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红楼之谁家新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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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红楼之谁家新妇-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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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了。”那本是圣上留给太子爷的能臣干吏,却不想竟饮恨扬州城,当真是时也,命也。
然死去的已经离开,活着的,却仍在汲汲挣扎。
密议筹谋一番,各自离家依计行事。不知怎的,秦子浚近些时日总心神不宁,虽被好友取笑,然他心中却也迷茫,总觉得并不单是记挂她的心绪不稳。朝夕相处三年有余,他自是清楚,便是心底如何低落怅然,她亦不会因私而不顾正事,更不会拿自个儿身子玩笑。
直到那一日。
自入秋以来,京城便甚少雨水,几近日日放晴,干燥得厉害。那日,不知怎的,刚过晌午,便阴沉了下来,黑压压的,如一方巨大又厚重的幕帘将整片天围了起来,不多时,便是大雨滂沱。
书房里,秦子浚手执书卷,坐在窗前,看着檐下水帘淋漓,院子里已掌了灯,朱红的灯笼闪着光亮,在风里不停地摇晃,偶有经不住的,自半空坠到地上,湮灭了烛火,残败不堪。如此情景看在眼里,更无心读书。
正打算往榻上小憩片刻,却见小厮领着一人打着伞往院子里疾步奔来,便起身往外间走去。刚至门口,便看到相熟的王府小吏顾不得浑身的雨水,也忘了打千儿行李礼,凑到跟前压低了声音,急急地道:“秦公子,太子反了。我家主子特意遣小的来报,让您也有个准备。”
“什么?”秦子浚不敢置信地看他。见他凝肃慎重地点头,更是错愕不已。他怎也想不到,太子竟会造反作乱!便是圣上在得宠太子,犯下这等大祸,迎接太子的怕也只有幽禁求死。
至于功成,他却从未想过。圣上虽已年迈昏聩,宠爱甄贵妃,宠爱太子,已近无底线,但手里的权势却仍握得紧紧的,拱卫宫城的统领更是多年心腹视若子侄,断无背叛之可能。
正因如此,他怎也料想不到,太子竟会出了这昏招。
竟给大伙儿一个措手不及!
送走王府来人,还未等回屋平复心绪,秦子浚猛地想起了什么,急急忙忙地就往外头冲。
跟前的心腹小厮见状,忙拉住他,苦苦劝道:“少爷,您这是要往哪里去?既然太子……眼下府外乱得很,可不安生呢。您快回屋里,有什么事等明儿太平了再去也不迟啊。”
到明日哪还来得及?
“我意已决,还不与我备车,不,备马。”秦子浚忽的想起了什么,快步回到书房,自墙上取下佩剑,也顾不得打伞,便一头冲进了雨帘。
京城大乱时,苏云岫并不知情,仍如平日一般在花厅用饭,却听屋外管家满脸惊慌地跑进来:“夫人,夫人不好了,外头也不知出了什么事,满大街都是拿着刀剑的兵痞子,看到铺子就砸,这一路抢掠的,要是……夫人该如何是好?”
“什么?怎么可能?”兵乱两字,惊得苏云岫猛然起身,好容易才从振聋发聩里清醒过来,在屋里来回淌着步,苏云岫反复思索该如何应对。这般动乱,若指望朝廷,想来也不是眼下就能阻止的,若不然也不至于闹到这般田地。看来,还是得靠自己了。
“咱们院子里有多少人手?叫大家把能用的棍棒都用上,一波把所有的门都守严了,另一波在院中巡视,莫叫贼子钻了空子翻墙进来,再留几人在正堂待命,若有个紧急也好应对。”苏云岫雷厉风行地将人手安置妥当,末了,又道,“你再挑个机灵点的,带些银两在身,往国子监走一趟,若……事不可为,便回来吧。”
“可少爷……”
“国子监皆是大儒学子,又没有多少油水可得,想来那贼子也会忌讳几分。”
老管家连忙应是,下去依计安排人手了。
苏云岫瘫坐在椅凳上,露出担忧慌乱的神色:澹宁可千万不能出事哪。她虽说得笃定,但事关苏轩,若不能亲眼看到他安然无恙地站在自己跟前,这心又怎可能放得下?可眼下兵荒马乱的,她又怎能罔顾旁人的性命,强令下人去找苏轩?
