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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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 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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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吕钏儿,在国外念完心理学博士後,便依傅昭龙的要求,来到台湾开业,开业的地点是台中──她的作用,是傅昭龙在台中渗透名人贵族的棋子,也是吕家拢络与维系和傅昭龙关系的质子。
  
  「有钱有权的人,大都有精神病──台中这里,有钱有权的人,我还不够了解。」这句话,据说是傅昭龙要求吕钏儿将诊所开在台中的理由。
  
  傅昭龙管的事情很多,因此,他并不常干涉事件或商业利益的运行──然而,只要他一干涉,即使是进行了好几年的计画,也可能突然中断。
  
  他就像一个地下的皇帝,或是令人恐惧的鬼影,只要是顶尖份子就有秘密,而他总是能掌握那些人的秘密,於是,巨子都爱他丶也怕他。他擅长透过情报搜集来操弄人性,透过种种手段打击他人来达到目的。
  
  所以,他并不有名,他只是有办法操控所有有名的人。
  
  故事复杂,结局更令人瞠目,但,对成就该霸业主要势力的代表吕钏儿来说,傅昭龙是一个她很爱的男人──如此而已。
  
  吕钏儿口中的傅昭龙,一如我原本以为的那麽无所不能,当然,形象更加清晰,也更。。。。。。令人崇拜。
  
  「他从来没有受过正规的学校教育,也没有过过正常的人生,却可以成为这麽惊人的人上人──要爱上大少爷,一点也不难。。。。。。」吕钏儿的嘴角挂着骄傲的笑。
  
  我摇摇头,吕钏儿因为爱着一个疯子,所以,也变成疯子了吗?我从来就不觉得爱上傅昭龙有多容易。。。。。。
  
  「辛少爷,我知道您容不下我。可是,就算不再让我拥有大少爷未婚妻的身分,我还是愿意默默爱着他丶守着他,这样不行吗?」吕钏儿可怜兮兮地看着我。
  
  「我没有容不下妳。」我不能否认她的恳求让我心里充满愤怒。她这话,听起来多像因为我是妒妇,所以,驱赶了本来是正宫的她,「妳以为──是我叫傅昭龙把妳嫁给傅一荣的?」
  
  吕钏儿低下头,没有与我辩驳。
  
  「我根本不要傅昭龙!」我咬牙切齿。
  
  吕钏儿的表情摆明了不信,但,她只是低着头,绞紧自己的手指。
  
  人总是这样吗?因为自己爱吃臭豆腐,就以为全世界的人都会和自己抢着吃?殊不知,很多外国人觉得臭豆腐根本是放屁的味道!
  
  我做了一个深呼吸,开口:「妳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我看着吕钏儿,提醒她;「在妳的诊所──我跟妳说,我爱的人,已经死了。妳记得吗?」
  
  吕钏儿沉默了一会,小声地说,「你没有因为那个人去死,却为了大少爷养情人自杀。。。。。。」
  
  又是这个点!我恨恨地站起来,走了两步,想要辩驳,又找不到话说。
  
  吕钏儿惊慌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对不起!请不要生气!」
  
  我回到椅子上坐下,不想再纠葛我是不是爱傅昭龙,或我是否曾爱过他的点。语气僵硬地,问起另一个问题,「妳为什麽说,嫁给傅一荣,妳会死?」
  
  吕钏儿沉默了许久,最後眼神里闪过悲哀,「二少爷并不是自愿回来台湾的。。。。。。」
  
  傅一荣并不是自愿回到台湾的,是吕钏儿为了讨好傅昭龙,间接逼死了傅一荣的母亲。
  
  「妳好恶毒。。。。。。」我不可思议地看着吕钏儿,她不是一个软弱而有同情心的女人吗?何况,当年她才几岁?怎麽能做出逼死人的事情呢?
  
  疯子的世界,爱着疯子的女人,果然也很不正常吗?还是,这一切都是正常的,不正常的是我?
  
  「我只是想让大少爷高兴。。。。。。」吕钏儿试着解释,「我不知道二少爷的母亲会在牢里自杀。。。。。。」
  
  ※※※
  
  当年的吕钏儿,对十八岁的傅昭龙情根深重。
  
  那时候的傅一荣应该叫杨一荣,他和母亲相依为命,并不想回来台湾。吕钏儿为了讨好喜欢的大男孩,说动了当年最疼她的祖父动用关系,以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将杨一荣的母亲弄进牢里。
  
  在无权无势的孤儿寡母面前,傅昭龙扮演着解救弟弟丶努力奔走的角色,而所有的恶人,便都交给吕氏家族来演。
  
  杨一荣的母亲没在牢里撑多久,不到十天,就自杀了。
  
  傅昭龙於是带着伤心的杨一荣回台湾「认祖归宗」,改回姓傅。後来,傅昭龙乘着吕氏的权势翻云覆雨,同一时间,傅一荣则被送出国留学,直到学成之後跟着尊敬的大哥做事。。。。。。这就是为什麽订婚二十年,吕钏儿始终是未婚妻。因为,在傅一荣的面前,傅昭龙始终是「尊重弟弟,却在未婚妻和弟弟中间很为难的好大哥」!
  
