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闲王- 第504部分

听到老三的话，王老弟也有些无奈，他虽然是皇城司的人，但这次却只是协助徐管事这些人，而且袭击女真人的事一直都是由眼前这个三哥负责，哪怕是徐管事也不会插手太多，当然这个三哥也的确有本事，竟然让人用水泼出一条冰路来，然后把船上笨重的弩炮给运了过来，有这些大杀器在，完颜部想不吃亏都不行。

这次一共运来十架弩炮，每次齐射都让对面的完颜部响起阵阵哀嚎，除此之外，老三还带来了五百名船队的护卫，不过他们的主要任务并不是上前冲杀，而是保护这十架弩炮的安全，并且保证把弩炮运送到完颜部的射程之内，所以刚才他们只是把女真人的外围给清理了一下，就立刻退了回来。

不一会的功夫，剩下的炮弹已经用尽，只剩下几十个火油罐子，这时老三立刻命令停止发射，然后指挥着手下人把火油罐子在弩炮身上打破，一时间十架弩炮身上全都被染上一层火油。不过旁边的王老弟看到这种情况，却是大惊失色的道：“三哥，你不会是想把这些弩炮都给烧了吧？”

“那当然，虽然用冰路把这些大家伙运过来并不怎么困难，但是让它们上下船却是个大问题，我可不想再费力气把它们搬到船上去！”只见老三大笑一声道，听他的语气，好像是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可是弩炮的造价虽然经不上床弩，但也不算低啊，甚至辽国更是出万金求购，咱们就这么一把火烧了是不是有些太可惜了？”王老弟这时却有些不解的道，自从赵颜发明弩炮，并且在对西夏的战争中大显神威之后，这种武器的大名也传播周边各国，辽国一直想要把弩炮的制造方法，可惜却一直没能如愿，为此还开出天价求购一架弩炮，为的就是研究出弩炮的秘密。

当然王老弟的意思并不是把弩炮卖给辽国，他只是觉得这十架弩炮价值不菲，就这么一把火烧了实在可惜。不过老三听到这里却是再次大笑一声，然后伸手把火把扔到弩炮上，结果立刻引燃上面了火油，眨眼之间这十架弩炮就化成一片火海。

看到这里，王老弟想拦都没能拦住，不过这时只见老三却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王老弟，这些弩炮没什么好可惜的，因为这些本来就是水师中淘汰下来的弩炮，马上要也被销毁，只不过却被我们船队借了过来，修了修暂时能用，反正都是要销毁，在哪里毁掉都是一样。”

听到这些弩炮的来历，王老弟这才松了口气，本来他想立刻撤退的，毕竟谁也不知道完颜部的损失，万一阿骨打看到这边的火光再杀过来，恐怕他们就危险了，不过老三却一直等到几架弩炮烧得不成样子，这才放心的离开。

等到老三他们一行人回到海边时，徐管事已经亲自率领着船只在这里接应他们了，甚至若不是徐管事腿脚不便的话，他恐怕会和老三一起去偷袭完颜部，现在看到老三他们终于安全的回来了，他也终于松了口气，然后招呼所有人登船。

经过近两个时辰的紧张忙碌，所有人都安全的转移到大船上，战死与受伤的护卫也得到妥善的安置，这让徐管事也终于完全放下心来，然后找到老三和王老弟，像上次一样，船舱里已经准备好了酒菜，毕竟这大冷天里，老三他们在外面奋战了大半夜，这时自然要好好的犒劳一番。

酒过三巡之后，徐管事这才向老三他们询问起这次偷袭的经过，对此老三也详细的讲了一遍，虽然他们没有亲自冲杀进完颜部中，但是凭借着弩炮发射的炮弹和火油罐，在他们离开之时，已经让大半个完颜部陷入火海之中，特别是完颜部的中间区域，那里一般储存着部落里的重要物资，但也是老三他们攻击的重点，估计现在已经被烧成灰烬了，而且他们逃走时完颜甚至连追赶的人都没有派出去，估计所有人都留在部落里救火了。

听到上面这些，徐管事也不禁畅快的大笑起来，本来上头给他的任务只是削弱完颜部的实力，比如只需要消灭几支像黑熊部这样的附属部落就行了，但是他却超额完成了任务，连完颜部的本部都被他给烧了，再加上长白山这里恶劣的天气，估计完颜部就算是能活下来，恐怕也要遭受到十分严重的损失。

这一次徐管事他们三人再次喝得东倒西歪，然后这才各自回去休息，等到徐管事一觉醒来，船队已经按照他之前的吩咐离开了女真人所在的外海，开始绕过高丽向大宋返航，这几年高丽一直巴结着大宋，对于大宋的海船也十分欢迎，甚至还对前来经商的宋人给予了不少特权，比如减免税收、买卖土地等等，所以徐管事的船队进入到高丽人的海域后，就完全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全。

