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诡事录2:长安鬼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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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诡事录2:长安鬼迹-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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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嘏笑:“兄为仙,我为人,如何比?”
柳毅拿出仙丹五十粒赠予薛嘏:“每服一粒,可增寿一年。吃完后,再来找我,到那时,就不必再在人间受苦了。我们兄弟,也就不会再分开了。”
薛嘏大喜。
宴饮后,兄弟拱手而别。
关于柳毅的传说,到此结束了。
从那以后,再没有他的消息。而这个柳毅娶龙女成仙的故事,是薛嘏讲给别人听的。听众中,有陇西人李朝威。他默默地把故事记录了下来。将近五十年后,人间也没有了薛嘏的消息。
这就是凡人与龙女的爱情传奇。
在唐时,龙女作为精怪的一种,大量涌入志怪。柳毅与小龙女的故事是最有代表性的一篇,影响也是最大的,故而有无名氏做续集,但续集中没有没继续讲述二人以后的生活,而是谈到其后代,一个叫九娘子的小小龙女。
说的是这样一个故事……泾州东有一花树掩映的湖,里面有一叫九娘子的龙纹灵怪出没。乡民在湖边建庙,求其保佑风调雨顺。泾州西,亦有一深潭,有潭神叫朝那。朝那经常骚扰九娘子。
到了唐僖宗年间,泾州刺史周宝在梦幻中奇遇九娘子,后者向其倾诉:“我本为龙女,外祖父乃是洞庭龙王。我嫁给一处龙王之子,但他性情暴虐,遭了天谴,除我脱身外,满门族灭。后来,我拒绝父母为我安排的新的婚事,辗转独居于泾州东湖,却遭西潭灵怪朝那的胁迫,屡屡逼我成亲。我不从,虽接战,却不敌,故而想向您借兵。”
周宝迟疑:“你既是灵物,为什么向凡人借兵?”
九娘子解释:“我确实是龙女,跟天下湖海中的龙王,都多少沾亲带故,但若借水族大军,必杀得天昏地暗,此处百姓与良田难保。当年,我家亲戚钱塘君为我母报仇,使泾州化为齑粉。况且,我前夫罪犯天条,我也是待罪之人,不便大张旗鼓。”
这样一说,周宝才答应。转天,周宝发兵千人到东湖庙外护卫。
七天后的凌晨,天还没亮,周宝发现帐前垂手站立一人。周呼其人,不应答,便欲点上蜡烛。
那人说:“人仙路殊,阴阳有隔,莫用烛火逼我。”
那人继续说:“我是九娘子的仆人,您虽发兵千人,但由于我们所在的两界不同,所以九娘子并不能指挥他们,周大人可以再仔细思量一下,看看怎么办。”
周宝想了想,叫部下拿来花名册,从中找出以往战死士兵的名单,共计步骑兵一千五百人,领头的是都虞侯孟远。随后,登坛焚香,发牒至东湖庙。
先前护庙的士兵回来后,其中一士兵状若痴呆,后密报周宝,说自己被领去见了九娘子,九娘子称带兵的孟远谋略不够,作战时,本欲袭击对方,却反被对方打了埋伏,问周宝能不能换一个将领。
周宝没办法,想起一名不得志的大将,叫郑承符的,但郑还活着。可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周宝再次登坛焚香,发牒至东湖庙。没多久,周宝就接到郑将军去世的消息。又过了几天,听说他又复活了。
按郑将军描述,被九娘子请去后,终于有了用武之地,施展自己的谋略,动用三道埋伏,佯败逆袭,两路夹击,大胜敌军,力擒朝那。不过,按郑讲述,朝那作怪,是受了九娘子父亲柳毅的指派,因为他不愿叫女儿凄苦地独居异地……
