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巴马传》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奥巴马传- 第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另外一件典型轶事,则浓缩了老奥巴马生平的德行与品质。
那是一次海滩酒吧聚会,老奥巴马和他的岳父及几位朋友,聚在一起,就着酒吧和缓的吉他调子,开心的畅谈着。突然,邻座的一个白人男子站起来,用在场每个人都能听到的音量,对酒吧招待宣称:“我不能坐在黑鬼旁边。”酒吧里顿时安静下来,人们齐刷刷的注视着黑皮肤的老奥巴马,等待着一场战争的爆发。但出人意料的是,老奥巴马面带微笑的站起来,镇定的走向那个白人,给他上了一堂关于固执的愚蠢、美国梦的承诺以及每个人都该享有人权的课。那一定是堂精彩的课,因为所有人都看到了挑事的白人最后羞愧难当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百美元,支付了老奥巴马一行人的当晚的酒水费用,以示歉意。
多年以后,当奥巴马成为家喻户晓的人物以后,在一次访谈中他提及到了外祖父向他讲述的这件事。当年那位挑衅的白人闻讯专程打来电话,向奥巴马解释自己当年冲动与愧疚。
这两件事非常有助于老奥巴马在他儿子心中树立正面形象。奥巴马刻意的记住了父亲的优点,也刻意避开了那些伤害。尽管奥巴马并没有因此走上扭曲的叛逆少年之路,但婚姻的破裂,父亲形象的缺失,仍然在他的心灵深处凿开了一个漆黑的洞。没有人能够了解奥巴马心中的这个黑洞里窜出来的冷风有多么彻骨,除了一个人,奥巴马的母亲,安·邓纳姆。
童年时期从周遭白人同学中得到的强烈不安全感,使得安·邓纳姆的种族意识很淡薄。当年与那个黑人女孩的短暂而恐惧的友谊,更是消除了她与黑人之间的距离感。18岁那年,当安·邓纳姆邂逅魅力四射、聪明好学的老奥巴马时,再毫不介意任何舆论压力的情况下,她坠入爱河了。比这更加有勇气的决定,是嫁给老奥巴马。
尽管当时,老奥巴马在家乡已有家庭,但是这个事实没有影响安·邓纳姆的决定。她相信老奥巴马会处理好此事。另一方面,她也相信老奥巴马的魅力也能够征服自己的父母,最终同意他们的婚姻。事实却实如此。
尽管婚礼低调得几乎不为太多人知晓,没有真实的婚礼记录,没有结婚蛋糕,没有戒指,没有对新娘的托付,没有家人参加,只有一场小小的简单仪式,一个主持婚礼的地方法官。但他们结婚了,一个白人女子和一个黑人男子。
奥巴马的出生,让人们对待这场结合的态度更加宽容了:八磅二盎司,嗷嗷待哺的小婴儿,毫无防备的来到这个世界上。世界除了带着足够温暖的爱意诚恳的接纳它之外,再无更好的选择。
1961年8月4日,老奥巴马给儿子取了和自己相同的名字:巴拉克·侯赛因·奥巴马二世。(但是奥巴马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周围的亲人更习惯于叫他“巴利”。)“巴拉克”在非洲的语境里意为“老天保佑”。但是身为奥巴马的亲生父亲,老奥巴马并没能尽职尽责的履行父亲的职责,协助老天赐予儿子应有的幸福。
1963年,老奥巴马前往哈佛大学攻读经济学博士,因为经济拮据,无法带妻儿一同前往。长期的分居生活最终使得安·邓纳姆和老奥巴马的关系破裂。这一次,曾经拼搏奋进依靠自己的聪明才智掌握命运的老奥巴马,没有奋力争取他和安·邓纳姆的婚姻。奥巴马两岁那年,老奥巴马离开了他和他母亲。
这次别离是长久的。博士学位毕业后,老奥巴马和一个从美国带来的白人女子结了婚,回到肯尼亚生活,并育有两个儿子。到此时为止,老奥巴马已经彻底远离了奥巴马和安·邓纳姆。一家人过着各自的生活,像两条平行线,再难有交集。
(本章完)
第5章 母亲的孤独
在老奥巴马离去的日子里,安·邓纳姆的人生是孤独的。这种孤独感在遇到朝气蓬勃的罗洛·苏扎洛时得到好转。他是夏威夷大学的印尼留学生,对未来总是怀有热切的希望。这一点深深吸引了孤独的安·邓纳姆。于是,在奥巴马六岁那年,为了帮助罗洛完成他建设祖国的伟大梦想,安·邓纳姆带着奥巴马来到了罗洛的祖国印尼,居住在雅加达。