不过也就在徐管事刚刚醒来没多久，那位精明过人的屠掌柜却再次单独找上他，一张胖脸上也满是讨好的微笑道：“徐管事，您看咱们就要回去了，但是我发现船舱里还有不少空间，所以您看能不能把这些空间借给小人，让小人在高丽再做点小生意？”

“屠掌柜，这次在女真人那里你可没少捞啊，怎么又想在高丽做什么生意？”徐管事屠掌柜的话却是笑呵呵的问道。

自从上次他警告过屠掌柜后，对方也十分知趣，接下来开始主动做起商人们的领头羊，放弃了与女真人交易的想法，开始组织带来的人与其它的商人联手袭击女真人的部落，别看他们都是些商人，但他们做的都是些不太干净的生意，所以手下也养了一批亡命之徒，这些人在战场上可能不行，但若说是杀人放火，却全都是行家里手，女真人被袭击的部落中，三分之一的部落都有屠掌柜的人参与其中。

“嘿嘿，我们这些人可不能与徐管事您比，屠某是个小商人，什么赚钱就做什么，刚好我知道高丽有一些值钱的货物，咱们船队里又空着不少地方，所以不如就买一些货物到船上，若是管事您同意的话，这桩生意我给你两万的分红，您看怎么样？”屠掌柜这时再次开口道。

屠掌柜在之前袭击女真人时出了不少力，而且他之前还承诺过，日后会将抢掠女真人当成一件长期的生意来做，也就是说，每年冬天他都会组织人手前来长白山一带抢掠，虽说这样做屠掌柜也是有利可图，不过相比富饶的南洋，女真人这里的油水显然并不多，所以屠掌柜能够舍弃更赚钱的生意转而在女真人这里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这让徐管事也不得不承他这个人情。

想到上面这些，徐管事当下开口道：“好吧，反正船空着也是空着，既然屠掌柜要用，徐某也就做个顺水人情，不过那两成的分成你可千万不要给我，还是算到船队里好了，就算是你给的租金！”

“哈哈，徐管事高风亮节，屠某也是万分佩服啊！”屠掌柜听到这里再次拍了一记徐管事的马屁道，不过他心中还是有些失望，因为他之所以愿意出两成的红利，其实是想与徐管事结个人情，却没想对方竟然不贪，反而分成了船队，这让他的人情也是落了个空。

其实屠掌柜不知道的是，徐管事并不是不贪，而是不敢贪，因为无论是船队还是其它的生意，越王府中都有专门的人负责监督，若是被发现有人敢以公谋私的话，那他不但失去现在这份现在的差事，甚至还有可能吃官司，他可不想因为一时的小利而失去现在的地位，毕竟别看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管事，但是每年不但有丰厚的报酬，同时还能从船队中得到一点分红，光是这些收入就足够让他一家过上富足的生活了，所以他也没必要冒这个险。

接下来徐管事又与屠掌柜聊了几句闲话，最后竟然又不知不觉的转到女真人事上，对于这件事，徐管事他们也只是起个头，日后就要靠屠掌柜这些商人来做了，对此屠掌柜是拍着胸脯保证，绝对不会让那些女真人好过的。

对于屠掌柜的保证，徐管事则是在话中稍微透露了一下，自己一定会把他们的功劳上报，结果这让屠掌柜也高兴的眉开眼笑，再次向徐管事道谢。不过等船队到了高丽的港口之后，徐管事却忽然后悔了，因为他万万没想到屠掌柜所谓的货物竟然是指眼前这些！

第八百一十九章白菜价

徐管事站在船头，看着码头上一个个衣衫褴褛的高丽少女，在寒风中冻的瑟瑟发抖时，顿时有些无语的道：“屠掌柜，你所谓的货物就是这些高丽女子？”

“是啊，管事您也知道，无论是吕宋还是南洋一带，出海的大都是男人，只有极少数才会带着家人在海外定居，如此一来，海外的岛屿上几乎都缺女人，南洋的土人女子又黑又丑，咱们大宋的男人都不太喜欢，可是这些高丽女人就不一样了，和咱们宋人几乎没太大的差别，而且高丽又遭了灾，这些女人我不买的话，她们也只能饿死，所以还不如随我去南洋嫁个好丈夫，日后生下一男半女的，也算是有个好归宿啊！”屠掌柜笑嘻嘻的开口道。

听到屠掌柜的解释，徐管事却是暗自鄙视，人贩子就是人贩子，偏偏还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尚，好像他做的是什么行善积德的事情一样。说起来他也是堂堂越王府的管事，若是让人知道他们的船队竟然帮着人贩子贩卖人口，这会不会有损越王府的名望？

想到上面这些，徐管事心中也有些迟疑，暗自考虑着是不是要当场反悔，为越王府保存好不容易得来的声望？不过屠掌柜也是个人精，看到徐管事的表情也立刻猜到什么，当下急忙再次巴结道：“徐管事，前唐时的贵族都喜欢昆仑奴、新罗婢，现在真正的昆仑奴不太好找了，要有也是南洋的土人，不过新罗婢其实就是高丽的女子，以您的身份，自然需要一个上好的新罗婢，小人已经帮您挑好了，今天就能送到您房里！”