在人间就不得志的郑承符,似乎尝到打仗胜利的甜头,因为本来复活的他在几天后就真的死去了。有目击者看到,在郑死的当天,这位大将军带着一队人马,诡异地出现在东湖边,又诡异地消失在湖中。


第四卷 奇闻异录:不为人知的故事
鼍又被称为“猪婆龙”或“土龙”,有人认为就是鳄鱼,有人认为是甲鱼的一种。却说此条江鼍,爬到李鹬滴血的地方,将血迹舔食干净后,令人惊异的事发生了:食血后的江鼍,竟慢慢地站了起来,变成李鹬的模样。李鹬却浑然不知,依旧在前面慢慢悠悠地走着。
仙侠传说
遍翻唐朝志怪与传奇,给人两个最深刻的印象:一是故事本身的诡谲与惊奇;二是那么多优秀的篇章,竟都出自“无名之辈”的手笔。对于这些“无名之辈”,后人是如此陌生,甚至可以说是一无所知。他们是历史河流中的被湮灭者,绝大多数无法进入正史。但他们的作品却熠熠生辉,值得我们长久地凝视。如果说在风云时代里,他们无法与皇帝、谋臣和战将相比,那么在他们自己所创造的诡幻世界里,他们都是独立自主的赫赫君王。
比如,虢州刺史袁郊,此人不过是一个地方官,但他却塑造了最著名的两个女侠的形象:聂隐娘和红线女。二人之事均见于袁郊所著的《甘泽谣》中。这无疑是晚唐最出色的志怪传奇集。这部作品写于唐懿宗咸通九年(公元868年),它打通了唐传奇与后世武侠小说(乃至仙剑小说)之间的通道。
聂隐娘和红线女的故事,都与当时最强势的藩镇魏博镇有关。
“聂隐娘者,贞元中魏博大将聂锋之女也。”唐德宗贞元年间,魏博镇大将聂锋的女儿——聂隐娘年方十岁,她聪明伶俐,容貌娟秀。一天,一形貌异于常人的尼姑出现在聂锋家门口,讨饭之余见到隐娘,非常喜爱,直言道:“将军,可否把你家女儿交给我?”
聂锋一皱眉:“为什么?”
尼姑说:“我可以教给她一些东西。”
聂锋自然恼怒,大声指责尼姑。
尼姑一笑,说:“将军莫急。只是我与此女有缘,将军交或不交,此女都是我的,就算您把她锁在铁柜里,我也必须将其偷去。”
尼姑走后,聂锋坐卧不安。就在当晚,仆人来报:隐娘,失踪了。
此后,聂锋每想到女儿的模样,就以泪洗面。可是,就在隐娘消失的第五个年头,古怪的尼姑突然又出现在门口,身后的女子正是已经十五岁的聂隐娘。
尼姑说:“隐娘跟我学艺五年,现期满艺成,我把她还给你。”
聂锋悲喜交集,知道尼姑不是一般人,低头拜谢,再抬头,尼姑已不见。叙完旧情,收拾好心情的聂锋问女儿这些年都学些什么。
隐娘说:“也就是读经念咒,没什么。”
聂锋当然不信,一再追问,隐娘道:“并非我想故意欺瞒父亲,只是,我说了,怕您不信。”
就这样,聂隐娘道出实情:
“五年前的那个夜晚,我被师父带走后,走了一夜,天明时分,来到一个巨大的石洞中。洞中花木繁茂,猿猴飞蹿。我看到两个女孩,跟我年岁相仿。从此,我便和她们一起住在了洞中。后来,我发现那两个女孩都不吃东西,但飞檐走壁,精力充沛,一如猿猴般轻灵。师父给我一粒药丸和一把锋利的长剑。服下药丸后,我跟那两个女孩学攀缘之术,慢慢感到自己也身轻如风了。一年后,先刺猿猴,再刺虎豹,有如探囊取物。三年后,便可飞击长空,剑刺苍鹰。到了第四年,师父带我出山,去了一个城镇,她给了我一把匕首,指着走过来的一个人,道出他的罪责,叫我将其刺杀。我遂于光天化日下,将那人轻易刺死,把他的脑袋带回石洞,用特别配置的药将头化成水。五年后,师父说,有个官员害死很多人,叫我入室将其刺杀,我潜上房梁,天色将明时,才完成任务,取下那人的首级。师父很恼怒,问我何故如此拖延。我告诉她,那官员一直在逗孩子玩,没忍心下手。师父告诉我,往后再遇此事,先杀孩子,再杀目标。学艺第五年,师父把我的后脑打开,说这样可以藏匕首进去,随用随取,还伤不到自己。五年期满,她告诉我,学艺已成,可以回家了。就这样,师父把我送回父亲面前。我曾问师父,何时再能与她相见,她说需要等二十年。”
可以想象聂锋听完女儿的叙述后,脸上会有怎样的表情,是恐惧,是惊奇,还是庆幸呢?
