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捕文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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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捕文书-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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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手段!”足尖点地凌空一翻,却是做个贵妃醉酒的身段,绣口一开将那第三只水晶钉咬在口内,因翻过身子稳住身形,将那水晶钉吐在口中,回顾那少年。
那少年似是对自家功夫十分自负,却不想如今给一个侍女打扮的小丫头截住自己三只飞镖,因心中很有些不平之意,满眼忿忿不平之意瞧着弥琉璃,单间她身量未足尚未成人,却是眉清目秀玉雪可爱,却不知怎的脸上一红,因有些负气道:“哪里来的野丫头,敢坏了小爷的勾当!”
那弥琉璃听闻此言噗嗤一笑道:“说这样大话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如今你夤夜之间潜入侯门公府,屋脊之上窥探别人家中长妇少女,不是采花的淫贼又是什么?倒将话来质问你家姑奶奶。劝你省些事,束手就擒的才是正经,如今我们奶奶正愁没个什么由头脱出此地,可巧今儿你撞在姑娘我的手里,就认命给我当个幌子倒也便宜。”
那少年听闻这小丫头质疑自己的能为,如何还肯将息的,因沉声一喝,复又与那弥琉璃缠斗起来,那丫头见状倒也不甚害怕的,因噗嗤一笑,与那少年近身相斗,但觉他功体清寒,一招一式颇有傲霜斗雪之姿,心中倒有些爱惜,因手上招式却留些余地,那少年不知底细,还道是弥琉璃久战不利,因钻个空子,一把扯住她腰间的汗巾子,原本意欲将她扯在自己身边一招制胜,谁知那汗巾子却禁不得两人武功膂力,但听得裂帛之声,竟生生给那少年扯断了。
弥琉璃原本身上衣裳单薄,如今给人扯断了腰带,一件寝衣却滑落香肩,怎知内中贴身所穿竟是一套轻薄如烟的羽衣,一望却如坠落凡尘的仙子一般。
那少年原本就觉得这琉璃婢生得娇俏,如今见了她这样妆束,却是忘了出招相斗,竟愣在月下,很有些不知所措起来,谁知那弥琉璃给人扯下了衣衫,眼中却是杀机已显,因冷笑一声道:“这个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如今你见了我这样妆扮,也说不得只好叫你委屈冤枉些个。”
因说着,竟在衣袖之上轻轻捻下两片白羽持在手中,且做短兵往那少年身上招呼而去,那少年见状方才回神,因电光火石之间反应不得,竟伸手去抵挡那羽衣刃,谁知触手之际,自己的掌心竟给此物穿透,手臂之上登时鲜血淋漓。
那少年此番吃了暗亏,方知这羽衣竟不知是什么样的材质打造,虽然轻如云烟,却是锐利无比,敢情那少女贴身所穿,竟是无数这样见血封侯的利器打造而成,她能贴身穿着而不伤自身肌肤,必然习得无上软功,方能这般自保。
那少年一面想着,身形却是辗转腾挪躲避弥琉璃的攻势,怎奈他此番比斗失了先机,如今处处受制于人。弥琉璃见这少年渐落下风,因心中虽然有些怜惜之意,到底王命在身犹豫不得,只得咬紧银牙说声得罪,纵身一跃眼看就要欺近那少年的身子,那少年见状心中暗道我命休矣,若是此番给这丫头一身羽衣近身,只怕自己身上三刀六洞在所难免,又见那弥琉璃月下飘然而至的仙姿,恰如羽衣飞天一般,因竟失了挣扎之心,仰望着她只待美人乡化作英雄冢。
谁知火石电光之际,那少年前襟之上不知被何人点上两颗朱砂印记,弥琉璃原本凌空而来,见了此物色泽艳丽却是磷光逼人,便知乃是剧毒之物,因在空中扭转身形向后一退,轻轻巧巧落在十步之外,因娇笑一声问道:“你这小淫贼,竟还带了帮手来的?”
但听得那少年身后一人笑道:“我兄弟行事莽撞,冲撞了姑娘,还请见谅,我这个做兄长的少不得将他带回去训诫一番,改日再来登门赔不是。姑娘暂且回房将息,只怕羽衣单薄,何如堪得风露中宵?”
弥琉璃定睛观瞧之际,但见另有一个蒙面少年立于那自己意欲灭口的少年身后,夤夜之间瞧不清爽面目,但觉此人目光潋滟,竟渗出点点血迹。又见他兄弟两个竟点破自己羽衣卫的身份,因噗嗤一笑道:“不敢,婢子怎比得你们兄弟两个身份,却不是万岁阶前刑紫绶,三朝顶上摘乌纱?”