开始新生活之前,勇敢的安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做好迎接的准备。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过一种从未接触过的生活,安明白,这其中的困难是不言而喻的。为了更好的消除这种困难,安像个小学生一样,竭尽所能的了解未知的印尼:这是世界上人口总数排名第五的国家,有很多个民族,很多种方言。但是这种教科书才有的片面知识,远远不能代表生活本身。
等真正到了印尼,安才发现,生活里的艰难以及超过了她的预算。在这里,细菌性痢疾盛行,人们很容易患上感染性腹泻。洗澡时只有凉水,公共厕所里没有马桶,只有地面上挖出的一个一个的土坑。这些生活上的困扰倒很好解决,令安始料未及的是罗洛的变化。和罗洛生活的初期,安就敏感的发现罗洛身上的激情和活力被琐碎的生活消磨殆尽了。那曾经是让安最青睐的品质,它们的消失,让安陷入重新陷入了孤独。生活并没有她想象的那样完美和幸福,原来如此。
除了精神上排山倒海的孤独感,身为美国人的安,还是相对拥有很多当地人没有的特权的。比如她在大使馆工作,这使得她能够结识了很多朋友。她的白色皮肤和美国护照就是她的护身符,只要她想,她便随时可以离开印尼回到美国。但是和罗洛的新婚生活刚刚开始,安不可能也没想过离开。倒是小奥巴马,幼年便失去父亲,又随母亲辗转到异国他乡,这让安很担心。
安开始觉得,小奥巴马是她的孤独的情感一个很好的载体,于是她开始集中精神教育小奥巴马。她亲自教他学习英语,并且时刻提醒他,不要忘记几的血统。和其他母亲不大一样的是,安虽然因为老奥巴马的离开而黯然伤神,但却从没有想过要将这种恨传给小奥巴马。她希望老奥巴马能让小奥巴马引以为傲,她要让小奥巴马相信,父亲还是十分爱她的。她领着他看一些有关美国公民全力运动的书籍,听黑人歌手们演唱的歌曲,看马丁·路德·金演讲的录像带。她还给他讲述美国南部一些黑人孩子们成长的故事。她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激励小小的奥巴马:“你是一个黑人,这就意味着你是一种伟大血脉的继承人和受益者,也意味着你会拥有一种截然不同的人生。”
这样的教育对于还是孩童的小奥巴马来说,过于艰涩难懂了。他无法透彻的理解母亲的这些教育背后所蕴含的深刻意义,当然他更无法理解母亲当时内心的孤独。除了困惑,他的收获甚微。
可想而知,安的这种饱含着孤独感的教育模式是不够科学和系统的。与此同时,安又怀孕了,是个女孩,名叫玛雅。这让她更不能很好的实现对小奥巴马的教育。于是小奥巴马10岁那年,安做了一个决定,把他送回夏威夷和外祖父母一起生活。安也感觉到了自己在对小奥巴马教育上的漏洞,因此她希望小奥巴马回到美国读书,接受正统的美国式教育。
她向奥巴马承诺,不需要多久,她就会带着他的小妹妹一同去夏威夷探望他。但是,这个诺言迟迟没有兑现。小奥巴马的离去让安感觉到更加孤独了,当这种孤独感得不到很好的排解,她和罗洛之间的矛盾便激化了。
对于奥巴马来说,罗洛是位合格的继父。从一开始见面,罗洛就用他真诚和善的举动打消了两人彼此之间的隔阂。罗洛还送给小奥巴马一只猿猴当做见面礼。在随后的几年朝夕相处的生活里,两人逐渐熟稔。罗洛甚至开始教小奥巴马如何打架。“首先你要记住的是如何保护自己。”罗洛这样对奥巴马说。转天,罗洛带回两副崭新的拳击手套,像个真正的父亲一样教导着自己的孩子如何抵抗不公。当然,除了打架,罗洛也教给了奥巴马更加有趣的事物,比如尝试难吃的狗肉和蛇肉,脆脆的烤蝗虫。罗洛是个寡言但好相处的人,向别人介绍起奥巴马时,他会说,这是我儿子。这种毫不刻意的亲密关系让奥巴马感到很舒服,因此自然而然的,他愿意聆听罗洛的教导,效仿他的言行。
有一次,提到奥巴马的母亲,罗洛说:“你母亲有颗温柔的心。但是有一天当你长成一个男人,你则更加需要的品质是理智。”实际上,罗洛本人确实是如此执行的。他很少真正的生气或者伤心,似乎住在一个表面坚硬,但内里有着明确思想的世界里。有一次,奥巴马心中涌起一个奇怪的念头,于是问罗洛,是否见过杀人。罗洛看了一眼奥巴马,很奇怪一个孩子会问到这个,但他诚实作答了:“见过。”
“血腥吗?”奥巴马继续问道。
“血腥。”
奥巴马想了想:“你看见的那个人,为什么会被杀?”
“因为软弱。”
“仅仅是因为这样吗?”
