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角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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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角兽- 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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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我,在你不方便的时候。”
“我什麽不方便?!我也不是女人!”
“妈说因为你大概要躲一阵,所以……就拜托恩宏来照顾我,不对吗?”
“……”思贤摸摸鼻子,垂下眼睑挡住一闪而逝的心虚,早知道这样,就算是被韩阳揍,也不该装死躲一边,白白便宜了金恩宏那混蛋,虽然韩阳与金恩宏之间的原委,在韩阳从麻醉中醒来第一时间就对他和盘托出,包括那一夜施暴未遂的种种细节,可那人不管如何都变成了他梗在喉间的一根刺,曾经霸道的将韩阳锁在怀里,以据为己有的骄傲眼神挑衅他的那一幕,韩阳温柔笑著说这是我的爱人的那一瞬,在他心里生生撕开一道伤,到现在,也没有完全愈合。
“你果然还是在意那些事。”韩阳叹了口气,换了个舒服的角度躺著,歪头看思贤,眼神单纯而认真,“我都没有再说介意,明明你也做过的,在我生病的时候,跟别的人在一起,我听Andy说过,你跟很多人上过床!照片都上了头条!”
“不可能!”思贤果断的摇头,“为了保命我必须要时刻警醒,所以绝对不会做那样的事情,能被记者拍到,就一定能被狙击手射中,所以拍到那些都不是我,别人假扮的我而已。一种障眼法,Lee放出来的杀手可不是用一般的手段就能对付的,那时候一边解决这些事,一边还要担心你的病,啊,你知道我那个时候多担心你麽,简直就是,我……”
“你干嘛讲这麽多?”韩阳瞪了他一眼,“我会以为你心虚。”
“……”
“所以说啊,我都不介意,为什麽你还要介意,那时候你明明就是做出抛弃我的样子,都让我信以为真,就是不想我担心你,那我也可以一样啊,这是跟你学的,如果被你知道我要来这里,你一定不会同意的!”
思贤拼命点头,咬牙切齿的,“绝,对,不,会,同,意!就算把你关进铁笼也绝对不会放你来这里。”
“所以啊。”韩阳用手上的夹板轻轻磕思贤的头,“事情过去了,都不要介意了好不好?明天我去找Tonny,你留在这里等我,然後一切就都结束了。”
“我宁可继续活在死神的追杀中,也不愿意你把自己弄成这样。”思贤轻轻抚过韩阳双腿的石膏。
“所以你能理解麽?”韩阳把手搭在思贤手腕上,“我的懊恼,在你最危险的时候,我却那麽任性的生著病,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办法走出来,因为内疚和恐惧,就那麽任性著,看不到你的痛苦,看不到一切,那种时候,你最需要有人在身边帮助,最需要人保护的时候,我却不在,你能知道,我的懊恼和後悔吗?对不起,思贤,对不起,明明说过……”眼泪落下来,韩阳抿抿唇,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把想要讲的话一口气讲完,“明明说过要保护你,却反而变成你的累赘,你那麽辛苦,我却还想著要你来为我的错误负责,任性的想让你来看我,来陪我,甚至为了惩罚你对我的疏忽,而想就这麽死了,对不起,对不起,这麽任性,对不起……”
“你在道什麽歉啊!”思贤俯身,极轻的将韩阳抱在怀里,温柔的揉著他露在绷带外面的发,“我也一样,你在这里为了我拼命,我却在外面像乌龟一样缩在壳里装死,那麽我也要道歉的,对不起,哥,对不起……”
“就这样吧”韩阳扬起头,轻轻啄思贤的唇,“我们两个总是把事情弄乱的家夥,就这麽在一起吧,永远永远在一起,好吗?”唇吻到咸涩的潮湿,却不是自己的眼泪,韩阳眨了眨眼,没有说话,而是向上吻过去,直到思贤的眼角,舌尖勾掉滑落眼角的透明水珠,“大男人不能总是哭,那样很没尊严的。”
