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间辞倾国之怀樱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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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间辞倾国之怀樱令-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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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证明我在你心中是特别的,是可以为之付出生命的?我的床前就有解药,唯一可以解我体内之毒的药。旭,月舞青荧这个名字是不是很美呢?这世间绝无仅有的秘药,是用你送我的如果做的,你是不是没有想到?你一定想不到的。你送我的稀世珍果,会用来做自己的毒。 

玉匣里,两颗鸽蛋大小的朱丸静静地躺在乌绢之上。一柄细薄的短剑置于朱丸旁边,映着烛火闪闪发光。 

“没有解药,我就会如你所见,白昼沉眠,见月而醒,醒来之时欲火焚身,只有你可以让我得到快乐与解脱,直到有一天,我再也无法醒来。”“不行!你疯了!你这是在自戕!”他咬住了唇,皱紧了眉。“你若是敢这样,朕发誓,一定带兵踏平你的故国。” 

我笑了。 

“我知道,所以我不会自戕。我给了你解药。”我把手中的玉匣递给他,“只要你把吃下去,然后,用这柄剑刺进你的心口。” 

“你想要我的命!”他眼中厉芒陡现,死死钳住了我的下巴。 

“你是要冒一点险,但我保证,你不会有生命的危险。只是,会跟我一样,”我拉开中衣,露出我的胸膛,“留下一个浅浅的疤痕。” 

“还有,当你醒来的时候,你会忘、了、我。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忘了我。”爱得越深,忘得越彻底。忘记我们的初遇,忘记我们的错爱,忘记我们的相互折磨,忘记关于我的一切。你会选择这条路吗?失去了这些记忆的你,和拥有着这些记忆的我,在这偌大的深宫中,隔着华丽的宫阙,孤独的生活下去。 

爱得越彻底,忘得越彻底。所以如果你选择让我生,请千千万万要忘了我,忘得不留丝毫。这样,才能让我不安的心得到安定,这样,才能让我不确定的灵魂可以休憩。让我知道,你真真正正地在爱着我。 

我才不会告诉你,这药会有失效的一天,你的记忆会重新拾获。因为我也不知道那会是哪一天。或许一年,或许三年,也或许十年。不过不要紧,我会等你的,就算等到鸡皮鹤发,等到形销骨立,我也会等你。你说我自私? 

是的,我承认。我不但自私,还有些卑鄙。我从来就不是你认为的那样纯洁无害。如果是,我不会把雪樱留在你的身边,如果是,我不会毫不反抗地留在你身边,如果是,我不会放弃本属于我的国君宝座,如果是,我不会乖乖地守着这些根本无法困住我的重重宫墙,如果是,我不会逼你出兵东瀛打一场对新唐而言根本没有任何益处的战争。就让我再利用你一次吧,或许是最后的一次。 

你为什么要哭?你一向很坚强的,从来不在我的面前哭的呀。不要哭,不要哭!你不是这样的。你会在濯泠池边对我笑,孩子一般纯真的笑。你会在我的房门外默默地站着,有时甚至是一夜,然后带着一身的朝露赶去上朝。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好傻,我也在陪着你呀,只不过,你在门外,我在门内。你就不会扣一下我的房门,再一次进来用冷冷的话刺伤我,用粗砺的手弄痛我,用狂乱的眼折磨我吗?这场战争里,没有赢家,不论是你,抑惑是我。只是,我好不甘心,好不甘心。 

请你选择吧,我的爱。是的,我为什么一直没有对你说过呢? 

