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邪不两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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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邪不两立-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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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扶着还有些晕的额头,茫然地转头看看周围,还真是山顶——青华山道是多年前开发的山路,后来高速公路开通后,往来这里的车子就不多,加上山上没什么可游玩开发的风景,光秃秃地连公交车也不会经过这边。
郑直将他抛弃在这里,看来是一开始就盘算好的。
谢鄂抬头看了看天色——不妙,这云层厚得,要不是刚才一路紧张,早该闻到空气里的雨腥味。天气预报是有说近期会下雨,只是跳票太多实在靠不住,所以他也没往心上放去,没带伞。初春时节,虽然不是太冷,淋雨到底也不是件好事。
低头在书包里翻找手机,翻了会儿他才想到,刚上机车时郑直让自己打个电话回家——车开得那么急,自己找不到机会将手机收起,就一直捏在手上。至于后来,那么多混乱,手机到底是路上掉了还是被郑直拿走,他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谢鄂更正自己在校门口时下的定义——之前才不算什么,现在才是真正的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
走了大半小时,还是什么车都没遇上。大雨二十分钟前就开始下,最初还是毛毛雨,渐渐转成唏哩哗啦的大雨。
谢鄂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眯眼确定自己往这个方向走是正确的。他将怀里的书包抱得更紧点取暖,继续走下去。
黑夜走在偏僻的山道,理论上是不安全,谢鄂现在倒希望有人来抢劫。反正他现在身无长物,不论劫财还是劫色都没有可损失的了,真有人来还可以捎带自己一程。
可惜连在漆黑山道被人抢劫都只能是痴心妄想。做人到这种地步,真有点失败。
从小被人宠爱到大,很少遇到这么多挫折的谢鄂苦笑了声。
明明知道那人招惹不得,还去招惹违逆。会有这下场,其实也挺好猜的。
至少那人没有直接揍自己一顿。
在他眼里,自己是弱小得连揍的价值都没有的人吧。
打了个喷嚏,揉揉胳膊,谢鄂加快了脚步。
 
雨水在不太平整的地面上积了些小坑,若隐若现的微光照在小坑里,波光粼粼,点点银芒柔软晃动,是春雨击出的节奏。
这种时候,除了冷了点以外,没人来打扰的景色其实很漂亮。
就象那个男孩一样,带着冷峭寂寞的漂亮,不可近,近之必伤,极难讨好。
这样的人,不管是被人喜欢上,还是喜欢上人,对他的另一半来说,好象都是很悲剧的事。
谢鄂噗哧地笑出声,对想象中郑直同学未来的另一半表示衷心同情。
想得太专心了,兼且风雨声扰人,以至他没听到黑暗中传来的声音。等他反应过来时,机车的亮光已从他身边驰过,溶入前方无尽黑暗。
意识到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谢鄂放声大叫:“有人吗?喂喂,请等一等,拜托,帮忙救命啊,等一下……”
声音在山林间回响,除了雨声,什么回应都没有。
谢鄂吼到喉咙嘶痛,苦笑着安静下来。
果然君子不欺暗室,不该想些腹诽的事情,这就是报应了。
 
雨声中,突然又响起机车的轰鸣声。先前驰过的那辆黑色机车又倒回来。车上的骑士看到站在路旁狼狈不堪的谢鄂,抱怨道:“刚才就是你啊,黑暗中突然叫得这么大声,把我吓得冲进渠沟里!”
谢鄂同学抱着书包傻笑。
 

 
闲话时间:
修改本章时突然觉得,谢鄂同学真是小白脸,本章里就一直在各种脸色发白中XD 而郑直同学闪人时的速度也叫一个风驰电掣蹑影追飞凌厉中原顾盼生姿啊,噗。不过,都连载三集了,还在两天的时间里打转,码到昨天两字时,很有泪流满面的感觉……
以及,飞车那段,很快句子单独截出来就是一段H中的感觉啊掀
 
清静


正邪不两立 4

第三章夜舞也有好人
 
骑士上下打量湿答答的谢鄂,下车从机车的置物箱里掏出个头盔,又顺手拿了条毛巾给他擦脸,最后还挖出一件防水外套给他穿上。
谢鄂从来没见过哪个男人的机车上会准备这么多东西。
“今天青华有赛车,山道都封了,你怎么会一个人上来?”骑士载着个人,机车开得也不慢,比平均水准翻上一倍的速度。但与之前郑直同学的风驰电掣比起,速度温和无比。
隔着头盔,说的和听的都不太清晰,但还能听懂大概。谢鄂大声回答:“朋友带我上来的,不过他先走了。”
“朋友……”骑士啧啧两声,突然问:“看你校服,你是杨基高校的?”
“是的。”
“原来是这样啊……”骑士在头盔里小声说着,谢鄂没听到。
 
