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宫春日物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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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宫春日物语-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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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咪咪地说完后,老妹就将蜷缩在床上的猫抱起来,用鼻尖碰碰它的耳后。

    「三味,你的早餐也准备好罗。」

    校庆之后就成为我家家猫的三味线,无聊的打了个呵欠,开始舔起前脚。这只原本会说话的雄花猫,已经丧失语言能力,在我家建立起赏玩动物的地位。有时,甚至会怀疑当初听到它说话的我是不是听错了,它已经完全变成一只随处可见的平凡猫咪。不知道它的猫语是不是也和人语一样忘得一干二净了,几乎没听它叫。不吵人的猫咪固然是很好,只是不知为何它总爱将我的房间当成它的睡床,害得我拿那个勤于照顾它所以时常出入我房间的老妹没辄。

    「三味、三味!吃饭了!」

    哼着荒腔走板的曲子,老妹吃力地将猫抱出了房间。被清晨的冷空气冻得起鸡皮疙瘩的我,对着时钟上的时刻瞪了老半天,终于放弃温暖的被窝爬起来。

    然后,我换衣服、盥洗完毕,走进餐厅、五分钟吃完早餐、比老妹快两步走出了大门。今天也是冷到爆!

    到目前为止,都还和平常一样。

    照样要爬坡上学的我,看到了一颗很眼熟的后脑勺。前方离我差不多有十公尺远的那个身影,是谷口没错。平常他走这段山路的步伐都相当轻快,今天却走得异常缓慢。我很快就追上了他。

    「嗨,谷口。」

    偶尔由我家来拍拍他肩膀也不坏。我正这么想的同时——

    「……哦,是阿虚啊。」

    声音听起来很混浊不清。不过这是必然的,因为谷口戴着白色的口罩。

    「你怎么了?感冒了吗?」

    「啊……?」谷口有气无力地说:「一看就知道我感冒啦。老实说我今天本来想请假休息,可是我老爸又罗嗦个没完。」

    昨天还那么有精神,今天就突然感冒啦。

    「你在胡说什么?我昨天就不太舒服了,咳咳咳。」

    看到谷口咳个不停,病恹恹的模样,我实在是很不习惯,连我的步调都被打乱了。可是,你昨天有像快要感冒的样子吗?我记得跟平常你吊儿啷当的模样看起来差不多呀。

    「嗯…是这样吗?可是我没有强打起精神啊。」

    我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对歪着脖子回想的谷口说:

    「你还很高兴的跟我说你圣诞夜有约了。没关系啦,在约会之前把感冒治好吧。这种大好机会可是不常见。」

    可是,谷口的脖子更歪了。

    「约会?你在说什么呀…咳咳。我圣诞夜哪有约啊。」

    我才想问你到底在说什么哩。你那位就读光阳园女子学院的女友怎么了?该不会昨天晚上被她甩了吧?

    「阿虚,我跟你说正经的,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哪有什么女朋友。」

    谷口不悦地闭口不语,继续向前走。他的感冒症状不像是假的,那副病弱的模样也不像是演出来的。当然,他会如此没有元气,多半也是因为约会泡汤了吧。那的确会让一个人元气尽失。加上他前一天才得意的跟我炫耀过,现在见到我当然更心酸。是吧?是吧?

    「不要沮丧。」

    我推了推谷口的背部。

    「你还是来参加我们的火锅大会吧。现在加入还来得及。」

    「什么火锅大会?你们要在哪里召开?我怎么从来没听过……」

    啊,是吗?原来谷口受到的打击这么大,这段时间不管我说什么,他都充耳不闻。好吧,那我就撤退吧。一切就留给时间这条伟大又悠长的河流来冲淡他的情伤。我也决定绝口不提这件事。

    陪着举步艰难的谷口,我慢慢地爬坡。

    要我在这时候就发现不对劲,还真有点困难。

    惊人的是,不知何时感冒已经蔓延了整个一年五班。我是等预备铃快响了才走进教室,却还是有好几个人没来。班上近两成同学戴起了白口罩,我只能这么想,本班同学的潜伏期和发病时间恰巧都一致。

    更惊人的是我后面的座位,第一堂课开始了,它的主人还是没有来。

    「真稀奇。算了。」

    春日也因生病缺席了吗?今年的感冒病菌如此狠毒啊?想不到世上居然有敢闯入那女人体内的病原体,真是勇气可嘉!更让人难以想像的是,春日居然会成为细菌或是病毒的手下败将。若说她是在动什么歪脑筋,而装病请假去四处张罗,反倒比较说得通。除了吃火锅之外,想必她还有什么余兴节目吧。

