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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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 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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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事情和我没有关系。」我淡淡地回答傅昭龙,也回答我自己。
  
  我很自私,因为我很清醒。
  
  ※90。
  
  傅一荣的婚礼出乎意料地平静结束了,新娘吕钏儿哭得像是在参加丧礼,傅昭龙则是全程都虎视眈眈地观察着我。
  
  短短一周左右的准备时间,婚礼还是举办的非常盛大,新娘子总共做了三款造型,却始终只有一个表情──哭个不停。
  
  在高级饭店里席开百桌,一堆政商名流争着上台致词,即使对着哭得惨兮兮的新娘,还能说出「新娘获得如意郎君,喜极而泣。」这种鬼话。
  
  吕钏儿的家人和亲属搭包机赶来台湾参加婚礼,每个人都乐呵呵的,我想,吕钏儿终究还是没有对家人说出这场婚礼结束,紧接着很可能就是吕家办不完的丧礼这件事。
  
  我坐在主桌,傅昭龙的旁边,代表男方家长,竟然没有人提出来质疑里面的荒谬性。
  
  宴席间,我想去上洗手间,大概是要监视我吧,傅昭龙跟到门口,却在我进入洗手间前,被某个政要叫住,似乎有什麽事情要跟他商量。
  
  单独进洗手间,我弯腰洗脸,听到有人喊我,抬起头,竟在镜子里看到许久不见的李玉莲。
  
  她戴着帽子,拉下口罩,低声地说,「是我,好久不见,你看起来过得很好。。。。。。」
  
  我楞楞地从镜子里看着李玉莲,开口想说话,却被打断,「我不知道你为什麽会坐在主桌,不过,你看起来过得很好,我表哥大概会很高兴。」
  
  「玉莲。。。。。。」我终於开口,却不知道自己要说什麽。
  
  「我没什麽话要跟你说,」李玉莲打断我,「我想要麻烦你帮我把这个小礼物送给新娘,她是我的好朋友,我还是想送上我的祝福。」小礼物是个音乐盒,还有一张写着永结同心的粉红色卡片。
  
  「妳为什麽不自己给她?」我问,没有接过李玉莲的礼物。
  
  「我不想冒险引起骚动,今天来了很多记者。我刚刚看到你走进来,就跟进来了。」
  
  我问,「妳知道──是谁换掉那叠资料了吗?」如果知道,那麽这个礼物肯定不是什麽好东西。
  
  李玉莲点头,「其实,记者会结束时,我就猜到了──不过,钏儿是我的好朋友,我相信她是为我好。」
  
  我接过那个礼物,知道自己是小人之心了,李玉莲就像许永志一样,都是正向而温暖的人,他们总是看人善的一面,即使遭遇背叛,还是相信朋友没有恶意,於是,我问:「妳要我转告她什麽吗?」
  
  李玉莲想了想,轻声地说,「祝她幸福快乐。还有,我很感谢她那样做,如果不那样,我大概到现在还在与别人的丈夫纠葛。」
  
  我点点头,问,「妳──」
  
  她笑了笑,「以後大概不会见面了,我这次是回来拿一些资料准备办移民的。你保重。」说完,潇洒地转身离去。
  
  水哗啦啦地流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傅昭龙的声音传入耳中,「在发呆?」他望向我手中的粉红纸袋,问,「那是什麽?」
  
  「一个老朋友请我代转给新娘的礼物。」
  
  傅昭龙将东西接过,眼神闪过狠戾和算计,然後,他问,「你哭了?因为傅一荣今天结婚?你要我终止这场婚礼吗?」
  
  我摇头,伸手抹掉眼角的泪花,「是见到老朋友一时百感交集。」傅昭龙脸上的表情似乎一点也不信,我也不解释,只是任他审视着丶搂着回到婚宴会场。
  
  婚礼平静而顺利地的结束了,意外发生在新婚之夜。那一夜,新郎没有回到新娘房,也没有再出现在傅家──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我知道他去了哪里,和谁在一起。
  
  傅昭龙却在傅一荣的新婚之夜,疯狂地一次次贯穿我,问我爱不爱他丶一次次地说他爱我,我不发一语,泪水流个不停,那真的与傅一荣无关。
  
  傅昭龙没有派人去找傅一荣,他也没有再问过我爱不爱他。
  
  一直到很多年後,生命的尽头来临时,我与他谁都没有再提过爱或恨这个话题。那样其实没什麽不好,很平静,也很简单。
  
  虽然被丢在荒谬的世界里,虽然傅昭龙始终不懂我真正的想法,但,一如我早已想到的,他始终与我纠缠不休──他不许我逃,我也没有想逃的念头。
  
  我是失去翅膀的燕,被蟒蛇养着。。。。。。
  
  ※※※
  
  故事的最後,是傅老夫人的死亡。
  
  事实上,那距离婚礼并没有太久。。。。。。那是婚礼後一个月不到的事情。
  
  虽然新郎在新婚之夜就失踪,吕钏儿却住进傅家大宅里。婚礼已经结束,以身分来说,她是傅家的媳妇,以专业来说,她是执业的心理医生,因此,当她主动提出想要照顾傅老夫人的要求时,并没有人觉得有问题。
  
