“确如你所想,朕,要办贾家。”

“还不止!”圣上的声调突然升高了八度,一脸志在必得。他不仅要办贾家,四大家族连根拔起,尚属前奏。

“你曾在宁荣二府当过厨子,朕听闻宁荣二府上有道菜做的极好。叫做茄鳖。你可知道那出神入化的做法?”

仅仅一道寻常饭桌就能端上来的茄鳖就奢侈到了极致,何况其他。昔日萁子只看见商纣王换了一双象牙筷子就预示亡国。

佳瑶很聪明,直接说:“奴婢明白,确实该办。”

“朕知道你毕竟是贾府里出来的,难免兔死狐悲。”

是啊,有缘相处,再回想,哪里还有那么多化不开的深仇大恨。即便是像贾赦刑夫人这样的,虽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人,但她郝佳瑶又何德何能去宣判他们的过错。当听到他们面临灭顶之灾时,又怎会无动于衷。

不过,贾元春的话给她郝佳瑶提了醒,她实在没必要夹在贾家与天家之间。

“别人姑且不论,那个琏二爷,你便不会置之不理吧。”圣上尽量像是在平铺直叙一件最普通的事。佳瑶心内一动,两眼又冒出无数个问号,炯炯有神地看着圣上,让圣上险些误会成被她看穿他心底的松动。

圣上道:“这回是想问什么?”

“您那天跟他一见面,然后就不知道走哪儿去了那回。”佳瑶已经十分小心翼翼地使用措辞了,然而过于灼灼的眼睛还是出卖了她内心的揣度。一个美大叔,一个腹黑兄,一见那个小树林。

圣上登时红了斯文脸皮,恼道“你那脑袋瓜子想什么龌龊”。佳瑶满头黑线,此一言不是恰好旁证咱俩想到一起去了么。

“朕与他有了个协议,”似乎专程要报复佳瑶的猜想,圣上大大方方地强调,“关于你。”

“关于娶我?”话一出口,佳瑶又觉得用这个“娶”字并不恰当。

“你还真抢手。”圣上勾起嘴角,笑得高深莫测。佳瑶被他那种过于危险的眼神看得不太舒服,佯装收拾碗筷以躲避。圣上慢悠悠道:“这么小的胆子,怎就敢招惹上那么多人马。”

佳瑶向来很会装蒜,只管做手上的活,绝不自乱阵脚。除非:

“一晃都小半年了,没把王叔给忘了吧。”

佳瑶还是默默地拿抹布擦桌子。天底下的王叔多了去,谁知道说的是哪个。

“忘性不小。避暑园里的碧桐书院,也能忘么。”

佳瑶心里啪嗒一声,像是某个盒子上的搭扣被打开,思绪如同翩然的雪花,铺天卷地而来。不是她忘性大,是她从来不敢记得。

“朕向来不忘。有一回母亲带着我好容易求到王府,求念及与先父的情谊,给我一官半职。王叔却说开了这个攀亲带故的先例,不妥,拒之门外。”

“后来我鱼跃龙门,科举高中,待学成入阁,王叔又把我发配到穷乡僻壤,那里常年缺水,颗粒无收,我带着乡亲们一点点开垦,好在我曾进修水利,也算是小有成绩。”

“本想调回来尽孝道,孰料一纸调令,又在西南的云贵高原扎根,一晃七年。”

圣上话锋一转:“但我到底是天道酬勤,先帝传位于朕。你说王叔心里该是什么滋味?即便是水溶,溶洛之差,他又会怎么想?”

“如今,朕又将你收于身边。朕在西域听过一个故事,一根稻草,压死骆驼。会否你就是那根稻草。”圣上静静地端详佳瑶,而佳瑶终于明白,她便是夹在茄盒里的肉。终无宁日。
 

作者有话要说:
哎。







 





54

54、燕禧堂(4) 。。。 
 
 
这一年的冬天特别冷,迟迟不见春天要来的样子,连院里的白梅都耐不住清寒,开了几日就被冻成冰魂。天寒地冻,妃嫔们甚少嬉戏娱乐,彼此的往来也清淡了,大家都恹恹地不想动弹。

“小主,你这是,唉。”