  「因为是大哥您的未婚妻,我不动她──假若她不再是大哥管辖的范围,我便要让所有的吕家人都给我母亲当陪葬!」据说,傅一荣是这样说的。
  
  ※※※
  
  「二少爷恨透我了,何况他有喜欢的人了──我丶我也只爱大少爷。。。。。。」吕钏儿又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我可以不嫁给大少爷,但,我绝对不能嫁给二少爷。。。。。。」
  
  听了太多的故事,我的脑袋有些发胀,我看着吕钏儿,「既然不想嫁,那就不要嫁,为什麽一定要听傅昭龙的?」
  
  「爸爸他们要我嫁。。。。。。他们不知道二少爷的母亲,是我让爷爷弄进牢里的。」
  
  我疑惑地看着吕钏儿,「如果连妳们家的人都不知道当年的真相,傅一荣怎麽会知道?」
  
  「是大少爷告诉他的。」吕钏儿轻轻地,竟一丝对傅昭龙的怨恨也没有。
  
  我几乎要跳起来指着她的鼻子骂疯女人了!
  
  这是怎样?情到深处无怨尤?所以傅昭龙明明不爱她丶摆明了在耍她,甚至要她嫁给一个可能会害死全家人的男人,她竟然还想要乖乖听话?
  
  如果是我丶如果是我。。。。。。
  
  然後,我想到当年。当年,傅一荣当年那样对我,我却还是无法恨他──突然觉得自己没有比吕钏儿强到哪里去。
  
  我终究只是望着自己握紧的拳头,轻声说,「妳可以跟你家人说出真相,这不只关系妳自己一个人的生命而已。」
  
  「大少爷不许我说。」吕钏儿有点可怜兮兮的,我却只想打她。
  
  我终究没有对这个女人动手,只是不知道在问她还是在问自己,「这种男人,你。。。。。。到底爱他什麽?」
  
  吕钏儿看着我,「你如果知道大少爷经历过什麽事,你就不会这样说了!」
  
  「是什麽事?」我轻声笑了出来,虽然顺着吕钏儿的话说,心里却不真的那麽想翻开傅昭龙的「悲惨童年事件簿」。
  
  我想起傅昭龙说过,因为一个人对你好才爱,那不是爱,只是人性追逐被爱的惯性。那,因一个人有着悲惨的过去,所以去爱,那大概也只是同情吧?
  
  是不是我对傅一荣的执念,才是所谓的「真爱」?或是,那也只是得不到的执念罢了?
  
  到底什麽是爱呢?真的重要到,即使事关全家族的性命,也可以不顾一切地遵从吗?
  
  如果是失去母亲前的我,也许会做和吕钏儿一样的决定吧?然而,母亲死後的现在,我只知道,爱或恨,都比不上一条命重要。
  
  真的,没有什麽比得上一家人,大家都好好活着。
  
  傅昭龙的声音突然传入耳中,「有关我的事,我不想你从其他人口中听到。」
  
                      
作者有话要说:  倒数4。。。




☆、〈43〉覆盖

  ※85。
  
  「我以为妳和SAM约早上十点?」傅昭龙对吕钏儿说话的声音完全与温柔擦不着边。
  
  吕钏儿闻言,垂眉敛目,乖乖巧巧地离开了,一点也不敢造次。
  
  见吕钏儿走远,傅昭龙才到我身边,伸手托起我的下巴,语气很轻柔,「为什麽挂我电话?我对你太好了,嗯?」
  
  我没有回答傅昭龙,只是轻轻地笑了。
  
  傅昭龙的眼神闪了闪,弯腰,低头,亲吻我的唇,「为什麽笑?」
  
  我只是突然发现,原来,在这个故事里,竟然所有的爱情都是单向的──我单恋着傅一荣丶傅昭龙单恋着我丶吕钏儿单恋着傅昭龙。。。。。。我们都是彼此故事里的炮灰,吕钏儿在傅昭龙面前不敢造次的可笑丶我在傅一荣面前不能自己的可笑,甚至是傅昭龙在我面前意乱情迷的可笑,其实都是一样的。
  
  唯一值得被书写成主角的两情相悦,却是其实很少出现在我生命中的傅一荣与他的情人。至於我与许永志──那个故事早已结束,短如朝露昙花。
  
  我想问傅昭龙为什麽不去爱吕钏儿,但是,我想他应该会反问我为什麽不爱他吧。
  
  傅昭龙将我拉起来,让我坐在他腿上,将下巴靠在我肩膀上,说话的气息全喷在我的耳边,有些热丶有些痒,「现在,想要改答案了吗?」
  
  又想笑了,但,终究还是克制住。
  
  「你是特别的,只要我还活着一天,你都可以将答案改为我想听的那种。」傅昭龙的语气已经没有昨夜的暴躁或哀求,经过一夜,就迅速恢复他一向的自信与骄傲。於是,他让我想到打不死的蟑螂。
  
  没有回答,反过来问他,「你的过去到底有什麽了不起?每次有人要告诉我,你就急忙把人赶走?」
  
  傅昭龙沉默了一会,很温柔地说,「我要你爱我,不要你同情我。」
  
  「不愿意告诉我?」我没有与他辩驳同情会不会变成爱,如果,他一开始所说,恨也是一种爱的话,同情又如何不是爱?
  
