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故里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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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故里深-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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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得她有点奇怪。”陶西佑发表感慨,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看着地。
  我转过头看着她并疑惑地问她为什么。
  “我感觉气氛不对劲,说不上来,我好歹也是你的朋友,她好像对我视而不见并把我当空气。”陶西佑目光始终没离开地面,像是掩饰什么。
  我只好兀自回忆今天遇见周璇的场面,她向我走来,看着我并把我拉起和我说话,其中过程始终没有搭上在一旁与我紧紧依偎的陶西佑,还把我从她的怀里拉起,也不管我多么留恋陶西佑那像妈妈一样母性在灾的怀抱,这样其实对第一次见面的陶西佑很不礼貌,这倒让我对周旋有几分疑虑。
  周璇,她到底是什么的样的人呢。
  




8

8、第八章 。。。 
 
 
  “宁静,宁静应该排在夏婷的后面。”
  “哦,宁静是谁?”
  “晕,就是宁小七啊!”
  “啊,我还以为她名字就是宁小七呢,我说怎么起这个奇怪的名字。”
  ……
  到食堂吃完晚饭,我捧着小说书到班级避暑,踱到教室的后门口,就听到班级里几个男生唧唧喳喳地念到我的名字。
  我一声不响地走到他们身后,反正我走路本来就没什么声音,像幽魂一样飘在他们后面,他们争论地面红耳赤,丝毫没有察觉。
  那张白纸上赫然写着,1,陶西佑。2,杨凡舒。3,夏婷。
  4,宁小七,用中性笔划掉,后面又歪歪斜斜地写上,宁静,想必这个问题比较严肃,必须用官方姓名。
  我终于意识到这是怎么一回事,别以为世界上只有女生这么无聊,我高中的时候也被男生这样排过,好像退步了一位,高中我在班上排第三。
  男生对女生的要求挺高,皮肤首当其冲,身材也很重要,五官还要精致,最后就是一定要有女人味,我暗暗为排在最后一名的女生叫屈,其实她长得挺不错的,就是男生嫌她嘴唇上方汗毛重了一点咋一看就像男人的胡子一样。
  他们讨论到,某某女生应该再往后退一位,因为小腿还不够直,像罗圈腿一样。
  他们笑得面目狰狞,因为那个女生胸部还太小,再打入下一位。
  在一个男生笑得前俯后仰之际,他发现后面如幽灵般的我,一个踉跄向后一退,这是大学里第一个被我吓到的男生,我后来知道他叫吴鹏。随之这一帮人顺着他的目光一起怔怔地看着我。
  我绕到他们的前面,拿起那张纸。
  “陶西佑,杨凡舒排到我前面,我不介意,这个夏婷干嘛排在我前面?”
  那些男生挤出尴尬的笑容,那个向后退的男生就走上来笑着对我说,
  “是我们眼神比较差,我挺你一票,你还是第三名。”
  我把那张纸一只手揉成一团,重新放在他的面前,真是无趣加上低俗。
  “以后要做这种事情,还是躲在男生宿舍吧,我觉得这样做很伤后面女生的自尊。”
  他们面面相觑,估计回到男生宿舍后再把我打入下一位,这个宁小七,不但没女人味,还很凶。
  而我绕到前面的座位,继续看小说。那是一本厚厚的高智商犯罪小说,陶西佑摸都不敢摸的,她怕沾染上面的罪恶。
  曲折波澜的情节看着我七晕八素,脑袋瓜子重重的。
  陶西佑过来冷不丁地拍了一下我的头。
  “就知道看小说,你不是来念大学啊。”
  我摸着头瞪她,“不看小说看什么。”
  她杏目瞪得更圆,“明天解剖开课,你不预习一下。”
  我笑了起来,“陶西佑,从小到大,我都不知道什么叫预习。”
  后脑勺又是一记,这丫头排球打多了,力气还挺大的。
  “左一句陶西佑,右一句陶西佑,懂不懂尊老爱幼,叫我姐。”