  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傅昭龙的安排,我也没有问,甚至没有去现场看过。无论真相是什麽,对我来说都不重要。
  
  傅昭龙有天回来,突然抱我抱得很紧,过了很久,才淡淡地说,「老夫人死了,吕钏儿杀了她。。。。。。你说,要让SAM做出自然死亡的证明书吗?要不要饶了吕钏儿?」
  
  我不想关心,也不想介入,我只是在他怀中低声地说,「我们来做吧。。。。。。」
  
  过了许久,还是没有动静,我伸手,开始去脱傅昭龙身上的衣服。傅昭龙很安静,只是有些失神地看着我,任我主动亲吻与动作。
  
  然後,覆在他j□j的手突然被抓住,傅昭龙的声音有着明显的怒气,「我不要你同情我!」
  
  「我只是想做,你如果不想做就算了,发什麽脾气。」手被抓疼了,我的眉皱了起来。
  
  傅昭龙望着我,沉默了许久才放开手,「可以告诉我你在想什麽吗?」
  
  我抬起手,看着已经被捏红的手腕,「你不知道你力气很大吗?」
  
  傅昭龙将我的手拉到跟前,轻轻地亲吻着。吻着,他舌头伸了出来,开始舔手腕内侧敏感的部份,湿湿的丶热热的,气氛开始旖旎。
  
  我问,「做什麽?你不是不想吗?」
  
  傅昭龙打横将我抱起,看着我的视线很缠绵,嘴角却挂着邪气的笑容,「难得宝贝说想做,我怎麽可以不好好满足你?」
  
  「你如果不想做就算了。」我任他像抱公主一样地抱入房中,口中说着挑衅的话语。
  
  他以行动印证了只要我说想做,他随时可以发情这个事实──我不得不承认,无论是在床上,还是在精神体力上,傅昭龙都一点也看不出来是个快四十岁的男人。
  
  初次见面的j□j不说的话,那是傅昭龙第一次在床上对我那麽蛮横而残忍。他没有花太多的时间扩充与润滑,很快就将钝器刺入我的体内。
  
  我咬着牙,忍耐着疼痛,看着那个因欲望而妖美的脸,心里却不觉得恐惧。我的十指在他背後的黑蟒身上抓出血痕,我被撕裂处的血丝染上了他的j□j。
  
  折腾了很久,傅昭龙总算结束那场对我来说已经变成折磨的j□j。
  
  过程中,两个人都很安静。我觉得自己是献祭的羔羊,在无声的律动中,被占有丶撕裂丶侵蚀。。。。。。
  
  夜里醒来,傅昭龙搂着我睡,像是在做恶梦般,眉锁得紧紧的。我望着男人许久,有些心惊地闭上眼睛,不愿意去想为什麽明明没有欲望,却在那个时候,只想用那个方法转移他的注意力。
  
  我小心克制着自己动摇的心,试图将身子从他的怀抱中拉出距离,他没有被我吵醒,却用力地将我搂得更紧,嘴里喃喃地喊我,「宝贝。。。。。。」
  
  挣脱不开,为了转移注意力,我便开始去猜想吕钏儿为什麽要杀傅老夫人。
  
  是老夫人突然对她动粗,她为了自我防卫所以动手?还是傅昭龙早就想假她的手,弄死那个他又爱又恨的老太婆?
  
  脑中转了几个圈,睡意重又袭了上来,意识昏顿之际,我终於想到了吕钏儿杀父老夫人的原因──其实,理由很简单,那个老女人害了傅昭龙一生,所以该死,只是这样而已。。。。。。如果我是她,也会。。。。。。
  
  也会?我睡着了,没有再往下想,那样很好。
  
  。。。END。。。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两篇番外,故事就正式结束了,喜不喜欢都说说吧。。。




☆、番外:傅昭龙的梦

  傅昭龙从梦里醒来,有些紧张地伸手摸向左侧。
  
  浅眠的情人被吓了一跳,惊醒的人儿抱住他的手臂,问,「怎麽了?」
  
  「燕子,你不爱我吗?」大手一捞,将燕子收纳进自己怀里,怀中的人儿,乖顺地在自己的拥抱里,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
  