罗洛说:“一般来说,这样就足够了。人们利用他人的软弱,就像国与国之间,强者霸占弱者的土地,让弱者为他们的土地工作。”罗洛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如果你想,最好是成为强者。如果你不能变强,那就变聪明并且和那些强者和平相处。但是最好自己变强,永远做强者。”
像这种启迪式的教育,为奥巴马今后的人生带来了不可磨灭的影响。安很感激罗洛能这样对待她的儿子。但这毕竟是感激之情,感激是无法消除安心中那持续的、令人窒息的孤单的。并且,随着家庭的建立,孩子的出生,罗洛变了。他不再像以前那样谈天,尤其是和安。频繁的争吵出现在玛雅降生之后,安和罗洛僵持到分居,最后终于离婚。
值得一提的是,安和罗洛离婚的真正原因并不仅仅是情感、性格不和那么简单。真正的根源是国家和种族。在大使馆工作的那些日子里,安能够从她的同事那里了解到一些她无法从公开的新闻报道上知道的事情。那些发现让她无法像一个麻木的平民一样无知无觉。但是这个忙于发展的国家却比她本人还要麻木,政府机构的腐败,所有行业都在为总统的家族及其随从服务。她深深感觉到,这个麻木的国家正在把她曾经爱过的男人身上的激情剥夺。她无法想象这样的国家将会从她儿子身上夺走什么。但她已经决定了,一个美国人的生活机会和一个印度尼西亚人的生活机会是截然不同的。
无数事实证明,安的决定有多么明智。奥巴马是一个美国人。他的人生并不在那里。
这个时候,安的孤独,安和罗洛之间的矛盾便可以很好的理解了。安是一个思想自由的美国人,却到了一个无法改变现状,只能在规则下生存,被权力压制的国家。并且,她曾经热爱的男人已经被这个国家同化,丧失激情。那些排山倒海的孤独并不是无病呻吟的,它们是深刻的,无法排解的真正的孤独。
(本章完)
第6章 回到夏威夷
同夏威夷的阳光海滩比起来,印尼的童年记忆是更为生动和质朴的。泥土的芬芳,月光下蟋蟀的歌唱,在水痘、麻疹和老师手里的竹条中顽强存活的年少时光,后来被奥巴马无数次的回味咀嚼。那时,他和农民、仆人和底层官员的孩子们成为最要好的朋友,从早到晚的在街道上奔跑玩耍、做零工、抓蟋蟀,用一条坚韧的细线绑着风筝来相互斗。
印尼的时光是一段长长的旅程。因为太过漫长,所以除了笑声和嬉戏,还有一些小小的奥巴马无法解释的事情。比如他看见没有鼻子的乞丐同他母亲乞讨时,那张令人难忘的残缺的脸;比如他朋友年幼的弟弟忽然之间就从这个世界消失了。朋友把这个消息告诉奥巴马时,样子很奇怪。奥巴马看见恐惧在他眼里闪现,但他却是笑着的,然后他甩开奥巴马的手,狂奔了起来。那个情景让奥巴马很难忘。比这更让奥巴马难忘的是,农民在干旱的土地上劳作的样子,他们赤脚走在贫瘠而龟裂的土地上,驼着背,时不时的弯下身子,捏碎手里土块的样子深深埋在奥巴马的心里。
在那样一个无法预测甚至很残酷的世界里,幸好有安教会了奥巴马一些正确的价值观。首先是诚实;税务员来家里收税的时候,罗洛曾经把冰箱藏到储藏室。显然,这行为是遭到安摒弃的。她不希望奥巴马也这样做;然后是公正。印尼学校里的有钱家长会给教师送礼,安觉得这实在不应该;接着是直率。安对奥巴马说,如果你不喜欢我在你生日时送给你的衬衣,你可以直接说出来,而不是把它塞在衣柜的底部;最后是独立判断,不必为他人的评价改变自己。
身处印尼的安急于把美国中西部人所拥有的美德纯净的呈现出来。而能让这些美德得到完美施展的地方,显然不是印尼,而是夏威夷。
母亲,罗洛和刚出生的妹妹玛雅站在登机口望着奥巴马,母亲的一位印尼飞机副驾驶员朋友领走了他,并捎带着送了他一份礼物,一个木制的面具。就这样,奥巴马一个人坐上了飞往檀香山的飞机,离开了印尼。
起初,奥巴马一点也不害怕。因为他听说外祖母会在机场等着他。下飞机的时候,奥巴马甚至带上他刚得到的木制面具跳了一段即兴古怪舞步。然后祖孙三人上了新车,在车里絮絮叨叨的讨论一些生活细节时,谈话突然出现了空白。就是这段突然的空白,让奥巴马意识到,他得学着去适应这段不知道多久的停留了。
六岁以前,奥巴马在这里生活过。但是四年后,当他再回到熟悉的地方时,却不大能找得回当年的熟悉感觉。他开始感到焦虑,这年夏天接近尾声的时候,这种焦虑加重了。
畔纳荷学校于1841年创办,是一所由传教士创办的私立学校。学校享有非常高的盛名,是一个培养夏威夷岛上经营的摇篮。因此,入学也并不是十分容易的事。但是因为奥巴马的外祖父的上司是这所学校的校友,他才得以被考虑纳入范围之内。这让奥巴马的母亲很满意,一位奥巴马有因为入学问题而受到什么种族的影响。
畔纳荷学校管理入学工作的人员中,有一个精干高效的女员工,在那一年夏天里,频繁面试奥巴马。大概是想确保奥巴马以后不会误入歧途,所以她竟然询问还是孩子的奥巴马为自己设定了什么样的职业目标。时隔多年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