那兄弟二人见自己身份也给这小丫头识破,便不再装腔作势的,那年长的少年因上前见礼道:“弥大人,你我兄弟同朝为官,虽有不睦之时,却都是为了朝廷办事,如今我兄弟因年纪小,不曾在后宫行走供奉,是以不认得大人金面,还请看在圣上面上多为担待则个。”
那弥琉璃见他直呼自家姓名,又见了方才的功体,因收敛了嬉笑神色,却如男子一般拱手还礼笑道:“对大人客气了,你我兄弟同殿称臣,虽有龃龉,都是为了帝后分忧之人,如今这位不打不相识的兄弟,想来就是大人的爱弟,九龙卫中擅长冰雪功体的阚大人了?”
那阚涟漪见兄长与这少女熟识已是吃了一惊,如今竟听见她就是羽衣卫的人更为讶异,又不知她如何给人拆穿身份,却做男子言行,因有些疑惑地瞧了兄长一眼。但见那对江澄伸手在他头上敲了个榧子道:“我把你个没见识的小畜生,这是羽衣卫统领弥琉璃弥大人,还不上前见礼?”
那阚涟漪虽然年纪尚轻未曾历练,却也常在朝中听闻那圣母皇太后宫中养着一班死士护卫,号为羽衣卫,只是那羽衣卫中都是男子,如今为了却寻了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做了统领,因回身细看时,但见弥琉璃身姿绰约纤细,并不似一般女子那样玲珑有致,不由大惊失色道:“你……你是男子?!”
那弥琉璃听闻此言倒是一愣,因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对大人,你们九龙卫当真越发出息了,这才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呢。”
那对江澄见自己的爱弟给那羽衣卫的奚落一番,也只得暂息心中不平之意,依旧温和笑道:“弥大人赞谬,小可不敢当,如今既然误会厘清,不如你我两家息兵罢战,各自散了的为是,若是此事一旦闹出来,圣上和太后面上须不好看的。”
弥琉璃听闻此言点头笑道:“正是呢,我出来久了,只怕我们奶奶晚间要茶吃,这便回去,对大人仔细约束着你家贤弟,切莫再做这采花盗柳的勾当方为上策。”那阚涟漪听闻弥琉璃这样打趣他,正欲上前解释,早给那对江澄扯住衣袖,待弥琉璃飞身下了房脊方才出言教训道:“看你惹出的祸事!”
作者有话要说:涟漪失恋了~

☆、第一百一回

帝后党揣测圣意,弥统领金牌立威
涟漪闻言很有些不服气道:“兄长说的轻巧;怎的自己不来;却叫我前来照应他们母子,那奴才倒也没个算计见识的;只管觊觎着长嫂管什么用?也不想想咱们长兄是何等身份,如今长嫂诞育了孩儿,身份恁般贵重;却要受他这等奴才的闲气;都是他那不成材的老子骄纵出来的孽子,看我回去启禀了圣上;治那冬烘的罪。”
对江澄见自家义弟尚在年少气盛之时,只得蹙眉摇头道:“如今暂且不必将那些不相干的人放在眼里;只是不知如今这羽衣卫怎的却蹚了这一趟的浑水,莫不是已经得了风声,探听到小王爷就是大哥的子嗣,所以才派了人在长嫂身边,为的是斩草除根?”
那阚涟漪听闻此言倒是吃了一惊,因扯了对江澄的袖子连声道:“这还了得,若是他们图谋在小王爷身上,咱们快回去请了大哥前来,将那弥琉璃捉住看管起来,再将长嫂护送到安全地方躲躲风声要紧。”
对江澄闻言摇头道:“方才我见那弥统领对长嫂颇多回护,似乎目的并不在此,况且圣母皇太后虽然对大哥一脉颇为忌惮,到底是个褫夺了封号的皇嗣,倒还不至于为了这点流落在外的骨血大开杀戒的,只怕此事上另有隐情,为今之计还是家去禀报大哥要紧。”兄弟两个商议定了,因施展轻功绝尘而去。
放下他弟兄二两如何回禀那钱九郎暂且不表,却说弥琉璃纵身一跃回在房中,因蹑手蹑脚进了屋子,却不闻内间一点儿动静,便知飞天母子兀自睡着,一面连忙整顿了自家贴身的羽衣,又将平日里外头穿戴的衣裳拾掇整齐了,方复又歪在春凳之上假寐,一面心中细想今日之事。
