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阿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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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王]阿澈-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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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个傻瓜。手冢拉过他的右手握紧,心里暗暗叹息着。当初明白自己心意,坚持要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就知道定要背负身为独子却无法为家族养育后嗣的失职,虽然歉疚于家人,但万万做不到因此而离开自己所爱的人。却没想到原来他对这件事竟是如此在意。“你知道的,阿澈,这是我的选择。” 所以你完全不必觉得亏欠了什么。
  “嗯,我知道的。”阿澈向身边人靠去,有些释怀地再次笑了,然后重复了一次刚才的问题。“但还是要回答我,你喜欢小孩子么?”接着不等他回答,就进一步地做出说明。“我承认,最初确实只是为了你的家族考虑,但后来却想,若是真有一个继承人,那么继承的不只是‘手冢’这个姓氏而已,我们的心血,我们的情感,我们的想法,全部都会寄托其中,那样的一个孩子,会成为我们之间的另一个牵系,一个完整的家庭的成员,也许,还会成为我们的希望。你说,这样不是很好么?”
  说这段话的时候,男子那双浅灰的眼睛里满含着一种极其明亮美好的期许,深深感染着他,让他也禁不住一同渴望,一同展望起这样的未来。
  与所爱之人共同养育后代,组成一个完整的家庭,这是属于有情感的人类,无关性别的一种祈盼,这也是云井澈这般现实的人,无关理智的一番心愿。
  手冢前倾了身子去亲吻他的眼睛,然后,突然间领悟到了爱人没有说出口,也无法说出口的另一个理由。
  假若我真的离你而去,还有人会陪伴你,以我们的孩子之名。
  阿澈感受着那轻如蝶翼的碰触,欣悦而温暖,心底柔软成一片。他合着眼睫,没有看见咫尺间,镜片后茶色眼眸中一闪而过的晶莹之色。
  “我一直觉得,小孩子像幼苗一样,很脆弱,但又充满了生命力,纯白得无知无暇,常常又会有令人惊奇的想法。”相拥许久后分开,手冢缓缓出声,正式回答了阿澈的问题。“我……不太知道该怎么跟他们相处。”
  果然是这样。所以这家伙单独面对小葵或者奈绪的时候,总是一副不知所措的可爱表情。阿澈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背。“没关系的,这种事情习惯了就好,我们一起努力吧~”
  “……嗯。” 金棕发色的男子小声应道,不知为何有些不好意思。
  某人正暗暗乐着,就听见厨房里的定时器传出“叮”的一声,下意识地要站起,却被身边的人按住了肩膀。
  “我来。”手冢起身走进厨房,拉开烤箱,小心地将散发着刚烤好的新鲜香气的苹果派从烤箱里转移到茶几上,还不忘准备好刀叉和盘子。
  揭开锡纸,阿澈迫不及待地将切下的点心送入口中,随即毫无意外地被烫得直吸气。身边戴着眼镜的男子颇为无奈地看着他,却不掩茶色眼瞳里些许的忐忑。
  首先试吃的人咽下甜品,随即展颜,也不做评论,只用勺子托起一小块,送至制作者的嘴边。他启唇含入,细细品尝着。
  浓郁又清甜。显然,某人还是违反了当初只说话不动手的约定,不知何时加了蜂蜜进去,让这一次的味道多了种特别的芬芳。只是,外壳不似那家伙做得那般酥脆,倒是有些偏于松软了。向来对自己要求严格的制作者不禁轻蹙起眉头。
  “已经足够好了。别忘了你可是第一次做。”阿澈轻抚上恋人的眉间,语气满含谐趣,浅灰的眼眸清亮如水。“而且我很喜欢,干脆以后都由你负责算了,这样我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好,但我更想吃你做的,所以下次还是你来。”
  这样的对话,就好像跟平常没什么区别,就好像今天不是满六年倒数的最后一天一样。
  谁人才意识到一时口快,懊悔异常地硬装作从未提到过这令人畏惧的“以后”,又是谁人的心中酸涩地说起了“下次”,表面上却全无端倪。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两人仿佛约好了一般,都默然不做声,专心地品味着点心。等到香甜的苹果派全部从托盘里消失,他们也像是调整好了各自都在努力藏匿但都不是太成功的低迷情绪。
  时间在不知不觉间过得太过飞快,阳光退去,天色已然逐渐暗了下来。晚饭的时刻已到,但两人似乎都不觉得饿。“果然甜点所含的能量是很高的。”阿澈合起膝上的杂志,偷懒地想要略过这一餐。手冢则是按下遥控器的按键暂停比赛录像,十分善解人意地问道:“玉露还是祁红?”
  于是在本应吃饭的时间,他们选择了坐在沙发上极其悠闲地喝茶。
  然后,将近十一点时,某职业运动员终于忍不住行动,将正沉浸于对世界政治格局的研究讨论以至屡屡忽略暗示的某律师给拖上了楼。
  床头柜上的电子钟“滴”地一声进行午夜报时,预示着六年过去的当日于此开始的时候,阿澈根本没有听到。他正尽力抵制着欲望对理智的侵袭,挫败又万分疑惑。
  我的表现已经足够明显了吧,这家伙难道是在装傻吗?