聂隐娘回家后,每到晚上,就不见踪迹,天亮时才回来。聂锋也不敢细问究竟。
这一日,有一磨镜男子现身聂府门前,聂隐娘对父亲说:“此人可为我夫。”
聂锋不敢不应,隐娘就嫁给了那男子。但她丈夫只会磨镜子,其他什么事都不会干。
又过了几年,聂锋去世。此时,魏博节度使田季安多少知道了聂隐娘的一些事,便将她和丈夫招至麾下。几年后,进入宪宗元和年间,田季安跟陈许节度使刘昌裔闹僵,便派聂隐娘去刺杀刘昌裔。
刘昌裔能算,知田季安会派高手刺杀自己,就叫来部将,叫他们去迎候。
部将出北城,至郊野,见一男一女骑驴而来,时有鸦鹊在其面前聒噪,男的用弹弓射之不中,女的夺弹弓即射,一击而落。见此情景,部将说:“我家大人久闻隐娘之名,故派我等相迎。”
聂隐娘一愣,说:“刘公是神人,愿见之。”
入刘府,聂隐娘表示惭愧,刘昌裔说:“不必这样,各为其主而已。”
隐娘道:“非常佩服您的妙算,我家魏帅不如公。”
刘昌裔力邀隐娘夫妇留下,后者敬佩刘的神机与气度,欣然从之。刘问有什么需要,隐娘说:“每天二百文钱即可。”
后来,有一天,刘昌裔发现:聂隐娘夫妇所骑的驴,竟是纸做的。骑的时候,落地为驴;不骑的时候,就化为一黑一白两个纸片。
又过了一个多月,聂隐娘对刘昌裔说:“魏帅不知我已归于您帐下,需剪些头发送至其枕边,表示我不再回去。”
夜半四更,聂隐娘返回,称已把头发送至魏府,两地相隔甚远,即使快马加鞭也要耗费数日,刘昌裔相当吃惊,又无法证实隐娘所言是真是假。
有一日,聂隐娘对刘昌裔说:“后天晚上,魏帅必派刺客来袭,有可能是其手下两大高手之一的精精儿,但公无须忧虑,有我在,定保您周全。”
至该晚,烛火明至半夜,刘昌裔目击“有二幡子,一红一白,飘飘然如相击于床四隅。良久,见一人望空而踣,身首异处。”也就是说,聂隐娘已与精精儿格斗起来,由于十分激烈与迅猛,在床的四周,只能看见他们的衣服,听见武器相击的声音,而不见人影。最后,一人从空中落下,已身首异处。
聂隐娘旋即落地,说:“精精儿已被我击杀。”
聂隐娘把精精儿的尸体拉出去,用师父给的药化之为水。
回来后,聂隐娘对刘昌裔说:“事情还没完。后天晚间,魏帅还会派空空儿来袭。”
隐娘的原话是:“空空儿之神术,人莫能窥其用,鬼莫得蹑其踪。能从空虚而入冥,善无形而灭影,隐娘之艺,故不能造其境。”空空儿人称妙手,其术神鬼莫测,来去无踪,聂隐娘知道技不如他,战之必败。
聂隐娘又道:“为保全大人,您可用玉石挡住颈部,然后盖上被子,这是目前唯一有可能躲过一劫的办法了,其他一切但凭运气。我将幻化为小飞虫,潜入您的腹中,此外无处可逃。”
由此可见,妙手空空儿可谓至尊高手。
当晚三更过,刘昌裔假寐,没多久,就听到一声巨响,如刀剑砍击声。随后,隐娘从刘口中跳出,说:“仆射无患矣。此人如俊鹘,一搏不中,即翩然远逝,耻其不中,才未逾一更,已千里矣。”也就是说:大人万幸,已经躲过此劫。那妙手空空儿,每次行刺,如鹰一击,一击不中,即抱愧而走。现在,一更不到,他人已在千里之外。
