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七步成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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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七步成湿-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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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般场景,也似曾相识。
  彼时曹操令曹植揭开变法序幕,郭嘉便在一个寒冷深夜里等了他许久,只为提醒他一句也许他已想到的话。
  郭嘉已年近四十了,他的容貌确实也不再年轻,再不复第一次见面时那般清俊。但他的眼神还是一如当年的淡漠从容,哪怕前方是千军万马,也不过弹指湮灭。他唇边的微笑亦是如此轻暖温柔,哪怕下一瞬就要死去,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他还是那年的郭嘉,曹植喜欢的、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只是时光荏苒,光阴不在。
  曹植豁然凝眸。
  他只觉有什么东西豁然开朗了,从前想不通的障碍也瞬间不存在了。他仿佛受蛊惑一般道:“倘若有朝一日我能站在最顶峰,那么届时先生是否愿站在我的身边,陪我俯瞰这个天下?”他开口时,语气还是晦涩难言的。但说到后半句话,他的语气也平稳起来,神色也愈发地坚定起来。
  这个场景,他早已在心中想过千百次。他从前总觉得自己需要一个恰到好处且成熟的时机,需要一种近乎花好月圆的完满氛围,更甚者他当时的语言、表情都要令郭嘉动容到不可复加。
  因为他没有把握。
  曹植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从不说没有把握的大话。现在他终于说出口,却绝非他有把握,而是他心中忽然没有了惧怕。
  他还紧攥着郭嘉的手,感受他的指尖在手心颤了颤,便略略松了手,沿着郭嘉的指缝一指指插|在其中,与他交握。
  也许是因为生性的谨慎,或者是失忆的茫然,他对这个世界一直保持着冷漠与警惕,甚至面对曹丕杨修等一众关心他的人,也从未放下心防。唯想着活下去,不折手段地活下去,却不知何时偏离了这一轨道。
  直至如今,他才开口。
  也许今日郭嘉的回答也不再是那么重要了。
  ——因为直到现在,他终于直视了自己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他依然没能记起从前,甚至随时间流逝,再也无法记起更多的东西。但他的记忆已不再空白了,无论是曹操、曹丕、杨修……甚至崔氏,都在他的记忆里留下了浓重的一笔。
  他也不会因担忧郭嘉不喜而心神不署了。是以倘若这一次郭嘉拒绝,他便微笑着放手,然后恭恭敬敬地退后,恪守郭嘉亲手划出的这一条鸿沟另一端,不再遥望,希翼。
  正如郭嘉,心的强大,放才是一个人真正的强大。
  郭嘉凝视着他,见他面上是一览无余的坚决与果断,终于轻笑起来。
  他轻描淡写挑了挑眉,轻慢道:“子建又说笑了。”
  曹植的心猛然一抖。
  纵然做好了准备,亲耳听得郭嘉拒绝,却依然令他的心有如针刺的疼。
  他僵硬着表情,扯出了一个难看笑容,一点点松开了紧握的手。
  然后,他又听得身旁之人悠然的声音:“最顶峰,注定了只有一人独立。在下的位置,是在四公子身后。届时在下要做的,是凝视四公子背影。”
  曹植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凝视着过郭嘉,忽然有些不太明白眼前这个人的意思。许久许久,他才迟疑着发出了一个字:“……啊?”
  郭嘉也不恼,只是淡道:“你问错话了。”
  “……啊?”
  郭嘉学着曹植的模样淡定道:“子建应当问:若有朝一日我站在顶峰俯瞰天下,那么你是否愿意站在我的身后。”
  他顿了顿,仰头凝视曹植,眸光愈发深沉。他缓缓道:“那么,好。”
  曹植愣了许久,他呆呆看着郭嘉,一时说不出一个字。
  直至郭奕归来,瞧见自家师兄傻呆呆地站在院中,不禁抱胸皱眉道:“父亲,四公子这是中邪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多谢麻线团子扔的地雷手榴弹~o(∩_∩)o ~15号考试,也就是这个星期的星期6。。。各种蛋疼的赶脚啊Orz。
  我终于写到这一章了,这是我确定郭嘉为西皮后最想写的一个场景,本来想在郭嘉重病曹植照顾时写的,但是我实在是太啰嗦了不给力啊囧!!!
  或者说这章其实是我写这个文想表达的最重要的想法,比如蔽日我想写的是连少与11的观念冲突,导致他们走的路不同= =结果反而是令大家觉得虐啊11不可理喻啊神马的,囧勒个囧。
  这个文也是的,我想写一个失忆的人,一个只想活下去,没有理想的人。这个文前半都是这样,就是太久没写控制不好节奏了,让前半很啰嗦的赶脚。后面就是他突然有一天心中存了一个执念,那么为了这个执念,他是一改从前颓废豁然振作呢,还是在不知不觉之中改变呢?