“送你到这里就行了吧?不用直接送你回家?”公交站牌前骑士问。
“不用了,已经麻烦您半天,接下来我自己搭车就行了。”谢鄂鞠了个躬:“非常感谢您的帮助。”
“不客气,说不定我们以后还有见面的机会。”骑士将头盔和外套收回置物箱,大方地挥挥手:“BY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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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士重新骑回青华山道,赛车早就结束,贴着夜舞标识的机车七零八落堆在一边,成员三三两两围在一起大声谈笑。见到骑士回来,招呼道:“修哥,怎么这么慢?”
看到红色机车也停在一旁,修平一边跟大家打招呼一边探头寻找,果然看到郑直倚在栏杆上喝啤酒。
“大郑,你也太不厚道了,下着雨就那么把人扔在山上。”修平用机车手套轻甩了郑直肩膀一记。
“赶着过来和赤道赛车呗。”郑直瞥了修哥一眼,哼声:“你真多事。”
“那人挺不错的,你干嘛折腾人家。”
郑直又喝了口啤酒,抓抓被风吹得乱糟糟的头发:“我不喜欢好孩子。”
“有你家弟弟给你欺负还不够么。”修哥敲了下他的脑袋:“适而可止,别过份了。”
“多事,鸡婆。”郑直向后倒翻个身从栏杆跳回平地上:“我先回去了。”
“别又去欺负人家啊~”修哥大声交待。
郑直挥挥手,头也不回地跨上机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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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寓已经九点多,谢鄂一身湿冷地开灯换鞋,将书包放鞋柜上,先去浴室冲个澡暖和快僵住的身体。冲了半个小时后,他关掉热水拎了条干净的毛巾出来,边擦头发边去厨房。
头发擦干的同时在流理台上找到生姜,利落地切片加水给自己煮姜汤。姜汤沸腾后他转调小火定时炖煮十分钟,打开冰箱拿出谢姐收起的饭菜用微波加热。
饭菜加热好姜汤也煮好,他将东西放盘子上端出来,这时注意到沙发边上电话答录机正一闪一闪。
按下播放键,几十个塞满答录机的留言吓了他一跳。一众亲朋好友,内容大同小异,一一问他是不是出事了,连远在国外的父母与小哥都打电话来关心了。
谢鄂赶紧回拨电话,第一时间打给大姐。还好他打得及时,电话到时,他大姐已经订好时间最近的红眼航班正要赶过来。一听到他的声音就劈头大骂他为什么这么久都不联系,刚才大家都吓着了,爸妈都打了好几个电话给她!一通怒气发泄完,又转为担心,问他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手机怎么丢了,刚才有人用他的手机打电话给所有人说自己在山上出车祸又淋雨,等不到救护车快死了。
谢鄂苦笑着向大姐保证他现在完全没事身体健康得很,晚上学校有事所以才这么晚回来,晚饭已经吃过了,学校呆得挺不错的同学们都很友好。
大姐听他这样说,更加不放心了,在电话那头拍着桌子表示要马上让小哥回国陪他一起住,看谁敢动谢家六少爷。
依然不急不燥温吞吞地安抚大姐,柔和的语调松缓了大姐因为着急而绷紧的神经。谢鄂一边回答着大姐,一边无奈地想:往好处想,至少不用苦恼自己手机掉哪里了,答案很明显——又是郑直干的好事。
 
第二天一早醒来,谢鄂觉得有点鼻塞,幸好不算严重。昨晚大家联系不上他,大姐直接打电话给谢姐。谢姐听说他出事,也受惊吓地要赶过来看看,被他阻止了。隔天一大早她过来为他煮了顿丰盛的早餐。听谢鄂打招呼时声音有点含糊,不由又担上心,问他要不要请一天假。
谢鄂觉得谢姐有点小题大做,只是有点鼻塞而已。不过想到学校里还有郑直在等着自己,一瞬间,也不是没犹豫动摇过。
算了,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还是直接面对面解决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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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学校,从保安室开始,大家都用‘哦——就是那个倒霉蛋’的眼神看着谢鄂同学,神色欢欣鼓舞,大抵是高兴郑直老大终于有折腾的目标,广大群众们可以解放了。
被这种热情目光全程接送,谢鄂唇角的微笑有点挂不住。
好不容易进了教室,同学们看到他,安静下来。闪闪发亮的目光一致表示出同一种意思——居然还活着,居然还敢来学校!勇士!
苦笑了下,谢鄂觉得自己鼻塞有点严重,实在应该吃了药再出门。
呼吸困难啊。
回到座位,还没拿出课本,成聂已经探过脑袋,用书本掩着嘴小声说:“全班同学都在打赌,赌你今天不会过来。”
“那谁赌我过来?”谢鄂好奇地问。
“没人。”成聂遗憾地摊手:“所以赌盘流拍了。之前真该赌你会来,这样我就通吃。早该知道你这种性格的人,才不会轻易放弃。”
“哪种性格?”谢鄂不信才三天成聂能有多了解自己。
“迟钝的笨蛋性格。”成聚翻了个白眼。会把郑直不是坏人挂在嘴边的,不是笨蛋是什么,还反对暴力咧。
搔了搔下巴,谢鄂也不生气,只是心平气和地微笑。
“你啊,真是笨到没救了!”成聂泄气地缩回自己座位。
我只是不喜欢无所谓的争执,和平共处不好么?
谢鄂默默地想。
 
