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青葱捂嘴笑了两声。
“你们两个长胆子了是吧。居然敢笑我。”小玉走过去往青葱身上挠了几下，逗的青葱咯咯大笑。
马车轱辘前行，小玉手捧着一个暖炉，不住的轻跺着脚。
收到帖子的时候小玉就把赏雪会的事说了，出忽意料的是。齐家居然没有一人要去，最后到了赏雪会这天，就只有小玉一个孤零零的出行了。
李婆子她们还是比较清醒的，知道她们与江宁大家相差太大，刚从乡下搬到江宁，又没什么背景，支参加小的宴会还好说，要是去那些大家办的宴会，免不了被人嘲笑奚落，她们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
李家院前的雪被扫的干干净净，两旁的道路也不见积雪，令小玉意外的是，李家门前居然没出现车水马龙的情形。
杜桃茗成亲时的情形小玉是见识过的，要是李家发了帖子，怕江宁大多数人家都要捧场吧，她虽不知道李家是什么来历，但应该也是大有来头。
见到有马车到了，门口的两个婆子迎了过来，搭起小板凳，笑着把小玉扶下了马车，随后跟在小玉身后进了屋，过会又从屋里出来了两个婆子。
门口虽没多少人，厅里却聚满了人，想必是由于下雪的缘故，大家都没在外活动。
朱翠英看见小玉来了，笑着拉起小玉的手，“这么久了，也不见你来看看我，哎哟，我看看，才不段时间不见，就长高了许多，也长漂亮了，什么时候我们芷玉也该变成窈窕淑女了。“
“您说笑了，我看英姨才是越来越年轻，我刚刚走过来，还以为是哪家小姐呢。“小玉也笑呵呵的夸奖着朱翠英。
不知道是不是大夏的空气环境没有受污染，所以大夏的女子皮肤状态是很好，朱翠英出身医药世家，自个也很懂得保养，确实还显得很年轻。
“你这丫头就会逗人开心。“朱翠英捂嘴笑着，没人女人不喜欢别人夸自个漂亮年轻的，特别是上了年纪的女人。
“李夫人。“
朱翠英笑点了点头，“芷玉啊，你先玩着，我去招呼客人了。“
“嗯，您先忙。“小玉也笑着点了点头，一双大眼左顾右盼。
“怎么没瞧见桃茗呢？“小玉低喃道，帖子是她给的，她这个主人家应该出来招呼客人的吧。
“这位姐姐，你知道你们家少夫人在哪吗？”小玉随手拉住个人，开口问道，李家的丫鬟都比较好认，袖口上都绣着一个李字，各等级的丫鬟穿的衣裳颜色样式都是不同的，小玉在南郭镇的时候看过，所以约摸认得。
“少夫人在华风院呢，听说在陪几位贵客，暂时脱不开身，小姐如果你要找少夫人的话，就只有亲自去她院里了呢，我替几位带路吧。”丫鬟笑着曲膝一礼，姿态大方的说道。
“不用了，我自个去就行了，就不劳烦姐姐了，我以前来过，大概知道怎么走。”小玉笑着回了一礼，并未因对方是个丫鬟就轻僈。
丫鬟笑着一福，慢步转身离去，对这个待人和气的小姐多了几分好感。
“小姐，这院子可真大。”青葱跟在小玉身后走过蜿蜒的回廊，眼神不时往院里瞄着。
道旁的青葱的树木不见，如今只剩下一些枯枝，却不见腐叶，看得出李家的打理花园的下人花了大心思。池塘上浮着许多大大小小的冰棱，塘里也没什么枯枝腐叶。几棵冬梅凌寒而盛放，一阵冷风刮过，卷起花瓣，梅香浮动。
“你是谁？到这来做什么？”一个锦袍少年站在假山上，斜瞥着小玉。
“你是哪家少爷，好生无礼。”青葱走上前去，护在小玉身前，麦香也紧盯着那锦袍少年。