  当然也不是说我深沉神马的,而是我觉得文字应该有能表达的东西吧,虽然 我想表达的也许幼稚了点,但我真的很努力的在表达了QAQ
  好吧不知不觉写了这么多,其实我是申论写蛋疼了吧Orz。。。


☆、77晋江晋江

  这一晚的曹植自然而然留在了郭府用了晚膳。晚膳之后;曹植按捺下心中千言万语,陪郭奕练了片刻的字。
  曹植的字一向来都是严整沉稳,但今夜不知为何他的字里行间都有些飘飘欲仙。郭奕皱眉看了许久,才抬首去看他:“四公子今日有心事?”
  曹植眉眼染笑:“师弟总是唤我四公子,实在是太见外了。”
  郭奕心中狐疑;表情却愈发淡然道:“师兄。”
  “嗯。”曹植笑意更深;“其实也没什么心事;只是多年夙愿今日忽然达成;有些不知今夕何年……嘿。”
  郭奕嘴角抽了抽。多年心愿一朝达成;确实令人得意忘形。然而他家师兄这般模样;还有最后加的那一个蠢透了的“嘿”字……他真的没问题么?
  郭奕道:“虽是一朝夙愿达成,然而师兄这般喜形于色,恐是不好。”
  曹植顿了顿。他转身抚了抚郭奕的发顶;笑意愈深:“多谢师弟提醒。但孩子,这种事情你不懂。”
  郭奕:“……”
  他面无表情放下笔,拉着曹植走到书房前,淡淡道:“走好,不送。”语罢,砰一声关上门将曹植隔绝在外。
  “……”曹植摸了摸鼻子,转身去寻郭嘉。
  郭嘉正在看一本杂记,瞧见曹植满面得瑟,也不询问怎么这么快便教导完了。只扬了扬颚示意道:“坐。”
  曹植依言坐到他对面。
  他坐下之后,郭嘉却并没有说什么,反而继续低头看他的杂记。
  良久,郭嘉才放下手中竹简。他对上曹植专注凝视着他的眼神,心下莫名悸动。
  郭嘉吐出一口浊气淡道:“子建怎么盯着我看?”
  曹植目光闪了闪。他轻声道:“只是觉得……”有些不真实。
  郭嘉挑了挑眉:“嗯?”
  曹植勾了勾唇,摇首道:“没有。”
  郭嘉也不想点破,只是道:“主公命你掌管邺城,你可曾想过为何?”
  曹植这才敛去了面上笑容。父亲命他掌管邺城,他也并非没有想过。但曹操点明他的缺点,却也有些许的代表了。他思索片刻,便道:“其实父亲同先生一样,看到了我的缺点,才想要我尝试管理邺城。”
  因为看到了缺点,是以觉得他不适合作为继承人。却又喜爱他的才能,是以给他这个机会,尝试着改变。
  倘若这些年里,曹植能做到曹操所期望的,那么世子之位便由着曹植来。倘若无法,那么自然还有曹丕。
  是以,一旦曹植无法管理好邺城,也便失去了争夺的资格。
  郭嘉叹了口气:“不错,正是因为如此。”
  曹植道:“先生也不必担忧,学生还有不短的时间来改变。”
  郭嘉凝视他许久,见他面上当真没有丝毫的沮丧,也便微笑道:“嗯。”
  曹植凝视着他的笑容,缓缓眯了眼:“先生,夜已深了。不如我们……就寝?”
  话音
  郭嘉微微一笑:“也好。”
  曹植眼中光芒,却愈来愈亮了。
  然而最终的最终却是他被郭嘉微笑着送到了门口,亲眼瞧着上了马车,归去曹府。
  曹植紧闭了眼。
  虽然貌似告白成功了……但为何感觉……
  这么锉呢?
  好在曹植也纠结不了多久了,曹操即将出征孙权。
  离去之前,兄弟三人于院中饮酒饯别。
  事实上自曹彰十八岁后的每一次出征,兄弟三人总要这般饯别。从曹彰一人独去,至曹植与曹彰一同去,如今却是曹植留守。
  却从来失之交臂。
  曹丕注视着这一张愈发俊朗的面容,敛去心中愈发淡漠的遗憾。
  不知是否这些年曹植长大,成家立业,甚至愈发有了才华、建树引得他愈发忌惮的缘故,他对曹植的喜欢总归是淡去了。唯有被欺骗的怨怼,一如执念般萦绕心底,成为他更加欲掌握大权的动力。
  人心总归是最难把握的东西,他便从未曾想过,他与曹植居然还会有这般争锋相对的未来。
  抑或,是他太过天真。
  曹丕敛去心中万千思绪,微笑着给曹植敬了杯酒:“来三弟,我们一起敬四弟,希望三弟能在父亲不在的日子里管理好邺城。”
  三人一饮而尽,曹植才叹了口气似信心不足道:“偌大一个邺城,弟弟也怕管理不好,令父亲失望了。”
  曹丕微微一笑。
  他凝视曹植,眼中充满了对幼弟独当一面的关怀,更有无法抹煞的相信。无论他注视的是何人,皆要深深动容:“子建从小便最是沉稳,父亲既然将邺城交由四弟,定也是极相信四弟的。二哥三哥亦是如此,相信你必能管理好邺城。”
  曹彰也拍了拍他的肩膀,玩笑道:“怕什么,如今邺城你最大了,那些纨绔子弟谁敢不听你的,直接治理了便是!”