我一直,一直,爱你。从看到你的第一眼起。 

我,爱你。流樱,爱着的,一直都是你,李朝旭。 

天色露出了一丝薄明。喘息着的我们终于放开了彼此。 

他静静地看着我,仿佛用尽一生的凝视,像是要把我的样子深深刻在脑海里。“你真是,好傻!”他无声地叹息。“为什么,你的举动,总是这么偏激。” 

他拿起了朱丸边的短剑。又薄又轻的剑身在空气中轻轻地颤动着,好像有生命一般。 

“流樱,狡猾如你,根本让朕无从选择。朕怎么可能会看着你死?”他拈起一颗朱丸放进嘴里嚼碎咽下,又运指如飞,点下了心脉四周的数处大穴。“朕不会死的,因为朕的身体还要永远地抱着你。朕也不会忘记你,流樱,你等着朕。总有一天,朕会回到你身边,爱着你,宠着你,只属于你。一生,一世!” 

是的,我等你,我会永远等着你。 

从他心口流出的滚热的血流进我的嘴里,咽入我的喉中。 

泪水混着血水,我在朝旭的耳边轻声地说:“旭,我爱你!” 

“娘娘,你会后悔吗?”韩颖的眼里噙着泪。我缓缓摇头。 

今夜的月光依旧是那么的美。银白的月光如水银泄地,将万物映得纤毫毕现。那紫色的,娇嫩的细小花叶,迎着月光,翩然起舞,舞碎了一地的银光。 

“阿颜,我来看你们了。” 

我摸着无字的石碑轻轻地说。碑下,葬下去的不只是我的知己友人,还有一段不堪的过去和狂乱的爱情。 

三年了,这里没有任何变化,变的只是,来看他们的人多了一位。十四到十七,韩颖长大了,越发显露出她的风致。她看我的目光越来越炽烈,也越来越哀伤。 

“你后悔吗?”陪我一人在那个冷清清,孤零零的偏僻宫殿里。 

“不,怎么会呢!”她对我笑得灿烂。“我只是没有什么能力可以帮你。”她轻声地叹息随着微风传进了我的耳里。 

“看着你,好心疼!”有什么好心疼的,我笑。我这样,其实很好,清静,自在,只是有时候,会有点寂寞,让人发狂的——寂寞。 

“采一点暮颜带去给摩诃勒吧!”韩颖笑着拉了拉我的手。“樱花已经开了,我们可以早点回去,去看夜樱。” 

“好的。”我对她笑,淡淡的,萧索地笑。 

他一脸茫然地站在樱林之中,修长的身姿跟我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样,挺拔而狂野,就像在银色月光下悠然而行的黑豹。我久已沉寂的心怦怦地剧跳,如果不是韩颖扶着,我随时有可能倒身下去。手里的暮颜花,洒了一地。韩颖深深地凝视着我。 

“我去吧!让他,永永远远记得。”她温暖的手摸着我的脸。“我明白,你有多想他。”我无力拉她,也无力发出任何声音,只有眼睁睁地看着她一步步走出去,带着盈盈的笑。 

“你是……”他的声音醇厚而清晰,一如昨日,在我的耳边喃喃的细语。“您忘了我了吗?”韩颖笑得灿烂,“那也难怪啊,颖儿进宫三年多,现在长成大人了啊,皇上记不起我也是当然的。臣妾韩氏,是先靖远侯韩剞之女,现靖远侯韩修的同胞姐姐。”清脆的声音在樱林间萦绕,良久,良久。 

“韩颖……”“你……愿意,随侍君王吗?” 

“那您可以答应臣妾,从今之后,您只有臣妾一个女人吗?” 

“朕……答应你!”韩颖轻笑,伸手拔下头上的玉簪,乌黑的发丝如瀑而泻,绿色的轻杉也静静滑落。 

“那么,请您记住您的话,君无戏言!”玉臂轻舒,勾住了他的脖颈。“臣妾,是您的了。” 

花落如雨,风过如丝。 

我抱着头,死死捂住耳朵,不去听那声声的喘息与低语。完事后,韩颖来到我身边。 

“可怜的人。”她的怀抱很温暖,“我的身上,现在还有他的味道。您现在,还想抱着他吗?” 

