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霸终结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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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霸终结者- 第1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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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京杭大运河南端的城市,钱塘市区内的运河河段足有几十公里长。

而秋石高架,则是汪枢机以本人姓氏冠名的“钱塘市三横一纵工程”的道路整治工程中的那“一纵”,是为了解决钱塘市南北向交通拥堵而建造的全程高架快速路。(造路本身当然是好事,但是借着造路大肆黑软妹币,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而园市局今年推进的这两个景观城建项目,目标也非常简单粗暴:用LED的洗墙灯,把大运河两岸铺满!也把几十公里长的高架快速路两侧桥沿铺满!另外再点缀一些别的庭院装饰。

顾莫杰对市政工程、电子和二极管等领域都不怎么了解,不过架不住他可以百度摸底。反正理工科生的底子在那儿,稍微花上个把小时,就搞清了行业现状。

LED用于商业照明,后世要到08~09年才火起来。因为此前LED光源的光效始终没有突破100LM/W,所以无法对节能灯形成能耗节约方面的绝对优势。

不过,在06~07年,在景观灯光工程项目,LED光源就开始出现普及的趋势了。主要是因为景观灯光原本为了调色的需求,用的是霓虹灯、冷阴极管之类光源。而冷阴极管和霓虹灯光效比节能灯还要低得多。哪怕是60LM/W时代的LED,也足以碾压冷阴极管了。

新产品对旧时代产品的迭代,总是从旧产品中能耗最烂的角落开始的。

同样,因为LED灯具是第一年用于景观工程,所以产品价格往往高的离谱,市面上也缺乏可以询价对比的区间,很多工程只要关系铁,都做出了天价。

完全不像数年之后、那些“响应政府号召”冲进红海市场、然后一批批倒闭的无远见菜鸟,只能把LED卖出保本价。

“他们会用什么手腕来蒙混这种生意呢?”顾莫杰自言自语地自我拷问着,“下午听婉妹的说法,他们最常见的是突击招标、突击截止,然后定一个非常规的技术要求,而且在招标文件上写明要封样招标。这样来不及开模和打造样品的企业,就没法参加招标了,只有提前得到内幕消息的单位,才有可能成功……”

捋清了一下思路,顾莫杰觉得这几个项目上,对方应该也是这类手腕。他又搜了一下相关信息,包括此前同类项目中标公示的单位,便锁定了几家很有嫌疑、应该是长期和边副局狼狈为奸的关系户公司。

2002年的时候,国WU院出台过一个红头文件,要求从此以后,金额30万以上的政府采购,都必须走招投标程序。文件的本意,当然是减少寻租的空间。

几乎与红头文件一起出现的,便是一种叫做“围标”的对策。因为招投标并没有要求是公开招标,也可以是邀请招标。当然邀请如果被第三方异议了的,第三方不存在资质上的问题的,法律上来说也是有权硬插一杠子进来的。

自从有了邀请招标之后,最常见的作弊办法就是把偷偷地发公告、并且把招标公告日和投标截止日之间的时间,缩到尽可能的短。不给关系户以外的竞争对手准备标书甚至样品的时间。

比如无期刘和无期张担任铁X部簿长和副总工的那些年里,高铁出过好多次“从招标到开标只有24小时时间差”的“火线招标”。

张副总工说了:高铁动车上的洗手液罐子必须做成XX样子,才符合高铁运行的安全!必须在公布要求后的24小时内,做出样品,并且封存样品,才有资格投标!

所以,一个洗手液罐子,也能卖出几千块钱;一个厕所里的坑位,能卖几十万。

为了吃相不太难看,少数投标门槛是通过企业资质来限制的,不过限制资质效果不大。所以绝大多数奇葩的硬杠子,还是披着“技术标”的外衣来实现的。

这也是为什么张副总工宁可花2000多万,也想弄个中科院院士当当。

有了院士头衔之后,他再说出“洗手液罐子一定要符合XX造型才安全”这种话的时候,就绝对权威,不会有人质疑、也不存在决策瑕疵了。

当学霸,比当谈官有前途。

……

顾莫杰通过各种渠道搜索了以往项目的招标公告与各种细节,终于捕捉到了了几丝同类工程的猫腻。

“05年4月,XX路高架桥亮化工程……使用产品:节能洗墙灯/数码管。技术规格:单端压铸端盖防水结构,单根长度……97厘米!”

