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诺(大唐双龙传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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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诺(大唐双龙传同人)-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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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跋锋寒却不似寇仲那般客气,沉声喝道:“宋阀高手,有谁愿与在下一战!”
  大雾和硝烟弥漫在两军之间,这一声呼喝连同各种各样不同的响声和着风声一起,在耳边鼓动着,让人绷紧神经。
  宋智的答话声远远传来:“那位是跋少侠吗?可知战争不只是单挑而已!”
  跋锋寒和寇仲交换了个苦笑的眼神。宋智果然是个人物,在绝对优势的情况下,不肯给少帅军凭单挑来立威的机会。
  挑衅既不成,前有敌兵,后无退路,余下的就只有硬拼一途。
  寇仲回头,目光扫过少帅军的将士们。尽管在大雾天气之中,将士们竟仍生出被他光彩大盛的眼睛注视着的感觉,士气陡然一扬。寇仲突然命令道:“熄掉火把!”
  少帅军的火把应声而灭。寇仲仰天长笑道:“全军突击!”
  
  ……血腥和杀戮,痛呼和惨嚎。血肉飞溅之中生命的卑贱,这就是寇仲对那场战争留下的唯一印象。
  雾色在身边弥漫着,身上已被鲜血染红。宋家的将士仿佛永远没有穷尽一般,杀死一批又是一批。这一切仿佛在重演当初从梁都宋家军的包围中突围时的状况,因为笼罩了一层大雾,一切显得更不真实,几乎和往事重叠。不同的是,这一次寇仲再没有丝毫手软。
  战争就是如此,战争没有同情和怜悯存在的余地。
  即使是在最激烈的拼杀中,寇仲的心仍旧静如止水,倒映着外界的一切。没有任何事能漏过他的计算,甚至包括敌军在他身上划下了多少伤痕,也包括身边和身后一个个倒下的少帅军将士。
  寇仲很快发现井中月的黄芒成为大雾和夜间乱军中非常明显的目标,越来越多的敌人向着他的方向汇集而来,将他困住,每行一步都要溅血,名副其实地踩着宋家将士的尸体前进。寇仲并无丝毫畏惧,反而让跋锋寒率领着大部少帅军将士突围,他则有意和大队拉开距离,吸引更多敌人。
  劲风忽响,一道闪亮剑芒如同耀眼的流星,在面前拦住去路。
  寇仲马蹄一滞,等看清眼前的人,不由得脱口叫道:“宋二哥!”
  来人竟是宋师道。
  就在这一滞,宋师道长剑闪电般递出,如灵蛇吐信,向着寇仲握住井中月的手腕而来。
  寇仲反手避开那一剑,刀把横扫,撞在宋师道剑背之上,砰地一声闷响,长剑被撞开。
  只这一招之间,寇仲已看出宋师道并不想杀他,只是想卸掉他的武器,或者和他缠斗,将他困得精疲力竭,然后活捉。
  虽然活捉寇仲远比杀死他困难得多,但宋师道仍做此打算。可见他内心深处仍未将寇仲看做不共戴天之敌。
  寇仲心底暗叹,宋师道终究是太过仁慈的君子,只这个弱点,便注定他拦不住自己。
  此时身边又是七八件兵器同时攻来,寇仲料想在乱刃和宋师道的长剑逼迫之下再保不住战马,腾身而起,双脚弹离马蹬,竟是胸口向着长剑撞去。
  果然不出他所料,宋师道微微一惊长剑微顿,仅是一犹豫之间,寇仲身子以不可思议的角度一转,溜出了长剑的控制范围,从斜侧绕了出去。
  宋师道长剑反手后扫,寇仲提气纵跃,前方围攻的敌人被他打得应声抛跌,更有人被气场推到宋师道面前,宋师道绕过这些人,手下便慢了一慢,再看寇仲,已经消失在一处帐篷之后。
  宋师道微微一叹,竟不再追。
  
