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人自有爱人磨 by冷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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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人自有爱人磨 by冷玥-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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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害怕想叫却叫不出声,我低头往下望,却看见师父在很深、很深的下方,微仰着头笑容慈爱地看着我,我想师父一定会接住我的,突然间我就不再那么害怕了。」 

 

龙傲天表情平静地听着,但心口的拧痛却是一阵又一阵。 

 

一会儿,上官紫音用他那已无力气的手反握着爱人的大手。「傲天,如果我见到了师父,我一定会跟师父说,你不是故意害我失去武功的,无能将师门武学薪传是我的错,师父很疼我,他一定不会怪你的。」 

 

爱侣为什么会突然说这些话,难道他自知大限将至吗?龙傲天不由感到惶惧。 

 

上官紫音把他温暖的大手抬起放在颊侧,感受着那从掌心传来的温热。「你说过年的时候,会有舞狮在高高的木桩上互争夺彩,有舞龙抢珠,你说要给我压岁钱,带我下山去大城买我喜欢的东西,我……」他微颤的唇轻轻闭间,无神的双眸泛上一层水光,随后欧唇轻吐一句:「不知道……能不能……等到那一天……」 

 

龙傲天用单手抚捧着爱侣的右颊,俯首让四目近距离地互凝着,温柔无比地轻语:「不要害伯,什么都不要多想,你不会孤单的,永远都不会,我会陪着你去向你师父认罪的。」 

 

因病而衰弱的上官紫音,思路己不再灵敏,一时间无法领会他的话意,只是楞楞看着爱人,问道:「那是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龙傲天凑上去在爱侣的唇上印个吻,绽开深情无比的微笑。「爱你──生死永相随。」 

 

上官紫音还是无法理解,只是楞看着他,正想开口询问之际,心口突然一阵猛烈的抽痛,让他不由闭眼、皱眉,痛哼出声。 

 

龙傲天反应迅速伸指疾点他睡穴,几天来的经验告诉他,这样可以让爱侣少受点罪,低头在他额上印个疼惜的吻,抱起他就转往睡房。 

 

这时,楼澧峰和高晋之师徒相偕走了进来,正在帮爱侣盖被的龙傲天,虽对两人已不抱太大希望,仍习惯地问:「有办法医治紫音的病了吗?」 

 

师徒两人愧然相视一眼,师徒十多天来对公子的怪病一筹莫展,眼见公子日渐衰弱,来日无多,师徒俩十分自责却又拿不出办法来。 

 

高晋之看了师尊一眼,清清喉咙道:「请域主恕我们无能,但属下想起赛华佗陶前辈曾提及,在罗子山有位专治疑难杂症,在江湖上有『鬼医』之称的怪杰巴山丁,我想他应该有能力医治公子的怪病,但求医之人必须先通过其妻子『怪婆』那一关。怪婆顾名思义以怪异称着,如果她觉得你够怪,她便会要丈夫替求诊者治病,否则就任其病发身亡,威胁利诱都无用,不知域主意下……」 

 

「当然即刻起程。」龙傲天凝着床上昏睡中的爱侣,眸中有着决然。「纵使天命如此,我也要尽最大的人事。」话落立刻唤来双卫去准备马车。 

 

 

 

【第十章】 

 

 

北风狂肆地呼啸着,一辆双辔大马车顶着刺骨寒风在人烟罕至的山路前进着,两匹黑色骏马俱是万中选一的良骥,在寒风中依然抖擞迈步,两名年纪、样貌相似的马车夫,身上是件单薄的夏衫,却不见畏寒状。 

 

马车里,龙傲天抱拥着爱侣,尽量保持平稳,让爱侣能睡得跟在水云阁的大床上一样舒服。 

 

对面,同坐马车里的楼澧峰和高晋之师徒,在这几天中终于见识到小域主深情温柔的一面,看他对爱侣体贴入微的照顾,由此可见他对上宫紫音的爱之深。 

 