或是因着苏府所在巷子清静,又无达官显贵之家,这一带竟比别处平稳许多。偶有几个落单的贼子,想要翻墙进来,也被机警的下人乱棍打了出去。
这场混乱,足足两日一夜,才渐渐平息。这两日,苏云岫更是无一刻不再忧心紧张,也不曾阖眼片刻。好在万幸,家中并无人有事,苏轩更是在第二日便接回了家,除了精神略有些萎靡憔悴,倒也无碍。
板着脸让苏轩回屋歇息,苏云岫这才到了书房,揉着发胀的眉心,听取下人们打探到的消息。
“……就咱们隔壁那条街,听说流窜了一小群贼人,挨家挨户地闯,把值钱的金银细软都扫了个空,还打伤了好些人呢。老奴特意送去了些吃食药物,还好只是些皮外伤,倒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这真是菩萨保佑了。小的去了前头的街面,一溜的铺子竟没有一间是好的,有管事的拦了一拦,那刀子就捅了过来,好些个都还躺在医馆里呢。听那些个伙计们说,最倒霉的,还是一个过路的,竟跟那贼人碰了个对面。他倒是个懂武艺的,可惜双拳难敌四手,打了一路,还是被掀翻在地上,听说,那血都流了一地儿,也不知后来怎么样了。”
老管家更是感慨连连,叹息着时运不济:“好端端的,怎偏偏挑了这么个时候出来,实在是……可惜了。”伤成这模样,怕也真不大好了。
却不想次日,竟有人前来传话:子浚重伤。
子浚怎会重伤?
忽的,云岫想起了昨日那仗剑外出的路人,莫不就是他?
☆、第70章 天下定苏第秦终定情
“快;快去秦府打探!”
老管家见她神色不对;哪还敢耽搁,急急地出去,将几个伶俐的一股脑全派了出去;只盼着早些得了消息,也好叫自家夫人安心。
秦子浚重伤的消息并不难打听,看到府门外进进出出的大夫;再寻个小厮塞点儿银子,便成了。只是想要往深里就碍难了。好容易弄清了前因后果,明晓了眼下情景,竟也过去了大半日。
印证自己的猜测;苏云岫跌坐在榻上,恍白着脸;木然地坐在那,如同一尊雕塑。
如此异状,老管家连忙去通知了苏轩。不多时,便见苏轩急急地跑进屋子:“娘,娘您怎么了?您可别吓我哪,秦叔叔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娘,您想一想秦叔叔,若是他知道你这般模样,怕是连病都养不好了……”
提及秦子浚,苏云岫的眼神微微一闪,忽然猛地站起身来:“备车,速与我备车。”
苏轩颇为复杂地叹了口气,罢了,罢了,便随母亲走一遭罢。但愿,此行真能见到秦叔叔。若不然,怕是这心里的结,再难打开了……
不知是何人吩咐的缘故,到了秦府外,递上拜帖,竟也没人阻拦,不过盏茶时间,就让他们从角门进去了。内室里,秦子浚听闻云岫母子到来的消息,先是一喜,可一低头,看到身上的伤,轻叹了口气,往身上盖了层薄毯,又唤来侍女收拾了一下仪容,对着镜子认真看了会,只是脸色略有些苍白,心里略安了些,摆手叫人退下,便半躺在榻上,细细听着外面的响动。
不多时,便听到一阵急切而略带凌乱的脚步,又听得有人说了句“苏夫人,里面请”,便看到帘幕被挑起,一袭水青衣裙的女子快步进来,忍不住抿唇笑了:“你来了。”
苏云岫忍不住红了眼睛,几步走到跟前,细细看了看他的脸色,见他一副并不在意的模样,拧眉怒道:“你都这样了,我还能不来?你真是……真是……”想起那日,他竟不顾混乱兵变往自己家中赶,却落得这般重伤,眼泪就不知觉地落了下来。
苏轩并未随着进里屋来,领路的小厮早已机灵地退下,屋里静悄悄的,只余下女子低低地哽咽。
薄毯下的手指微微动了动,想要伸出去,刚离了榻,又僵在了毯子上,沉默了许久,终是缓缓地落到她的脸上,温热的泪落在掌心,烫得他整颗心都暖了起来:“我无事,不过是些皮外伤罢了,听着吓人,其实将养些日子也就无碍了。”说着,忽然停了下来,半响,方轻轻地道,“害你落泪,却是我的不是。”只是,能得了这滴泪,这一身的伤也值了。
“伤成这样,还叫皮外伤?你当自个儿是铜浇铁铸的?”苏云岫恨恨地瞪着他,“若是,若当真……你叫我往后还如何安生,还怎么过日子了?”