  曹丕笑容愈深,曹植也笑道:“三哥又说笑了。”
  曹丕点到就止:“其实三弟所言极是,为兄曾暂代父亲管理邺城,城中势力比之许昌愈加复杂……四弟千万注意邺城原先便存在的那些老家族。”
  曹植面上些许动容。他对上曹丕的目光,“多谢二哥提醒,弟弟一定会注意。”
  曹丕笑意愈深。
  他们也许不知,假山之后曹操驻足倾听。听得三个儿子的对话,亦是面无表情。唯有眼中波澜欺负,晦暗莫测。
  半晌,却不置一词转身而去。
  建安十七年十月初八,曹操率二十五万大军南征孙权。
  曹植仅在送行前见了郭嘉一面。
  他这些日子忙着交接,并未与郭嘉见过面,心中便不由有些恍惚。他觉得那一日仿佛是他自己的错觉,这几日里也觉得有些不甚真实。直至对上那一双淡然冷静的眼,不知为何居然笑了起来。
  郭嘉与他相视而笑。
  曹植上前一步,缓缓拥住了这个在他心底几近理想的人。他将头埋在他的肩窝里,深吸一口气,“先生,保重。”
  郭嘉一时有些恍然。
  事实上他从未料及今日场景,想来接受曹植感情,也是他这一辈子做过最匪夷所思的事情。只是这种感觉并不太坏,是以他并不后悔。“子建亦然。”
  大军尚未至江东,荀彧于寿春病亡。
  曹操扶灵痛哭。
  郭嘉站在一旁,默默凝视泥土掩埋了荀彧的棺椁,还有些恍然。
  仿佛还是昨日,这位宽厚的兄长还拍着他的肩膀,将他引荐与曹操。他们三人一同饮酒之境,皆历历在目,却不想原来早已变故。
  他闭了眼,终于忍不住有泪水簌簌落下。
  荀彧逝后,军营中甚是压抑。曹操也大病一场,由着曹丕与曹彰照顾。
  而郭嘉则收到了曹植的信。
  算上日子,这封信恐怕在他们出邺城没几日后便遣人送来了。他打开信笺,见曹植写了些这几日日常状况,末了才说,学生近日不知为何总有不祥预感,希望先生千万保重。
  郭嘉怔了许久。
  然后,他才感觉心中阴霾一扫而空。他便抚着这一封信笺,微笑了起来。
  邺城的冬日很快来临了,雪落无音。
  曹植处理完每日事物,便出门四处走访。从城中小商贩至于田间农户,都能随意聊上几句。他发现大多数小商贩都需要买些东西方会陪他说上几句,而农户则瞧见他长相清俊不像坏人,便大多知无不言。
  曹植若有所思。
  而一个多月的走访之中,也足够他了解很多东西。
  如今的邺城是如何状况呢?
  自曹操领邺城后,此地经济、农业便已渐次恢复。但这些恢复也仅相对于大部分温饱,还有少部分人无法吃饱穿暖,他们更没有多余的物资四处征战。
  正月前十日,发生了一件事。
  邺城权贵袁氏有族人霸占良家妇人,打死了妇人之夫。
  这个袁氏与袁绍并无多大关系,因而曹操入邺城后,并未打击这一书香世家。这个袁氏公子袁杰,曹植也认得。他们两人还在曹植成亲前时常一同饮酒畅聊,二者相互欣赏对方才华。
  可惜人有才华,决不代表品行高尚。
  此事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汉朝律法明确规定杀人者偿命,只是后来乱世成了一纸空文。曹操重整律法,更在变法之后规定这些罪行若过于严重,将株连九族。变法其实大多参照秦时商鞅颁布法令,只是并非那般严酷。但类似偷盗者不问缘由杀无赦,儿女不孝者杀无赦等明文规定,更在半年内杀了作案的千人,更株连家族近万人,一时还是人人自危。
  曹植知晓时,袁氏公子已将妇人抢回家中,欲行不轨之礼。曹植当下命人将袁杰与其手下一并抓来,择日问斩。再将如今已是寡妇的女子送回家中,与她些许财物,并询问她是否愿意再出嫁。
  一个农妇带着孩子在这个乱世想要活下去,实在太难了。哪怕她将来再嫁,也难保夫家不会看轻她。但侍卫带来曹植的这一句话,却大大安了她的心。因为一旦她愿意,曹植安排,夫家必要看在曹家面上,哪怕不能对她好,也不会欺侮她。
  事至如此,仿佛已大快人心。
  却并非如此。
  翌日问斩居然被袁氏高官拦下,甚至其人大呼冤枉。待官员审理,又有大多目击者说,那日是袁杰公子出门撞到了那妇人,妇人诬赖袁杰轻薄。袁杰与那女子争执之后,有一男子大骂袁杰伤风败俗,以此勒索赔偿。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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