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草作者:离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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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草作者:离玄-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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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飒咳了咳,先打断他自我的欢乐世界,「小蜻,你要记得多带小顃来吃饭,我看他最近好像又瘦了一些。」
「好,老大吩咐一定办到。」咧了笑容,舒蜻把东西拿进厨房,「老大你先坐啊。」
走进屋中,席飒在客厅的椅上坐下四周打量了番。
虽然说是两个大男孩跟一个小娃住的屋子,但却没有一般男生住处般的混乱,四周整理得井然有序,且有几个模特儿架子上还穿着已经设计好的精美衣饰、柜子上装饰着线珠等饰品,乍看之下客厅还真的有点像是展览处,让人处处惊奇。
他看着离椅子边最近的一个架子,上面穿着件黑色的成衣,几丝金线来回穿勾掠出美丽的金色图腾,有着说不出的华丽感觉、但却又不失典雅。
「那个是顃顃做的喔。」端着冲泡式的快速红茶走出来,舒蜻将茶杯放在桌面上然后介绍,「顃顃打算把这件衣服拿去做创意设计比赛,我想应该可以打败其它作品。」摸着黑衣上看似简单其实是复杂的线式,他打从心中佩服好友。
这般复杂他就很难做得下去.
「那你做的呢?」环视着客厅几件作品,席飒勾着淡笑问道。
「耶?」
「你做的衣服在哪边?」
尴尬的笑了笑,舒蜻走过一边拍拍其中一个模特儿架,那架上着着一件雪白的衣衫,上面只是些很普通的流行款,白衣底上有着淡绿色的竹叶飘飘然的,像是羽毛般。
「我没缴报名表,因为衣服做的不好。」那时候他看见顃顃的草稿图就知道了,不过为了应付加强班的指导老师还是同样也做了一件衣服,「我希望衣服是顃顃的天下。」席顃虽然说着对设计没有多大兴趣,但是书本一柜一柜的摆,见人到国外就托着买相关顃型的书,不管学校还是比赛下的苦心永远都比别人多,所以他希望好友至少在他的拿手项目上赢过所有人。
他知道,席顃只有在接触到设计之后,才会暂时忘记堄堄放松自己。
这也是他原本大一陪着读进来学校后来发现不适想转系、却死撑着没有转开的原因。
如果陪着他读,至少他可以暂时忘记堄堄。
那年他走到大厦楼下时候,一具暖热的人体在他眼前崩散开来害他作了好几天的恶梦,可是恶梦过后,他却想起小女孩未散的脸上还挂着没有干、和着血的眼泪;那让他觉得像是死前拜托,或许是他多想,但是他愿意这样想。
席飒自始自终只是带着微笑,不太多也不太少,就是如同春风暖人般的笑容,「我都知道,你辛苦了。」伸出手拍拍眼前青年的肩膀,他只能这样说。
他与柔柔因为与小弟年龄都有一定隔阂,并不是可以贴身陪伴在侧的人,所以他们都私下拜托过舒蜻。或者是自私,但是也是衷心恳求,因为舒蜻与他们不同、与他们的家庭不同。
「不会啦,老大如果觉得我很辛苦的话下次多赏点吃的慰劳小的就行啦。」咧了大大笑容,舒蜻挥挥手完全不以为意,突地他才想起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死了……」他逃课!
现在赶到学校也来不及了。
十点的课,手上的表现在已经是十点四十分了。
看着那见白色的衣服,席飒才回过头来,「小蜻,这件衣服我很喜欢。」
「耶?」
「下次也做一件袷我吧。」


第六章

之后又过了好几天,舒蜻载着小草有往南部发展的趋势四处寻找了不知道第几百家布店之后,终于在一个乡下的旗袍订做店找到了那块一模一样的布料。
因为是手工布料限量发制且又因为厂商已经倒闭,旗袍店家原本不肯单卖剩下几来码的布料,不过在舒蜻与小草两人轮流周旋之下,莫约一个多小时之后两人才顺利的将剩下的布料全部买回。
「真是奸商,居然卖给我们原本双倍价钱。」在便利商店前面停下来,舒蜻买了两瓶果汁一瓶递给小草,两人就在附近的公园前面休息。
一块布料总合原价差不多几千元上下、结果一翻身就万多了,让人想吐血。
不过钱不是他出的,心痛归心痛,不过割到的肉不是他的还不至于痛死。万多的钱都是小鬼出的,他原本很疑惑小鬼怎可能有那么多钱,不过经过顃顃再三保证他是在杂志应征到童衣模特儿才没多起疑心。
紧紧抱着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布料,小草咧着近乎白痴的笑容完全不搭理一边当了整星期的免费司机如同欧巴桑的心痛碎碎念大集。
「对了,舒蜻载我去找席顃。」休息了点时间之后,小草才站起身,很珍惜很小心的把布料放进去身后的背包里面,还不忘把上面的扣子都一个一个扣好,「今天星期天,席顃一定会去看堄堄。」
就在以往,当他还是一棵草,每过七天或是十四天一定会看到席顃出现。
变成倪草之后,星期天席顃就会消失在他们眼前。
他知道他会去。
舒蜻看了小鬼一眼,然后把手上的空果汁罐抛入垃圾筒当中,「顃顃不太喜欢人多,尤其是在堄堄那边。」他估量一下距离,从这边快速飘车回到中部、放堄堄的地方大慨要一个半小时左右的时间。
「是朋友,去打招呼。」学着舒蜻的动作把罐子抛进垃圾筒,小草给他一个大大笑容,「告诉堄堄,我变成席顃的好朋友。」
冷笑了下,「是变成来路不明的拖油瓶吧,小鬼!」到现在警察局都没来人跟他们连络、只有社工来看过两次,真要把小鬼丢到天荒地老吗?
有点不太想承认,舒蜻其实已经很习惯房子里住了三个人变得拥挤那种感觉。
「哼哼,现在都流行老少配,谁是拖油瓶还说不定。」奸滑的小鬼发出打鼻子哼来的冷嘲,然后加上一脸嚣张。
……

