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名人轶事辑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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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名人轶事辑览- 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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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所拔,廷试后不得馆选,渐萌异志。”据余所闻,李批梁卷,仅“还君明珠双泪垂”七字,未引下句也。梁领得落卷后,见李批而感知己,谒之。李闻其议论,乃大不喜,语人以此人必乱天下。梁主本师康有为(时名祖诒)之学说,宜不相投。又相传徐桐之坚持摈梁,系误以为康氏卷。梁代师被抑,而康竟掇高魁焉(中第五名)。时康名已著,其文字议论为旧派人物所恶,斥以狂妄。    
    《一士类稿》    
    菊花砚佳话    
    梁任公启超在湖南日,唐佛尘赠以菊花砚为缔交之始。谭复生撰铭语,江建霞手镌铭曰:“空花了无真实相,用造别偈起众妄。任公之砚佛尘赠,两君石交我作证。”戊戌之变,梁出奔海外,砚亦不知所在。壬寅冬,黄公度贻书梁曰:“吾已为君作蔺相如矣。”且加媵一铭焉,铭曰:“杀汝亡璧,况此片石;衔石补天,后死之责;还君明珠,为汝泪滴。”且以拓本示之。及至,则别一砚也。自是人间有两菊花砚矣。    
    《东华琐录》    
    梁任公读书得间    
    近人有以孔子之“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为愚民政策者。自梁任公改正朱注,于“民可”及“不可”各加一逗,而文意大明,深符庶政公诸舆论之义。而与现代民主主义契合无间,使反孔者无疵可摘,任公不第读书得间,且有功圣道,诚可佩也!    
    《健庐随笔》


第五册梁启超(1876—1929)(2)

    梁启超与康有为    
    启超籍广东新会,少有奇慧,八岁学为文,能缀千言,十二岁入县学,补博士弟子员,其中乡举,年才十七耳。应礼部试下第归,道经沪上,从坊间购读《瀛寰志略》及各种西书译著,刻意好之,始有志于经世之学。继获交陈千秋,因千秋执贽有为之门,修弟子礼。其自记谒有为情事云:“余以少年科第,且于时流所推重之训诂词章学,颇有所知,辄沾沾自喜。先生乃以大海潮音,作狮子吼,取其所挟持数百年无用旧学,更端驳诘,悉举而摧陷廓清之。自辰入见,及戌始退,冷水浇背,当头一棒,一旦尽失其故垒,惘惘然不知所从事,且惊且喜,且怨且艾,且疑且惧,与通甫(千秋字)联床不能寐……”等语,叙述历历如绘,此见启超《三十自述》文中,当时北面有为,倾服之情,可以概见。    
    此后即受学于万木草堂数年,逮公车上书,随有为组强学会赞襄其事。会被禁,乃诣上海任《时务报》撰述之役。黄遵宪公度被派出使德国大臣,奏请启超偕行,会使事中辍不果。张文襄之洞屡书招致募府,辞不赴。旋以湖南巡抚陈宝箴之聘,主湖南时务学堂讲席,与黄遵宪、谭嗣同、陈三立规画新政,多所建白。有为既受清德宗之知,启超亦被召,事败,嗣同等被戮,启超遂东走日本,此其与清政局始终之大略也。    
    至康梁师弟于政治之见解,极相径庭。有为效忠清室,启超则以受知德宗,德宗既逝,即不宜妄冀作回天之举,而破毁民国共和政体。故于有为参预复辟时,设计挠之,有为引为深恨。曾作诗云:“鸱枭食母獍食父,刑天舞戚虎守关。逢蒙弯弓专射羿,坐看落日泪潸潸。”其称逢蒙弯弓事,正为启超发也。    
    有为之学,早定规模,亦以成学过早,囿于一时思见,而不能采撷新知,以进于广大精微之域。启超则终身锐进不已,惜其治学不专,所嗜之种类既多,又时时以驰政事害其学业。向令以启超之天资思力,专攻一二,其于学术,成就讵可量耶?    
