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果篮子]草摩北初- 第14部分

　　
　　而且，回想起昨天晚上他在街道旁无意间见到的那一幕，他就下意识不想和北初交谈。
　　
　　在车里激烈拥吻的两人，昏暗的空间，暧昧的气氛，又是恋人的身份，再加上北初的晚归。
　　
　　波鸟并不是不懂人事的人，相反，他身为医生，知道的比普通人还要多一点，他很清楚北初和那个美国青年的事。
　　
　　可是他难以接受，甚至，感到很难过。
　　
　　这并不是因为他们两人都是男子的身份，也许是因为綾女的关系，他并不排斥同性恋。
　　
　　那原因是出在北初的对象身上吗？是因为他下意识就认为北初不应该和除綾女以外的人做这些亲密的举动吗？他只是在为綾女抱不平吗？
　　
　　可是他想起离开前夕的晚上看到的那一幕，綾女紧紧地拥抱北初的那一幕，他又觉得无比刺眼。
　　
　　这样的话，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
　　
　　恍然间，他突然想到，他对北初太上心了，已经到让人警惕的程度了。
　　
　　他低低叹了口气，这背后的原因是什么，他并不想知道。总感觉只要清楚了，有什么东西就会快速改变，局面会失控。
　　
　　那么就这样吧，什么也别想了，只关注他要做的事，只关注慊人的病就好了。
　　
　　关于北初的事，他本来就不该想那么多。
　　
　　打定主意，波鸟打算只以平常心面对他，北初发现了他态度的转变，什么也没说，只顺着他的态度对他。
　　
　　相安无事几天，倒是不常回去的紫吴先发现了端倪。
　　
　　他不常回去，所以北初也没怎么防备着他，结果却被紫吴无意间捕捉到他暗地里看波鸟的表情。
　　
　　那时波鸟正在布置餐桌，而他刚好就在二楼上面俯视着他，不知道他露出了什么表情，结果他一转身，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紫吴却一脸诧异的看着他。
　　
　　“北初，你和波鸟……”紫吴走近北初，压低声音道，表情是满满的不敢置信。
　　
　　北初抿了抿唇，看来紫吴已经看出来了，他挑眉，有些不甘心，“有那么明显吗？”
　　
　　紫吴什么也没说，只以眼神示意：不要想蒙混过去。
　　
　　北初只能表示待会再说，就走向了餐桌的方向。
　　
　　紫吴看着他的背影，深深皱紧了眉，想到刚才看到的北初的眼神，转瞬即逝，却又是真实存在的表情。
　　
　　那隐藏在深处的爱恋和渴望，矛盾和苦涩，都让他感到心惊。
　　
　　北初对波鸟，到底是什么感情？为什么会露出那种表情？
　　
　　那他和现在的Ｓｃｏｔｔ又是怎么回事？波鸟前几天的古怪也和这件事有关吗？波鸟他知道吗？
　　
　　一个个疑问像是线团一样，快要把他纠结成一团乱麻了。
　　
　　既然北初已经说了会告诉他，那他就等着北初的解释好了。
　　　　　　　　
北初的心意
　　等到波鸟答应和紫吴换班并离开了房子后，紫吴连忙找当事人寻找答案。
　　
　　“北初，你和波鸟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会那样子看着他？”紫吴单刀直入，论虚以委蛇的程度他远不如北初，那还不如开门见山。
　　
　　“我看他的眼神有问题？”如果真是这样，他以后就要更加小心了。
　　
　　“问题大着呢，你看他的眼神简直就像是，就像是你在暗恋他！”紫吴咬咬牙说出口。
　　
　　“啊，这样啊。”北初轻笑出口，却带着点苦涩，真的有那么明显吗？
　　
　　接着他毫不犹豫的承认了他的话：“的确是那样，我的确是在暗恋他啊。”带着点感慨的语气，却不由让人感到难过。
　　
　　紫吴听到他那么直截了当的承认，也没了刚开始急切的心情，他有些不知所措：“那你打算怎么办？”
　　
　　没有问他为什么，因为他知道感情本来就毫无道理可言。
　　
　　“就这样顺其自然吧，也许有一天就会忘记的。”北初说话的语气平平，不见一丝懊恼挫败。
　　
　　“你不打算告诉他吗？”紫吴有些惊讶，难道不会不甘心吗？直接宣布放弃可不是北初一贯的风格。
　　
　　“暗恋之所以叫暗恋，不就是因为不会告诉别人吗？告诉了别人就不是暗恋了。难道你觉得我应该告诉他吗，紫吴？”
　　
　　紫吴本来想反驳他说是他在强词夺理，但是听到后面一句话他就沉默了下来，他沉声道：“是因为佳菜吗？”
　　
　　“不是。”北初否定了这个最有可能的答案，轻声回答：“是波鸟。”
　　