    教室内之所以寒气逼人,看样子似乎不是没装空调之故。怎么会突然有这么多人缺席呢?总觉得五班的总人数似乎损耗了不少。

    后面没了春日的压迫感也是原因之一,就是觉得教室的气氛变得不太一样。

    漫不经心的上完上午的课,接着就是午休时间。

    我从书包里拿出冷掉的便当盒,国木田一只手拿着午餐,坐到了我后面的位置。

    「好像放假似的,我可以坐这里吧?」

    他一边解开包着保鲜盒的餐巾一边说。自从上高中同班以来,和这家伙一起吃午餐几乎已成为习惯。我搜寻另一个午餐饭友谷口的身影,他人不在教室里。今天大概去学生餐厅了吧。

    我将椅子转向侧边——

    「班上好像突然流行起感冒。不要传染给我就好。」

    「嗯嗯?」

    在整齐摊开的餐巾上放好保鲜盒,开始大快朵颐的国木田,以怪异的表情看了我一眼。他将筷子拿得像蟹钳一样,如此说道:

    「感冒在一星期前就开始流行了。虽然不是流行性感冒。是的话反倒好,现在已经有流感疫苗了。」

    「一星期前?」

    我停下手边翻搅便当里的菠菜炒蛋的动作,回问他。

    上星期好像没人做出散播感冒病菌的行为呀,没有人缺席,课堂上也没有人咳嗽。一年五班的同学个个看起来都是健康宝宝,难道病魔是在我视线以外的范围悄悄进行侵略活动吗?

    「咦?班上请假的人不少耶。你都没注意到吗?」

    完全没注意到。你是讲真的吗?

    「嗯,真的。到了这星期更加严重。希望不要停课。否则寒假就会被删减。」国木田扒了一口撒了香松的饭进嘴里,又继续说:

    「谷口这阵子也是无精打采。他老爸的方针是生病可以靠活力治好,没有发烧四十度以上,不准请假。我想他最好施点小手段,以免感冒恶化。」

    我停下了筷子。

    「国木田,我不是要吐你的嘈,但是我认为谷口无精打采是今天才开始的。」

    「咦?没那回事!他从这星期开始就是那副死样子了。昨天上体育课也只在旁边看而已。」

    我越来越混乱了。

    慢着,国木田。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我记得很清楚,昨天的体育课,谷口就像是服了兴奋剂之类的毒品似地,在足球红白大赛的表现凶猛无比。敌队的我好几次都在他的脚边铲球,我不会记错的。我不是嫉妒谷口交了女友,只是早知如此,昨天他应该收敛点的。

    「咦?是吗?……这就奇怪了。」

    国木田一边挑掉金平牛蒡的胡萝卜,一边歪着脖子想。

    「会是我看错了吗?」

    语调听起来很轻松。

    「嗯——待会问谷口就知道了。」

    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谷口和国木田讲的话都是谜雾重重,春日那女人也缺席。这该不会是春日以外的全人类将大难临头的前兆吧?我不可能会有的第六感正发出警戒警报的哔哔声,一股凉意直窜上了后颈部。

    真被我说对了。

    我的第六感并不是废物。那真的是前兆。我只是无法预测,到底要大难临头的人是谁……应该不是除了春日以外的全人类,因为我察觉到目前对这种事态感到困惑的居然只有一个人。除了那个人,其他人并不觉得困扰。因为他们都还没发现事态发生了。人绝对无法去认知一项在人的认知范围以外的事物。他们并不觉得这世界有任何改变。

    那么,是谁感到困惑?

    这还用问吗?

    就是我。

    只有我在困惑中伫立,茫然地被世界留了下来。

    是的,我总算察觉到了。

    十二月十八日的午休时间。

    具体化的有形恶兆,打开了教室的门。

    「哗——!」坐在教室前门附近的几个女同学发出了欢呼声。好像是有某位同学来上学了。我从一拥而上的水手服缝隙中,瞄到了「那位」重量级人物的身影。

    「那女人」一只手拿着书包,对着围过来的朋友们绽放笑容。

    「嗯,我已经没事了。上午去医院吊完点滴就好多了。反正待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就来上下午的课了。」

    她巧笑倩兮地回答其中一人的问题——感冒好点没?结束了短暂的谈笑后,她摇曳着齐长的直发,慢慢地……朝我的方向——走——过来。

    「啊,我得让座了。」

    国木田咬着筷子,站了起来。而我却像是声带的发声机能完全被没收了似的,甚至忘了呼吸,目不转睛地直盯着「那女人」瞧。其实她根本没走几步路,但我却觉得像是永恒似的。「她」停下了脚步,驻足在我旁边。