当马车走至一个平台处时,龙傲天听见了流水声便掀开帘子朝外望了眼,开口唤道:「在这里停一下。」 

 

驾车的双卫听见命令,立即拉紧缰绳停下马车。 

 

龙傲天抱着爱侣步下马车,径自朝平台的断崖边走去,对面那如刀削般的峭壁,垂落着一条飞瀑,在这天寒地冻的严冬,依然水量丰沛发出巨大的轰响。 

 

龙傲天凝注飞瀑片刻,低头轻轻唤醒爱侣。「紫音,你看,这里有一条你最喜欢的瀑布喔。」 

 

上官紫音睁开眼睛凝注他片刻,才转眸去看那飞瀑,好一会儿才声若蚊蚋的赞了句:「好美喔,比我们家的那条瀑布还大呢。」 

 

悄悄步下马车,站在两人身后的高音之和楼澧峰师徒,俱被眼前的这一幕给感动得几乎不能自已,也暗暗自责医术的不足,无法救治公子。 

 

约莫两个时辰后,马车终于抵达了山顶,一行人才刚步下了马车,就看见一群人哭哭啼啼,如丧考妣地低着头下山而去,一看便知是求医不果的人。 

 

转首抬眼望去,前方依壁建有数间的茅屋,屋前围着矮篱,矮篱竹门的上方悬着一面如盘石大的铜锣,钢锣前方有个内套布袋的竹篓,竹篓旁立着一块直式木匾── 

 

求医者请用「金艮」让锣发出响声!下面附注:金子更好。 

 

原来要求医得先付银子呢。高晋之早有所准备,从袖袋里拿出一锭约莫十两重的金元宝,运功朝钢锣中心掷去,金元宝击中中心点后弹至竹篓里,发出的撞击声在山谷中回响不已。 

 

「来喽──来喽──」 

 

一对发须皆白的老夫妇,相偕从茅屋里走了出来,老夫妇形貌虽老但健步如飞,不一会儿便己走至铜锣边了。 

 

怪婆屈无姤走至竹篓边,用老眼朝里瞄了一眼,前来求医者一出手就如此大方的,这还是第一个呢。 

 

屈无姤伸手把金元宝捡起收进怀里,拉着老伴走至龙傲天等人面前,笑嘻嘻地说:「锣发出这么大的响声,这还是第一次呢,可见我们真是有缘人,老婆子就破例让老头子看一下脸好了。」 

 

鬼医巴山丁见老太婆都这么说了,也只好上前准备替求医者看看脸色。 

 

龙傲天看着这对着实有点怪异的老夫妇,戒心渐生,看着面红如婴的巴山丁,沉声问:「你真的能医吗?」 

 

这俊朗小子说的是什么话,把他这个对所有前来求医者皆视为最后救星的鬼医,当成骗吃骗暍的江湖郎中吗?龙傲天的话大大地伤了巴山丁的自尊,遂说:「即使是绝症,我也有办法医,天底下只有我有能力和阎罗王抢人。」 

 

龙傲天还是不怎么相信,迟疑再三后才踏步上前,轻轻拉下披风罩帽,露出爱侣的一张病容。 

 

屈无姤见他把一个大人包得像襁褓中的婴孩,老早就有点好奇了,也跟着凑上前一探,见是张已病得枯瘦但仍不失秀丽的容颜时,想必未发病前定是绝色佳人。 

 

巴山丁正待开口之际,屈无姤却已抢先说:「自古红颜多薄命呀,老婆子我看过很多这样的女人,小子你也很俊,金童玉女不但招人妒也易招天嫉,普通一点的花朵比较容易养。」 

 

龙傲天闻言不由俊颜一冷,沉声道:「他不是红颜,自然不会薄命的。」 

 

什么意思?不是红颜难道已是白首了?屈无姤想追根究柢之时,巴山丁已开口道:「你是不是得罪过什么人?」 

 