  我摆出一个鄙视的表情,就凭你。
  她凶巴巴扬起的手蓦地停在半空,然后又缓缓落在我的头上,像摸小孩一样来回抚摸着我的头,
  “乖啦,就叫一次。”
  我皱着眉,摇摇头,露出一丝很牵强的笑,陶西佑,你的母爱已经决堤了。
  记得和她走在街上她每次看到小孩就像看到命根子一样,大眼睛发亮,手就不自觉地捏人家小孩的嘟嘟脸。
  “好可爱。”她的嘴咧开得大大的,但凡是个小孩,她都这样夸赞。
  “那也叫可爱,肥乎乎脸蛋的挤得像一面团似的,拖下来的鼻涕还粘呼呼的。”有一次我看着陶西佑夸赞一个明显营养过剩的胖墩忍不住说。
  她一脸嗔怒,旋即转过来厉声对我说,
  “宁小七,下次我要是再看见你看那些谋杀、诈骗的小说,我就把这些书连同你扔到秦淮河喂鱼去,你看这些小说看多了越发没人性!”
  我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只不过对那个小胖墩随便发表感慨而已,就已经被一枪判定我没人性了,还把我看小说搭进去。
  转过头果然看到旁边的陶西佑正一本正经地看解剖,一部分长发轻轻在脑后拢成一个花骨朵,剩下的头发盘绕在白皙的脖颈间,使那根性感的锁骨在发丝间若隐若现。还有几缕头发悬垂在解剖书上面,落在那狰狞的人体骨骼构造图上。
  她看书的时候时而眨着眼睛,使得那长长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一样,羞涩并优雅地振着翅膀,落在那清澈深邃的眼眸,流连忘返,久久不肯飞离。
  头,越发沉重。我想我也像小说中的主人翁一样,明知前路是万劫不复的深渊,却不能自已地走下去。
  那双迷人的眼眸重新对准我。
  “怎么啦,脸怎么这么红啊,缺氧了吧。”陶西佑纤纤的十指轻轻地托着我的下巴,很轻,但每个指头都似充满柔情。
  “没事,就是头有点晕。”我已经彻底傻了。
  傻到陶西佑把我的头揽过去放到她的腿上都没反应过来,我的脸伏在她细细并且肌肉绷紧的双腿上,火燎火燎的,烧到耳后根。
  陶西佑一只手揽着我,另一只手放在桌面上的书上。
  “乖啊,睡一觉头就不晕了。”
  我想我就是在她这种泛滥的母性中溺死的。
  我蜷在她的腿上一丝没有动弹,班上还有那么多人呢,但同学们貌似都做自己的事情,不以为意,除了陶西佑宿舍里的那些古董女生在认真地啃书外,其他人都聊地火热,刚开学一个月,得好好地认识新朋友。
  她看书的时候时而会俯下头来用那双温柔俏皮的眸子凝视着我,确定我表现比较安分后,然后抿嘴一笑,重新看书。
  我闭起眼睛,索性就溺死一次吧。
  日光灯刺眼的光亮、喧嚷的聊天声、陶西佑温暖的体温……这些都让我的心像小鹿般慌张地乱窜,身边不时经过的脚步声在我耳边逐渐放大,他们会怎么想,一个女生亲密地在另一个女生腿上睡觉,这明显就是情侣之间举止,我输了,因为我是如此怯弱和心虚,我从陶西佑的腿上坐起来。
  “不晕了?”她见我坐起来,便问。
  事实上我的脑袋在一系列亢奋、紧张、挣扎后,早就晕头转向了,我却笑了笑,
  “一点也不晕了。”
  我看了看她手中的解剖书,依然是那醒目的人体骨骼结构图,我看了看手表,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
  “咦,怎么还是这一页?”
  她的表情迅速晴转阴,
  “要你管!”
  我还是禁不住地笑,又不敢放声笑,脸就像抽搐般颤抖,陶西佑于是过来掐我的脖子,
  “你这个人,笑得阴阴的。”
  “什么啊,一个劲地要人家看书,结果自己一个字都看不进。”我故意嘲笑她。
  “跟你在一起,我就是看不进书,不知道为什么。”陶西佑说着就把眼帘垂了下去,那种说话时忽然变得沉静的表情让我恍惚有一种错觉。
  那时候,我似乎渐渐喜欢上这个美丽、善良也不乏俏皮可爱的她,你或许不相信,我从未如此喜欢过一个女孩子,因为我所遇见的女孩从来没有像她这样,对我带着一些宠溺,像江南的雨,温柔细腻缠绵地落在我的心里。
  但,这是个非常危险的事情,我是指,像陶西佑这样不但漂亮而且性格温婉的女生,怎么可能不受到男孩的青睐呢。在我喜欢上她的那天起,我就有种预感,她,陶西佑,注定留不住。
  