那少年一个跟斗翻了下来，站在小玉面前，一脚朝青葱踢去，青葱痛呼一声，倒在地上。
“你家的丫鬟也太无礼了，居然敢在主子面前放肆，我替你好生教训一下。”那锦袍少年捋动一丝青丝，神情倨傲。
小玉与麦香急忙把青葱扶了起来。
青葱揉着发疼的腿，双眼含泪，却不敢哭出来，这是哪家少爷，太凶了吧。
“这位少爷，她是我家丫鬟，要管教也是由我来，你这是越俎代庖了吧。“小玉怒瞪着那小年，对着那双鹿皮靴子狠狠踩了下去。
那少年大叫一声，捂着一支脚跳起来，怒斥道：“你这臭丫头，你绝对是故意的。“
小玉左右张望了下，四下无人，下巴一翘，“我就是故意的那又怎么样，叫你这样欺负人。”
“好，既然你承认了，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锦袍少年冷笑一声，慢慢逼近小玉。
麦香急忙上前，想挡到小玉身前，可她的动作却没那少年快。
锦袍抬起被踩的那支脚狠狠往前一踢，一脚 把小玉踢进了池塘里。
“小姐。”麦香失声尖叫，“快来人呀，来人呀。”
小玉被那一踢，掉进水里喝了两大口，闻到水里淡淡的腥气，几欲作呕，池水又冷又冻，身上的衣裳又厚，一下沾了水特别重，双手想要划动，却无法挥动，眼见着就要往下沉。
青葱这下哇的一声，被吓哭了，急道：“小姐，快浮水浮过来，来人啊，快来人救救我家小姐啊。”
第二十九章
冰冷刺骨的水不断灌进衣裳里，灌进口鼻之中，呛的人难受，想咳却又咳不了，一张嘴，又灌进了口腥臭的池水。
难道就这样死了？
死的真憋屈，居然一言不合，被个小屁孩踢到水里淹死的，小玉此刻没有太慌乱，反而在神游，她想她一定是五行缺水，要不然怎么老是遇“水祸”。
上辈子喝了酒死的莫名其妙的，这辈子遇绑了一次，差点栽在水上，这次居然要死在这小小的池塘里。
上一次被齐震宇给救了，这次谁来救救她。
好不容易遇到个喜欢的人，都还没来得及表白，一切都还刚刚开始，难道又要这样死了，小玉这会生出一种想哭的冲动。
“这位少爷，求求你救救我家小姐吧。”麦香哭着跪倒在那锦袍少年脚边，不住的磕头。
锦袍少年哼了一声气，扬起下巴，站在一块青石上，俯视着麦香，“我凭什么要救她，我从小到大还没被人打过，这臭丫头居然敢对我动脚，死有余辜。”
“小姐，小姐。”青葱哭喊着，无助的走来走去，该怎么办啊。
麦香见求这少年是没用了，立即起了身，哭着对青葱说道：“你在这看着，我去前边看能不能找到人过来。“
“我们对这院子不熟，怎么找啊？“青葱哭着说道。
“你看着就是。“麦香交待一声，急匆匆的向方跑。
“咦，少夫人，原来您在这，刚刚有位小姐找您呢。“丫鬟笑着对杜桃茗一礼。
“是谁啊？“杜桃茗双眼发亮，该不会是小玉吧，好久没见着她了，心里真有几分想念呢。
“那位小姐十岁左右，瞧着有些面生。说是您与少爷成亲时来过。“
“那应该就是小玉了。“杜桃茗呵笑着说道，这丫头终于舍得来找她了，”那人呢？“
“往您院子方向去了。“
“好。“杜桃茗点点头，急步快走，心中急切的想要见到小玉。
麦香误跑误撞的，刚好遇到了急着回院的杜桃茗，急哭道：“快救救我家小姐。“
“你不是小玉的丫鬟。“杜桃茗瞧着这丫鬟有些面熟。一想之下，便记起来。这不是小玉那次带过去的丫鬟么。
“发生什么事了？”杜桃茗一面走着一面问道。
“小姐她落水了。”麦香哭嚷着，急步往前跑，心中慌乱不已，如果小姐出了点什么死，她是万死也难辞其咎了。
