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拾下堂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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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拾下堂夫-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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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老爷,乔二公子是有出身的,咱们不能枷锁!”说这话的书办都觉得碜瘳得慌,说完就别过了头。
  “那就给她上枷锁!”见拿乔书杰没有办法“猴孙儿”就将发泄对象转向点儿。
  






45、第 45 章:点儿的出身       
 
 

 
  经书办那句话倒让点儿记起了一件事,她自己也是有“出身”的!眼瞅着那乔书杰又要与官差打起了,点儿连忙大吼一声:“我也有‘出身’!”
  “哈哈……”
  堂屋里外的官差都哈哈大笑起来,那“猴孙儿”笑得犹为痛快,只见他弯着腰眼泪都笑出来了,好不容易忍住看了一眼点儿后又大笑了起来。
  “你们笑什么?”点儿被他们笑得莫名其妙!
  “我没有听说过,女人还有‘出身’的!乔二奶奶,小的敢问你,你是什么‘出身’哪?是秀才?是举人?还是进士老爷?哈哈……”姓侯的说罢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点儿抬头见乔书杰也是一脸莫可奈何的样子,心里计较了一下,确实没有发现错的。愣愣地问乔书杰:“那我该怎么说?”
  乔书见点儿一脸认真,心中便疑惑道:“你受过封?”
  “嗯。”点儿抓抓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是有那么回事。”
  经点儿一说,倒让乔书杰也记起来了,他好像在点儿床头的柜子里看到过一件可疑的东西,他心头有些不太确定,转头向乔书义问道:“大哥,你可知道五翅金凤坠,粉蓝石榴石是几品诰命?”
  “我是县主!”点儿翻了一个白眼,心道哪一个诰命敢用凤的!
  
  点儿无心一句,简直如巨石入潭一般,点儿居然是县主!这是乔家人都不知道的,更不用说那些官差了!若是按照朝庭的规制,县主应该是郡王的女儿才受封的品级,别说是他们这些官差了,就是知州大人来了见了点儿也得拜上一拜的!
  “猴孙儿”急急地看着书办,想要让这书办给他拿拿主意,哪知他一扭头书办亦扭头,只不过是用后脑勺对着他罢了。气得“猴孙儿”抬腿给了他一脚,书办没有办法,只得蹭过来与他商量。
  “乔二奶奶说您是县主,可有什么凭证?”与书办商量了半天也没有商量出什么,想着这桩差事的来历“猴孙儿”一咬牙转过身来,狠狠地瞪着点儿问道。
  点儿眨了眨眼,望向乔书杰,乔书杰正要说话就听见外头一阵吵闹,点儿侧耳一听,只听得嘣嘣几声闷响,不一会儿容连家的与老胡两口子就奔了过来,点儿眼尖瞅见了容连家的手上捧着一只红盒子,立马笑眯了眼儿,对“猴孙儿”说:“来了!”听见身边几声“嗯?”,点儿又补充道:“凭证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容连家的来到了堂屋的外面,官差不让进了,容连家的一急,将红盒举过头顶,大喝一声:“大胆,忠义县主妆面儿印绶在此,你等退下!”
  只听得啪的一声,红盒大开,几根金翅从红盒里弹了出来,在太阳光的照射下金光闪闪奕奕生辉,那些官差哪里还敢阻拦,连忙单膝下跪,恭恭敬敬地让容连家的走了过去。
  
  “妈妈,你可来了!”点儿轻唤一声,容连家的稳稳走了过去,将那红盒放在桌上,然后恭恭敬敬地将红盒内的金翅凤凰取了出来,轻轻地插在点儿的头上,粉蓝的石榴缀子在她的额前摇摇摆摆,反射着醉人的光芒。
  容连家的将金凤给点儿别好,然后又将红盒内的金册拿了出来,还有一方玺兽金镶玉的印信也摆了出来。
  俗话说得好,佛要金装,人要衣装,点儿戴上了那五翅金凤就是与平日大不相同,人不仅富贵了不少,平时的孩子气也被这富贵之气掩盖住了,脸儿一绷竟添几分威严!
  如此这般“猴孙儿”哪还敢再说“拿人”二字,不消乔家人多说便带上他的人一溜烟儿地走了。
  “猴孙儿”他们一走,容连家的才在点儿的授意下跟乔家人解释。
  
  事情还得从点儿父亲讲起,当年陈夫人王氏追随陈少均的父母北上来到寿州,因人禀性忠厚耿直很受上峰的赞许,因此也惹得一些人的嫉妒,在一次剿匪的时候遭人陷害身临绝境。既无粮草又无援兵,几乎蔫蔫待毙的时候点儿的父亲领上家勇,带上粮草进了深山以作驰援。却不想二人死里逃生回来后,被人参了一本,说是官商勾结,亦说是商匪勾结,还有人说的是官、商、匪都勾结,也不知道他们臆断的根据是什么,反正点儿的父亲与其姨姑父被下了狱。点儿家被抄,她的父亲惨死狱中。后来被昭雪,朝廷又追封点儿的父亲为“义商侯”,后来点儿的哥哥为朝廷出海经商,朝廷感动他的一片忠君爱国之心,又恩赏他袭其父位。再后来,点儿的大哥过了世,断当年那场“参骇”大案的房维庸大人又为点儿请了封,皇帝感点儿其父兄大忠,又感触点儿生世凄凉,便授点儿“忠义县主”的封号!
  故事讲完,乔家人无不感慨,只有少数的几个人知道点儿是海商大贾的女儿,却并不知道其中还有这么一层故事,加上点儿平时也大大咧咧,一点儿县主的样子都没有,谁曾想啊。
  