思贤点头,手在韩阳身後攥紧拳,却不敢用半分力气抱韩阳,生怕压到他浑身的伤,眼泪一直落不停,过去几个月发生的事情极快的在脑海中闪过,每一个瞬间都能让他心疼到泪水崩溃,“我发誓,我发誓,用我的命发誓,从现在开始,到我死,这其中,不管遇到什麽艰难的事情,不管任何事,我都绝对,绝对,绝对不会再以让你伤心为代价去处理,我绝对不会,再让你因我难过,哪怕最後不得不死,我也绝对不会死在你前面,留下你一个人守著悲伤,我发誓,只要你活著,我就会让你快乐,如果一定要死,我会亲手葬你。”
透过模糊的泪眼看那小子黑亮而显得天真的瞳仁,韩阳用牙齿咬紧唇,极力的压抑,泪水还是瞬间漫出眼眶。
“对不起,对不起,一直以来,都对不起。”
韩阳摇摇头,“我没有,那麽,软弱,我也可以……”
下面的话,被思贤有如羽毛般的轻吻打断,“不要再说了,我都懂,你的话,都在我心里,装满,我想说的,其实就只有一句,我爱你,很爱,很爱……”
“我也是,很爱,很爱……”
那晚,思贤睡在韩阳的病床上,小心翼翼的保持一点点距离,只轻轻握著韩阳的手,没压到一点伤口,心满意足的两张脸微微靠近,带著像孩子得到渴望已久的玩具的天真表情,均匀的呼吸。
“哥,希涵的事……”
“他是为了你才会变成这样吧?”
“……”
“那是我的错……”
“哥!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是他爱上你,明知道你不能……”
“不是那样的,如果从一开始我能处理得更干脆些,也许就不会这样,所以,我会想办法还他,妈说,当年Tonny的症状跟希涵一样,但是有个人却把这样的Tonny唤醒了,明天,我会请他帮忙。”
“哥……”
“放心吧,我已经不是曾经那个不懂事的孩子了,再也不会因为没有办法承担的责任和悲伤而迁怒於你,分不清是非黑白,只像个孩子一样一味责备无辜的你,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让你难过了,无论何时,我跟你,永远都站在同样的地方,我不会,再把你推开,也不会再由著你任性的把我推开,要站在一起,无论何时,所以……”
“嗯──”
“明天,你乖乖在这里等我回来。”
“……嗯。”
韩阳笑笑,转头轻轻吻思贤的脸颊,而後安静闭上眼睛,“睡吧,没你在身边的时候,怎麽都睡不著。”
“真巧。”思贤同样温柔的回吻,“我也是。”
透过狭窄的窗口看著房间里的两个人挤在一张狭窄的病床上,却露出满足的表情,女人笑著转身靠上墙壁,从口袋里掏出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吐出一串烟圈,“就算嫉妒到发狂也拜托你不要乱抓墙,你的爪子抓坏了是你活该,我的墙抓坏了的话,可是会让你赔钱的。”
隔著一扇门靠在另外一边墙壁上的人终於停下手里的动作,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指甲,烦躁的扒拉头发蹲在地上。
“我儿子已经长成真正的男人了,对他来说,你的手段都是没用的,死心吧,兽王。”
“别那麽叫我!”金恩宏摊开手脚坐在地上,低头胡乱挖指甲。
“我知道你对我儿子的感情,要说你是我看著长大的,也算是我半个儿子,我本该帮你,但是你看,我儿子跟那只小乌龟这麽恩爱,谁也不忍心拆散吧。”
“我没想拆……”
“你看你看,连你都不想拆,那我就更没道理出手了。”感觉恩宏凶狠瞪过来的视线,医生颤著肩膀笑起来,挥手抖掉半空缓慢散开的烟雾,“天涯何处无芳草,虽说我儿子这麽宝贝可爱的草的确是绝无仅有吧。”
“如果,在赵思贤之前遇到韩阳的是我,该多好……”
“算了吧,你还相信那些如果?我会笑的。”医生丢给恩宏一支烟。
恩宏接住点燃,狠狠抽了几口,“我对韩阳的感情是绝对不会变,虽然他不会属於我,但是如果赵思贤做得不好,我随时会……”
“我说──”医生打断他的话,走到他身边,用手指挑他烫弯的头发,“既然这样,那小子就交给你搞定了。”
“什麽?”