郑直终于也姗姗来迟,他进入教室时,同学们努力保持不冷场的热闹,小心避开他的眼神不敢对上。
“你来得真早,好宝宝。”郑直跨坐在谢鄂课桌一角,从口袋里拎出黑色手机晃来晃去:“昨天你掉在我身上的哦~”
那根本不叫掉。谢鄂瞪了他一眼。
“我帮你找回来了,要怎么感谢我?”郑直侧着脑袋微笑,笑容充满了恶意的戏谑。
“你将我家人都吓着了,郑直。”谢鄂站起身:“你要怎么为难我都随便你,但你昨晚的玩笑太恶劣了!”
“不是玩笑。”郑直有趣地把玩着棱角分明的手机:“我在认真想,昨天晚上下着雨,山路上没有车,没有人,你走在黑暗中会是什么感觉,会遇到什么意外——然后我就帮你打电话给你的亲朋好友,告诉他们,‘我’在山上迷路了,下着雨,又不小心摔伤。打了急救电话,救护车还没来,‘我’好恐怖好害怕好不安~”
“够了!”谢鄂一把夺回手机,打断郑直唱作俱佳的表演。
郑直笑嘻嘻地看着他:“对了,昨天好几个电话都是国外的,打到后来手机欠费了的样子。还有几个听声音象是你的女朋友,我向她们做了爱的表白哟~”
用力握紧手机,谢鄂气得脸色煞白,脑袋也有点晕沉。他伸手抹了下脸,振起精神。
“郑直,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讨厌我……”
“我没讨厌你啊,我们昨晚不是去兜风了么,今天放学后换个山道再玩一次吧。”
谢鄂不理他的打断:“我也不想知道你讨厌我的理由,不过,身为男人就干脆一点,你要讨厌我,现在就过来我们打上一架,以后生气想揍我,也可以直接动手,请不要再拐变抹角从我身边下手!”
同学们哗啦地退开老远。
“哟哟,你生气了。”郑直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毛:“不过,你是在向我挑战?”
“可以和平共处的话,我讨厌暴力。但只能暴力来解决时,我也不会回避。”谢鄂尽量平静地说。
额头不断冒出的虚汗是身体不舒服引起的,很少有这么情绪失控的时候。但是,就象他自己说的,不能回避时,他绝不逃避。
嘴唇和脸色都在发白,却倔强地瞪着自己。郑直仔细观察他一会儿,冷笑:“就你现在这熊样,我一个巴掌就能扇晕你。”
“那你动手。”谢鄂深吸口气。
微笑地绕着谢鄂转圈,似乎在打量着从哪里下手比较痛快。谢鄂站得笔直地回应着他的打量目光,不闪不避,无惊无惧。
同学们都恐怖地屏住呼吸,不敢想象谢鄂会被揍成怎么样。
郑直眯起眼。
 
拳头挥出时,所有人都看得到,可是当眼睛追上它时,它也凑近了谢鄂的脸颊,速度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
谢鄂眼角一紧,目光紧紧追着拳头的角度和力道,身体绷紧巍然不动。
拳头在揍到谢鄂脸颊时,突兀地停了下来,拳压让谢鄂耳边的头发无风飞扬。
“我只喜欢打耐揍的人。”郑直无趣地挥挥手,嗤声走出教室。
“等你有挨揍资格时再来向我挑战吧,好、孩、子。”
 
同学们松了口气,慢慢回到自己座位上。
谢鄂平静地坐下,捏紧手机的掌心里全是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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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直和邪恶的战争,只维持了三天,跌破全校所有人的眼镜。郑直同学还是在校内横行霸道把不长眼得罪他的人揍得哭爹叫妈,证明自己威风不减,却真的不再去招惹谢鄂。平时在校园见到了,谢鄂对他点头招呼,他只哼了声,理也不理。
反正这姓谢的见了谁都会点头招呼的,没什么好稀罕。
听到消息跑来参观谢鄂的人越来越多,甚至外校的人都趁着午休跑来参观是怎样一个人居然能逃开郑直的魔掌——而看完后大家都纷纷感叹:今年果然是兔年,兔子最大,所以这样一只纯良白兔才能博得郑直同学微不可见的恻隐之心,在虎口逃生。
这话没人敢传进郑直耳里。其实郑直真的听到了,顶多也就笑嘻嘻说一声放屁。
谢鄂在成聂的广播下,收听了好几个版本,对于被比喻成兔子的自己,也只有苦笑。
 
没了郑直同学的干扰,谢鄂的人气在校园里直线上升。毕竟一个长相好,脾气好,耐性好,知识面广,成绩也不错的人,很难不受欢迎。一开始大家还顾忌会不会引来郑直的猜忌,试探了几次,郑直只懒洋洋地跷在座位上玩游戏,连个眼皮都没兴趣拉起。
 
就这么不冷不热地维持了一个多月。这天晚上九点多,谢鄂洗澡洗到一半,听到外面手机响个不停,草草冲一下泡沫,腰间扎条浴巾跑出来。
来电显示是个不认识的号码,已经响了两分钟了。他狐疑地看了下,按下接听键:“喂?”
电话那头半天没有声音,只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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