“你啊,净瞎担心,我自幼习武,什么伤没受过?怎会不知是重是轻,这些年,我可曾骗过……你说什么?云岫,你再说一遍可好?”秦子浚起初还笑着宽慰,蓦地,忽然神情一僵,下一瞬,又换作了狂喜,紧紧盯着她的眸子,眼底的喜悦几乎要溢出来一般。见她不曾回答,隐隐的,又多了几分忐忑与不安。
明明是期待而固执的,却莫名地带着一丝脆弱。
记忆里,秦子浚是温润而平和的,何曾有过这般激烈而复杂的情绪?
苏云岫心里更是一阵酸涩,抿了抿唇,想应些什么,却莫名地红了脸:“我可曾说了什么?你既听不懂,那就罢了,权当我没……”
“云岫!”秦子浚又是欢喜又是无奈地唤了一声,眼底全是满足与快乐,伸出手,覆上她的,缓慢而坚定地将那微凉的小手包进掌心,喟叹道,“我从未想过能有今日。”
苏云岫低下头,看着两人交握的双手,抿了抿唇,却不知说些什么。自扬州一别后,整日浑浑噩噩,心神不宁的,她心里便隐隐有些触动,只是多有顾忌罢了。可这一回,听说他因着自己重伤至此,心口就像缺了一个角似的,三年相知相伴,倾心相待,为自己做尽了所有能做的事,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几日后,水湛趁着夜色悄悄到了秦府,看到秦子浚一个人坐在屋里傻笑个不停的模样,忍不住取笑道:“温柔乡是英雄冢,看来,我们的秦英雄是恨不得陷在里头再不出来了。”
“四爷,您怎也学起文渊来。”回过神来,便看到水湛一身便衣,靠在屏风上,一脸玩笑地看着自己,秦子浚无奈地摇头道。他们几个好友,胡彦青和张文渊都是洒脱不羁的性子,水湛一向沉稳,没想到竟也开起自己玩笑了。想来,眼下大局已定,倒也叫他松了口气。
“不过,你这好事将近,可不要忘了我这媒人。”水湛走到榻前,看他如此荣光焕发,眼底的温柔更是浓郁得化不开,忍不住又道。
秦子浚微微一怔,旋即便明白了其间的缘由,却又忍不住道:“是你告诉她的?”旋即又一脸懊恼自责地感叹,“她的心思一向纤细敏感,此番,却害她为我挂心不安了。”
那日,他只沉浸在无限欢喜中,竟忘了旁的。若不是有人特意通知,她又怎会知道自己的伤?想来云岫也是一时忘了,可若是下回再见到,怕是早回过神来。若知道被别人算计了,怕是又该恼了。
想到这,秦子浚便有些头疼。
看到他又是欢欣又是苦恼的纠结样儿,水湛更觉好笑:“你啊,真真魔障了。”他素有大志,从未将心思留在小情小爱上,而胡彦青与张文渊生性洒脱,颇得佳人欢心,却也是逢场作戏,片花不沾身,却不想一向清心寡欲的秦子浚,竟成了这般模样。
“情若能自控,便不是情了。”秦子浚哪还看不出他的揶揄,又恢复了一贯的温雅如水,悠然笑道,“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往后,你就可以安安心心地谈你的情,知你的乐了。”
“大局已定?”