「小鬼,这句话你从哪里学来的!」身为暂时监护人之一的逼问。
「你管我!」身为以幼欺长的最佳发言。
「信不信大哥哥我抄你屁股!」年纪小小不学好,居然学这种只有连续剧痞子才会讲的油腔滑调,他需要再教育。
「……从漫画上看来的啦!」
「什么漫画!下次不准看!」
「你借我的漫画。」
「……」

春夏总是容易下雨。
纷纷细丝,所有的景物像是纸上的墨彩被人泼了清水晕染开来,远远的景看来是模湖一片,却又让人如此印象深刻。
这里是山中的一处私人管理墓园,规模大约是小山的三分之一山头,因为经过专人设计而优美的风景不但是死者的宁静,更给予生者带来心中平静。
太美,所以令人徘徊。
当初席飒与席柔有认识的友人知晓这地方,所以才托靠了关系将堄堄送来中部这地方,希望堄堄入土后能够一路无牵无挂的好走。
墓园是西洋式的设计,四周还有许多亡者长眠,墓志上短暂的纪录了亡者的生平来年,数笔就这么完结。
席顃撑着黑色的伞,在席堄的墓前弯了腰轻轻的放下了一束白色的百合花。
细雨随着山风四处飘飞,然后跌在伞上一点声音也无,却悄然的沿着伞面聚集成流慢慢滴落,一滴一滴一点一点。
「堄堄,二哥来看你,二哥知道你都看着,这阵子也发生很多事情了。」微微勾起一笑,他看着碑上小女孩的美丽笑容,却又不舍细雨飘落女孩脸庞,于是伸出了手轻轻拭去上头水珠。指尖感觉到冰凉,如同被刀锋划过般传来一点痛楚。
算不清自己第几次走到这边,席顃只是静静的一如往常、站在墓前。
风中带来的是雨的味道,还有山中的气息,很静、静得时间像是就这样停歇不再动弹,像是这样就可以将人捆绑无法动弹。
他闭眼,马上就会回到那一天。
他作梦,无数次赶上了转头拉住小妹的时间。
但是醒来却是梦非梦,他仍然是无法出手的那个人。
与小妹感情最好的是他,小妹短短的十几年中有大半的时间都是黏着他,什么都会告诉他,就那么唯独的一次,错过了。
人可以有很多很多的机会与时间,但是只要错过了,便什么都没有。
他在心中放了一个盒子,收藏了这永远忘不去的记忆。
望着碑石,上面沾满了细雨纷飞。
如此沉谧时间之中,却突然响起了鞋跟敲击在通往墓园石阶的细微声响。
虽然说是假日,不过又下雨又不是什么特殊扫墓时间应该是罕少有人到来。席顃低下了雨伞,然后伸手抹去脸上不知道是飞来的雨水还是什么的湿暖。
脚步声很近,却在他身后停下来。
转过头,席顃顿时双眼语气皆冷,「你来干什么。」堄堄在这边的事情只有大哥大姐、母亲与他知晓,眼前的人应该完全不知道才对。
雨下的另外一把灰伞下面是一名中年男子,大约年纪有将近要五十上下,精明干练的打扮上却是有着一张略带轻浮气息的面孔,那双过度打量的眼睛着实令人太过于不舒服,完全糟蹋了他原本应该有的一张好皮相。
「小顃,你跟你妈真的是越来越像。」中年男子开了口,脸上挂着皮笑肉不笑的笑容,「我都不知道你们几个把小堄埋这边了,你们把我这当爸的当空气,嗯?」他走过去,看着碑上的相片,眼中略有不屑。
「当空气还太抬举你,空气对人还是有益。」冷冷一哼,席顃毫不客气的说着:「你来干什么。」时间都已经过这么久,这人不提不问,今天突然出现在这个地方,他可不会真的认为他是单纯来扫墓这么简单。
没在意他的态度问题,男子仍然笑了笑,然后走到席顃面前,「爸过一阵子要出国了,因为爸要到海外做投资可能很久不会回来,公司里面外面有些东西要家属帮忙签署打理做保证,来找你过去一趟。」他所在的公司地位有某程度的高,所以一出久时间照公司规定必须有亲属来签立一些保证文件。
抬起头,席顃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家属,去找你的女人不也是,甚至比我们更亲啊。」三年前,父母没有离婚,因为眼前这个男人觉得离婚有碍他颜面,所以搬出去跟他女人同居;就这样抛了他们。而母亲原本就是冷淡,在外奔走生意后也不太照应他们,只记得按时帮他们学费缴钱,一直到大哥大姐与他都有了自力更生能力之后拒绝母亲提供后才停止。