“什么！”杜桃茗惊的提裙快步跑起来，边跑边喊着，“你们快点，会泅水的跑快点，快去救人！”
“怎么会遇着这种事。“杜桃茗急红了眼眶，不顾形象的飞奔起来。小玉，你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啊。
脑袋晕沉沉的，肚子里装满的腥臭的池水，小玉只觉得她身子在不住往下沉，心里自嘲的笑了笑。看来她这次是真的要死了。
几个婆子快步跑在前边，边跑边扒了厚重的棉衣棉裤，到池塘边上时，上边只见衣裳还在面上飘着，两个婆子急忙跳下水，几个打挺，把人捞了起来，挟在腋下，不住划水，把人救到了塘边。
“快去请大夫来。“一个婆子不住的往小玉的肚子上按压，朝着另一个婆子吩咐道。
“唉。“那婆子应了声，也顾不上穿衣，急步朝前院跑去，今天要是真有客人死在李家，她们就惨了。
杜桃茗哭着赶到了池塘边上，看着面色苍白，嘴唇泛白的小玉，泪水不住流着，“来人，快把人送到院里去。“
那锦袍少年看人来多了，也怕把事闹太大，趁着众人不备，匆匆的跑了。死一两个贱民不是什么紧要的事，大不了就拿些银子消灾，再不行就叫爹娘搞定，只是这次出门时，娘特意交待了，绝不能闹出什么大事来，他这趟主要是去大哥那避祸的，想到远在上京还未消气，依旧暴跳如雷的父亲，少年缩了缩脖子。
一白须老者被人簇拥着进了屋，那大夫看了小玉一眼，对一旁的青衣女子说道：“香儿，你去施救。“
香儿点点头，急步走到床前，急忙施救之后，一刻钟后，长吁了声，抬手抹了下额头，寒冬腊月的天愣是把她累出一身汗。“来人，先帮这位小姐把湿衣裳换了，顺便把床单这些也换下。“
“大夫怎么样了？“杜桃茗红着眼眶，也不管合不合礼，拉住香儿的衣袖。
“没太大事，等人醒了给她喂点姜汤，这位小姐也真是福大命大，以往我陪爷爷去乡间遇到这种情况，十有*都是救不回来了。“香儿转身对着门口的白须老者说道：”爷爷，你过来替这位小姐把下脉吧，我去换身衣裳。
白须老者看着孙女那一身沾满脏污的衣裳，点了点头，“去吧。”
“莫大夫，怎么样了？”杜桃茗哭着走到白须老者身边，恭敬的站在一旁。
“没大事，这位姑娘就像香儿说的，真是福大命大，只是寒气入体，喝两副药；注意着别再受了凉，这几天要好生养着，要是有什么事马上再派人来找我。“莫大夫捋了捋花白的胡须，一顿一顿的说道。
“多谢莫大夫您了，这次真是麻烦您了。“杜桃茗从丫鬟手上拿过一个荷包，放到了莫大夫手上。
“呵呵。“莫大夫捋着白须，也没看荷包里什么，把荷包递给后面的小童，”等下把药煎好了，给那位小姐送过来。“
小童接过荷包，点点头“是。“
杜桃茗守在床边，看着屋里的人，起身清了清嗓子，“各位先回前院吧，今日若有招乎不周的地方，还请大家见谅。“
“哪里哪里，李少夫人，您先忙着。“
没一会，屋里就空荡起来，杜桃茗吩咐青葱关上门，又叫水芹拿了一套她的衣裳过来。
杜桃茗合同着几个丫鬟把小玉身上的湿衣裳换了下来，又给小玉擦了下身子，换上一身干衣裳，杜桃茗给小玉盖好背子，长长呼了口气。
“水芹，你在这看着，小玉有什么反应动静马上通知我。“杜桃茗说完话，转身看向青葱麦香，”你们两个跟我过来。“
杜桃茗瞥了两个*的丫鬟一眼，也没叫她们先换衣裳，径直走在前边。
“麦香…。。“青葱瑟缩着，眼里还噙着泪，刚刚杜小姐的眼神太吓人了。
