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出在里头洗澡，言攸则是在外面走来走去，各种的忐忑。
刚刚好不容易鼓起勇气面对楚老师，没想到楚老师居然直接进了浴室。听着浴室门关上的声音，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又散了个精光。
前几天楚老师还不理她呢，她昨天居然就对楚老师做了那样的事情，楚老师一定很生气的吧。
坐到床边，言攸很颓废地垂着头，一脸的懊悔。
昨天怎么就又跑去喝酒了呢，明明上次就知道喝酒误事了，怎么就……怎么一听到姐姐要结婚就又跑去喝酒了……
楚老师这么急着去洗澡，一定是觉得昨晚被她那样了很恶心吧。
一颗心，四分之一被后悔占领，四分之一被愧疚占领，四分之一被罪恶感占领，最后四分之一，被深深的自我厌恶感给占领了。言攸看着地板，毫无征兆的，眼泪落下。
楚老师一定很讨厌她……
吸吸鼻子，想要止住眼泪，可是眼泪就是不断地滴落在地上。本来前些时候楚月出刻意的疏离就让她很伤心了，昨夜发生的事情更让言攸充满了恐惧，只觉得楚月出一定恨不得杀了她才好。
洗了个热水澡，似乎身上的疲惫也散去了许多，楚月出舒服的甩了甩长发，擦干身子穿上睡衣从浴室里出来，一入眼就是言攸坐在床边低着头的模样，仔细看去，还有一滴滴水不断地滴落到地上。
心一疼，楚月出走快了两步就想去抱言攸，可是又想起了自己的决定，重新放慢了脚步，努力让自己的表情可以镇定一些，走到言攸面前，双手抱着胸不说话。
先是听到脚步声，接着便看到楚月出站在自己面前，言攸不敢抬头，双肩颤抖着，就像一个等待被宣判罪名刑罚的罪犯。
叹了口气，动了动嘴，将下意识便要出口哄她的话语压住，楚月出闭闭眼，深呼吸了下，开口道，“昨晚……你也不用多想。”
听到这话，言攸睁大了眼，抬头看楚月出，眼角还挂着一滴泪水，双眼红通通的。
克制住帮她擦泪水的冲动，楚月出依旧语调平静，眸子波澜不惊，“这年头……419也不算什么……”
419？
一向专心于学术方面知识的言攸哪里懂这个词是什么意思，泪水已经止住，这会儿不明所以地睁大眼睛看楚月出，一副做错事又充满了疑惑的好奇宝宝模样。
被她这单纯的眼神看得不好意思，楚月出别开脸，迟疑了几秒，再次开口，“419……就是一夜情的意思。”
言攸的眼睛瞪得更大了，而且猛的站起来，和没有穿高跟鞋的楚月出面对面，“一夜情？”
“嗯。”楚月出双手环抱着手臂，淡淡的用平常的音量道，“所以，你不用放在心上。”
“我……”因着楚月出的话语整个人处于震撼之中，言攸呆呆地站着，那副张口结舌的模样，让偷偷摸摸用眼睛余光看她的楚月出心底一阵柔软，偏生还要克制住宠溺她的欲望，转身去衣柜拿了衣服，直接进浴室换衣服去了，只留下言攸继续站在那发呆。
419……一夜情……
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词在重复着，言攸只是觉得自己的心好像有了和刚才不一样的感觉，闷闷的，也不知是酸还是痛，就是觉得难受。
进了浴室里换衣服的楚月出并没有立刻换衣服，而是同样站着，神色间布满了疲态，喉咙一阵的苦涩。
刚刚那句话，她是做了许多许多的心理准备才强忍着哭的冲动说出来的。
虽然，违背了自己的情感，可是，确实是最正确的没错。
先不说言攸昨晚只是喝醉酒一时意乱情迷，就算言攸真的喜欢她……可是言攸是女人啊，她也是女人，怎么可以在一起……
再说了，就算……就算她的心理可以过关……小兮和小衣会怎么想？
她不能让两个妹妹因为她的一时冲动和失去理智而讨厌她吧。
叹了口气，楚月出摇摇头，脱掉身上的睡衣，拿着衣服穿了起来，只是视线落到镜子上时，又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镜子里，那具自己最熟悉的躯体，上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红色痕迹，全是昨夜言攸留下的。
这人，昨晚倒是识趣，没有再在她脖子上留下那种羞人的痕迹，只是……
最私密的地方似乎也留了……
怎么又想到这事了？
从回忆中清醒过来，楚月出又是一阵苦笑，穿上衣服整理了下情绪，这才推开门从浴室里出来。
