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多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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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媚多姿- 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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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你去吧,多带几个人,路上小心。眼瞧着天就要黑了,晚上如果非进山不可,小心着些。”程帛尧说着就把李崇安送出门去,看着李崇安在午后的阳光下骑马而去,心头一阵叹气,最近真是一件事赶着一件事,就没个消停。
李崇安走了没多久,程国公府就派了人上门,见程帛尧回来了,不多时国公府上上下下也都过来了。程妈过来一看,见她面带倦意就抱过蓁蓁说:“你也去睡会儿,左右不过是接待亲朋,现在也不是讲究的时候,娘替你招呼一会儿。”
“是啊,尧尧,你去歇着。”老程也连连摆手。
见状,程帛尧还是决定先付出歇会儿,蓁蓁这会儿也困了,她就又抱过来带着一块儿去睡。在秦王府里还留着李崇安从前居住过的院落,打扫得很干净,抱着蓁蓁刚要睡下,国师又来了,说是把李崇业的消息给算出来了。
这消息还不是什么好消息。

第一五四章 坦白从宽,抗议从严

国师到秦王府上时,日渐西沉,府上的下人正在支着杆子点灯笼。抱着蓁蓁到大厅里,国师正在和程国公说着话,见她来连忙凑过来看蓁蓁,见蓁蓁在睡觉,国师才没再多看:“世子这一趟有大凶险,但也有大转机,不过这么些天还没见人回来,只怕是凶险多于转机了。静山去了也好,静山福缘深厚,这一去想必能多一分成算。”
至于到底是什么样的凶险,国师没算出来,因此这事累推敲来,还和天道这哥们儿有点关系。就如同不懂上天为什么要选在这个时间节点上让世人开始得到求仙问道的机缘一样,天道的安排,等闲的人测算不出来,国师也不过能测算在天道法则之内的一应人和事物。
“等蓁蓁长大了,她想必能测算得出天道本身,嗯,我得好好留着这把老骨头,等着看她算出天道来的那天。”国师说罢又伸头去看蓁蓁,国师祖上和无涯祖师可谓是俩好基友,所以国师对无涯祖师分外好奇。嗯,忘了说,国师祖上是个女的。
“现在就是算出来了也没法子,只能等着消息,但愿崇安师兄快些把人找回来,否则真是要乱了套。”李崇业要是回不来,秦王府肯定就得传给李崇安,李朔还太小不能担此大任。当王爷什么配置,一王妃三庶妃,她一点儿也不想到时候和李崇安因为这个一块儿对抗宗室。
再说李崇安,这时已经到了建平山中,在县衙整理了一下行装,就带着一干人等要进山。知县哪肯啊,这都折进去一个世子了,要再折进去一个郡王,不管事儿和他有没有干系。他就算保得住小命,只怕以后也没好日子过。但李崇安哪管得这么多,知县也不敢拦,只好跟在后边细细叮嘱随行的侍从要好好看顾着。
晚上进上固然不安全,但这边是宗室固定的猎场,大型的猛兽早就被打光了,日常也有兵丁在这里进行看护,所以倒不用担心猛兽袭击,只是夜里蛇虫多,晚上出来活动的毒蛇和蝎子三五步就能瞅见一只:“爷。再填引避蛇药,您走的时候也注意着些,山里的蛇虫都毒得很。”
李崇安之所以非要上山来不可。是因为小时候他就是跟着李崇业一块儿出来打猎的,这山里的每一道山沟,每一棵上了年头的老树,都是李崇业一一指给他认的。如果说这里还有人能找得到李崇业,那非他不可。只有他才知道李崇业在这山里是什么个惯常的狩猎路线。
“南边是苦林子冲,长河,你带几个人去那里看看,大哥常去那里打雁子。”李崇安说着又向右边走几步,右边是万竹林,那里都是些小型的猎物。他兄长不会去那里。但从前他曾和李崇业在万竹林里迷过路,这万竹里有些奇怪,不时能听说有人迷在里边儿好半天找不出来路的。不过却也没听过谁迷在里边再没出来过的。
“万竹里应该是个天然长成的法阵,止水,你带几个人往枯松涧去,我领几个人去万竹林看。都快去快回,天要是完全黑下来一定要下山。再晚一些避蛇药也起不得多大作用。”万竹林有古怪,李崇安熟悉阵法。自然只能他亲自走这一趟。
此时的万竹林带着天际一抹昏黄的霞光幽深而静谥,万竹林里落叶铺得很厚,这里向来没人爱来,若有人进来,多半也是因为追着猎物一路过来一时不察进去了。万竹林虽然从来没困死过人,但众人很懂得明哲保身,没谁非要去触这霉头。
跟着他一起来的,除了有府里的侍卫,还有来帮忙的师兄,恰好这位师兄也是擅长阵法的,两人一合计,各走一段路看看这是个什么样的阵法:“师弟,我看着像逆水阵。”
“我与师兄看法一致,只是这阵外边像逆水阵,时边却不知是不是同样的情形。万竹林太大,如果全是逆水阵,这阵肯定要坏。师兄,咱们往里走一段,若是还有不对劲,那就先撤退了等明儿再说。”晚上破阵不得便利,若不是担心正是竹林困住了李崇业,李崇安也不会在黄昏时分往里深入。
“成,你带两个人,我也带两个人,隔一段路走,这样能看得清楚一些。”说着师兄从怀里掏也萤光绳,那是用某种动物的脂液涂抹过的,夜里也能散发出如同萤火虫一般的隐隐绿光。一般入不熟悉的法阵时,会在阵外选一棵结实的树把萤光绳绑上,然后每隔一段就在一株树上绕上圈儿,这样方便出来。
这只对不会自行运转的阵法有效,万竹林正是这一类阵法,天然形成的阵法很多时候是和地势植物有关,所以只要绑上萤光绳,就算不能破阵,稍后出来也不成问题。走了大约一刻钟,师兄就发现不对了,高声喊了李崇安过来。
“师兄,何事?”