“郑宁为那小子啊,他到现在还觉得他马子是被我儿子害成今天这样的,所以一定不会轻易放过我家宝贝,我儿子是混商道不是混黑道的,既然你跟姓郑的是一路,那就交给你了。”
恩宏微微仰头,挑起眼睑拧著眉看医生,“你跟郑什麽的说韩阳是你儿子不就好了,看在你面子上他也绝对不会怎样吧?”
医生在他面前蹲下,笑著抬起手指弹他的脑门,清清脆脆,“那还要你干什麽呢?”
“喂你什麽意思?!”
“嘘──小点声,我家宝贝刚睡著。”女人用尖指甲戳他的脑门,“我跟你赌半个亿,用不了多久,那条道就会变成你、姓郑的、李少,三足鼎立的局面哦,如果你也站在小阳这边,姓郑的再狠都没用。”
“你咒七爷死?”
“他要是命中该死,还用得著我咒?”看见恩宏浅色的眸子里露出警惕和狐疑,医生撇嘴,“用不著这麽紧张,天机不可泄露,时机到了你自然知道怎麽回事,我嘛,总要趁著你还没成气候之前跟你谈好,万一你不从,趁著现在杀了你,我也省些功夫。”
“……”恩宏挠挠脖子,下意识往後缩了缩,“你不用这麽威胁我,我也会站在韩阳那边。”
“乖”医生抬手捏恩宏的脖子,肌肤相触的瞬间,恩宏明显抖了一下,医生忍不住笑,“我不会吃了你的,怕什麽怕!”
恩宏抖掉医生的手,揉揉自己的脖子,还是不放心的盯著她的手指看,这女人浑身是毒,一个不小心就会著了她的道,小的时候总是被她耍得很惨,最严重的一次被弄到连话都没有办法讲,但是因为自己死要面子,不肯承认是被吓出失语症,就坚持对外宣称是这女人毒哑了自己的喉咙,以至於等到惊吓抚平,能再度开口讲话时,却没脸在别人面前出声了,因为这女人竟然赌气说毒了他喉咙的药没得治,害他从那以後在外人面前一声都没出过。
“在想什麽?”
“李少的事情……”
“啊,那个,李少怎麽了?”
“赵思贤蛮厉害。”
“是吧,不然怎麽能配得上我儿子。”医生得意的晃头,然後突然停住,“你什麽时候知道的!”
恩宏笑,“刚刚。”
医生眯著眼睛看了他一会儿,用力在他头顶弹了一下,“小子,学会诈我了?呵,不错嘛,一个个都很有长进啊。”
“过奖过奖。”
“好了,去睡吧,明天要拜托你当司机,万一那个桃花眼发起疯来,有你在的话,好歹我们还有点胜算,走了走了。”医生拎著恩宏的衣领,拖著他往前走。
“这麽说其实你是打不过我师傅的?”
“不是打不过,只不过……我欠小To的,没办法真正出手而已。”
“那你真的想好了?要让韩阳去?”
“怎麽?”
“我师傅不是说过,谁再打扰他们,就杀无赦麽……”
“他说过麽?我忘了……”
“喂!你!你到底是韩阳亲妈还是记恨他亲妈连同他一起记恨的他爸的小老婆啊,喂!!”