言攸还是呆呆地站在那里，她进浴室前什么姿势，现在还是什么姿势，楚月出眸里一丝无奈和疼痛闪过，开口说话还是故作冷淡，“我们去客厅吧，你姐姐应该很快就来了。”
听到声音惊醒过来的言攸抬头看楚月出，张张嘴正要说话，楚月出转身直接朝房门那边走去。心似乎被什么绞到似的一阵疼，言攸看着楚月出的背影，想起的是昨天自己撞到树而楚月出直接无视的身影，鼻子一酸，又想哭了。
可是她还是忍住了。
是她做了错事让楚老师讨厌的，她有什么资格哭呢？
吸吸鼻子，跟上楚月出的脚步出了房间，言攸觉得自己根本就是活该，偏偏那嘟着嘴的模样看起来就是很委屈，一直到坐到沙发上还是那般模样。
楚简兮和楚绿衣都还在各自的房间睡着，楚月出看了言攸一眼，实在不敢再这么坐下去，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就过去抱住她哄她。索性站起来，进了厨房开始做饭。
言攸更是难受了。
楚老师真的好讨厌她，连这么一起坐在客厅里都很厌恶吧。
推起镜框揉揉酸疼的眼睛，言攸眉头皱得紧紧的，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来。
她有什么好哭的，是楚老师被她占了便宜啊，难受的，该是楚老师才对。她一个占了人家便宜的坏人，有什么资格哭？
楚月出在厨房里做饭，切菜的时候差点切到手，该倒酱油倒成了醋，一番折腾，实在没办法和平时一样做出美味的饭菜，看着一片狼藉的厨房，蹲□子，无声地哭了。
明知道不该，却又要一次次地纵容自己靠近那人，直到昨夜甚至纵容自己和那人做了那样的事情……只是因为实在……实在太爱了啊。
这样的感觉，在过去的二十几年从来没有出现过。
情不自禁，无可奈何。
作者有话要说：咳……419神马的……奇怪，为毛一点都写不出我想要的那种感觉……
那种稍微有点虐的感觉……
讨厌，我神马时候才能学会写虐啊啊啊！！！
关于楚老师的想法……为毛你们都觉得她是因为小攸喜欢小静才做出这种决定的……楚老师八知道这件事情啊……
呐，第三更……搞定。
哼，小我还在傲娇的！！！！
44
44、第四十四章 。。。
言静将言攸带走了。
从这对姐妹离开之后，楚月出便坐在沙发上，无神地望着某个方向发呆，眼眶微红，让睡醒从房里出来的楚绿衣一阵心酸。
“姐……”挪动步子走到楚月出身旁，楚绿衣声音充满了鼻音，“你怎么了？”
是不是言攸做了什么让姐姐伤心的事情？
回过神，看到最小的妹妹站在面前，楚月出勉强地挤出一个笑容，“你醒了，今天没做饭，一会儿简兮起来我们出去吃吧。”
“姐，你不开心是不是？”楚绿衣没有接她的话，而是眼眸犀利地盯着她的眼睛，心里咯噔一下，声音越发的急促了，“你哭过？”
虽然不明显，可是细看，还是可以看出楚月出才哭过不久的。
“哦，刚刚去阳台的时候沙子进眼睛了，揉了几下，有点红。”拿着蹩脚的借口应付妹妹，楚月出又是一笑，生怕妹妹再多问，索性起来，“我回房收拾下，你去把小兮叫起来。”
“姐……”明知道姐姐不愿意告诉自己原因，楚绿衣还是想要开口询问，到底是不是言攸那个混蛋让姐姐难受了，可是楚月出根本没打算和她多说，就这么直接回了房里。楚绿衣一跺脚，微咬着下唇，眼神愤恨。
肯定是言攸那个家伙，占了姐姐的便宜，还要去固执喜欢的人不是姐姐，然后让姐姐伤心了。
头一次的，一直觉得言攸很好很可爱很萌的楚绿衣，讨厌言攸了。
楚简兮从房里出来后就看到楚绿衣站在那一脸生气的模样，呆愣了下，走过去，有些担心地道，“小衣，怎么了？”
“姐不开心，好像哭了。”看到楚简兮出来，心里一股冲动让楚绿衣直接扑进她怀里，双手勾着她的脖子，“我问她怎么了，她不肯说。”
“是那个言攸让她伤心了？”没有多想地抱住妹妹，楚简兮蹙起眉，接着眯着眼，咬牙切齿，“小衣，你寻个理由把那个言攸弄来家里，我揍她一顿。”
“……”楚绿衣翻了个白眼，“白痴。”
“额……”
开着车子直视前方，从楚月出家里出来后，言静没有和言攸说哪怕一句话，而言攸显然也心神恍惚，同样没有和言静说过话。两姐妹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一路到家，车里都十分安静。
言家父母昨晚就住在那了，这会儿言妈妈已经做好了饭，言静和言攸停好车子开门，言妈妈就招呼她们过去吃饭。
