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宫春日物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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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宫春日物语- 第2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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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才不是我现在该做的事,无论以前以后,SOS团业务中绝不会有这么无聊的项目。

    “哼!”

    我高举双臂,用标准投球姿势朝古泉的手套奋力一扔。

    “好曲球。”

    他虽这么夸我,但我想投的其实是直球。

    “唉,算了。”

    尽管不如意,却也是可以接受的结果,和平时的我相去无几。这样子也能够扰乱打者吧?

    现在,是不是该站上投手丘迎战未知的下一棒了呢?

    尝尝我卯足全力的变化球吧。

    我投出的球在古泉手中击出略为清脆的响声。

    “如果我能变成超人那样的美漫英雄——”

    即使不可能,我还是说出了口。

    “并得到能爽快解决世上一切麻烦事的能力,那我才不会加入正义的一方,只求把惹人厌的家伙全都揍扁。”

    古泉停下回传的手,用生物学家在丛林深处发现珍稀生物的眼神望着我,发出特有的呵呵浅笑。

    “那并不是不可能喔,只要凉宫同学如此希望的话。要是她能确信——你身上有不为人知的力量,和某些人朝朝夕夕生死论战,你就能成为你心目中的超级英雄吧。不管你变成什么,我都不会吝于驰援,问题是你真的想当个能一拳击飞外星异形,一吼轰散未来诡计的武斗派英雄吗?我再重复一次,没有什么不可能,全都取决于凉宫同学的意念喔。”

    想都不用想,那根本不是我的工作。超能力突然觉醒然后斩除眼前敌人?靠的还是武力?

    那是哪个年代的儿童节目啊,这种梗早在三十年前就用烂了吧?现在还在搞这套的人,就是人类文化精神在复古风吹起之前就没啥长进的铁证,我比较想接触新时代的传说。

    反正我就是这么别扭的人,王道桥段在我眼中,就跟摆在蹲式厕所旁的卫生纸一样,值下了几个钱。

    我接下古泉小便球般的超慢曲球,并开始打量该让球如何旋转才能变成吓坏打手的魔球,却只想起一句空想不如作梦。

    扔够了球的我和古泉终于回到社团教室,里头当然空空如也。不过想报名的新生不用说人,连个鬼影子都没有,真让我有点意外。来了那么多新生,总有一个脑袋齿轮异于常人的吧?话说回来,我的脑大概是被春日菌侵蚀得差不多了才会这么想。

    春日和朝比奈学姐一通电话都没打来,大概是在长门房间里玩得乐不思蜀了,没消息就是好消息嘛。春日一定以为长门只是不小心受了风寒,想靠自创的民间偏方和毅力医好她。尽管想必已帮了不少忙的朝此奈学姐对长门有些恐惧,但是看到同伴虚弱的样子,就把意识对立什么的抛诸脑后了吧。大人版朝比奈虽是另当别论,可是现在的朝比奈学姐可是个大好人。朝此奈护士啊,该不会真的换上护士服了吧。

    回到了社团教室,能做的事就和在职棒一局下半就被请下场的菜鸟先发一样多。

    总之,我和古泉随随便便收拾球具,检查有没有人开过计算机后就锁门离校。好机会,赶快回家打坐冥想,看看自己决心到医下了多少。

    我在门前停好爱马并打开没上锁的门,第一眼见到的就是老妹乱脱散置的彩色小鞋鞋,以及没看过的黑皮鞋,就尺寸看来应该属于女性。以为美代吉又来玩而没多想的我,一踏进自个儿房门就吓得差点后空翻逃出房间。

    笑咪咪地端坐在内的老妹擅自出入我房间当然没什么好大惊小怪,但她的伴儿却给我像在乡间野道被无霸勾蜓(注:一种大型蜻蜓,体色黄黑相间,复眼为绿色,展翼宽约有12公分)迎面撞上的惊吓。

    那个女生轻柔地抚摸着大腿上的三味线下巴,抬起头来对我弯目微笑。

    “嗨,这只猫很不错耶。你知道吗,在下忘记是哪里看来的论文了,内容是说养猫有分中奖和铭谢惠顾,和种类或血统无关,反而和饲主的自主性关系比较明显。就在下所见,能养到三味线真是中大奖了呢。不是说你有福气养到公的三色猫啦(注:三色猫几乎都是雌性,雄性稀少到甚至能上新闻),该怎么说呢,它有适度的智能和适度的野性,说不定比人类孩童还了解人类呢。”

    “这家伙有时比人类还嚣张,我看它根本不觉得自己是猫咧。”

    “阿虚,其实刚好相反喔。猫是把人类当成同类,也就是当成稍微大一点的猫而已,所以不会跟人类客气。在它们眼中,人类只是没比自己敏捷也不会抓老鼠,老是坐着的笨重迟钝生物,但是狗就不一样了。狗和人类自古就拥有同样的社会性历程,两者过着同样的群居生活,所以容易打成一片。狗大概认为自己也是一种人类吧,所以才会对饲主或首领忠实服从。”

    “佐佐木。”

    连书包都忘了放的我发出干巴巴的声音。

    之俊我才转向老妹——

    “老妈呢?”