    《鱼千里斋随笔》卷上    
    任公轶事    
    予与任公同为新会人。我乡潮连属东方,任公为茶坑乡属西方,相距颇远。任公有神童之名,年方舞勺,则游邑庠。成童领乡荐,与吾乡陈昭常,卢臣清,同科中式。时正主考为李端侍郎,副主考为王仁堪殿撰。欣赏其文,许为大器。李侍郎有女弟尚待字,乃托王殿撰执柯,欲以女弟归之。任公之父莲涧世丈,在乡授徒,固恂恂儒者。王殿撰乃约与会晤,谈及此事。莲涧丈以寒素之家,齐大非偶,辞不敢受。侍郎使语之曰:“予固知启超寒士,但此子终非池中物,飞黄腾达,直指顾间事。予第物色人才,勿以贫富介介。且予知予女弟固深明大义者,故敢为之主婚,毋却也。”其后任公就婚于京师,归里谒祖,新妇亦谨守妇道,乡党称贤。盖茶坑已僻陋,梁氏更寒俭。以久处都市,习惯奢华之妇女,多慕虚荣,每难处约。而任公夫人,乃能安之若素,诚可嘉也。夫人生长贵州,云贵为鸦片出产之区,男女老幼,殆无人不吸烟。至有携备烟具,沿途卖烟者,或布席于道旁,或伸枪于窗口,零沽现卖,视为寻常。李侍郎家则悬为厉禁,举家不染此癖,则为贵州之特别人家。夫人初至茶坑,见乡人,辄问其吸烟否?盖以为与贵州同俗也。任公与予同学于万木草堂,即广府学宫之仰高祠,日间好为谐谈。其读书作文,多在更深人静时也。暑假各自归里,假后复业。其弟仲策,出示所得诗文一巨帙,盖任公昆仲在里,时作扶鸾之戏,每与乩仙谈诗论文,日以为乐。乩仙不一,或为李白,或为杜甫,真假固不可知,然必为才鬼所托。一日有王摩诘降乩,随笔成文,中多佳句,任公试之曰:“能联句乎?”曰:“可。”任公乃与联句,亦即随时应付。任公又曰:“摩诘好佛,吾与汝谈禅如何?”则又极有禅理,娓娓不倦。观此,即或非真摩诘,亦非有天才,未易伪托矣。又有女仙,为南汉宫人李某娘,题诗一片幽怨。任公详询其身世,为之作传。又忆其乩诗二首。其一曰:“蛾眉谣诼古来悲,雁碛龙堆怨别离。三字冤沈奇士狱,千秋泪洒党人碑。”下四句已忘却。其二曰:“煮鹤焚琴事可哀,不堪回首望蓬莱。一篇鹏鸟才应尽,五字河梁气暗摧。绝域莫回苏武驾,边风愁上李陵台。”下二句又忘却矣。此事在戊戌之前,而诗词隐约道及,岂事皆前定耶?其余诗文尚多,盖镇日以此消遣。与土地公亦甚熟习。平常扶乩,必在土地公化符,请其代邀乩仙。习之既久,可以不必用符,但写一条字便可。有时乩仙久不到,催符再化之,则土地公自着忙,为之邀致。然有时土地公降乩曰:“请勿催符。”或问何故?则曰请问之冥漠,可知符录之用,莫名其妙。费长房能役鬼神,一失符书,即死于鬼手。盖择术不可不慎矣。戊戌后,予与任公同在日本,每宴会,恒作豁拳。任公曰:“我辈新会人,宜操土音。”实则新会土音甚杂,茶坑之于潮莲,其土音亦各别也。横滨商人,有演讲会,常在大同学校夜叙。予亦随众学习,然常预撰演辞,颇以为苦。任公教我,不必自撰,但取他人之演辞,或一篇论说,即作自己演出,便是极好之演辞。此是训练时期,固不以雷同剿说为嫌也。予于是得大解脱,皆任公之教也。任公居东京,然常来往于横滨,或流连于大同学校者累日,叙谈常至夜分。一夕偶动抹牌之兴,时麻雀未行,惟有天九,顾深夜何处得牌?任视案头,曰得之矣。盖予适有卡片一盒,任公即反用底面,以墨笔圈成天地人鹅,相与为戏。