那可难数了!龙傲天笞道:「难以计数。」 

 

巴山丁闻言两道灰眉微扬,这小子年纪轻轻就仇家无数,难道以四处结仇为业?思毕又问:「是否有得罪过苗疆之人?」 

 

苗疆?龙傲天微蹙眉思索,但楼澧峰和高晋之一听立刻联想到一件事,不由异口同声问:「难道是蛊毒?」 

 

巴山丁微颔首。 

 

楼澧峰和高晋之师徒不由相视,难怪他们一直诊断不出病因,原来公子是被人下了最难以诊看出病因的蛊毒。 

 

这时,龙傲天也说:「我没得罪过苗疆的人。」 

 

难道是那个病小子自己得罪的?巴山丁暗忖过后便问:「这少年和你是什么关系?」 

 

「爱侣。」龙傲天答。 

 

巴山丁闻言吓了一大跳,原本细眯的老眼睁得老大,半晌才问:「当真?」 

 

龙傲天肯定地笞:「当然当真。」 

 

爱侣?少年?分桃之爱?!屈无姤也被吓到了,难怪俊朗小子刚才会说他不是红颜,只是她不相信自己识人无数的老眼会看走了眼,本能就想作个确认,主意打定踏前一步就想把罩帽拉开些看清楚。 

 

哪知,龙傲天见她突然欺了上来,立刻后退一步,迅即将爱侣交到高晋之怀里,右手则疾如闪电般扣住屈无姤的咽喉,冷声问:「臭老太婆你想干什么?找死吗?」 

 

在什么情况都还没弄清楚下,屈无姤的颈项已被一只犹如铁箍般的手给掐住了,只要对方稍加使力,她就得去向阎王报到了。 

 

俊朗小子的动作快如闪电,只距一步之近的巴山丁,根本来不及抢救老妻。 

 

屈无姤此刻命已是别人的手上物,但她自认筹码在握,冷冷地说:「小子,如果你敢杀了我,你的爱侣就别想活了。」她同时也暗打主意,脱困后就不救人了。 

 

龙傲天闻言不怒反笑,露出迷人的笑意。「臭老太婆,要杀了你和你的老头子, 

 

对我来说比捏死两只蚂蚁还要简单,不必拿紫音的生死来威胁我,因为我已决定,不管是阳世间还是黄泉路,我都不会议他孤单一个人的。不过黄泉路之行,我倒可以让你和老头儿先走一步,帮我们探个路。」话落便加强指捏的力道。 

 

活了近七十个年头,怪婆屈无姤终于碰到了真正恐怖的狠角色,为了保住两条老命她也不敢再怪异了,忙抬手直挥嚷嚷道:「等……等等,我只是说笑的,想试试你对他是不是真心的而已,现在我知道你对他是真心的,上天想要拆散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我怪婆还不同意呢,所以我决定抗天命救你的爱侣,对不对呢?老头子。」 

 

巴山丁怎会听不出老婆子的求救暗示呢,为了老妻和自己的命,他也只好点头应是了,因为他看得出龙傲天是个说要杀人绝不会留情的狠角色。 

 

龙傲天仍未松手,看着巴山丁问:「说话算话吗?」 

 

这俊小子真是多疑心如牛毛,巴山丁只得正色地说:「我巴某人当然说话算话,我用一生得来的名号鬼医向你保证绝对会救。」 

 

龙傲天这才松开手。 

 

屈无姤自觉在鬼门关前观望了一回又回来了,抬手摸摸被捏疼的脖子,抱怨道:「其实我也没有要干什么,只是想确认你的爱侣是不是个小子而已,出手这么快。」 

 

「确定之后呢,就不救了?」龙傲天从高晋之怀里又接回了爱侣。 

 