“你看这几排竹子,绕着多走几圈,看看你是怎么看的。”
李崇安依言绕圈儿,走到三圈半的时候,忽然停下来:“这是落涧阵,逆水阵套落涧阵,怎么这般像是无涯祖师会用的手法呢?”
“看来我看得没错,正是祖师的手笔,你再看这些竹子,约摸算估算着就应该是无涯祖师当年种下的。这么看来,这里必然就是祖师留下的法阵了,只是祖师为何要在此处留下法阵?”这一点师兄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
围着几排竹子又绕过数圈后,李崇安停下来一击掌说:“这阵法从不曾把人真正迷在里边,只是为了送人出去,师兄,依我看,八成是当年祖师在此地见到了什么,于是种下万杆竹把东西护在阵中以免被旁人得去。”
师兄不解,问道:“那无涯祖师当年为何不取走?”
这一点,却也能解释:“或许是时机不对,或许还取不得,又或许当时祖师还没想好怎么取,总有其原因。是祖师的手笔就好,祖师无伤人之心,我们也能放下心来往里走。”
但这时师兄却把他给拦下了来:“不,师弟,我们今天不往里进了,明天天亮了再来。正是因为是祖师的法阵,越到阵中只怕越有更罕见难破解的法阵,且祖师的法阵自不会伤人,令兄想必也安然无事,只是被什么给绊住了罢了。”
“也好。”天已经完全黑下来,天际最后一抹余光都已在方才黯淡下去,众人举起火把,把人数点齐了走出竹林。长河止水也都在竹林外等候着了,问他们是不是找到了痕迹,两人都摇头。
次日大清早起来,山中有薄雾淡淡萦绕,万竹林里更是烟草迷川,无数修竹在晨光与晨雾里隐隐绰绰,露珠挂在竹叶尖儿上将阳光折射出耀眼光华。李崇安和师兄一起,先找了个高处,万竹林里的竹子是长寿竹,长寿竹长得慢,几百年了也不过十余米,竹与竹之间隔得宽,从高处看下去,果然是一个大阵套着无数个小阵,待看到阵中时李崇安和师兄都渗出一脑门子冷汗来。
“这…这是高岗雷音阵。”无涯祖师传来下的法阵里,这个不是最难的,却是最麻烦的,尤其是水阵套云阵里边再加个高岗雷音,简直能要人命:“祖师这是盼着我们能解啊还是不能解,这里边到底有什么让祖师这么小心地用这么一套大阵把东西护持住。”
祖师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
这一套大阵解下来,整两天,第三天李崇安和师兄才接触到高岗雷音阵,高岗雷音阵就像个滑不溜丢的球,抓不住也没地儿下嘴:“静山呐,这个阵我实在破不了,外边的水阵和云阵破了,它还是和水阵云阵相生,我看只能去请先生们一块来参详为上。”
要是有时间,慢慢参悟个三五年都可以,可现在他兄长就在里边不知道怎么样,请先生们来参详太慢了:“长河,你快马回京去把郡王妃请过来,这阵眼下能最快解开的怕也只有她了。”
小程七段在阵法上的理解完全基于现代数学和逻辑学推理学,她别的学得不好,数学逻辑学和推理学可谓无师自通,毕竟人家学围棋,又有数学基础,不像李崇安会从“道”之一字上去理解围棋。虽然她也会追求棋中的道,但更大的程度上,她是在玩数字逻辑推理游戏。
“程师妹么,也好,快些去请。”只听说围棋下得好,演卦也不错,倒没听过阵法也上佳。师兄没吭声,到时候自然能有机会见识。
程帛尧没想到这事儿还需要用到她,本来想一个人去,可蓁蓁小姑娘像是知道她要把她一个人留下似的,非拽着她“哇哇”大哭,怎么都不肯撒手,谁来抱都糊人一衣襟鼻涕眼泪。
“要不我带上她吧,有宝珍他们在,有奶娘在,也不会多劳累。”程帛尧也舍不得女儿哭得小脸通红,这孩子打从出生起到现在就没哭得像现在这样伤心过,闹得她看着都觉得心里直发疼。
等到了万竹林,程帛尧才知道怎么回事,不由得狐疑地看着自家大闺女,戳脸:“你该不会是知道吧,里头有什么,快说,坦白从宽,抗议从严。”

第一五五章 真是一对儿好基友

蓁蓁这一嚎,正是嚎到程帛尧决定捎带上她一道去万竹林才歇下来,李崇安本来不信的,现在也不得不信了,自家大闺女真的是李无涯那个妖孽一样的家伙转世投抬来的啊,小李郡往泪往心里流。有个六六之数的红狐狸,他的人生就够操心了,再搭上个祖师转世,老天爷八成是看他日子过得太舒坦,给他挖了俩大坑。