予已早睡,晨起视之,则名卡已成天九矣。东京早稻田大学毕业,大隈伯邀大同学校诸君观礼,并在其花园开园游会。予亦随众赴会,花园离大学不远,入园后,见有立式宴会之旗帜,随风荡漾。予固不识其何意,同行者亦梦梦也。既而见日人纷纷持杯碟刀叉,大嚼大咽。予等窃笑之,以为其饕餮若此也。时李盛铎为日本公使,与任公有旧,相与絮谈,亦不及饮食。柏原文太郎与康门甚稔,乃特设椅桌,招待梁李。而引予等至餐所,请取携自便,然此际已杯盘狼藉,所余残炙,掇拾些碎,几至枵腹而归。惟有相视而笑,自怨自艾。以任公之见闻,尚不解此,我辈寡陋更何足怪耶!    
    《万木草堂忆旧》    
    梁任公之官生活    
    梁任公先生在民八游欧以前,勇于议政,为一对于政治生活极有兴趣之人,然其个人之从政历史则极短促。前清时,以举人随康有为后论事,得光绪帝之信任,仅获六品虚衔而止,尚不能如谭嗣同、杨锐等之晋为军机章京(彼时之军机章京,地位大约如今日之行政院参事)。宣统三年袁世凯组阁,曾使人赴日本征梁氏返京,将以为学部副大臣(大臣为唐景崇),梁氏力辞。直至民国成立之第二年,熊希龄组阁,梁始出为司法总长,包办熊阁之一切重要文告。且书生从政,结习未除,赶撰法规,一一公表,故熊阁一时有“条例内阁”之称,而事实上固无一事能办通也。熊阁倒,梁亦去。民国六年,乃以马厂起义功,参加段祺瑞内阁,任财政总长,为段氏取“火中之栗”,所谓“西原借款”,经任公之手以签约者前后达二千余万元,时论颇不之谅。梁氏乃具状坚词请去。中有语曰:“神明内疚,清议外惭”,盖深有悔心矣。    
    经此两度试验,梁氏痛感官僚生活之为非人生活,民八游欧归国后,遂绝口不谈政治。他人从政,多起自下吏,叙其官历必有一连串不同之官衔,而任公无之,其毕生之官僚历史,仅此两个总长及币制局总裁而已。    
    《辰子说林》


第五册梁启超(1876—1929)(3)

    梁启超之历史研究法    
    梁启超努力史学,晚年所著《中国历史研究法补编》,为其《中国历史研究法》作补充,在史学上均有相当之地位,娓娓之度,极便览观。其门人姚名达跋云:“右《中国历史研究法补编》一部,新会梁任公先生讲述,其门人周传儒、姚名达笔记为文,都十一万余言,所以补旧作《中国历史研究法》之不逮,阐其新解,以启发后学专精史学者也。忆民国十四年九月二十三日,名达初受业于先生,问先生近自患学问欲太多,而欲集中精力于一点,此一点为何。先生曰:‘史也,史也!’是年秋冬,即讲《中国文化史》《社会组织》篇,口敷笔著,昼夜弗辍,入春而病,遂未完成。十五年十月六日,讲座复开,每周二小时,绵延以至于十六年五月底。扶病登坛,无力撰稿,乃令周君速记,编为讲义,载于《清华周刊》即斯编也。周君旋以事忙不能卒业,编至《合传及其做法》而止。名达遂继其后,自三月十八日至五月底,编成《年谱及其做法》、《专传的做法》二章。自八月十三日至二十八日,编成《孔子传的做法》以后诸篇,全讲始告成文。经先生校阅,卒为定本。是秋以后,先生弱不能耐劳,后学不复得闻高论,而斯讲遂成绝响!”述此书编撰之经过,而启超热心斯学之精神,亦足见其梗概。惟记录之稿,盖尚有启超校改未尽者。