“走吧。“麦香咬着下唇，双手微微有些颤抖。
杜桃茗进了侧屋，坐到正中的木椅上，冷冷的看着青葱麦香。
“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人就掉到池塘里去了？“
“回杜小姐，小姐不知道被哪家少爷踢下水的。“麦香低垂着头，眼眶红红的，想到小姐刚刚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她整颗心就七上八下的。
“哪家少爷敢如此放肆。“杜桃茗狠狠拍了下桌边，啪的一声，把青葱吓的双肩缩了缩，脑袋一个激灵，一下神全醒了。
“不知道是哪家少爷，那少爷十岁左右，穿了一身锦蓝长袍，脚上是一双鹿皮小靴，眉眼间……。“
麦香想了想，有种说不出的怪异，那眉眼怎么好似在哪看见过。
“那少爷为何要踢小玉？“杜桃茗蹙眉问道。
麦香扯了扯青葱的袖子，青葱急忙上前一步，把前边发生的事细细说了出来。
“真是反了，那臭小子给我等着，我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杜桃茗向前狠狠踢了一脚，一脸凶狠。
哪家的少爷竟敢这样无法无天，不但在他们家伤人，还敢在他们家杀人，那人居然是小玉。
杜桃茗眼睛眯起，双手握成拳头，不管是谁，她定要为小玉讨个公道。
第三十章
一个婆子跑到前厅，附在朱翠英耳边低语了两句。
朱翠英神色微微变了下，立马又换上笑脸，对着身旁的妇人笑着说道：“我先去后面换件衣裳。”
一旁的妇人笑了笑，“好的。”
朱翠英出了大厅，步子变的急切起来，一脸凝重，“怎么出了这种事？是谁做的？”
”
婆子边走边把她知道的说了出来。
“锦蓝长袍，十岁左右，还穿了双鹿皮靴子。”朱翠英喃喃道，边走边想着，赏雪会并非邀请男客，难道是哪家夫人把自家的少爷带出来了？
“你去门房那问问，看有没见过这样的男客，还有今天负责的婆子也问问，问好了到少夫人院来找我。”朱翠英蹙眉对着一旁的婆子吩咐道。
“是，夫人。”婆子低垂着头应承道，待到朱翠英身影消失在她眼前，她才转身急步离去。
头晕晕沉沉的，鼻中依旧是像被呛到的那种感觉，喉头干干的，像发炎了一样，胃里反着酸水，不玉抬起手，无力的摇了摇，“来人啊。”声音干哑低沉。
“把我扶起来。”
“齐小姐，你醒啦。”水芹走近床边，垫一个枕头，把小玉扶了起来。
“小姐。”青葱哭着扑了过去，“太好了，你终于醒了，还好你没事。”
“小姐。”麦香眼中蓄满泪水，委屈的抿着嘴。
“嗯。”小玉低低了应了声，喉间的不适让她想多说句话都不行。
麦香走到桌边。倒了杯水端过去“小姐，要喝水么？”
“嗯。”小玉应了声，点点头，想要伸手去接杯子。却觉得双手也有些酸软，想要接住杯子也有些吃力。
“小姐，还是我来喂你吧。”麦香看着小玉，把水端了过去，贴到小玉唇边，“小姐。来，张嘴。”
小玉是想喝水的，但当杯子贴进嘴边时，不知怎么的，就让她想到那池塘里的腥水，胃里不断翻腾着，又呕出口酸水。
“拿开，拿开。”小玉挥手哑声说道。
“哎。”麦香急忙把杯子放回桌子上，拿了块手绢给小玉擦着嘴。
“水芹姐姐，麻烦你换一床被子吧。”青葱看着沾上脏污的丝被。可怜兮兮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