　　“你怎么能肯定波鸟对你没有别的意思？”紫吴回想起好友的反常，如果不是察觉到北初对他的情感，那他为什么会那么异常？也许波鸟对北初也……
　　
　　”我从来不喜欢自欺欺人，紫吴。”北初的语气有些强硬，“佳菜对于波鸟来说的确是最好的选择，她善良，美丽，体贴，善于为人着想，她很适合波鸟。波鸟也很需要她。”不理会心里叫嚣的沉闷，他实话实说。
　　
　　紫吴神色有复杂，“北初，佳菜的确是个很美好的恋人，我不否认这点。但是，最重要的一点是波鸟他自己的心意，你不能替他决定他的选择。”北初这样自以为是的退让真的是波鸟想要的吗？
　　
　　“他们在我回来之前甚至已经决定不顾慊人反对去结婚，我并不认为在我回来之后他们的想法就会改变，我没那么大的影响力。”他的语气有些罕见的疲惫。
　　
　　“北初，你不觉得你有些妄自菲薄了吗？感情从就不是可控的，我敢说，你从来没想过你会喜欢上波鸟吧？”紫吴指出这点。
　　
　　“的确是这样，但你不能用我的标准去衡量波鸟，他和我不一样，我相信他对感情的忠诚。”哪怕这点让他异常烦躁，他也不得不承认。
　　
　　“他和你当然不一样。”紫吴点头，但他仍然坚持自己的判断，“但你能肯定他对你没有一点感觉吗？”
　　
　　“紫吴。”他叹息，“为什么你看起来像是巴不得他和我在一起？你不喜欢佳菜吗？”
　　
　　“不是，佳菜很好。”紫吴有些烦躁的拉了拉头发，“我只是不希望他后悔，也不希望你们后悔。”错误的选择伤害的往往不只是一个人。
　　
　　“不会的，不会后悔的，他将来会为自己的选择感到庆幸，我也是。佳菜从来都是他所向往的恋人类型，他渴望柔软的内心来温暖他，二十多年的孤独让他拼命去追求佳菜那样的美好。他以后会过的很幸福的，即使现在他真的产生了迷惘，那也只是暂时的，他终归会做出对他未来有利的选择的。相反，我认为自己恰恰就不是适合谈恋爱的人。”北初的视线停留在未知的地方，语气平淡。
　　
　　“你确定你这不是在妄自菲薄吗？”至少他确定，北初会是个对伴侣极好的人，看慊人就知道了，他对慊人的宠溺有时会让自己忍不住嫉妒。
　　
　　“当然不是，我很清楚我自己，我的骨子里就是冷漠的，爱情也不会是我生命中的全部，甚至是可有可无的。所以说，我不适合波鸟。”北初站起了身。
　　
　　“可是……”紫吴显然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被北初一挥手就打断了。
　　
　　“够了，紫吴，如果你真的是为了我好，就不要再提这件事了，就当做今天什么都没有发生，你也什么都不知道。”北初说这话的神情很坚定。
　　
　　沉默了很久，紫吴也只能答应他：“我知道了。”
　　
　　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紫吴的心情有些沉重。
　　
　　自以为了解波鸟的他自说自话地决定了这个对波鸟“有利”的事，虽说他的确算是了解波鸟，可是感情的事谁又能完美地预测呢？
　　
　　虽然波鸟的确是个重感情的人，但是同时，他也是个遵从自己内心的人，如果他真的察觉到自己的感情，恐怕他是不会任由自己继续若无其事的和佳菜在一起的吧。
　　
　　北初他自以为的算无遗策，可是谁又能保证最后的结局呢？
　　
　　“唉……”寂静的屋子里，响起了一声叹息。
　　
　　而离开屋子驾着车的北初则是控制不了自己烦乱的心思，他向紫吴坦白了那么多，目的就是为了能让他理解他的做法，甚至还存着一些倾诉的意味。毫无意外的说，如果不是紫吴无意间发现，他这辈子恐怕也不会选择将内心的真正想法说出来。
　　
　　而紫吴的话无疑对他产生了巨大的冲击。
　　
　　听他的说法，分明是从波鸟身上看出了什么，波鸟也对他有着和他相同的想法吗？
　　
　　得了吧，北初忍不住嗤笑，那么固执的男人怎么会因为短时间的相处就对另一个人产生感情？
　　
　　他不相信，也不愿意相信。
　　
　　那种说法会让他不由自主地产生期待，有了期待最终却落空和自始至终都没有期待是完全不同的，两者所产生的感情落差也是完全不同的。
　　
　　他不愿意去尝试这种可能性。
　　
　　电话的铃声在安静的空间里突兀地响起，他扫了一眼来电显示，是Ｓｃｏｔｔ。
　　
　　显然是来为昨天晚上没完成的事要求解释的。
　　
　　可他现在并不想应付他，对他来说，恋人之间要求进一步的发展也是无可厚非，他也没打算一直和他保持“纯洁”的男朋友关系，如有必要，他会很配合。
　　
　　必要时候，北初可以是个无微不至的体贴恋人。
　　
　　但是现在，他没那个心情。
　　