  “怎么从来没有听你们说起过?”按照规矩,点儿这个县主嫁人应该请示朝廷,然后由朝廷发下文书,让当地官府操办才对。乔书杰与点儿成亲都半年了,他却是今天才知道这事,由不得他不惊讶了。
  乔书杰的疑问也是乔家其他人的疑问,容连家的有些无奈地瞥了一眼点儿,苦笑着回答:“二奶奶怕麻烦,让陈家大爷上书把那些排场推了!”
  容连家的话一落,乔家众人又都将稀奇古怪的眼神投向点儿。
  点儿实在是怕了这些人的眼神,缩了一下脖子,护着头上的五翅金凤弱弱地嚷道:“好重!”
  “呵呵……”这下子容连家的再也忍不住了,走过来一边给点儿拆着那金凤,一边笑着与众人解释:“只因陈大奶奶多说了一句话,二奶奶一听说要戴着这金凤坐二十天的轿子,她哭着喊着要让陈家大爷把那排场给推了。陈家的大爷和二爷拗不过,只得随了她的愿。后来这事应该后面告诉老爷、太太及各位主子的,只因成亲那天咱们二爷与陈家二爷说了几句话,陈家二爷便对我们说:乔二爷是目下无尘的人,那种俗物故事就不必与他说了,免得影响他与点儿的感情!如此这般,我们便没有特意告知。”
  
  容连家的说完点儿扯了扯乔书杰的袖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望着他说:“我是没有想瞒爹娘和您,只是……”
  “只是二奶奶压根就把这事儿给忘了!”容连家的噗滋一声就笑开了!
  众人汗颜,这种事也有忘记的!
  这事解释清楚了,乔家人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反正点儿有个“出身”总是对乔家有利的,所以都将此放到了一边,开始讨论“老胡打死人”的事。
  老胡也是刚知道自己打死了人,心头来气,叫嚷嚷着要去衙门理论,吵得乔老爷与乔夫人脑仁儿都疼了,吼了两声他偏又不听,没得办法二老只得将气撒到点儿的头上:“老二家的,你还不管管你的人!”
  一听乔家二老点了点儿的名,老胡两口子一下就哑了,齐齐地转头望着点儿。
  这会儿点儿倒是冷静了下来,思路也清晰了,她思忖一二站起来对乔老爷说:“爹,我觉得老胡叔说得对,让他去衙门吧。”
  “对,不管怎么说这件事得说清楚了才行!要不然咱们家就要背一个恃强凌弱的骂名了!”乔书杰附和着,他大哥乔书义也觉得有道理,帮衬着说了两句。
  乔老爷见两个儿子都这么说,他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又与两个儿子与老胡商量了一下,便让老胡两口子领着囡子去了衙门。
  
  当年点儿父亲的那场冤案闹得满朝尽知,“猴孙儿”回到衙门,将点儿有敕封的事儿一说,知州老爷一回忆也想了起来,这才知道这乔家二奶奶竟是自己同年陈少均的表妹,从而想到老胡,这个人他是见过的,性子虽然鲁莽但也并不是不晓得一点儿分寸。他立马派人去细查,不等老胡他们来他都找到了老胡并没有杀人的证据。待乔书杰带着老胡一家到了衙门,将昨夜的事情经过一说,乐大人又将相关证人一传唤,案情一下子就明了了,细细一查,不消三日便将真正的凶手冯五常找了出来。
  原来薛妈妈那夜为难乔书杰并非偶然,而是有人支使,支使人便是乔书杰有恩三年的柳荷叶。原因嘛,很简单,就四个字“因爱生怨”,只因乔书杰娶了点儿便没有去过“广寒楼”,柳荷叶便因此生怨,刚好那晚老天又给了那么一个机会,她便以“梳头”(开始卖身)为诱让薛妈妈去为难一下乔书杰,说出一些难听的话来好好地败坏一下乔书杰的名声。乔书杰受了辱,柳荷叶也出了气,事情本该就这样算了,却不想柳荷叶的一名爱慕者冯五常一时头昏使了一招“栽脏嫁祸”,趁着夜色无人注意,将老胡打伤的两名打手杀死,以达到毁掉乔书杰的目的。
  可真佩服这冯五常的运气,正巧遇着了发了笔横财刚捐了一个皂吏小官的“猴孙儿”,他便利用“猴孙儿”急于想“捞棺材”的心情,使了一千两的银子,让他来乔府拿人,准备将乔书杰与点儿拿回到州衙便一通刑讯逼供,到那个时候,就算是乔书杰与点儿出了狱他们俩也就毁了。
  还是要叹这冯五常的运气,他们千算万算,万万没有想到点儿竟有“县主”的封号,同样也没有算到知州乐老爷是点儿的大表哥陈少均的同年好友,且又见过点儿与老胡,对老胡的为人行事极为熟悉。
  正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做坏事终是要得到报应的。
  不出十日,乐大人勘审定验,判害人者冯五常斩刑,又查“广寒楼”常逼良为娼,判其抄没查封!
  