  好不容易克服了羞耻心,更加主动地邀请,结果分明是同样情动难耐的恋人根本不去领会。第三次被推拒之后,阿澈终于意识到,他并非迟钝,而是在做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事情。顿悟之后,先是觉得好笑,随即却是难过。
  太过默契有时候也不是什么好事……他回想起,早在六年前他们两人重逢的那日,便出现了相反但又类似的情形。那时他们互不相让,此刻却是在争着让步,那时他们考虑着自己,此刻却只想到了对方。
  在这场自制力的较量中,面对的可是手冢国光,自己又怎么会有胜算呢。他终于不再压抑自己的行动。
  眼前是一片茫然的黑暗,视觉被限制的结果是其他感官变得更加敏锐。相接的肌肤传递而来的暖意,炽热的唇舌流连于耳郭带来的快感,沉重的喘息拂过颈后引起的战栗,能感觉到带着体温的那块玉佩悬挂下来,垂至自己肩胛骨之间,不觉间蜷起的十指已深深陷入床单的褶皱之中。手冢试图放松身体,放任自己沉浸于欲望,却无法摆脱心中的不安。
  攀上顶峰的那一瞬间,那双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明亮的眼睛就会逐渐失去聚焦,浅灰的色调沉淀下来,一点一点地加深,直至变为深褐色。他已经习惯了去注视这样的景象,不甘心错失这次的转变,便费劲地聚集起力气想要翻转过身子,却被身处上方的恋人按住肩膀强硬地制止了。
  他们之间其实极少使用这样的姿势,因为相互间都希望看到对方的表情。但在紧接下来的几秒钟内,他所有的疑惑与不解顿时烟消云散,随之而起的是一种心脏急剧收紧般的刺痛感。
  没有用的,阿澈。他很想这么开口。你是不想看见我的表情,亦或是不想让我看见你的表情?你以为我看不见,就感觉不到么?你以为我看不见,就会把那滴落下来的液体错认作汗水么?
  他最终还是没能说出来,在整个人坠入疲倦导致的深重睡眠之前,只来得及将有意背对自己的恋人紧紧禁锢在臂间。
  最后的意识记录下怀里人的呼吸声,平缓而有节奏,与自己的心跳重合。

  (伪番外其十五) 梦境与现实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一魂二身之人。”清原神官略微苍老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回响着。
  午夜钟声敲响的那一刻,期限到了,再也无法持续地将两个身体融合在一个灵魂之中。耳畔仿佛听见有什么东西逐步崩毁的声响,想着决不能让爱人看见自己如此可怖的模样,他惊慌失措地跳下床,跑出卧室,冲下楼梯,在跑动中感觉到颈上的细绳断裂开来,贴身之物飞速滑落。
  身后有人在追赶,有人在大声呼喊着他的名字,他却恍若未闻地一直飞奔。渐渐地身体的重量变得越来越轻,再后来便什么也感觉不到了,他用尽全力地抑制住回头的欲望,却终于没能忍住。
  最后看见的,便是那人手里攥着那块龙形的玉佩,一动不动地站在楼梯中间,茶色的眼眸直直地望进虚空。
  让他眼睁睁地看着我消失?!怎么可以……不要,我不要这样,如果注定要离开,就让我安安静静地走!
