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鲜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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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鲜妻-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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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蜻蜓忙道,“爹,要不您先听听三弟的想法,可以么?”

林夫人抢着道,“泰寅还小,他哪里懂什么道理?不过是小孩子家一时气性,说出来没得让人笑话。这出来也有一时了,倒是让他们回房去休息才罢。

她笑容虽是不变,但射过去的眼神却着实凌厉。

张蜻蜓气不过,正要与她争执,却听冯遇春笑了起来,“岳母,说起来,今儿在座的都是一家子,纵是有些孩子气的话,也不是不能听的。泰寅也有十岁了。有什么话,让他说说又何妨呢?”

“就是!”潘云豹坚定的站在媳妇一边,媳妇想干什么,他是一定要支持的,“方才岳父还答应了我媳妇的,总不会说话不算数吧!”

这下林夫人气得一哽,章致知望着幼子,沉声道,“你说!”

章泰寅抬头看了张蜻蜓一眼,在得到一个肯定的眼神之后,声音虽有些发颤,却仍是勇敢的道出了自己的心意,“爹,孩儿知道自己自幼生来体弱,累得父母日夜悬心,已是大不孝。前些天,不过是多吃了几口鱼肉,竟都能病倒,着实让孩儿羞惭不已。想着从前三姐曾在人前说过,她虽是女子,也知道做好女子的本份,不能习文练武便做好针黹女工。可想我堂堂男儿,却如深闺千金一般娇养在内阁之中,文不文,武不武。长此以往,那竟是比女子更加不如了!”

他喘了口气,平复一下激动的心情,力图叙述得更加明晰,“二哥是母亲的亲生儿子,也比我大不了几岁,可母亲仍是能将二哥送进书院,这就是爱之深,责之切了。而孩儿因为身体不好,多蒙母亲厚爱,一直舍不得有任何闪失。可书上也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孩儿若是连这么一点小小的身外之苦都受不住,现在是劳父母操心,长此以往,又让孩儿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

他伏下身子叩拜,“所以孩子(儿)愿意岁二哥一道,进入白鹭书院学习!还请父亲母亲同意1”

“不行!“林夫人当即反对,若是同意章泰寅去了,那可是彻底堵死了章泰安的回家之路了。总不能说把老三丢在那里,把老二单接回来吧?

“泰寅,就算是你急着上进,却也不能不把身子养好了。等大夫说你没有大碍了,那时咱们再商议此事,今儿是你三姐姐回门的好日子,难得的骨肉团圆,何必非要提这伤感的话题?”

她说着,还低头假意拭了眼泪。

这样的家务事,就是女婿也不方便插嘴。章致知沉吟着,有些犹豫不绝。

倒是潘云豹没心没肺,心直口快的道,“三弟,你真的要去白鹭书院么?那个地方可真的苦的很呢!”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我小时候也去过,可没几天就受不了的回去了。”

这话倒是逗得人忍俊不禁,稍稍缓和了一些紧张的气氛。知章大姑娘有些才尽,当这这么多人,揭自个儿疮疤做什么?还以为真是自家人才,看别人都笑话了!

章泰寅得他这一打岔,紧绷的小脸也缓和了一些,“三姐夫,我知道你也疼我。只是爹从小就教过孩儿,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我不想等长大了,再后悔现在没有好好珍惜光阴,落得一事无成!”

潘云豹给说的更加不好意思了,同样的话,媳妇昨儿才骂过自己。看看,连人家弟弟,这么点小竹竿都比自己有志气,难怪媳妇要骂他不争气了。

那自己是不是真得改一改?可是要怎么改呢?他还真不知道。

趁章致知还没作出最后的决定,章泰宁站了出来,“三妹夫,你也毋须妄自菲薄。瞧你方才那陆路剑法,就已经很好了。不过娘说得对,泰寅你想力争上游是好的,但凡事还要量力而行。或是勉强去做自己根本达不到的事情,到了书院那儿,你照顾不了自己,仍是三天两头的病,最后不是让父母更加操心么?快别固执了,还是等日后你身子养好一些再说吧。”

张蜻蜓见章致知似有些同意章泰宁的话,有点着急。她是始作俑者,不好插嘴再多说什么,只能给章清莹使个眼色。

大人此时不好插嘴,但小姑娘却是不怕的,她是章泰寅的亲姐姐,年纪又小,哪怕说错了什么,也不好怪罪。

见三姐的眼睛盯着自己了,章清莹悄悄的吸了口气,战战兢兢的走了出来,“爹,母亲,能容女儿说句话么?”

林夫人那眼光都快杀人了!这么个小丫头难道也要跟她唱反调么?

章清莹不敢看她,只看着爹,他们小姐弟唯一的希望与依靠。心头忽有千般委屈,万般无奈一起涌了上来,却是无法言说,只是瞬间就泪盈于睫了。

只听小丫头欲语泪先流,“爹,我们一生下来,就没了娘……虽然大家都不肯说,但我们也知道,好多人都说我和弟弟是不祥之人……可我们,我们也真的不想这样的……”

见她提起伤心往事,张蜻蜓的眼圈也湿了,章泰寅低着头,胸前衣襟却是洒下斑斑水迹。

章致知的脸上也又几分不忿之色,深觉对不起这两个孩子,“你……你们快起来!”