「怎么会不救呢,当然要救,老婆子只是好奇而已。数十年来前来求医的人当中,都是父带子、子扬父,或夫带妻、妻伴夫,我们还是第一次碰到分桃之爱的。」屈无姤依然不减其好奇心。「可以让我确认一下吗?只看脸就好。」 

 

龙傲天略略迟疑便同意了。 

 

屈无姤很是小心、轻缓地上前,拉开罩帽仔细端详了片刻,才啧啧有声地赞道:「好个俏小子,若不是病了,一定比你更俊。」 

 

「那是当然。」龙傲天又将罩帽拉上,眸中净是爱怜。「他是我心目中最美、最爱的人。」 

 

屈无姤几乎可感受到他对那俏小子的用情之深。 

 

巴山丁注视着龙傲天,活了七十个年头,见过的人不计其数,但这个俊朗小子却十分特别,那显于外的王者之气,隐于内的魔魅之质,令人多注视他片刻便会不由自主感到畏怖。 

 

「敢问少爷是江湖的哪个名门之后?」巴山丁问。 

 

龙傲天凝看他,唇边漾起奇异的笑。「既然你已答应医治紫音,告诉你们也无妨,我是冥域第八代域主龙傲天。」 

 

屈无姤不知还好,得知了眼前这个俊小子是冥域域主之后,以最快的速度退至老伴身边,张大嘴巴像缺水的鱼儿大大地开合数次后,才吶吶地说:「冥……冥……冥……」她用力咽了口口水。「冥域域主?!」 

 

巴山丁自然也吓了一大跳,没想到有生之年竟能见到武林中的两位怪杰之一,和万毒圣君齐名,有混世魔头之称的冥域域主。 

 

龙傲天看着两人,冷冷地问:「怎么,不想医了吗?」 

 

屈无姤立即回神,连迭点头:「医、医,当然要医,而反保证一定医好,请域主放心,请域主放一百二十个心。」开玩笑!即使是天皇老子她都敢拿乔,但面对这传言中的魔头,她还是「乌龟」一点,比较可以长寿。 

 

片刻,屈无姤上前一步,双手交握笑呵呵地说:「不知是域主大驾光临寒舍,我们真是老眼无珠不识泰山,如果域主早表明身分,我们夫妇尽当竭尽所能谨遵吩咐。山风很大赶快带公子进去吧,公子病弱风吹多了不太好。」 

 

怪婆屈无姤如此前倨后恭的态度,看得楼澧峰等人暗笑在心里,在冥域域主之前,连这个号称不受威胁利诱的怪婆也怪不起来了。 

 

巴山丁领着众人走向左侧一栋茅屋,推门而入后众人才知外观虽是茅屋,但里面是布置得颇为雅致的宽敞睡房。 

 

「这是我们最好的养病住房,至今还没有人有资格用过呢。」屈无姤颇为得意地说。 

 

岂料,龙傲天眉头一皱自语了句:「大寒酸了!」语毕转首吩咐道:「宗龙、宗虎,你们去把马车上的睡垫、枕被拿来。」 

 

「是。」两人领命而去。 

 

怎么?这魔头竟嫌她的上等住房寒酸?那些睡垫、锦被可都是上等货呢!屈无姤心里不满却不敢表现出来。 

 

不一会儿,宗龙抱进来一张睡垫上前摊铺在床上,宗虎把丝缎锦被和貂皮睡枕放在睡垫上并调好位置。 

 

这睡垫一铺可把巴山丁夫妇看傻了眼,是紫貂皮耶!紫貂是狡猾又难以捕捉的小动物,这么大的一张睡垫是何其珍贵呀,没有价值达城也要半座城了。 

 

屈无姤忍不住走上前摸了摸,赞道:「老头子,这是真的紫貂皮呢,这么大的一张是怎么来的,一定价值不菲。」 

 

「这只是小张的,我家里有比这个大上一倍的。冥域的分舵有专门做皮毛生意的,更有数名捉紫貂的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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