刘昌裔看了看挡在脖子上的玉石,真的有利器砍过的深深的痕迹。
到宪宗元和八年,刘昌裔调回长安任新职,聂隐娘不愿赴京,说:“我与大人有缘,现缘尽于此。自此,我要在山水间度过余生。只是,求大人给我丈夫一个差事,他只会磨镜子,别无所能。”
刘昌裔伤感不已。
聂隐娘辞别刘昌裔,告别了丈夫,骑白驴而去。
文宗开成年间,刘昌裔之子刘纵任陵州刺史,在巴蜀古道上偶遇聂隐娘,后者形貌一如当年。
聂隐娘的故事如此动人。故事中,隐娘行刺有罪之人,又身怀异能,可幻化为飞虫,所以说,她既是侠,又是仙,这个故事可谓仙剑小说最早的雏形。
这个故事也说明:进入藩镇割据的中唐后,刺杀已成一种风尚。我们无法知道隐娘的那两个师姐的经历,她们必然也有着各自奇异的一生。当然,最令人好奇的还是作为顶级高手的尼姑。她到底是谁?有什么背景?至于后来出现的精精儿和空空儿,亦令人好奇。尤其是妙手空空儿,行刺时,一击不中即远走,是位非常有性格的刺客。
在大唐的仙侠传奇的版图上,还有一位与隐娘并称的女侠,那就是十九岁的女孩红线。
当时,“安史之乱”初定,藩镇格局基本形成,强大的魏博节度使田承嗣(上面提到的田季安的祖上)欲吞并潞州节度使薛嵩的地盘。薛、田都是安禄山的旧将,又是亲家翁,但这些都不足以挡住田的野心,故而薛深为忧虑,彻夜难眠。
这一晚,月上中天,薛嵩夜不能寐,于是,披衣拄杖,步于庭院。女婢红线跟在身后,听到薛嵩又发出叹息声,便上前一步:“虽为婢,但主人待我如女。愿为公解忧。”
薛嵩望着红线,他平素里确实对这个通诗书、善弹琴的女孩不薄:“红线!我知你之所以叫红线,是因为掌中红纹隐起如线,难道你真的不是一般人吗?否则,怎么敢说出这样的话?这一个多月来,我寝食难安。我为国家守州郡,而现在,田承嗣心怀叵测,欲吞并我们,听说最近又养死士三千,称‘外宅男’,这些都是魏博军精锐。若有变,奈何?”
红线说:“主人勿虑。此小事,我可先去魏州,探察一番,今夜去,一更往,二更还。另外,再准备一匹马和一个使者,晚些时候可派上用场。”
潞州距魏州不近,七百里,如何迅疾返回?薛嵩心想:也许,红线真的是异人。
红线回屋,再出来,已是另一个打扮了,只见她“梳乌蛮髻,攒金凤钗,衣紫绣短袍,系青丝轻履。胸前佩龙文匕首,额上书太乙神名。”红线向薛嵩盈盈一拜,随即飞步不见所踪。
薛嵩本不善饮酒,但此夜回屋后背灯独坐,一杯接一杯地喝,居然没醉。二更时,他听到庭院中似有树叶飘落之声,随后屋门开,红线回来了。
薛嵩惊呼:“如何?”
红线答:“安敢辱使命。”
红线继续说:“某子夜前三刻,即到魏郡,凡历数门,遂及寝所。闻外宅男止于房廊,睡声雷动。见中军卒步于庭庑,传呼风生。乃发其左扉,抵其寝帐。见田亲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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