  他愤怒地大声呐喊,却没有任何声音从喉间传出。不自觉握紧的手指受到了明显的阻隔,他下意识地低头,看到玉佩不知何时竟又出现在了自己手里,带着玉石特有的温润触感。
  下一个瞬间,他发现自己回到了床上。
  似乎是……时间倒流了?听着身侧平稳的呼吸声,他慢慢平复了激烈动荡的情绪,毫无睡意地仰面躺着,不敢翻身,甚至不敢移动半点,唯恐惊醒了身边的人。
  漫长的黑暗中,身子因为长时间维持一个姿势而变得麻木,冰冷的汗液沿着额角滑落,他却像是没感觉一般,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终于,当早晨的第一抹金色光线经由窗子射入的时候,他意识到自己在一点点丧失触感,身体仿佛化成了液体,却不是向下流动渗入,而是从指尖开始,形成透明无色的硕大水泡,一个接一个地浮到半空中,一个接一个地破裂消散。
  简直像是科幻电影的场景。
  自第一个水泡形成,到最后一个水泡消失,足足用了五分钟。整个过程中他什么也感觉不到,只是一直默默地注视着熟睡的爱人。
  金棕发色的男子一个翻身,眼睫轻轻颤动几下,随即睁开来,视线正好对上他的目光,紧接着却是没有任何反应地移开了。
  他心中一凉,这才发现,自己虽然能清晰听见那人坐起时的微小声响,却听不见自己的心跳,虽然能清楚看见那人无措中怀有一点希冀的表情,却看不见自己的肢体。
  而且,这么近的距离,爱人却完全看不见自己。他的身体定是不复存在,但竟然还保有意识。
  从科幻片升级成了鬼片么?他暗自打趣,却完全笑不出来。
  他看见那刚刚苏醒的男子停顿了一下,随即突然直起身子半跪在床上,困惑又焦急地推开缠成一团的被子,拨开还留有余温的枕头,再掀开凌乱的床单,然后动作猛地一顿。
  他看见男子缓缓地从床上捡起一块米白中掺着浅棕色的圆形玉佩,听见男子低喃着“阿澈,阿澈……”。他不忍地想要闭上眼睛,却失败了。
  接下去的几分钟内,他定在原地,努力不去听从房子各处传来的脚步声与呼喊。
  再然后,一切声响都消失了。他终究是抵不过担心,试图移动,由于毫无触觉,唯有根据视觉来判断“飘”的方向。
  最后,他是在泳池边找到心系之人的,看着那一动不动伫立在池边的背影,想流泪,想大喊,然后他绝望的发现,自己连心痛都感觉不到了。
  半晌,圆形的坠子忽地从那人指间向游泳池中滑落,他果断地一纵身扑了过去,随着玉佩掉进池中,视线立即被一片碧蓝充满。
  既然要消失,又为何不让我消失得彻底一些?
  虽然感觉不到,但他肯定是碰到了玉佩,要不然他不会浑身湿淋淋地再次出现在床上。
  他感觉到了冷,也感觉到身上的水珠不断地没入枕头与床单,便小心翼翼地离开床铺,走向浴室。
  手还没碰到毛巾,腹中突然一阵绞痛,他瞬间失去平衡,眼疾手快地扶住洗手池,这才稳住身子。
  “你是谁?”一个听起来很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
  他猛地抬头,面前的镜子里却只有自己的影像。“谁?”
  “我问的是,你是谁?”那个声音重复了一次,语气听上去有些不耐烦。
  他突然意识到,那是他自已的声音,显然镜子里的人不是他,而是他现在这个身体的原主人,迹部澈。一抬头,果不其然,镜中人并非痛苦地扭曲着眉眼,而是一脸的憎恶。
  咬牙忍着腹部阵阵袭来的剧痛,他尽力使嗓音不那么颤抖,但并不是很成功。
  “我是云——”他苦笑了一下,“我叫凌澈。”
  镜中陌生人轻蔑地勾起唇角,做出一个他从未见过的表情。“你可以滚了。”
  “……你做了什么?”他勉强地维持着站立的姿势,感觉到支撑在身子两侧的手臂已经开始变得麻木。
  “很痛吧,对不对?”笑得很是畅快,“看来那药还挺好用的。”
  “你……下毒?”他的深灰的眼眸中闪过一缕不可置信。
  “不错,只是为什么会对另一人无效呢?”镜子里的人一副疑惑的样子。“是因为他的体质不同吗?”
  他领会了这话中的含义,禁不住怒气上涌。“你竟敢——咳咳”一阵极为强烈的痛楚几乎将他淹没,他唯有奋力地深呼吸。
  镜中人看上去颇为得意。“因为吃了心爱之人亲手做的东西死去,不觉得特别有诗意么?”
  他的注意力已经不在镜子上,右手扶上了门框,想要走出浴室,回到房间里去查看爱人的情况。
  身后响起张狂的大笑,扭曲得不像自己所熟知的声音。
  他极费力地向前迈出一步,脚下却猛地一松,身子飞速下落。
  四周皆是黑暗,窒息的感觉愈加明显,他本能地开始挣扎,手脚却被重重地压制住了,他一阵惊慌,却陡然发现腹中的疼痛竟是不翼而飞了。
  这是怎么回事?
  时间一点点流逝,意识渐渐恢复,熟悉的温度,熟悉的气息侵袭着感官,身体不待思考便自动放松了下来,但呼吸仍是有些困难,他不自觉地呻吟出声。
  这才发现恋人有所不适的男子连忙松开钳制,以手臂支撑着抬起上身,没有镜片遮盖的茶色眼眸里流露出歉意。
  阿澈缓缓睁开眼睛,唇边的弧度无奈又纵容,略微沙哑的声音中带了些抱怨,更多地却是浓浓的宠溺。“……六年前的这一天,你也是这样差点将我弄晕过去。”
  边说着,他的双臂向上举起,圈住对方的腰,将爱人再次拉下来。
  “……抱歉。” 手冢任由他将自己拉进怀里,微侧了脸贴近他的耳郭,低沉有磁性的嗓音里带着一丝安抚的意味,“做噩梦了?”
  “嗯。”感受着让人心安的体温与重量,阿澈长长呼出一口气,心里浮起微微的暖意。像是才注意到周围的环境,他眯了眯眼睛,有些疑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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