9

9、第九章 。。。 
 
 
  “Y城美女,你好啊!”
  晚上在宿舍我躺在床上和舍友开着卧谈会,就收到这样技术含量极低的搭讪短信。
  “谁?”我回复。
  “吴鹏,就是下午和你说话的那个人。”
  我在回忆,下午和我说话,是谁,下午和我说话的男生很多啊,又是借中性笔又是发实验册的。
  我随即就问谈得正欢的舍友们,“你们知道谁是吴鹏啊。”
  那边小慧就说了,“就是今天坐在你后面的、再后面的那个个子挺高的男生。”
  我连我后面的男生样子都记不清,还什么后面的后面的。
  “吴鹏挺帅的啊,在我们班那堆奇形怪状的男生中算是可以的了。”小慧一直对帅哥美女有敏锐的嗅觉,上次就是她夸陶西佑漂亮的。
  说实在的,对于我们班男生的相貌,我实在不敢恭维,有的男生的脸就像平坦苍凉的大地上走着走着就突然有个深不可测的大洞,而有的男生的脸就是你无论走到哪儿,都有无数的山丘、沟壑甚至还有肥沃的水源。
  但有那么个把个让人印象深刻,比如那个马文超,开学第一天我就注意到他,白净清瘦的脸庞使他看起来温文尔雅的样子。至于他们所说的帅哥吴鹏,我实在没什么印象。
  然后我就看在帅哥的面子上回复,“吴鹏同学,你好。”
  “宁小七同学,你别介意,其实你在我心目中是排第一名的。”他很快回复。
  哦,我已经想起他是谁了,下午说我排第三名,晚上已经荣升到第一名了,对于这种搭讪,对于我这个过了懵懂年纪的女生一点也不陌生,用脚趾头都能算出来,他对我有好感。
  我带着装傻语气和他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最后一些短信是:
  ——我不是淑女,我是王母娘娘。
  ——你很好啊,你要是王母娘娘,那我岂不是魔鬼撒旦了。
  ——那么,时候不早了,晚安,撒旦。
  ——噢,晚安,做个好梦,尊敬的王母娘娘。
  第二天上大课时这个自称撒旦的人从遥远的后面的再后面的坐在我的后面的座位上。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这个吴鹏终于要找机会和我说话,虽然那时我跟陶西佑聊得正欢,但他还是不得不打断我们并轻轻地敲了一下我的后背。
  “嗨,王母娘娘。”他在后面向我绽放着灿烂的笑容,露出的牙齿还是挺整齐的,虽然这个搭讪技术实在是非常的低劣,竟然有男孩欠揍地叫女孩王母娘娘。
  “原来撒旦在我后面。”我笑得不冷不热。
  陶西佑诧异看着我们,我和别的男生什么时候都有着各自的名号,而且都还有默契地叫来叫去,她的眼里好像拂过一丝失落,她也安静地笑着看着我们。不过那种笑带着牵强,却竭力隐藏。
  我想那时大概是我神经太敏锐了,你喜欢人家,但并不代表别人同样在意你,在意你和别的男生说话。我不能用自己的角度揣度别人的心思。
  不过后来我们三个人很快找到共同话题了,很简单,大家都来自不同的城市,介绍自己熟悉的家乡或是对异地的好奇,那话题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接连不断地落在我们面前。
  吴鹏来自N城,出了名的海滨之城,其实我跟陶西佑最在乎的是海边日出好不好看,或是沙滩上贝壳多不多,那海水是不是很蓝……我这才发现我和陶西佑在许多方面是多么相像。
  而吴鹏总是扯上那边新鲜清脆的海蜇、爽滑细嫩的八爪鱼以及那咬起来吱嘎作响的小海虾。
  对于美食,我向来来者不拒,海鲜嘛,越是奇怪的海鲜,我越是跃跃欲试,当吴鹏提到他们那边人吃八只瓜子的小蟹很多都是生吃的时候,陶西佑突然噤声,僵直地坐在那,面带一丝惊恐。
  我这才意识到,这个丫头向来怕什么虫子啊、螃蟹、或是蝎子什么的。就像她的星座明明是天蝎座,非要宣称自己是什么天秤座。
  我便转移刻意话题,美女都有一两个怪癖,我们应该担待点才行。
  随后我们竟然从课程聊到学校的解剖楼的地下室,吴鹏说那里长年累月不仅充斥着刺鼻的福尔马林的气味,还夹杂着火药的气味。
  我问吴鹏为什么还有火药味。
  他说都是些死刑犯的尸体,家属没脸来领,既然生前犯下滔天大罪,那么死后就捐给学校能偿还社会的债就偿还些吧。
  听到这里我和陶西佑相互交换了一个怯生生的眼神。
  吴鹏还补充说道,学校很多颅骨标本后面都有一个洞眼,那是子弹射穿头颅一枪毙命。训练有素的警察枪法很准,为的是让他们死得不那么痛苦。
  我顿时就来了精神,兴奋地问他,
  “你不是撒旦吗,赐给我一个骷髅头吧。”因为我看见研究生院有许多男生提着那颅骨标本去教室看书,而我们班男生宿舍和研究生院宿舍就靠在一起,想必混得很熟。
  吴鹏一脸诧异,“你要那死人骷髅头干嘛。”
  “放在枕边搂着它,睡觉。”我一脸诡异地坏笑。
  吴鹏怔怔得说不出一句话,陶西佑也望着我,她好像已经下定决心要把我那些变态小说书扔掉。
  “行不行啊,求你啦。”我把头扭成拨浪鼓。
  “好,不过事成之后,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吴鹏咬着牙一口答应了我。
  “什么事?”我问。
  吴鹏抿了抿嘴,“恩……到时候再说。”
  第二天晚上吴鹏果然约我在教室门口,夜色中他提着一个圆鼓鼓的塑料袋,然后神秘地递给我,我打开黑色塑料袋托起那个白乎乎的球端详着,让那双曾经装着眼球的陷窝正对着我的眼睛,不是想象中的狰狞,而是像面对关上笼子里的老虎疲乏地打着哈欠一样,那点威慑力早已消失殆尽,那是我第一次近距离看见真实的颅骨,说实话,我一点也不惧怕,只是很稀奇,这个颅骨曾经承载一个生命,一个出生时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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