章清莹不知是哪里鼓起的勇气,上前抱住章致知的腿,“爹,求您给弟弟一个机会好么?他去外头念书吧!我也知道出去会很苦,会很累,我也会很担心,我也会很心疼!但是爹,弟弟不是我这样的女孩儿,不能把他跟我似的养在家里。他是男子汉,他应该出去闯荡闯荡的,您给他这个机会好不好?让他去试一试吧!”

不住抹着泪的张蜻蜓也跟着跪了下来,“爹,连四妹都舍得把三弟送出去,您就给他一个机会吧!我相信三弟,他能做到的。三弟,你告诉爹,你能照顾好自己,你在外头不会生病,不会让大家担心!”

“我能!我真的能!”章泰寅沙哑着嗓子吼着,虽然泪仍是止不住是落下,但是小大人的背却挺得笔直,双拳攥得死紧,昂然抬起头来,目光里一片执着与坚定,“爹,您让我去吧!”

章致知喉头似堵着千斤巨石,说不出一个字来。看着哭得泣不成声的小女儿,一个这么点大的女孩儿都能狠下心来为了自己的亲弟弟打算,他们这做父母的还有什么话好说?

想起从前与沈姨娘的短暂幸福,还有几乎十年来,对这两个孩子的无视和忽略,他强自克制着自己也即将流露出来的情绪,咬紧牙关,用力的点了点头。

邝玉书扫了无动于衷的章清雅一眼,幽幽的开口了,“三妹四妹今日此举,使我想起了触龙说赵太后一事。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媪之送燕后,祝曰:‘必勿使反。’而今日二位妹妹为了三弟,也宁肯送他去白鹭书院读书,岳父岳母,真是养的好女儿啊!”

这最后一句话,却有一股子说不出的酸涩之味,谁都听得出来这其中的深意。

林夫人心中更惊,这女婿……竟厌恶女儿至斯么!

(未完待续)



98 没法跟媳妇交待

章府的第一次回门,就在这喜悦中略带这点伤感的氛围中结束了。

那一顿团圆饭,吃得更象是一场离别,谁都没什么胃口。最后送三姑娘的时候,章致知忽地命人将自己珍藏的一堆非常珍贵的连珠瓶取了出来,加在回礼里。珠联璧合,这其中的美好祝福不言而喻。

本来林夫人还想留下二女儿问问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可邝玉书却借口两个小舅子即将去书院读书,不便打扰,跟这张蜻蜓夫妇一道辞行。

林夫人再想留下也不方便了,何况章致知已经主动送客,“今日就不多留你们了,改日再聚!”

于是林夫人只得眼睁睁的看着章清雅远去,等着送走了客人,章泰宁沉下脸来,对娘说了一句话,“以后好好待四妹,三妹妹那儿也要多走动走动,可千万别再让爹挑出毛病来!”

林夫人心中一紧,“泰宁,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章泰宁微叹,“娘,您还么看出来么?二妹那儿,怕是大势已去了!”

怎么可能?林夫人只觉一阵寒意袭来,“他们还这么年轻的夫妻……”

章泰宁冷笑,“就是这么年轻,种下的裂痕才最难弥补!二妹是任性娇纵惯了的,她现在兴许还感受不到,但日后,怕是她的日子就要开始难过了。”

林夫人整个脑子嗡嗡作响,连呼吸都为之一窒,“泰宁,你……你可不能撒手不管!”

“清雅是我亲妹子,我当然不会不管。章泰宁先给娘吃了一颗定心丸,却又长叹一声,“可那也得看二妹肯不肯听劝,否则怎么就是把心操碎了也没用!娘您暂且稍安勿动,回头我会想法让绣棠派个人去二妹那尔走动走动,打听打听到底出了什么事。您也先做好准备,等着想法给二妹夫消气吧!”

他且先回房筹谋了,留林夫人站在那儿,如五内俱焚,烧得她浑身上下的毛孔里都透出一股焦糊干涩之意,生平头一次,隐隐约约生出一股子悔意,也许,她真的不该高攀这门亲事……

啊不!她从自己脑子里把这个恐怖的念头赶了出去,怎么可能!她一门心思盼着女儿加得更好,怎么可能害她?

林夫人努力把这种可怕的念头压制下去。可是,在她的内心深处,却有一个小小的,属于理智的声音无声的说:你把你的女儿嫁过去,有没有想过她到底适不适合?知女莫若母,难道你就不知道,她到底是怎样一个人么?

林夫人不敢再想下去了,连章泰安跟她闹,说不想去白鹭书院,她都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比起二女儿的危机,小儿子这么一点小小的事情又算得了什么?