    「怎么了?」

    她看着我,用不可思议的口吻说出老掉牙的台词。

    「你的表情活像看到鬼。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接着,她又转向正在收拾保鲜盒的国木田,说道:

    「啊,我挂个书包就好了。你继续用餐没关系。我中午吃过才来的。午休时间,我的位置可以借你坐。」

    说的没错,一将书包挂在书桌旁的挂勾上,她就转身投入久候朋友们的小圈圈里。

    「等等!」

    我的声音可想而知是颤抖的。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女人」突然回过头来,用冷冷的视线盯着我。

    「什么意思?我在这里很奇怪吗?还是说,你希望我的感冒拖更久一点?你是这个意思吗?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是!谁管你感冒有没有好,我不是问这个…」

    「阿虚。」

    国木田担心地戳了戳我的肩膀。

    「你真的怪怪的。你从刚才说的话都很奇怪,真的。」

    「国木田,你看到这女人,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吗?」

    我再也无法忍受了,站起来指着眼神就好像看到什么怪胎似的望着我的「那女人」,

    「你知道这女人是谁吧?她根本就不该在这里!」

    「……阿虚,人家才小请几小时假,你怎么就把同班同学的脸给忘了?这样很没有礼貌耶。你说她不应该在这里,是什么意思?她本来就跟我们同班啊。」

    我没有忘。我怎么可能忘得了那个杀人未遂犯?而且还是曾经杀我未遂的那个女人。才经过半年就忘掉的话,未免太快了。

    「我明白了。」

    「那女人」似乎是想到什么天大的笑话,笑了起来。

    「你是一边吃便当一边打瞌睡吗?是不是作噩梦啦?一定是吧!那你也该醒了吧!」

    绽放美丽的笑容,对着国木田说道「是吧?」寻求他同意的那女人,正是烙印在我脑海里至今久久无法忘怀的那女人没错。

    我的脑袋不断地回顾各种影像。被夕阳染成橘红色的教室——拖曳在地板上长长的人影——没有窗户的墙壁——扭曲的空间——挥舞的利刃——浅浅的笑容——不停落下宛如玻璃砂般的结晶体…

    和长门大战败下阵来而被消灭、表面说转学到加拿大的那位前任班长——

    朝仓凉子,现在就站在我面前。

    「洗把脸就会精神多了。你有带手帕吧?没有的话我借你。」

    见朝仓伸手进裙袋,我出手制止了。她掏出来的东西又不一定是手帕。

    「不用了。倒是你快点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越详细越好。尤其是你为什么会在春日的座位上放书包。那不是你的书桌,是春日的。」

    「春日?」

    朝仓皱着眉头,向国木田询问:

    「春日是谁?我们班有人叫这个绰号吗?」

    国木田给了一个几乎叫我绝望的回答。

    「听都没听过。你是说…ㄔㄨㄣㄟㄖ?怎么写?」

    「春日就是春日啊。」

    感到头晕目眩的我嘀咕着。

    「你们都忘了凉宫春日吗?那种家伙你们怎么忘得了…」

    「凉宫春日…嗯~我说阿虚啊。」

    国木田用关心的口吻,缓缓地对我说:

    「我们班上没有这个人。况且上次换座位时,朝仓同学就一直坐在这个位置了。你是不是和你以前的班级搞混了?我对凉宫这个姓氏完全没印象耶,起码应该不是读本校一年级的…」

    「我也不记得有这个人。」

    朝仓也是一副想劝我去养病的样子,她以故作温柔的声音说道:

    「国木田同学,帮我看一下桌子里面好吗?在最边缘的地方有本班级名册。」

    我将国木田拿出的小册子一把抢过来,马上翻到一年五班那一页,用手指沿着列有女生姓名的行列搜寻。

    佐伯、阪中、铃木、濑能……

    铃木和濑能中间没有任何名字(注:铃木=SUZUKI,濑能=SENOU,凉宫=SUZUMIYA),凉宫春日的名字从班级名册上消失了。你到底在找谁呀?一开始就没有那个人!仿佛听到该页这么说似的,我阖上了名册,也闭上了眼睛。

    「……国木田,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事?」

    「捏一下我的脸,我想要清醒过来。」

    「真的可以吗?」

    国木田还真的捏得很用力,痛死了。但我还是没醒来。当我睁开眼睛,朝仓还是在那里,樱唇张成半圆形。

    一定出了什么状况。

    我突然发现我们已成了班上的注目焦点。大家对我投射的目光,仿佛是看着一条罹患了犬瘟热的流浪老狗。妈的!为什么?我又没有说错任何一句话。

    「可恶!」

    我向在我身边的几个人,连珠炮似地问了两个问题。

    凉宫春日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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