万竹林外,小蓁蓁乌溜溜的眼珠子就没停止过动弹,她真是天生就知道该怎么破阵,当然,人家是无涯祖师转世嘛,总会带着点儿异象。每一个法阵,小蓁蓁都会不由自主地望向破阵的方向,开始大家看着还觉得惊奇,到最后都见怪不怪了。
到高岗雷音阵前时,众人才齐齐停下来看向小蓁蓁,小蓁蓁仿佛知道所有人都在等着她大显神威似的,小表情严肃而执拗,那小模样哟,就是大家伙儿都在紧张又迫切的当口上,也不由得露出笑容来,师兄趁手逗了逗在李崇安怀里的小蓁蓁说:“蓁蓁,快告诉师伯,该往哪边走。”
蓁蓁小姑娘不为所动,依旧是那副肃穆的表情,程帛尧忍不住想是不是太难了,难到祖师爷转世之后自个儿都不知道怎么破,对此,她只想送祖师爷俩字——活该:“你们还是别指望蓁蓁,不如指望指望我吧,高岗雷音阵我以前摆过,虽然有水阵云阵相叠加,但这个阵吧,向来是难者不会,会者不难。你们不要被那个雷字给唬弄了,其实重点在高岗,破雷阵就一个法子,从高处下手。”
“去山上看?”师兄自从遇到这夫妻俩后就满脑门子的问号。
“这是祖师留下的阵法,这般重重叠加又不伤人困人。那就是预备好了哪一天让道院的晚辈来取放在里边的东西。那就代表祖师一定会留下提示,而高岗雷音阵就是出了名的提示阵,不过这个提示要从祖师的生平事迹来看。这个高字可以有很多种解释,依着祖师的脾气性子我看这个高是高兴。”李无涯绝对是个很抽风的人,当然,这是在私底下,在外边世人都可以作证那是怎么样一个品相完好的世外高人。
“高…高兴?”师兄看了眼在她爹怀里神情肃穆的小姑娘,不由得眼角抽了几下。
李崇安琢磨着道:“祖师一生最高兴的事似乎过二十岁生辰的那天?”
“为什么?”
“那天太祖登基,祖师终于卸下一身杂务飘然离京,不久之后便有了云涯道院。我读祖师的笔记手札。祖师说起那一天总像是在说他一生最值得高兴最值得纪念的一天。”李崇安说完也忍不住低头看大闺女,大闺女还是那么副操心家国天下事的小模样儿。
云涯道院,程帛尧忽然有了疑问:“为什么叫云涯道院。而不是无涯道院?”
这个问题程帛尧早就有了,只是这个问题不重要,她也就一直没想起来要问。
这时师兄开口了:“太祖表字便是一个云字,无涯是祖师的字,祖师的名是单字一个涯。想来是因为太祖才取了云涯二字为道院贯名。”
真…真是一对儿好基友,程帛尧还真是现在才知道李无涯其实是李涯,李涯字无涯,嘿倒和李白字太白一个范儿了:“如果是这样,那这个阵就得从云阵上来解,不管是不是。我们先试试去。”
结果就是李崇安猜错了,那天不是无涯祖师最高兴的一天,或者是程帛尧猜错了。不是从这上边来解释,然后他们就列了一串可能的选项,又从里边选出最可能的,最后三人一致通过:“云破水,水破雷。水阵和云阵接驳又和高岗雷音阵相连的地方在哪里?”
“西侧,一盏茶就到。”
西侧种着几杆紫竹。有三株已经腐朽,倒在地上一丝光泽也无,踩上去直发脆响,余下的两杆紫竹一杆高大些,一杆低矮些。这两杆紫竹,恰是水阵破云阵的地方,两杆紫竹附生着的一些小竹子则散散地一路绵延进了雷阵里:“就是这了。”
她一说就是这了,众人就要往里进,程帛尧赶紧拦住他们,冲李崇安怀里的蓁蓁小姑娘说:“蓁蓁呀,来,看看是不是这里。”
蓁蓁不是很给面子,大家见她没反应只能自己去试,幸好这里正对路。高岗雷音阵是小范围法阵,约中仍一亩左右,其中怪石林立,碧竹丛生。这里边仿佛是多年没人进来过了,草都要比别处更高更深一些,走过一段路时,忽然见有一块巨石拦路,师兄盯着看半天说:“这是阵眼。”
“先不忙着破坏阵眼,先看看里边什么东西,再看看兄长在不在,等我们出去的时候再来决定不是不要把阵眼毁去。”程帛尧说话间,李崇安已经吩咐跟随而来的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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