　　铃声锲而不舍的响着，就在北初打算关机以杜绝这种噪音时，铃声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短信。
　　
　　北初兴致缺缺地打开，对里面的内容挑了挑眉：Ａａｒｏｎ，我很想你，如果你也想我了，就打个电话给我吧，我不会打扰你工作的。
　　
　　居然没提昨天晚上的事，还一副撒娇的口气，看来忍耐力变好了。
　　
　　北初也没打算就这样和他冷战，不想毁约是一回事，Ｓｃｏｔｔ的行为还没严重到那种地步是另一回事。
　　
　　所以在晚上北初就打了电话给他。
　　
　　”Ｓｃｏｔｔ，我是Ａａｒｏｎ。”
　　
　　“Ａａｒｏｎ！我还以为你要再过几天才会联系我。”Ｓｃｏｔｔ一副惊喜的口气，他很清楚北初对人的冷漠和不在乎，如果他不喜欢，他是会对你不屑一顾的。那他现在的行为算是对他的另眼相待吗？虽然还是对他拒绝自己有些说不出口的郁闷，但是他的一个电话就足够让他忘记那些糟糕的心情了。
　　
　　他在电话另一旁有些自嘲的笑着，Ｓｃｏｔｔ，你这算是栽了吧。
　　
　　两人在电话里也没说什么大事，一般就是Ｓｃｏｔｔ在一边说，北初在一边听着，只是这也让Ｓｃｏｔｔ很满足了。
　　　　　　　　
紫吴的决心
　　紫吴自从经过和北初的那场谈话后，就变得十分在意波鸟和他的一举一动，看来他是想找到证据证明自己的观点来反驳北初。
　　
　　北初对此心知肚明，却也只能任由他去。
　　
　　波鸟则是对紫吴每每投向他的视线感到不自在，那么诡异深沉的目光，真的很不符合紫吴一向的作风。
　　
　　只是这几天，紫吴的注意力被另一件事情吸引了，波鸟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觉得很棘手，因为，有人向慊人告白了。
　　
　　对方是住在慊人病房隔壁的一个亚裔美国青年，身体不太好，常年住院，家庭条件不错，性格温和，长相儒雅。
　　
　　事情发生得很突然，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慊人在波鸟和紫吴的陪同下在医院外面晒太阳，那个青年就直接走到他们前面，向慊人表白，说他很喜欢她，想和她在一起之类的。
　　
　　虽然后来马上就被恼羞成怒的紫吴带回了房间，但是第一次经历被人告白的慊人还是红了脸，而且直到北初来了才回过神来，还讷讷的说不出话来。
　　
　　北初倒是不觉得意外，慊人自从恢复了女儿身就一直作女性打扮，因而也不会有人把她当做男人。慊人本身又是长得好看，清秀可人，再加上已经活泼了不少的性子，和常年居于草摩家当家的气质，有人对她一见倾心也是正常的。
　　
　　不过这可不代表北初会那么轻易就把疼爱的妹妹交出去。
　　
　　有人欣赏是一回事，有人想把她拐走又是另一回事了。
　　
　　所以北初很镇定，一点也不慌张，相比起着急的紫吴来说，他可以说得上是镇定自若了。
　　
　　“慊人，有人向你告白，而且是个看起来就很不错的人向你告白，你感觉怎么样？这是第一次吧？”北初笑着问害羞的慊人。
　　
　　“北初哥哥，我觉得心跳得很快。”慊人面对北初，自然是什么都说得出口了，虽然有些不好意思。
　　
　　“恩，那是正常的，我家慊人自然有很多人喜欢了，以后习惯了就好。”北初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把慊人都逗笑了，反而是旁边的紫吴一脸紧张。
　　
　　北初瞥了他一眼，然后问道：“那慊人，你对他有什么感觉吗？喜欢他吗？”
　　
　　紫吴听到这个就来精神了，紧紧地盯着慊人。
　　
　　慊人没注意到他，有些反应不过来，说道：“我没想过这个。”
　　
　　北初摸摸她的头发，笑着说：“没关系，喜欢就和他先做个朋友，要是被人欺负了就告诉我，我帮你欺负他。”
　　
　　他不担心有人对慊人图谋不轨，相反的是，他也想慊人多和外界沟通，交多一些朋友也是不错的。不过如果那个人敢对慊人做些什么的话，他也是不会客气的。
　　
　　“北初，这样不太好吧，我们对他什么都不清楚，这样太随便了。”听到北初这话，紫吴更急了。
　　
　　“紫吴，慊人能有人喜欢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啊，说明那个家伙很有眼光。虽然不太了解，但是了解是要靠时间来积累的，我们不应该只把慊人限制在草摩家，她也可以有更广阔的空间。”北初毫不理会紫吴的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