这是一个去年园市局招标过的景观施工项目,用到的产品门类,应该和年后即将招标的两大工程类似。

看到97厘米这个标着“硬性技术指标”的数据时,顾莫杰心下雪亮。

常规产品,当然是1米一根,或者1米2一根的,反正是一根根拼接着用的,按说单根的长短根本无所谓,也不会影响工程最终效果的实现。

可是对方偏偏就定了97厘米一根的硬性长度指标,很显然,这个原本无所谓的指标,在这里只有一个作用:让没有提前得到消息的人,所预先准备的样品,彻底废掉。

当然,这个案子里头,对方还很巧妙地加了一条:为了确保放水性能,要求单端端盖与灯体外壳一体压铸成型。

常见的铝型材结构件,有压铸和拉伸两种加工方式。如果端盖和中间的长条形灯体可以分开加工的话,97厘米这个指标是害不了人的。

因为允许分开加工的时候,厂家开模的时只要开一个端盖的压铸模具,然后把中间的灯体用拉伸模具完成,需要多长拉多长就好——你要1米我给你拉1米,剪断。你要97厘米,我就拉97厘米,剪断。

“压铸模具”,形象的说就像是做广式月饼的模子,压一下出一个成型件,比较贵,但好处是可以加工相对复杂的结构件。而“拉伸模具”只能加工剖面一致的结构件,就像是食品厂里挤出花样面条和通心粉的压面机一样,要多长的面条只要压到一定长度后把面条(铝)剪断就行。

当招标技术文件上,打着“增强产品防水性”的外衣,提出“其中单端端盖必须与灯体外壳一体压铸成型”的技术指标时,顾莫杰就已经可以百分百断定,这个指标时为了知道内幕的关系户量身定做的。

在那个工程之前,中标方肯定是提前知道了“97厘米”这个数据,而正常开模再快也要一个星期,不可能在24小时的招标截止期内完成。

把对手的招数彻底融会贯通之后,顾莫杰开始想黑对方的策略。

“怎么解决这事儿呢?提前刺探对方的口风?估计没用。对方的数据是可以随便改的,就算你刺探到一个95厘米的可能,人家知道泄密之后随手一改改成93,还是白瞎。要弄,就得有个以不变应万变的招数……

要是可以不开模,就直接在十个小时之内做出样品,那就好了。还有就是电路板要尽量做短一点,不然电路板是肯定来不及临时开模的,也没法裁剪……”

顾莫杰运筹了许久,脑海中灵光一闪,也不顾时间有些晚了,掏出手机,给叶维伦打了一个电话。

“喂?叶总,对,我有个事儿问你一下,上次咱在聊做手机的事情的时候,不是提到过可以做做智能硬件先积累积累么,那事儿后来你留心了没?目前市面上有没有可投资的3D打印技术公司,适合咱的?

没什么,我就是想到了随口提一句,有些事情,可以早做早积累么。咱虽然不赶山寨机这趟浑水,但是山寨机迟早是要完蛋的,总有我们自己涉足硬件的年头……没事儿,我知道现在的3D打印对付金属材料还不成熟嘛,正是不成熟,才有需要我们投资的地方嘛,瑕不掩瑜的……”

电话另一头的叶维伦也是被顾莫杰的跳跃性思维弄得晕头转向,浑不知老板到底怎么想的。

第二十章草台班子

江南大道上,苏泊迩园区。

今天,是发年终奖的日子。连带着员工下班时候的氛围,都热切愉悦了不少。

一个高大威武的内蒙汉子,面部轮廓线条俨然,皮肤下面绷着的咬合肌颇有张力,带来一种类似于大理石质感般的坚强。如果温婉清这样的艺术系妹子见了,肯定会惊呼这人长得像古罗马将军阿格里巴的石膏像。

只见这人略微有气无力地走到空旷的停车场,把身体塞进车里,迟迟没有发动。

他叫张拓海,是苏泊迩的新市场事业部技术副总。究竟是何种打击,让这个坚毅的汉子如此颓废,实在是惹人遐想。

他看着手机上的提示短信,区区十万块都不到的年终奖,让人心里不是滋味。

作为一个本科在国内钱江大学念、研究生去了欧陆第一工科强校慕尼黑工大的人来说,毕业后工作五年,才拿几万块年终奖,实在是有些屈才的。

五年前他刚刚读研毕业的时候,就已经被西门子德国总部录用了。要不是因为德国人给华人的薪酬相对低一些,他气不过,也不至于回国。

他是钱塘本地人,回国的时候自然优先考虑家乡的企业。当时正赶上苏泊迩寻求上市,各个部门都要抬升逼格,大肆引进先进高端人才充门面,张拓海也是在那时候加盟其研发部门的。原本他以为苏泊迩虽然目前生意不大,上升势头却猛,正好大干一场。谁知一切还是镜花水月、山寨为王。