    “去买晚餐的菜了~”

    她还是答得那么无忧无虑。

    “是喔。好吧,总之你快点出去。”

    “蛤~”

    老妹吹涨了脸。

    “人家难得能跟姐姐玩的说,阿虚大坏蛋。”

    尽管老妹使劲歪头撒娇,还是拗不动我。

    “我才不坏,我和佐佐木有重要的事要谈。对了,是你开门让她进来的吗?不是说过很多次,一个人在家就不能开门让陌生人进来吗?”

    “她才不是陌生人呢~她是阿虚以前常常带来玩的佐佐木姐姐。虽然都只有在门口,可是我知道你们会一起骑车出去喔~对不对~?”

    见老妹故作正经地征求同意,佐佐木苦笑着点点头说:

    “想不到你还记得在下,真是荣幸。哎呀,小孩子长得真快,要刮目相看了呢。嗯,应该不能说是小孩子,你已经是个亭亭玉立的少女了。”

    是吗?外观内在跟那时完全没长进嘛。

    “在哥哥眼中当然是那样。因为你们是从小一起成长的,所以就被你当成是日常光景的一部分了。你是实时看着她的成长,自然只会相对地做比较,在下则是只能以绝对角度观察,才会觉得她有显著成长。”

    听起来有几分道理,不过你应该不是特地来对我老妹发表感言的吧?

    “不是。在下的情绪还不至于被突发事件左右。”

    我硬是将佐佐木腿上呼噜作响的三味线一把抓起塞给老妹,推她出门。

    “喵啊!”

    我无视三味线的抗议说道:

    “现在我们两个不是要玩,是要讲一些你不会感兴趣的话,所以你就自己先去楼下玩吧。你把客厅里猫箱的木天蓼喷剂弄一点在磨爪板上,顺便换个猫砂再帮它刷刷毛,三味线一定会很开心的。”

    “欸——?我也想和姐姐聊天,我要听阿虚说什么!”

    即使老妹抱起三味线用全身表示抗议,仍遭到我强制驱离。小学矮冬瓜跟猫在门外念念有词地抱怨了一阵,最后下楼声终于传来,让冷静从云端上回到我的头壳里。

    佐佐木咯咯的愉快隐笑应该也有让我找回平常心的疗效吧。

    “她真的真的好可爱喔。光是几句话,在下就能确定她的确是阿虚的妹妹了,她的成长环境实在不错。在下也能隐约感觉到,她真的很喜欢哥哥。对她来说,你这个最亲的人就像是能带来惊喜的魔法师,譬如想养猫的时候就真的带只猫回来,她一定超尊敬你的。”

    可是我从来就没感到过半点尊敬啊。两、三年前的她根本是个碰不得的爱哭鬼,有好几次都恨不得找块布塞了她的嘴。经验告诉我,总是空下家庭成员表妹妹栏的人,对妹妹这个词都有独自的憧憬,不过就算在旁人眼中的确就是那样,这还是一点也不重要。

    想到这里,佐佐木再添追击。

    “讲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比起新鲜的水,猫更喜欢喝人泡过澡的水之类的喔。”

    这又是哪桩?

    佐佐木咯咯窃笑。

    “所以一开始才说是无关紧要的事啊。”

    “然后呢?”

    我将仍挂在肩上的书包扔上床,在佐佐木面前盘腿坐下,看着老同学微笑不为所动的脸。

    “那你真的想说的又是什么?希望是有关紧要。”

    “很多很多。”

    佐佐木回送的视线有如盛开八分的染井吉野樱那样嫣柔。

    “你差不多快憋到极限了吧。就各种意义来说,上次见面的干涉实在太多了。在下一直在找一个能和你侃侃而谈的机会,还想说你必定会有什么提案,才整晚没睡等你的电话,结果却音讯全无,让在下有些错愕。”

    不用那么夸张吧,我自己也快想破头了。例如到底该怎么对付外星人,或是哪本电话簿有银河警备队服务电话之类的。

    佐佐木的表情戏谑得像个对自己设的陷阱位置了如指掌的小鬼头。

    “怎么这么冷淡啊。没关系,在下已经习惯你的任何反应了,随时都能包容你。现在在下就直接切入正题吧。”

    对何谓正题仍是一头雾水的我乖乖点头,既然她都特地登门拜访且这么说了,我就静静地洗耳恭听吧,想必是桩值得一闻的贵重情报。

    “那么就先让在下报告,对周防九曜诸多测试后所得出的见解。”