在纷纷乱乱的思绪里,林夫人凭她这么多年的经验与阅历,终于还是做对了一件事情。“吩咐下去,替二少爷和三少爷打点好去书院的行囊,然后去请示老爷,看是不是明日就送他们过去。记住,三少爷的所有行囊都要收拾得妥妥当当的,可不能有一丝马虎。撤回暗中服饰二少爷的人,千万别露了马脚。再有去把家中相熟的王大夫请回来,替三少爷再把一次脉。这次让他多带点二位少爷能用到的丸药来,给他们各自备着。”

安排了这些,林夫人靠在榻上,疲惫得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眼角的鱼尾纹通通浮现了(出)来,瞬间老了几岁。

章泰宁是她最器重的大儿子,绝对不会危言耸听。那么章清雅,我的清雅,你到底出了什么事?

张蜻蜓从章府出来,一直垂头有些闷闷不乐。

潘云豹想逗她开心,绞尽脑汁想了半天,忽地装作眼前一亮的模样嚷嚷起来,“啊!有了!”

张大姑娘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故意取消,“你有了?”

“是啊!”潘云豹没转过弯来,傻乎乎的答应了,“我想起来了,白鹭书院里有几个老头子跟我哥的关系挺好的,回头我就让他帮你弟弟说一声,肯定能关照他,你不用太担心了。”

张蜻蜓抬起头来,斜睨着他,“我还没问过你,你当初到底是怎么从那书院跑出来的?还有你哥,他怎么会跟书院的人认识?”

呃……潘云豹一时说漏了嘴,捂嘴有些尴尬之意。

却见小媳妇凶巴巴的瞪着他,“你说是不说?我生平最恨人家骗我,你要是敢编瞎话,我揍死你!”

母老虎!小豹子瘪了瘪嘴,老实交待了,“其实小时候,是我哥他先进书院学习的……呃,好吧,反(正)你回去一打听就会知道的。”他低头嘟囔着,“那家书院的院长,是我小舅舅。”

什么?张蜻蜓的眼睛立即瞪得溜圆,“你亲小舅?”

“是啦!”小豹子和是郁闷,他干嘛会摊上这样一群有用的亲戚?

谢家是着名的名门望族,他外公谢长德不用说了,前任兵部尚书,也是提拔潘茂广的重要贵人。而大舅舅谢尚贤是现任的正二品刑部左侍郎,估计将来弄个尚书当当也不是难事。还有一个二舅谢尚贲,外放到南康国最要紧的一个重镇当都督去了,也是正二品。至于其他七大姑八大姨他就不想说了,只提这个最小的三舅舅谢尚贽。

此人自幼读书最棒,是京城远近闻名的神童,简直是过目不忘,一目十行。曾经连中三元,得中头名状元,那时他才年满十七,可见其恐怖程度。

不过这个小舅舅却有个怪脾气,生性不喜为官,淡泊名利,宁愿做个教书先生,以育人为乐,于是就给皇上放到官办的白鹭书院当院长。

潘云龙五岁开始习武,却是三岁就开始启蒙读书了,他的授业恩师便是这位小舅舅,还是当时他们的亲娘谢夫人亲自拜托的。

“哦,对了,你得记住,我亲娘叫谢尚贞。尚也是尚书的尚,贞是贞节的贞。”潘云豹好歹还没糊涂到把自己亲娘的名字也给错,只是跟目不识丁的张大姑娘讲这个,有点浪费唇舌了。

“快,讲重点!”

重点就是潘云豹出世了,不过他出生还不到三个月,谢尚贞就因为产后风短命的过世了。为了照顾幼子,潘茂广不得不匆匆忙忙的问过谢家人的意思,纳了现在的小谢夫人谢秀琴过了门。

可因为姐姐的不幸过世,却让谢尚贽对大外甥的教导特别的用心,在他七岁时,就把他接到书院去朝夕相对,悉心栽培。

潘云豹还神秘兮兮的透露了一个重要信息,“白鹭书院可不光是教人念书,还藏这几个会功夫的老头子,可厉害呢!不过一般的学生都是不会教的,只有特别优秀和有天分的才会教。”

张蜻蜓听着就纳闷了,“那你哥呆得好好的,你怎么就没在那儿呆住呢?”

潘云豹有点不好意思,“我不是吃不了苦么?”

“是么?”张大姑娘眯起眼睛,开始撸胳膊挽袖子,“不要以为在车里我就不敢打你!”

呃……在暴力胁迫之下的潘云豹终于揭了自己的老底,“其实,我是被小舅舅赶出来的……”

不用问,肯定是这小子无法无天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了。张蜻蜓开始琢磨,“嗳,那我三弟去了,能找个人教他几下子么?他身子太弱了,必须学点功夫强身健体。”

这个潘云豹可不敢保证,“不过,我可以去帮你跟大哥说一说,小舅舅很疼他的!”

肯定也很“疼”你吧,当然——是牙疼。

见媳妇嘴角忽地抽动两下,笑得邪恶,潘云豹顿时警觉起来,“你想干什么?”

“停车!”张蜻蜓在大街上叫停了马车,“我现在去看看有什么赚钱的买卖,你去找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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