  天明时分,大雾消散了。
  少帅军经过一夜激战,终于突出宋家营地的防线,钻进深山老林之中。人数也是锐减,伤亡数接近三分之一。
  寇仲浑身是血,和将士们一样疲惫得简直想立刻躺下睡一觉,然而他深知他们远未脱离险境。因为大江的阻隔,没有船只根本无法回到己方营地,所以他们只能不停地向敌人腹地深入,越是深入便越是危险。如果没有援兵,他们这支孤军到最后必定会全军覆灭。
  虽然他们还有杜伏威的援兵可以期望,但杜伏威能否及时赶来实属未知,因并不是每天都有大雾的掩护偷渡大江。等杜伏威和宋家的水军久战之后,也许少帅军早化为尘土了。
  ……事实上,连想这些都是太过遥远的事,以现在少帅军的状况,只能见步行步。
  身后喊杀声和尘土又起!
  寇仲咬了咬牙,宋家军这么快又追了上来!
  跋锋寒道:“得赶快找个地方防守,这样被追着打,损伤会越来越大!”
  忽然前方有人高声喊道:“少帅,前面发现一处山隘!”
  寇仲当机立断道:“老跋和我留下来断后,将士们立刻占据山隘!”
  众人齐声答应,加速前进。寇仲和跋锋寒则顺手留下数只箭筒,从怀中取出刺日、射月两弓,隐入树木之后。
  不过数息之间,追兵出现在视野里。
  寇仲和跋锋寒两把弓无声张开,不约而同地瞄准了对方的战马。
  弓弦同声轻响,箭矢呼啸着破空飞去。随即战马的嘶鸣声响起。战马纷纷倒地,将骑手掀下马来,后面的战马也有许多躲闪不及,被纷纷绊倒,远远传来人被马蹄踩踏的惨呼声。
  敌方有反应迅速的已经抽出箭矢,向两人射来,但既没有刺日射月两弓的威力,更无两人的武功手法,箭矢未到两人身边便去势已竭,坠落在地上。
  两人凝聚功力,箭矢连珠一般射出,角度十分刁钻,杀伤力强大,然而宋家军的精良在这时显现了出来,尽管局面混乱,前进的速度仍未有太多减慢。
  手中又一箭射出,寇仲轻笑道:“娘的,智叔练兵还真有一套。”
  跋锋寒瞪他一眼道:“别说话,保持体力。”心里却简直有点佩服他,到这种境地竟还能笑得出来。
  十几箭过去,两人都感到一阵力竭,一夜激战已经损耗了他们的大半功力,而箭上凝聚的真气又使体内真气消耗得厉害。两人一边射箭一边利用地形左躲右避着后退,一直射到手中再无一枝箭,方才转身提气疾奔,追随大部队而去。
  分不清是谁的血将衣服湿透,滴滴嗒嗒地落在地上。
  身后马蹄声逐渐又遥遥响了起来,宋家军只被他们暂时阻了一阻,随即又锲而不舍地追了上来。
  
  寇仲和跋锋寒疾行了一刻钟的时间,便看到少帅军临时占据的山隘。
  说不上是什么险峻之地,但总算有了点地利可恃,聊胜于无。
  两人来到山隘中,少帅军的将士已经利用方才的时间修筑了简单的工事,准备好弓箭并搬来了一些石头,希望可以用这些减缓宋家军的进攻。
  至于能坚持多久,就不是他们的考虑范围了。
  刚刚略微有些准备,宋家的追兵就赶到,残酷的攻防战随即开始。
  寇仲和跋锋寒没有时间做任何休整,两把弓又守在了阵地前端。
  但即使是弓箭的防守,也持续不了多久,因为他们的箭枝所剩已经不多。到那时唯一的办法就是激烈的肉搏。
  寇仲忽然低声叫道:“鲁叔!”
  进攻的宋家军中,出现了宋鲁熟悉的身影。他身上也多是血迹,银拐却丝毫不乱,将射来的箭矢纷纷拨开,离少帅军的阵地越来越近。
  跋锋寒的弓箭毫不犹豫地转向宋鲁。
  “老跋!”寇仲尚未来得及阻止,凝聚着真劲的箭矢已经离弦飞去,取的正是宋鲁下一步的落脚点。
  跋锋寒手中弓弦不停轻颤,嗡嗡作响,口中冷冷地道:“到此绝境,少帅还顾念和宋家的情谊么?”
  寇仲默然,眼见宋鲁脚尖即将落地,忽然用力向旁边一拧,和跋锋寒的箭矢擦边而过。
  跋锋寒声音如同凝结了冰块,冷硬地道:“挡住他!不然我们的阵地连一刻都守不住!”
  寇仲手中的刺日弓不知什么时候自作主张地对准了宋鲁,却始终不肯发箭,弓弦越绷越紧。
  过去的情意是无法忘记的,唯一忘记的办法大约就是……亲手毁灭它。
  
  他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很长时间,又也许只是一瞬间。在那段时间里,周围的声音仿佛全都消失了,耳边只有弓弦越来越紧的声音。真气顺着手臂蔓延在弓弦上,延伸到箭上,在箭尖汇聚成螺旋状的气旋。视野中对方的身影在起伏变换,他却仿佛能感受到他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和每一个轻微的破绽。
  长生诀的真气在这一刻运转到极致,仿佛要突破肉体的局限,变成独立自主的存在。然而这一切所针对的却是他曾经引为师友的宋鲁。曾经和他谈笑融融,不时拿他和玉致的事开个小玩笑的宋阀前辈。
  这一刻终于到来了么……和宋家之间,终于要用鲜血和死亡划上句号了么。
  即使两军间已经有了太多的鲜血和仇恨,寇仲总在潜意识中觉得,他们之间还有挽回的余地,他们之间也许还能像当初化友为敌那样,再度化敌为友。尽管这念头根本就是毫无依据的,他仍忍不住这样欺骗自己。就像他曾经想阻止宋缺和宁道奇的决斗一样,他也不想伤害任何一个宋家子弟,或者……只要不是他亲手伤害或杀死就好。
  但到了这种你死我活的时刻,曾经的顾念立刻变得十分虚假和无用。
  箭离弦的时候寇仲微微闭了闭眼,没有看那枝箭射向的方向。周围仍然如同静止,只有那支箭的轨迹,即使离开了他的掌控,仍旧在他脑海中勾勒出一道弧线。跋锋寒的弓弦和他的弓弦在同时轻响,两只箭配合得天衣无缝,挟着前所未有的凶猛力道,贯穿了目标的胸膛和咽喉。
  听着宋家军混乱的惊呼,有什么东西在心底蔓延开来,弥漫了满心满口的苦涩……
  