蓦然抬首,我抱着膝的指尖剧烈地颤抖。 

“您有三年没有碰过他了。”柔软的身体将我轻轻地推倒在落花铺就的天铺之上。我茫茫然地任由摆布。 

“那么的爱着他,那么的渴望着他。”衣襟挑落,我疲惫地闭上眼睛。任熟悉的气息缓缓地包围住自己。“他刚刚抱过我,用您最熟悉的身体和气息。” 

“想他,就抱我吧。”细密的吻轻轻地落在了身上,被熟悉饿气息带动,身体渐渐热了起来,可是心却痛得支离破碎。 

樱花无声地飘落,整夜未息。春天,就要过去了。 

“请您等着,他就快要,想起来了!”她的声音言犹在耳,“那天到来的时候,您会打开您的房门欢迎他的到来吧?那么请您一定要牢牢地抓着他,再也,不要放手了!” 

尾声 

那一年的春末,前靖远侯韩剞将军之女韩颖受封颖嫔,聪慧淑敏,贤德端敬,深得君王宠爱,一时之间,专宠椒房,无人可出其右。历九月余,诞下皇子,行十六,赐名崇义,封长乐王。 

“陛下,还没睡吗?”放下怀中沉睡的爱儿,韩颖帮刚进门的李朝旭脱下外袍。 

“今日朝中之事颇多,所以来得晚了,爱妃和义儿没被朕吵了吧?”坐在塌旁,看着熟睡中的孩子,李朝旭疲惫地揉了揉眉头。 

韩颖瞄了一眼,淡淡地笑了笑,端了杯茶递给李朝旭。自侍驾以来,皇帝果然信守承诺没有再召幸过其他嫔妃,也招致了其他妃嫔对自己的极度不满。其实,李朝旭每夜来到自己的殿中,绝大部分时间只是闲聊解闷而已,两人同房的次数实是屈指可数。 

不知道他何时才能想起来。笑了笑,韩颖问李朝旭:“陛下累不累?如果不累,臣妾想跟您说说臣妾儿时种的一株很奇怪的花儿。” 

“是吗?爱妃且说来听听!”靠在床上,李朝旭含笑点了点头。 

“那是一株极柔弱的藤蔓,如果它没有攀附,绝活不了。所以它紧紧绕在一株苍柏之上。靠吸取柏木的精气和血脉生活。那藤蔓很脆弱,但开的花却是极美,花瓣是白色的,在花芯处却是艳红,听花匠说,这花叫凌霄。只是那苍柏被它吸尽了精气,等到花开的时候,苍柏也就快死了。臣妾为了救苍柏,所以叫臣妾的弟弟韩修将凌霄语苍柏用斧分开。本以为苍柏可以活得了,可韩修后来告诉臣妾,那凌霄和苍柏都死了。原来它们的血络早已融在一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少了哪个都是活不了的……陛下,陛下?” 

摇摇头,韩颖轻轻为睡着的李朝旭盖上被子。 

入夜,凤趾宫中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惨叫。未几,新唐的皇帝李朝旭蓬头散发,衣衫不整地冲出宫门。其后,颖嫔一身轻装,跟着皇帝向一个地方奔去。 

月光如织,夜凉如水。李朝旭步履散乱地穿行在宫中。远远地,风中传来樱花散落时发出的细微声响。靠近的八角小亭是和,褪了色的白色薄纱在风中猎猎作响。 

轻扣门扉的手在颤抖,嘴唇翕动,眼里隐隐有波光浮动。 

门吱呀一声向旁拉开。月光下,记忆中的绝丽容颜对他露出了温柔的微笑。 

“朕……朕回来了!”语音哽咽,却清晰无比地从唇间吐出。 

“欢迎回来!”温柔地,揽住被夜风吹凉的身体,踮起脚尖,送上了情人最亲密的吻。“欢迎回来,我……等了……好久……” 

院门外,韩颖轻舒了一口气。该做的都做完了,剩下的呢? 