    那的确是其中一项我很想知道的事,价值高到能让我耳朵拉得跟腊肠狗一样长。

    佐佐木从腿上捻起一根三味线掉的毛,并注视着它。

    “从小,在下就一直想象如果外星人存在,那会是长什么样子。在小说漫画中,外星人的前提大多是能以光学方式观测外型,以及能达成某种程度的沟通。例如能理解质数的概念,像翻译机之类的便利工具也时常出现。”

    将因此发端的星际对话为重心的科幻小说不胜枚举,在长门的感染下,我最近也啃了几本有点艰深的欧美SF。既然是虚构的,能学的东西自然不少。

    “嗯,先把刚才讲的搁到一边。”

    佐佐木摇了摇指间的猫毛。

    “像长门同学那边的资讯统合思念体,或是九曜小姐那边的天盖领域,似乎和人类编造的易懂故事里那样的外星人形象完全不同呢。”

    真想让描写出火星或水星有人形外星人的古早SF作家听听这句话,应该能让他们写出更生动有趣的段子吧。

    “说的也是。不只是SF,要是约翰。狄克森。卡尔(注:John Dickson Carr,1906~1977,与阿嘉莎。克里斯廷和艾勒里。昆恩并称黄金时代三巨头,享有密室推理大师之美誉)出生在这个年代,就能利用现代科技编出更多更多诡谲的密室推理小说,让在下成为阅读的俘虏。干脆就拜托你的朝比奈学姐,直接用时间移动把他带来现代吧,这可不是在开玩笑喔。”

    可惜光是被带回过去就能把我折腾得半死了,还没有机会一探未来,大概是因为什么禁止事项才不能把人带过去吧。

    “不过这也只是随便说说就是了。”

    三色的细毛从佐佐木柔细的指尖飘落。

    她沉静的视线定在我脸上,表示闲谈的终结。

    “可能她们就是因为那样,才无法理解我们人类的价值观和动机吧。她们是将自身层次勉强降为与人类同等的高端生命体,也许会有即使知道要谈什么,却不知为何而谈,甚至不知为何非谈不可之类的疑问。你认为自己能够和一个在5W1H中,除了谁和哪里之外其它一概不知的对象交谈吗?”

    完全不认为。长门说的话我都快听不懂了,就连九曜是不是犯人这部分看来也有问题。

    但佐佐木说:

    “像那样的沟通不良其实不难理解。比方说,你应该理解不了水蚤或草屡虫的价值观吧,你能想象自己和百日咳杆菌或霉浆菌闲聊的样子吗?”

    以我的智能来说的确有点难。

    “要是单细胞生物或细菌拥有人类的智能,一定也会对两足步行哺乳类的行为动机抱持疑问。人类究竞为何而活,人类想对这个星球和世界做什么,他们对这两个问题感到的讶异也许比疑问还多吧。”

    我说什么也想不迩自己为何而活吧,不过我相信就全人类而言,我这种人一定是压倒性地占多数。

    “阿虚,对你来说什么最重要?”

    我一时也说不上来。

    “在下也是。在信息高度错综的现代社会里,价值观是不会被定量化的。”

    佐佐木的表情和语气仍然如一。

    “例如说,有的人会觉得是金钱,有的人会说是信息,有的人会认为是感情。由于人人价值基准完全不同,以致于人无法纯粹用自己的价值观衡量这世上的一切——这点我们都很清楚,所以你才不能马上回答在下的问题。”

    大概吧。

    “可是在下认为,以前的人对这个问题不会想那么多。”

    大概吧。

    现在是个信息唾手可得的年代,可是在百年前,喔不,光是十年前,能轻易获取的信息就此现在有限得多了。若是倒回战国时代或平安时代,他们对选择所下的踌躇会比现代人深吗?当时的选项一定极为有限,选无可选。

    若说选择的自由会随着社会的多样性增加,那么反过来说,会烦恼该如何抉择就是多样性所带来的弊害吧。当人缺乏信息而无法当机立断时,通常会选择多数方,不过这是种本末倒置。不仅没有多样化,反而往一个极端前进,也就是价值观的均一化。

    “看来比起选择的扩散,外星人更将均一化视为正常的进化路线呢。”

    佐佐木的声音还是一样地轻。

    “然而,外星人似乎也开始注意到事情的另一面。在下猜想,起因就是你和凉宫春日的相遇。”

    春日就算了,让火星人施行总统制对她来说都只是一念之间,我的行动力可没那么夸张。

    “别那么说,像你这样想和话几乎说不通的外星生命体吵出一个结果,其实很也不简单呢。那不是谁都想得到、学得来的,你的行为应该是从经验得来的结果吧。在下很羡慕你喔,阿虚。你口中的长门同学好像很有魅力,让在下真的很想拿本心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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