D8 疤痕

D8 疤痕
初冬的天气总是很多阳光很少阴霾,风虽然凌厉但吹在脸颊上并不会让人觉得疼痛,仍旧残留著秋意的温柔,这样怎麽看都算明媚的天气里,一群人站在郊外一桩四家别院门口,气氛却格外阴冷。
这是一间从前面看不出规模的别院,围墙有至少三米高度,绕著围墙里外都种了密密麻麻的松树,外面套著一层冷杉,再外面是满树飘黄的梧桐,隔著几层植被,根本看不到院中的房屋有几层,更别提院中风光如何。
庭院正门没加锁,黑铁材质,几个人一起推了半个锺头,满身大汗,那门却纹丝不动,於是由推改撞,向後退几米,然後一起往前跑,都用尽全身力气撞上去,谁也没想到,那一瞬门自己向里弹开,来不及收住力道的人七七八八狼狈地摔进庭院,正跌进刚淋饱水的草地上,粘了一身一脸的泥,只有坐在轮椅上的韩阳能幸免於难。
几个人骂骂咧咧的从草地上起身,意外发现这有著欧式围墙的庭院里竟是再传统不过的和式建筑,蜿蜒透明的小溪穿过庭院中央,在四周绕了一圈,其间还转了好几个弯,上面飘著凋零的花瓣与红叶,鹿威敲打在青石上规律而清脆的声音,让庭院里显得越发幽静,最靠近大门的一间房里显然是空的,虽然整理得很干净,但并没有人在居住的迹象。
众人绕过这一间房,才在一栋稍大些的房屋前看到只穿著浴衣,用手臂撑著头侧躺在屋檐下似乎睡著的男人。
第一眼看到的时候,韩阳心里吃了一惊,那男人穿著素白的浴衣,只有大袖口和底部边缘印著飞散的淡粉色樱花瓣,看上去是女人才会穿的款式,但穿在他身上却并不奇怪,虽然从肆意大敞的领口中露出的春光可以判断那是个男人,但却还是忍不住对他的脸抱以怀疑,是漂亮,却不是希涵那样公主的长相,也不是恩宏那样冷清的倨傲姿态,这男人,眉眼间藏著一种讲不清楚的妩媚,竟然像极了曾经的俊,但这男人的身型却又与俊的纤细柔软不同,他的身材看上去极好,并不比恩宏浑身的肌肉差。最让人惊叹不已的是,这些明明互相矛盾的东西集合在这男人身上,却有著一种奇异的协调感觉,仿佛他只是微闭双眸躺在那里,就可以变成一幅让人百看而不会生厌的画。
因为不知道眼前的人来历是何,韩阳求助地看向医生,医生安抚的回应他,用手肘戳戳一旁的七爷。韩阳能明显察觉七爷脸色在看到那人时变得难看,但却不知道问题在哪里,也只能安静观察。
七爷的手轻轻攥拳,放在唇边,咳了一声,睡梦中的美丽男人被他惊醒似的,发出细细的叹息,而後缓慢举高空出的手臂,大袖口滑到肩膀,露出晰白的胳膊,韩阳歪著头看,想不清楚怎麽会有这样的男人,浴衣素雅浅淡,不似凡尘,而那男人的穿著方式和举手投足之间,充满妩媚与诱惑,甚至更有些浪荡的风情,膝盖一弯,大腿便从浴衣的开缝中滑出,白花花的晃著人的视线,这样将清丽与放荡揉在一身,这种诱惑的姿态,恐怕连俊也无法企及。
正想著,这男人已经风情万种的坐起身,半个身子软得什麽似的靠在门柱上,扯起袖子挡住脸,一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逐个看过众人,齐耳的黑发随风飘动,撩得人心里痒痒的,这种男人如果纯心勾引的话,恐怕没有谁能逃得了吧。
“好久不见了,恒”白衣男人将挡在脸前的手臂向七爷的方向伸过去,举止优雅如同贵妇,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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