“一夜未归，你越来越不像话了！”客厅里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言家爸爸看到言攸进来，放下报纸，虎着脸，“还得你姐姐过去接你，你这个没出息的！”
一颗心似乎已经留在了楚家，言攸始终面无表情，站在那低着头任自己的爸爸骂着自己，一点从前的桀骜都没有，让一旁言妈妈看着有些奇怪，走过去，“小攸，怎么看起来这么没精神，是不是病了？”
抬起头，看着妈妈几秒，言攸鼻子一酸，扑进言妈妈怀里，哭了。
一直纠结在心事的言静这时候才发现言攸的异常，看她抱着妈妈哭得伤心的模样，神情复杂，似是觉得奇怪，又觉得难受，还夹杂着点愧疚。
“诶，这怎么就哭了……”言妈妈没想到小女儿会忽然哭成这样，手忙脚乱地又要帮她擦眼泪又要扶着她，还不忘瞪一眼同样依旧虎着脸，可是明显就是有些愣住的言爸爸，“你个老头子，怎么越老越不像话了，训你的学生去，你看你，把女儿训哭了，高兴了吧！”
“诶……”被这么一说，言爸爸顿时也觉得有些过分了，怎么说都是自己的女儿，自己从一来就开始骂她……咳……想是这么想，可是言爸爸还是道，“哭什么哭，有什么好哭的，才说了几句啊……”
“好了，你别说了！”言妈妈一瞪眼，立刻让言爸爸止了声音，又低下头，“别理你爸啊，老古板一个，小攸啊，来，擦擦眼泪，过来吃饭。”
言攸其实很瘦，身子骨弱，又喜欢只穿一件薄薄的衬衫，即使穿了外套，也是一回房就要马上脱掉的，整个人看起来更是瘦弱了。此刻那具小身板靠着妈妈怀里，还一抽一抽的，让一旁言静心疼地皱起了眉，想要过去抱她，一想，又放弃了这样的念头，叹了口气默不作声。
“妈做了你最喜欢的凉拌黄瓜啊。”言攸还在抽咽着，言妈妈努力哄着，“快去擦擦脸过来吃饭，不然等等你爸该把黄瓜吃光了。”
坐在沙发上看着的言爸爸听到言妈妈这么说，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你哄哄你的，扯我做什么……”
“我有胡说吗？”言妈妈又是一瞪，“哪次我做凉拌黄瓜你不跟小攸抢了，还敢说女儿没出息！”
瞪着眼，言爸爸看着言妈妈一副母老虎的模样，自觉地缩了缩身子，一向威严的脸上一丝尴尬闪过，干咳了两声，拿起报纸看了起来。
“妈，我没事。”哭了一会儿，把所有的委屈都给哭出来，心里的难受却没有减少半分，言攸揉揉眼，鼻音浓浓的，“有点累，你们吃饭吧，我回房睡一会儿。”
看言攸确实是一副很累的模样，言妈妈也没有勉强，叹了口气，“那你回房睡吧，要是身子不舒服要跟妈妈说，知道吗？”
“嗯。”言攸吸吸鼻子，应了一声，依旧低着头直接朝着自己房间走去，然后关上房门连鞋都没脱就躺到了床上。翻了□子趴着，言攸下巴搭在手臂上，看着墙壁发呆。
发呆着发呆着，这眼泪又流出来了。
手机在这时候响起，言攸擦擦眼睛，接通电话，“喂……”
“言，你可以去办签证了，我这边……”电话那头一个操着美国腔的男人叽里呱啦地说这一段话，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许是过于激动兴奋所致。
被这么一提醒，言攸想起来了，昨天从家里出去之后，在街上走了一段，想到楚月出不理她，姐姐又要结婚，越想越难受，所以干脆打了个电话给在美国的导师，说打算去美国参与研究。
之后……导师很兴奋，然后她挂了电话，就跑去喝酒了。
然后，就和楚月出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言攸握着手机，千头万绪搅得她心里烦躁，半天，叹了口气，“我再考虑考虑……”
那边正在交代着言攸赶紧过去美国的人顿时愣住了，几秒之后无奈了，“言，你这……”
“我……还有点事情。”和从前不同，从前和导师讨论去美国的事情，第一个浮上脑袋的一定是言静，可是今天，却是楚月出。言攸哑着声音，“我现在还在当老师，可能要过段时间才能去。”
“言……”男人声音低沉，“你可要赶紧啊总是这么拖着，对谁都不好。”
“我知道。”言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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