2004年年中,苏泊迩在深交所上市成功了。张拓海立刻感受到了他的正职上司苏先河的压迫。04年当年的待遇还看不出什么问题,05年马上就开始下坡路了。

他期待的那些智能家电的开发项目,随着上市套现的成功,从一个个画着的大饼,变成了遥遥无期的愿景。

国内真正尊重技术的乡镇企业出身领导,其实真没几个。连个豆浆机都山寨,真想做原创的人才,处境就苦逼了。

张拓海在车里抽了几根烟,弄得乌烟瘴气自己都有些受不了,才想起忘了开车窗。他赶紧打开窗子,等散散烟雾再发动。闲着无事,就掏出手机浏览起猎头信息来。

年终奖到手之后,不如意的人就翻翻跳槽机会,也是人之常情。

“公司名称:初音智能有限公司。

工作地点:滨江高新产业园……

经营范围:智能硬件、3D打印……

公司性质:初音集团全资子公司……”

张拓海设置了按照工作地点便利程度、专业相关性等许多搜索条件搜索,结果一家刚刚挂牌的、很容易让人怀疑是否是皮包公司的企业,跃入了张拓海的视线。

初音集团?他当然知道这家赫赫有名的巨头。

这两年里,初音简直就是钱塘本地企业的榜样典范。

便是张拓海本人,其实两年多之前,就已经见过初音集团的老板顾莫杰了——当时顾莫杰还只是一个在为开发初音输入法筹措原始资金的穷小子呢。为了区区几十万的资金缺口,亲自带着一个搞法务的女实习生,叫费莉萝的,到张拓海这里兜售过一些陶瓷厨刀的专利。

没想到,仅仅两年半之后,顾莫杰就一飞冲天,到了如斯恐怖的程度。

要是可以跳槽去初音集团,张拓海早就去了,哪里还会留在这里受窝囊气。

问题是,他从来没听说过初音有做任何硬件相关的东西。而他当初本科学的是电子工程,研究生读的是自动化相关,怎么看都专业不对口。

码农,他是干不了的。

张拓海犹豫着,关掉手机浏览器,翻开电话簿,找到了那个尘封了两年半的号码,那是当初顾莫杰卖专利的时候留给他的联系方式。

“对方应该没有换手机号吧?算了,想毛线想,直接打就是了!”

张拓海按下了拨号键。

响了许久,对面接了。应该是存储的号码没删掉。

“张工?怎么想到打这个号码?”

依稀是顾莫杰的声音。

张拓海有点激动。

“没……没什么,在猎头信息上看到,有家叫‘初音智能’的公司,在滨江招人,说是初音集团全资子公司。我怕有人打着顾总您的旗号、败坏贵公司的商誉,确认一下……”

“没问题,就是我在招人。”

“初音集团开始涉足硬件领域了?”

“当然有做。将来远期目标打算做手机这些。不过现在么,先做点智能硬件,试试水锻炼一下团队。现在手机行业水太浑,犯不着下去。”

“那……我可以试试么?”

“当然可以了,张工你的素质我还是了解的。怎么,在苏泊迩不如意?我要不是想着如今摊子刚铺什么家底都没有,还不至于不好意思请人呢。”

“顾总您说哪里话,这是我的荣幸……像你这么年轻有为的,只怕国内十年里都出不了第二个了。只要你布局的生意,哪怕现在只有一片平地,我都信。”

……

两天之后,张拓海在苏泊迩那边请了假,按照猎头信息上搜索到的地址,找到了隔壁园区刚刚成立的“初音智能有限公司”。

马上就过年了,很多人拿完年终奖就提前请假直到年后的都不少,所以苏泊迩的管理还是挺宽松的,张拓海的翘班没有丝毫障碍。

到了地方一看,只有一幢刚刚租来的半旧办公楼,新帖的LOGO,别的什么端倪都看不出来。

他有顾莫杰给的联系方式,前台自然没人拦他,径直上楼找到了现场的负责人。

一进门,一个二十五岁光景的年轻人楞了一下,然后就迎了过来:“您是张工吧?幸会幸会,顾总关照过,说您今天会来考察一下情况。他下午会亲自过来一趟的,您不急的话可以等他到时候面谈。”

除了这个年轻人之外,还有一个20岁光景的妹子,在指挥一群家伙安装调试着些什么。

张拓海赶紧谦虚了一下:“太客气了,怎么谈得上考察呢,只是随便看看。你是这儿的负责人?”

最后一句话,问得有些失礼,主要是张拓海看对方太年轻了,怎么也不相信对方会是初音智能的技术负责人——尽管初音智能如今只有资金,内里还是一个空架子。

“谈不上负责人,将来可能会监管几个项目组吧——自我介绍一下,陈景天,香港科大材料科学院的,明年博士毕业。前几天顾总通过邱院士的关系,联系到了我们朱校长,说他有意在国内投资搞电池材料的基础研究。

这位是我师妹,程瑛,刚刚研一,她当初是顾总的高中同学呢。顾总前两天刚刚特批款项购置了一批初始实验设备,我们也是趁着年前这几天,调试一下实验室,年后好正式筹备干活。”

陈景天这番话信息量有些大,张拓海一时没法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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