“太子幽禁别宫,一干党羽尽数收押大内,再无翻身的可能。”水湛扬眉笑道,“经此剧变,父皇业已心力交瘁,已经拟好了旨意,待到吉日,便会颁布禅位诏书。”

☆、第71章 元春省亲第云岫看戏
六月初七;诸事大吉。
大朝时;圣上忽然颁下圣旨,传位于四皇子水湛。新皇登基;大赦天下;尊今上为太上皇,仍居原宫;自己则往偏宫。
新旧更替,朝野内外一派欣欣向荣之新景。安顿完前朝,水湛便开始大封后宫,四皇子妃为后,几位侧妃并侍妾各有所得;然最叫人惊讶的;却是女史贾元春一跃而上;封为凤藻宫尚书,加封贤德妃。后宫女子首重妇德,以贵、德、贤、淑为佳,却不想她竟一人独占两席,惹人无限遐思:这位新晋的贤德妃,究竟是多得新皇的欢喜,方能得此殊荣?
一时间,贾府更是门庭若市,拜访求见者甚多,都想沾一沾这开天辟地头一遭的福分,攀点儿关系,以求他日提携一二。
而随后颁下的恩旨,每月逢二六日期,准宫中妃嫔才人等椒房眷属入宫请候看视。随后,太上皇、皇太后又下旨意,特降谕诸椒房贵戚,除二六日入宫之恩外,凡有重宇别院之家,可以启请内廷鸾舆入其私第,归家省亲。
此旨一出,满朝雀跃。那些有女儿在宫中为嫔为妃的,更急急地选址修葺,贾府更是积极,风风火火地营建起省亲别墅来。
轰轰烈烈,唯恐别人不知家里出了个贤德妃似的,张扬到了极致。
因与林府之纠葛,时日久了,府里亲近的旧人大多都警醒着,对贾府之事,也分外在意。几乎是一日一小报,三日一大报,恨不得钻进那大观园,将细末零碎都不落下丝毫。如此情状,云岫劝说了几次未果,也只得由着他们,就当是多些茶余饭后的消遣罢了。当苏轩略带不安地同她提及后,更成了教导他极好的范例。
“若依母亲的意思,这贾府眼下的好,便是往后的祸根?”书院里习的是圣贤书,学的是科举取仕,同窗之间,师徒之中,极少有这般畅谈朝政的时候,苏轩自是精神,心知母亲是在借此教悔,更是问得详尽,欲探求个究竟。
“满招损、谦受益,以他们这般肆意猖狂的样儿,难道还能世代繁盛下去?”苏云岫淡淡地撇了下嘴,对于贾府,她从不掩饰自己的不屑与厌恶,“谁家的下人跟他们府上的那般,一个个鼻孔朝天的,却把主家的事儿宣扬的满大街都是,这京城地面儿,也就贾府没有丁点儿私密了。”
“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机事不密则害成。”苏轩若有所悟,“这般说来,这贾府,也确实该好生整治一番。”
“就那些个贪图享乐不知进取的不肖子孙,整日不是斗鸡遛狗,就是寻花问柳,偌大的家族竟要靠女人来撑着,还能整出什么花样儿?”对此,苏云岫自是嗤之以鼻,摆摆手,又道,“我却是琢磨着,咱们要不要也去添一把火?省得整日惦记着咱们家的药铺子,再不然就盯着林家那半分遗产,也不怕撑死自个儿。”
眉山药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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