是自己走的时候了。 

夜,正浓。 

情人的夜才刚刚开始。 

漫步在夜色之中,呼吸着夜风吹送而来的阵阵芳香,韩颖伸出双臂,开怀地笑出声来。 

——完—— 
番外篇——鹤归
落伽山下,照样是绿野沃原的村落。鸡啼犬扑,炊烟竹篱,自是一派悠然景象。村人自古以来依山而居,山上野实累累,山下厚土肥田,知足的村民们守着这天赐的乐园,倒也自得其乐。离开山脚的二十里外,有个小镇,名唤仙鹤镇,虽然只得两百余户人家,但因为小镇是接连京师与东方各郡的要道,所以长年官贾走卒与健夫旅人倒也络绎不绝。镇上的人家或是开酒肆茶馆,或是店铺客栈,靠着这来来往往的客商,日子也过得丰裕。 


落伽山绵延百里,山势起伏,丛林深布,就算是最有经验的山民,也无法摸进落伽山的深处去。靠着仙鹤镇最近的落伽山的一处山峰名唤翠屏峰,峰顶高耸入云,其石嶙峋,挂瀑飞玉,峰腰及峰顶之上杂生着不少罕有的稀世药材。有青壮大胆的山民会搭伙结伴,冒着危险攀上陡峭的峰壁上,与猿猴做伴,采些药草回来,到镇上贩卖。运气好的,只上一次,便可补贴家里一年的用度,所以虽然攀岩采药危险无比,每年还是有不少青年顶着风险一试。 


传说,这翠屏峰上曾有仙人骑鹤来游,为落伽美景所惑,仙人竟将鹤丢在了凡间,鹤鸣唳唳,化身为崖,所以,翠屏峰又有别称叫仙鹤峰,而山下的小镇自然也取了个仙鹤的名字。当然,传说是否为实现已无从考证,但翠屏峰上每到春末便有仙人出没一事,倒是在这一两年内,传便了江南。所以一到这春末夏初之交,来此仙鹤镇的人就更多了,除却路过的商旅,也来了不少好奇多事之辈,想借机会亲眼见见仙人的模样,就算见不到,找个名目来落伽山游玩也算不错。 


银月初升,无影宫少主永泉抱着剑,静静地坐在仙鹤峰顶。 


峰顶并不大,只有十丈见方。峰顶处,两株细小的翠绿植物紧紧地扒在岩缝之间。背风的方向,形状有些怪异的叶片下,隐隐露出艳红的果实身影。 


如果真有仙人,怕也是为了叶片下的这两枚即将成熟的果实吧。永泉守在了果实的身边。虽然以前从未看过,但身为无影宫的少宫主,永泉在很小的时候就听说过这稀世罕有的仙果妙用。 


“果真跟传说中的一样呢。”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叶片下的艳丽果实。“没想到,真能见到‘如果’的真面目。” 


月亮渐渐升上了峰顶,银辉映射在峰顶覆盖的厚厚积雪上,映出冶艳的光芒。 


忽地,山风中传来了几声细微的声响。 


来了!永泉站起身来,手紧紧地握住了剑柄,凝神屏息,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披着一身银月的光辉,一个银色的身影如箭飞来。好快的速度!永泉手心微微出汗。这样的轻功,只怕便是宫主也无法达到。所来之人难道真是传说中的仙人? 


“咦?”惊愕的声音是从银色身影的怀中发出的,等永泉凝神看时,来人已立在了他的面前。 


一身银色的长衫,单薄地在风中猎猎作响。皮肤是银白的,连即将及地的一头长发竟然也是银色的。永泉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银发的主人有一对寒冰似的全无温度的银眸,仿佛只需用凌厉的目光便可致人于死地。可是这银发主人的面容,竟是常人无法想象的极致美丽。说是仙人,却更像是只仙狐,法力无边的银狐。 


“你,是谁?”声音低沉而寒冷,没有温度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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