  这边乐大人便以雷厉风行的速度将这件案子给办完了,百姓倒还不至于无知无觉,因为让他们痛恨已久的“广寒楼”终于被抄了,那地方实在是害了不少的良家妇女!“广寒楼”后台向来强硬,这次倒台却是如此之快竟无一点儿前兆,大家不由得就有些好奇,开始四处探访扳倒“广寒楼”的高人是谁,渐渐的那位“高人”在市井小民的口中形容渐渐鲜明:身长八尺,面观如玉,黑发如绸,剑眉鹰眼,是一个风流倜傥的新贵。此人既有除暴的手段,又有爱民之心,大家估计,定是皇朝的哪位龙子凤孙,如若不然别的人也没有这个本事。
  有人欢喜就有人愁,不说“广寒楼”背后的人,单说说那些“风流相公们”吧,他们自“广寒楼”被抄后便一日三叹地捶腿,原因为何?只为“广寒楼”里的柳荷叶!“广寒楼”被抄,身为头牌的柳荷叶被没入官妓,现如今也不知道被送去了何方,那些以她为梦中情人的“风流相公们”怎生的不捶腿跺脚地叹气呢!
  





46、第 46 章       
 
 
  有了县主的身份,乔家人自然是将点儿高看一头,乔夫人对她更亲近了,家务之事越发地得心应手,就是吴氏也不再自己的面前说那些阴阴阳阳的话了。只是没有过多久点儿便高兴不起来了,陈少均的调令下来函,去秦凤路的凤翔府卫卫大将军兼镇抚使,从州府从五品的小官直接升为正四品的大员,一跳三级可所谓皇恩浩荡至极,只是好则好却是去那与戎狄相连的秦凤路,那地方常年兵祸匪寇不断,在那个地方招抚群盗,镇抚地区茶盐之利实属不易。点儿还来不及为陈少均担忧,又一消息传来,陈少庭的调令也下来了,从一个小小的七品县官,一下子升为太常寺少卿,一个从五品的京官。
  这样一来,陈少庭也要离开淮南西路了,此次一别不知何年何月何日才能相见,一想到这里点儿心里就不是滋味,常常背着人嘤嘤地哭泣。
  “二奶奶。”袁婆子掀开帘子探头一瞧,只见点儿侧坐在窗前,低着头,好似在哭,连忙就将帘子放了下来,人也退回到帘子外头去了。
  点儿闻声连忙将眼睛擦干,又将自己在镜子里照了照,再三收拾这才应了一声。袁婆子听到点儿应声,又将帘子掀开,往里瞅了瞅这才跨进来,到了点儿的跟前,先是道了一个万福,然后才眉开眼笑地对点儿说:“二奶奶,你的姑母与两个表哥、表嫂来了!”
  “什么?”点儿大吃一惊,寿州本就在庐州的北面,秦凤路更是在现今国土的最北端,点儿万没有想到陈少均他们会专程来到庐州来看自己。一想到陈家一家子为惜耽搁路程也要来看自己,点儿心里酸酸甜甜的,脚儿就像安上了轮子一般,风驰电掣般冲了出去。
  看着点儿欢快的样子,袁婆子好不无奈,提着裙角在后面追着喊:“二奶奶,太太说让你直接去二门,亲家姑太太他们应该快到了。”
  “知道了。”听了袁婆子的话,点儿脚下一转,朝着二门奔去。
  
  田桑谷听说乔家来了客人,也从客院出来,来到过庭院,瞧见点儿跑得跟一只兔子一样就笑了,指着点儿对她身后的香儿说:“扶着她一点儿,小心摔着。”
  香儿吐了吐舌头,咯咯一笑:“先生可是为难我了。”
  说话间点儿已经跑出了过庭院,田桑谷连忙催香儿追上去,自己也加快了步子赶了出来。
  一行人到了二门门口,老远就瞧见一队车马向这边使来,走在前面的是四排双骑,青一色的蓝衣行武的打扮,后面是几辆彩蓬外罩的马车,头一辆的左右两侧各跟着一匹骏马,骏马上坐着锦衣玉冠的两个男子,两个人都是面观如玉大家公的潇洒模样,后面几辆彩蓬车与头一辆一样,两侧都有锦衣少年公子骑着高头大马跟着,年长的十三四岁,年少的也就七八岁的模样。
  随着车轮滚动,车内不安寂寞的小东西掀开了车窗帘子探出了头来,他晃着脑袋四处观望着,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便将身子探出老大一截,挥着手朝那身影欢快地高喊:“姑姑,小姑姑!”
  马车近了,点儿看清了,走在头一辆彩蓬马车两侧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均哥哥和庭哥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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