  老实说,我对傅昭龙差点从别人口中泄露出来,却被他一再打断的童年并没有兴趣,我只是想测试他纵容我的底限。
  
  他爱我丶纵容我,至今已不再怀疑,我只是想测试,底限在哪里。
  
  「你真的想知道,也不是不能说。」傅昭龙轻轻地亲吻我的耳垂,「可是,我以为你会更关心那场即将到来的婚礼才对。。。。。。」
  
  我不言不语。
  
  更关心那场婚礼吗?是啊,新郎能是傅一荣,我真想和吕钏儿交换──可是,也就是那样而已。
  
  我不得不承认,知道傅一荣即将成为某个女人的新郎,并没有傅昭龙竟然曾有个未婚妻更令我讶异──或者,也可以说,在意。我想,那大概是之前太入戏的後遗症。。。。。。我已能够不把傅一荣放在内心最重要的位置;但,那也不代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就是属於傅昭龙的。
  
  「不反驳吗?」傅昭龙轻笑,「这样我会以为,你已经不在意那个野种了呢──因为你比较在意我吗?或者,是回心转意的演戏?」
  
  「自作多情。」我冷哼。
  
  傅昭龙亲了亲我的耳垂,带着笑,「宝贝,你真可爱。」
  
  肉麻的言语我不想回应,至於耳朵上那潮湿温热的感觉,却让我不禁皱眉,「我不喜欢被弄湿。」
  
  话一出口,我自己也觉得带着双关的意味,果不其然,傅昭龙笑得很开怀,「在故宫的停车场,我看你还满喜欢的。。。。。。」
  
  那狂乱不堪的一夜,似乎已经是很久以前了,然而,既然已经不打算再有爱恨,是否曾经有过,又有什麽好回想的?提醒自己不要随他起舞,我淡漠地开口,「所以,你现在是要发情?还是要说吕钏儿没说的事情?」
  
  傅昭龙轻轻地叹气,「说说看你爱我怎麽样?我有点想念满口爱语的你。」
  
  我没有回应,也没有挣扎。
  
  过了半饷,傅昭龙像是认输般地开口,「你想知道什麽?」
  
  我想知道什麽?其实,关於傅昭龙,我什麽也不想知道,什麽都不知道,就不会有多馀的情绪。然而,我还是开口问了,「你不想让我知道什麽?」
  
  过了许久,傅昭龙才下定决心般地放手,让我从他腿上站起来,「你早上没有吃吧?我先带你去吃点东西,然後带你去个地方。。。。。。」
  
  他搂着我的肩一起搭电梯下楼,法拉利安左停在前一晚来时的停车位上,专用电梯前停了另一辆黑色宾士,有个未曾见过的年轻司机,站在车门边等候。见我们走出电梯,便有礼地拉开後座车门。
  
  傅昭龙搂着我上了宾士,轻声问,「这麽久没来台中,想吃什麽吗?」
  
  台中的美食很多,却都是关於许永志的回忆。我摇摇头,不想去碰触那已经失落的甜蜜。
  
  傅昭龙对司机说,「去一中街吧,那里有家甘梅薯条,辛少爷很爱吃。」
  
  我愣了一下,转头恨恨地瞪着傅昭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傅昭龙对我露出令人生气的微笑,轻声地叹息,「气什麽?你不是爱吃那个吗?很久没吃了吧?」
  
  「你故意的。」我指控眼前的恶魔。
  
  「对。」他恶意地笑着,「我故意的。」
  
  「你有病!」我咬牙,要求自己忍住泪水,有一种哭了就输了的感觉。
  
  傅昭龙凑过来亲吻我的脸颊,深情款款的温柔语气只让我想揍他,「我得了一种很爱你的病,没有药可以解。。。。。。」
  
  做了几个深呼吸,告诉自己这没什麽好哭的──连手上的戒指都已经不是许永志的名字了,只是甘梅薯条,又有什麽好不能碰触的?然而,我还是想哭。。。。。。
  
  傅昭龙伸手搂了搂我的肩膀,「我昨晚发现一件事──宝贝,你知道我是从什麽时候开始无法自拔地爱你的吗?」
  
  我没有看他,不明白他昨晚怎麽可以做那麽多事;又是恳求我爱他到负气离去丶又是安排吕钏儿和傅昭龙的婚事,甚至还可以发现我什麽时候开始倒楣地被他爱。
  
  「记不记得那个倒楣鬼的日记?你没看真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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