志玲姑姑一进门就摇头,见郝佳瑶拥着大棉被,蜷成蛹一般缩在床上翻看什么。想也知道又是摆弄她从发黄发霉的纸堆里寻出来的宝贝。

“来得正好,”佳瑶笑逐颜开地央求,“书上说‘醋以板浦产的最好,浦口产的次之’,反而比镇江醋还要好。我得试试。刚好各地的贡物都来了,去搞两瓶回来吧。”

志玲恨铁不成钢似的说:“小主,奴婢并非不肯去,只是您没日没夜的只把心思放在这上头,圣上已个把月不再临幸,您也不挂在心上。这实在是。”

“圣上也挺忙的。”佳瑶的心思仍系挂在祖宗留下的饮食宝典上。

“还不是您的古怪主意!”志玲本想说馊主意的。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气儿就不打一处来。饶是志玲这种见多不怪的老资历,仍是被郝佳瑶的新提案给弄懵了,摸不准她的心意。就算后宫内争斗不休,四妃压制后来者致使小字辈无出头之日,青黄不接,那也不能别出心裁地提议新的晋升方式。

以临幸次数作为最直观的晋升依据。多做多得。

众人都以为瑶美人上位心切,倚仗自己正当宠,出了这么个阴招。却道这项试行制度自出台起,圣上便再不曾宠幸瑶美人。于是就等着看笑话的诸嫔妃纷纷得儿意地笑。

于是志玲十分不理解。初初她也以为瑶美人是借着这个新规定往上爬,为她的开窍由衷感到欣慰,并想,莫不是上回用一盘茄子俘虏了圣上的龙心。

然则佳瑶被冷落之后的表现,绝不是外界所传的“强颜欢笑”,而是实实在在的心里美。眼看其他妃嫔各自铆足了劲,在“宠幸表”上战绩斐然。虽说和瑶美人一样战果为零的女子也不少,但关键是瑶美人曾以一匹黑马的姿态杀入战圈,这会儿不战自败,尤为可气。

佳瑶耸耸肩说:“这方法不好么。”除了圣上累了点,而已,佳瑶坏心地想。大家或许像语文阅读题那样,过分曲解了她的心意。她单纯地想让圣上再忙碌一些,省得他大人无事生非。

“小主,岳才人来了。”外面有人喊了一声。

闻言,佳瑶和志玲对看一眼。无事不登三宝殿,贾元春新丧,凤藻宫无主,居于偏室的岳楠或晁娴、蒙姑等无不蠢蠢欲动,挑这个时候,来者其心昭然。

岳楠更是率先行动,听闻已公然开拔到贾家的地盘上耀武扬威了一番。

“小主若不想见,奴婢这就去搪塞。”志玲虽对佳瑶的懒散又气又恨,但她到底是忠心惯了的,又确以佳瑶为先。

佳瑶忙不迭地点头。她自从做完茄盒,与圣上有过一番索然无味的谈话,便全然进入了情绪低落期。提出这么个叫人哭笑不得的法子,姑且是她回光返照,之后就彻底沉寂了。

用她自己的话说,死肉一疙瘩。倒并不意味着她的生活黯淡无光,郝佳瑶是有意无意把自己与世界隔离,她根本不想与世界谈谈。

可惜志玲刚抬帘,岳才人已经一只脚伸进屋,一面哭天喊地道:“妹妹再不为我做主,我这儿真真是活不下去了。”

“岳才人好。”佳瑶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悦耳一些,口吻亲热一些。

佳瑶压根不必担心没话说,因为岳楠自己先呼天抢地滔滔不绝:“妹妹是知道的,我这么些年都过得哪般苦日子。一年到头见不着圣上几面也就罢了,还处处受人打压。如今落了一身的病根,前儿让太医给瞧了一回,只怕是、只怕是没几年好光景了。”

岳楠拉着佳瑶的手一面说一面哭,佳瑶本来静静地听着,不想发表任何言论。可见她的飞沫溅到了《食单》上,这才身手矫健、英雄救书,以免渐入佳境的岳楠伤及无辜。

“哎?唉。”佳瑶说。 

“形容枯槁,面无血色,每到换季的时候发丝便轻扯则断。当年姐姐也是明眸皓齿,今何在!”岳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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