“胡闹，我怎么能收你的礼物！”徐管事听到这里却是一板脸道，这让屠掌柜心头一跳，以为是这记马屁拍到了马腿上，不过紧接着只听徐管事再次开口道，“你送的高丽女人多少钱，我按原价付给你！”

听到徐管事后面的话，屠掌柜这才放下心来，心想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当下他笑呵呵的道：“管事您太客气了，不过是一颗白菜的价格，真的不值得您再给钱！”

“什么？一颗白菜的价格？”徐管事听到这里却是一愣，自从白菜引种到北方之后，每年冬天之前都有无数的菜农种植白菜储藏起来，但是白菜一多，价格自然下降的厉害，现在北方冬天的白菜价格甚至降到一文钱一颗的价格，若是高丽女子就值一文钱，这也太低贱了？

“管事您有所不知，白菜在咱们大宋虽然烂大街了，但是在高丽这边还没有人种植，所以每到冬天时，我们只需要运一船白菜过来，就可以卖上天价，有些高丽贵族甚至愿意花一贯钱买一颗白菜，再加上今年高丽全罗道与忠清道都遭了灾，为了一口吃得，不少人都选择卖儿卖女，所以一贯钱就能买个年轻貌美的高丽女子。”屠掌柜再次笑呵呵的解释道。

“原来如此，那我回去后送你一车白菜，不过你也别忘了给老三和王老弟送去几个女子，他们这一路也辛苦了！”徐管事说完转身就回了船舱，既然之前已经答应了屠掌柜，他也不好再反悔，大不了把这些女人直接运到流求大岛的海军港口去，让屠掌柜在那里再找其它的船队转运。

烟火缭绕的完颜部营地之中，阿骨打踏着焦黑的木头走在营地里，眼前的这一幕对他来说十分的熟悉，当初他去被烧毁的黑熊部查看时，也是同样的情景，只是现在由黑熊部换成了他的完颜部，相比之下，他们完颜部的人员伤亡倒不是特别的重，但是部落里存储的物资几乎全都被宋人的火攻给烧成了灰烬。

“头领，已经清点过了，昨天晚上到现在战死之人只有一百零七人，但是受伤的人却达到了一千三百多人，而且大部分都是烧伤，至于部落里的物资则几乎损失殆尽，现在我已经让部落里的所有人把身边的食物都上交，然后统一分配，不过就算是这样，估计也支撑不了几天。”这时负责清点损失的人跑来向阿骨打禀报道，声音中满是担忧之色，周围的完颜部族人听到这里，一个个也都露出惊慌的表情，在过冬前没有食物储备，这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就像是宣判了死刑一般。

“不必担心，二弟去围猎也快要回来了，到时肯定会带来大量的猎物，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营地重建起来，帐篷被烧了，你就去让人砍些木头来，建造一些木屋来保暖！”阿骨打这时却显得十分冷静的道，无论他心中有多么大的怒火，但是在惊惶失惜的族人面前，他这个头领必须保持冷静，这样对待能让族人重拾信心。

“是，属下这就去办！”来人答应一声转身离开了，周围的族人看到阿骨打冷静的表情，一个个也都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似的，脸上的惊慌也削减了许多，开始有人主动跟着去砍木头造房子，毕竟粮食还能吃几天，但是他们必须在晚上来临之前造个可以避寒的房屋，否则光是晚上的寒风就能把人给冻死。

看着部落里的人暂时被稳住，并且开始活动起来，在被烧毁的部落里收集一些有用的东西，这让阿骨打也总算松了口气，然后他又叫上一些心腹，沿着之前弩炮发射的方向前进，很快就找到了之前老三他们发射弩炮的地方，只是这里除了一堆被烧成灰烬的弩炮外，再也没有其它的东西了。

“卑鄙的宋人，迟早有一天我阿骨打会让你们为今天的事付出百倍、千倍的代价！”阿骨打看着大宋的方向，两只眼睛满是怨毒之色的自语道。

几天之后，吴乞买率领着外出围猎的族人回到部落，他们这次围猎进行的十分成功，不但围到一支大鹿群，而且还发现两头正准备冬眠的黑熊，另外还有其它的一些小动物，可以说他们这一趟是满载而归，这也使得吴乞买等人在回来时全都是满脸的笑容。

不过当吴乞买他们回到部落，看到满目疮痍的部落之时，他们脸上的笑容也不由得一下子僵在那里，本来他们以为族人会给予他们热烈的欢迎，可是却万万没想到走之前还好好的部落，现在竟然变成了这副残破的模样。

完颜部这时的食物几乎已经耗尽了，阿骨打也正在发愁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