他不认为,这种关系就是家人。
至少他所知道的应该不是这样。
「小顃,叫你来一趟就来,别废话。」男子沉下了脸色,阴沉的说着:「不要惹我生气。」
看着眼前的人,席顃只觉得他很陌生,就连路上街上擦肩而过的过路人都比他亲近好几百倍,而他不懂为什么自己的家人会是这样难以接近,「去找你在外的『亲属』吧,她们肯定更乐意的。」说完,他转头就走。
他知道,那个人名义上的老婆已经与他形同陌路,大哥虽然看似容易亲近相处,但是绝对不可能为他处理这些事情,且大姐就是他最轻视的女孩更不可能找她帮忙,所以这个人想来想去才会想到要来找他。
后面传来一个低吼的不悦声响,他听见了有人重重的不知道踹了什么。
山风将一片雪白的花瓣吹到他的脚前。
席顃看得出来,是自己刚刚买的百合花瓣。
几个混乱的脚步声传来,眨眼那个人已经站在他的面前挡住去路。
「闪边。」冷冷的说道,席顃不愿意在这么安静的墓园中打揽了亡者们的歇息,更何况这里还有堄堄,「我绝对不会帮你做任何事情。」很早之前,他就不想再与这个人有什么关系。
若是可以将身体换掉,他决计要把自己身上的血、细胞皮肉都抽干、一点一滴都不剩,直到兴此人毫无干系为止。
「小顃,别让爸生气。」男子沉了脸色,有些凶冷。
收了伞很快的往男子身上砸去,趁他被吓了一跳之后席顃立即拔腿就跑,从这边只要跑一段距离就可以到管理室找管理员帮忙了。
男子气急败坏的抓下身上的黑伞往旁边摔去,大吼了一声,「把这小子抓回去,别让他跑了!」
两个穿着那种市场廉价花衬衫的年轻人从管理室附近窜出来,咧着笑容一前一后抓住吓了一大跳的席顃,顺势将他的手扣在背后,「老板,车子已经准备好了,小老板要用的那些签件……」
「都准备好了,走吧。」男子不想惊动管理员,指示着两人一个抓人一个摀住席顃的嘴不让他放声大叫。
气急败坏的挣扎着,席顃狠狠地瞪着对堄堄无礼又在墓园捣乱的男子,心中不知道已经诅咒了他几千次。
「小顃,你帮爸签办几个出国保证文件,爸就放你回家了,不用那么紧张。」男子撑着伞,在伞下微微笑着然后点上了一根雪茄,慢慢的吐出雾气,在优雅的细雨中显得不怎相符。
席顃仍然用力挣扎,甚至窜了空隙用力的咬了那个摀住他嘴巴的人。
花衬衫甲发出吃痛的哀嚎声,抓着手跳开。
「你们放开——」
一个清脆的巴掌声取代了原有的愤怒喊声。
席顃微怔了下,连脸颊上的火红刺痛都来不及感觉。一巴掌,让他想起来很久很久以前,那个人也常常这样打过兄姐小妹与他,只要是他生意上不顺心,他要怎样发泄都可以,然后冷淡的母亲既不插手也不阻止,就这样看着。
他知道父亲重男轻女,会先教训他和大哥,之后才将接着所有的怒气都发在大姐、甚至后来出生的小妹身上。
这就是他们原本的六人家庭。

「你们干什么!」
一道声音瞬间划破了雨中诡谲的安宁,「我报警了喔!」闯入墓园中的青年抬起手上正在拨出的手机对男子及那两个花衬衫年轻人喝道。
「管理员快来!有坏人!」
带来两三个顾守的管理员,小草一边叫一边嚷。
注意到席顃空白的表情以及印上指印的血红面颊,让小草那双暗绿的眸瞬间黑冷了起来,如同冰库中欲冻结夺命一般。
男子挥手要两个花衬衫年轻人先离开,自己则好整以暇的站在原地等待管理员过来,「怎么,这年头不许老子教训儿子吗?」看着管理员讶异又不方便干扰的表情,他笑了笑,然后拿出了烟吐出了白色的雾圈。
先是愣了一下,反应极快的舒蜻跟着也勾出笑容、优雅的完全从某人那边学来,「我没听过顃顃说他有老子耶,现在杀一个半路出来认儿子,你是打算绑架还怎样吗?」他看了看管理员,大家都看见了刚刚两个花衬衫的架人。
「是坏人!」小草扑了上去,双手在男子的裤上用力的抹抓一番。
一把将小草抱走,席顃冷冷看了男子一眼,「舒蜻,我们回家吧。」他一点都不想留在这边,就连多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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