如本书第五章《年谱及其做法》中《年谱的体例》节有云:“曾国藩是事业家,但他的文章也很好。即使他没有事业,单有文章,他可以入《文苑传》。我们很希望他的年谱纪载他的文章诗句或诗文的篇目。现行的《曾文正公年谱》,我嫌他载官样的文章太多,载信札和别的文太少。好文章尽多著,如《李恕谷墓志铭》、《昭忠祠记》等,应该多录,却未注意。”论颇有识,而曾国藩何尝为李?+作墓志铭?启超讲演时,或指国藩所撰李续宾或李续宜神道碑铭而言,“续”“恕”音近,记者偶失之。而启超校阅,未及改正耳。(坊间尝有启超《中国近三百年学术史》,亦其晚年讲稿而印行于身后者,与其《清代学术概论》[本名《前清一代中国思想界之蜕变》]范围略同,而资料及组织有异。发行未久远,即被禁止,以未得启超家人同意,而私行印售也。)    
    《凌霄一士随笔》卷6    
    任公经纶    
    新会梁任公启超,文章学识,是清末民初第一流。风神超越,骨格灵秀,为五十年来一奇特人物,是文化界人所公认。不容讳言,他在戊戌政变因其时为万木草堂弟子,与南海康有为亦步亦趋,同为保皇维新的中坚分子。但后来亡命日本,获识国父孙中山先生后,所以师生的志趣大异,因此在民国,也有不朽的功绩。可是一般民众决计不知任公尚有财政的经纶,兹述以告世人。当民二孙宝琦代阁时,任公曾任币制局总裁,由徐恩元副之。民六,段祺瑞讨平张勋之乱后,河间继位,特派任公为财政总长,兼盐务署督办。不过因国库匮乏,以致无展施其经济策略,未及一年,退而著述讲学,以至殂殁。综其生平功绩,当以讨袁伐张两事,均为再造共和,确是最大。在袁谋称帝之时,料知任公文章必可左右国人的视听。曾托人以十万元送至天津与梁,求其不再发表关于帝制之言论而已,犹不敢强其就范,任公倦允而拒礼。迨袁将登极之前周,天津《大公报》忽有《异哉!所谓国体问题者》,洋洋洒洒,几近万言,揭载篇首。其中痛斥国体已经人民公认共和政治,是任何人所不能变更。并诫袁勿以戊戌手段再来谋纂,气充词沛,辞正义严。此论刊出之日,感动人心,《大公报》销售一罄,馆无存报。筹安诸丑以报示袁,项城见之大怒,即遣使至津,谋以杀梁。不意任公先一日,东渡赴日,嗣即绕沪南下,匿炉锅间,伪充煤夫而免。盖亦险矣。至于马厂誓师,亦任公几番陈词而发。当张逆在京发动复辟,讯传至津,众意属望于合肥段氏。而段顾虑可用之兵,仅马厂李长泰一师,意犹未决。任公偕汤化龙谒段,坚决以讨袁前例为喻,当时可用之兵,亦仅川滇两部,而松波卒告成功。段始决定视师,商由鲁督田中玉监视徐州定武军动静,义旗北指,未及一周迅速歼灭。兹两事均有关国统,不易为之。任公均参与其役,特附纪以告读者。    
    《圜府琐记》    
    梁任公与德富苏峰    
    偶读德富苏峰之《中国漫游记》,为民国六年事,中述在北京与梁任公之会晤,情词款洽,若有筋脉之可通者。任公时已有“中国之德富苏峰”之称,苏峰则自谦曰:“实应呼我为‘日本的梁启超’也。”    
    以资望言,任公似犹稍弱,若以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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