                  绝境
  宋鲁的死,让宋家军终于混乱起来,并退兵休整,潮水一般的攻势得以暂时遏制。
  寇仲握紧手中的弓,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血丝在另一手握住的井中月刀身上蜿蜒而下,染红了脚下的土地。
  跋锋寒拍了拍他肩膀,道:“我们很快就要去陪他老人家了。”
  寇仲苦笑了一下,尽量放松全身绷紧的肌肉,说道:“我们还能撑多久?”
  跋锋寒叹道:“也许是一日,也许是两日,要看老天爷的安排。”
  寇仲回头望着少帅军的阵地,将士们虽然都横七竖八地坐倒在地上,却是十分安静和镇定,并无丝毫面对死亡时的恐惧。每个对上他眼光的将士,眼中都写着坚定和信任。
  ——少帅军在无数次危机的锤炼之下,变成了真正的精锐之师。即使死亡的威胁,也不能动摇他们分毫。
  寇仲深深呼出一口气,眼里又恢复了神采,傲然道:“如果老天爷真要我死,那便来试试看吧!”
  
  三日之期很快就到了。徐子陵再次被李渊邀请进入大内皇宫。
  迎接的礼节颇为隆重,李渊并亲口告诉他,他答应少帅军的提议,愿意与少帅军结为同盟。但希望寇仲能够在平定南方之后,亲入长安,以便两军表达结盟的诚意。
  徐子陵对此早有准备,倒也不推脱,一口答应下来。
  随即李渊派人礼送他出皇宫,礼遇周到,并无异常。徐子陵小心戒备并没派上用场。徐子陵诧异的同时也有几分怀疑自己多心。也许李渊经过和自己以及李世民的一番谈话,意识到和少帅军结盟的必然性,诚心诚意要和少帅军成为盟友,没有别的企图?
  然而这亦是猜测。曾经有一次预感成真的经历,让他并不敢真正放下戒心。
  “子陵圆满完成任务,是否即刻返程?”侯希白轻松地道。这三日他也没闲着,长安众多官宦富豪听说天下闻名的画师侯公子到来,纷纷下帖子请他去作画,搞得两人的落脚处说是门庭若市也不过分。侯希白向来随和,何况要画的多是美丽的仕女少妇,自然来者不拒,欣然允诺。徐子陵对此啼笑皆非,也不阻他,任他过逍遥的日子。
  这种“多情”的脾性亦会让人联想到石之轩温柔多情时的模样,很难想象他竟能教出侯希白和杨虚彦这两个行事作风完全不同的徒弟,而石之轩自己也经常分裂成两种不同的性情,让人难以捉摸。
  徐子陵收回思绪,答侯希白的话道:“事情办完,当然越早走越好。不过……双龙帮的兄弟一直没来过么?”
  侯希白得他提醒,沉吟道:“从那天你不在时来过一次,再没联系过。好像有些不对,他们怎也该送少帅军的消息来的。”
  徐子陵正要说话,忽然听得门外一声闷响。
  两人同时一惊,徐子陵反身拉开房门,向外望去,只见前方街道拐角处,一人缓缓坐倒在地,嘴角流出一缕鲜血。
  两人在行人们传出惊呼之前已经疾步掠到那人近前,眼见他生机已绝,侯希白低呼道:“是双龙帮的线人!”
  徐子陵灵觉提到极致,瞬间感应到一人正向前方飞掠而去,提气追了上去。侯希白放倒那人尸体,也忙跟了上来。
  
  风声在耳边轻响,那人跃上房顶,两人便随后也追了上去,在民居之上蹿房越脊而过,脚步极轻盈,竟没惊动下面的行人。事实上即使有人向上仰望,以三人的速度,也只会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
  徐子陵渐渐生出奇怪的感受。前方那人的身形忽左忽右,飘忽不定,总在徐子陵的精神感应之中,却又总不能更近一步,好像那人是故意要让他们追来,故意和他们保持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以徐子陵的轻功,能让他产生如此感觉的人天下寥寥无几。
  徐子陵突然顿住脚。身后的侯希白已经和他产生了相同的感觉,也收住脚步,目光投向他,神色充满怪异。
  随着两人突然静止,果然前方那人也停了下来,转过身来,遥遥和两人对视,即使距离远得看不清,仍能让他们生出被注视着的感觉。
  侯希白的神色愈发怪异,喃喃道:“石师?”
  徐子陵已经料到前面这人是石之轩,刚才那名双龙帮弟子自然也是他杀的。对于他的来意则无从揣摩,莫非李渊愿与少帅军结盟的消息终究激怒了他,使他决心不惜一切代价阻挠自己返程?这理由不算充足,却也再想不出其他理由。
  徐子陵心神晋入井中月之中,一派剔透空明,宁静平和。脚下向前走了几步,在堪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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