  「傅昭龙,你做恶梦了?」燕子亲吻他心爱的男人胸膛上的蟒蛇头颅,「这麽大还做恶梦,是因为明天要和我回家,见我爸妈的关系吗?」
  
  傅昭龙一时无法确定自己究竟是谁,身在何处。刚刚那个梦,太长丶太真实,也太揪心。
  
  燕子的吐舌舔了舔刺青上蟒蛇的舌尖,那是傅昭龙的心脏部位,他轻声地问,「你的心脏,听到我在说我爱你了吗?」
  
  傅昭龙安心下来了,他宠溺地揉揉燕子的头发,说:「听到了。」刚刚的一切,只是噩梦。他爱辛雁梓,辛雁梓也爱他,这才是真实的。
  
  梦里,有个男人叫做许永志,死於一场银行抢劫,可是,现实生活里,自己就是许永志。他是无所不能的傅昭龙,也是许永志。
  
  真实的人生是这样的。
  
  他为了拓展在台中的影响力,来到了这个中部的城市,并在辛雁梓就读的大学里,暂时弄了一个助教的身分。然後,课堂上,他和燕子重逢,认出他就是在老家里被自己弄错了身份而j□j的少年。
  
  一开始只是耍弄人心的游戏,然而,最後却付出了真心。但,辛雁梓和他在一起,只是因为自己的胁迫──卑鄙地用同父异母弟弟的安危胁迫他。
  
  他开始对辛雁梓很好,可是,对方却始终不冷不热。
  
  那次银行抢案,燕子误以为他被枪杀了,终於明白他也爱上了自己的事实。
  
  然後,辛雁梓母亲怀孕後期妊娠毒血,自己动用关系,绑来了名医,保住他母亲和他弟弟的生命,让燕子感动得前嫌尽弃,两人终於两情相悦地在一起了。
  
  明天,是燕子弟弟摆满月酒的日子,他要以燕子男人的身分,陪燕子回家。
  
  这才是真实的,刚刚的一切,燕子始终不愿意爱他的那一切,只是一场梦。
  
  低头,亲吻了心爱的情人,傅昭龙安心了。
  
  过去人生里的那些痛苦和无法弭补的过往,因为有了燕子的爱情,已经圆满了。
  
  ※※※
  
  傅昭龙睡着了,他的嘴角挂着微笑。
  
  我冷冷地看着那个在我左侧,因梦境而笑得天真无邪的男人,猜想他大概是梦到了快乐的童年。
  
  然而,那与我无关。
  
  「燕子……我爱你。」他突然睁开眼睛,笑意盈盈地看着我。
  
  我没有表情地望着他,猜测他又在耍什麽心机。
  
  他与我对视了快要一分钟,表情突然变得僵硬,嘴角的笑容也变得苦涩,「我做梦了……你不会相信我梦到什麽。」
  
  我没理会他,径自转身,闭眼。他在睡梦中,笑着说爱我又如何?那些失去的丶错过的,都不会再回来。
  
  我不想知道他梦见什麽。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那一天(上)

  我梦到了那一天。
  
  那一天,他让司机送我到机场,说,这边的事情处理完,很快就会来找我。
  
  飞机飞了很久,转了几趟,我睡了又醒,醒了又睡,头等舱的座位很舒适,却比不上家里的自由和惬意。
  
  是的,家里。
  
  这麽多年了,要说再怎麽不动摇,那个地方,那个与傅昭龙共居的小公寓,终究还是被我唤作「家」了,只是,我只在心里喊,只在,不经意的时候那样想。
  
  更多时候,我总是说,住的那里。
  
  「下课了,我要回住的那里。」
  
  「傅昭龙在住的那里了吗?」
  
  「住的那里有些东西要丢掉,我放客厅了,你让人来清运。」
  
  「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你会在住的那里吗?」
  
  那是与傅昭龙纠缠的第十七年秋天,刚过完我的生日不久的某一天。
  
  随行的只有跟了我四五年的保镳,一个比罗拉还强壮的女人,以及,我的弟弟。
  
  是的,我有了一个弟弟,小我二十九岁,今年八岁了,今年年初他才被送来和我一起生活。
  
  为了迎接弟弟的到来,傅昭龙买下了我住处楼上的那间公寓,打通两层楼,改装潢成楼中楼的格局,我睡了十几年的卧房,被改建成书房,楼上则是两间套房的格局。
  
  我和傅昭龙一间,弟弟一间。
  
  我弟弟叫做辛思晴,辛思晴长得和我一点也不像,也许,本来可能会有几分像的,然而,车祸毁去了他半张脸。
  
  傅昭龙问我,「想不想要和你弟弟一起生活?」
  
  我想问我爸走的时候有没有说什麽,也想问告别式是什麽时候,然而,终究,我只是轻轻地点点头,说,「接他过来吧。」
  
  辛思晴刚来的时候,每天总是哭,哭着找爸爸丶找妈妈,哭着说他很疼,他是那场车祸唯一的幸存者。
  
  他哭得我很烦。
  
  那几日,我总是作梦,梦见我妈的告别式上,充满了百合和菊花布置的会场里,中央有一张双人床,床上,父亲和母亲睡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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