因心中倒是十分纳闷,不知怎的自己行踪恁般诡秘,隐身在这样偏僻的小城镇中,竟也招来九龙卫的人跟踪,只是方才自己分明瞧见那阚涟漪揭瓦之时,是往正房之中窥探迹象,并不是前来访查自己行踪的,莫非帝党此番得了消息,知道当今圣母皇太后的嫡子却在此处,竟是意欲前来加害?只是方才见那少年神色颇为柔和关切,却有不像是起了杀心的,倒像是他们弟兄两人在此奉了王命照应飞天母子一般。
弥琉璃想到此处,复又想起方才车中姒飞天交给自己银票之际,夹钱用的那本残破的绣谱,却是当年母后皇太后还在身为内庭针黹供奉之际所著之物。常听年老宫人说起当日这位娘娘原是宫中如意馆针黹女官,只因家传武功,飞针走线自成一派绝学,当日先帝年少夺嫡,前朝后宫之中树敌颇多,都是这位娘娘屡次穿花逐叶暗施金针救下性命,先帝为报此女恩德,是以纳为妃子同行同坐、同息同止,果然无人再敢行刺,是以皇权稳固天下太平。这位娘娘一生育有两位皇子,却是命小福薄年少夭折,大皇子又保不住暴病而亡,只有小的立为太子,便是当今圣上。
当日圣母皇太后受了册封之际,便派遣羽衣卫遍寻这本绣谱不得,谁知却落入姒飞天的手中,却不知他与这位母后皇太后有甚瓜葛,此事定要访查明白,放不辜负太后对自己倚重之心。那弥琉璃因又将此事前因后果细想几遍,皆是没有头绪,眼看外面鱼肚泛白,也只得茫然睡去。
次日天明,飞天因绝早起来穿戴整齐了,来在外间但见那琉璃丫头兀自沉睡,只得复又进来唤醒志新,亲自打发他梳洗了,教他将学堂里带回来的功课再温习一遍,那志新童原本小算盘打得精细,还道是此番跟着母亲来在小姑姑家中闲住无须用功的,如今见娘依旧课子严厉,因只得委委屈屈盘腿上炕,在榻案之上妆模作样咿咿呀呀念些诗文。
飞天见爱子此番用功,因不想打扰,梳洗已毕出离了外间,但见弥琉璃早已起身,只是有些睡眼惺忪迷迷糊糊的模样,因点头笑道:“想是你年幼择床,才来此处睡不老实的?”弥琉璃闻言脸上一红低了头笑道:“正是呢,奶奶可别见怪,今儿起晚了不曾服侍的。”
飞天闻言却是叹了一声道:“如今说得好听是在此做客,不好听时,还不是阶下之囚,又能分出什么尊卑长幼来呢,况且我平日里就不爱这些虚礼的,往后这样的规矩都免了罢,说句不怕你笑话的话,你我出身原相差无几,我也是自幼给家人遗弃荒山野岭之中,倘若无人救下性命,只怕早已埋没一片荒芜之中了,你我既然有缘做了主仆,若往亲近了说,就是姐妹也使得,往后快别这样见外了。”
那弥琉璃听了飞天这样一番爱语,因触动心肠眼圈儿一红,却是若有所指笑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也敢与奶奶相比,奶奶这样人品,当真是金枝玉叶呢。”飞天见他言语越制,连忙出言阻止,那弥琉璃也就打住话头不敢再说了。
主仆两个正在闲谈之际,但听得外面门棂响动,却是巫俏的声音高声笑道:“给姐姐请安,不知姐姐春睡醒了不曾?”弥琉璃闻言正欲呛声回去,却见那姒飞天一摆手摇了摇头道:“小妹请进来罢,我们主仆两个都已经梳洗穿戴了。”谁知门口却闪进一个人来,定睛观瞧之际竟是那琚付之。
弥琉璃见状,因上前将飞天护在身后,一面似笑非笑打量那大人两眼,但见他今儿却做那文生公子装束,因心中冷笑一声此人何等不自量力,面上却依旧嬉笑的神色道:“大人起得早?婢子看大人今儿脸色挺好,端的艳若桃李呢。”因说着到底绷不住,噗嗤一声娇笑了起来。
飞天听闻此言,便知他是打趣那琚付之给自己掌掴一事,因心中倒是埋怨他此番不知进退,那琚付之再下作也到底是朝廷命官,得罪他动了官威,岂是弥琉璃一个柔弱女子可以承受的?
飞天想到此处,因上前打个圆场道:“相公老爷别见怪,我这丫头原是在家时骄纵惯了的,不曾见过什么世面,自从服侍了我,倒是十分尽心忠心耿耿的,只是为人骄纵直率一些,往后回到家中,自然回禀我家夫主多多惩戒教训于她也就是了。还请老爷切莫跟这小孩子一般见识的。”
那琚付之原本给个丫头奚落了几句,不由心下大怒,心道如今他们主仆两个陷落似海侯门之中,自然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如今这小丫头却是棘手,正欲寻个由头开发了她,那姒飞天看去娇弱不胜之态,落了单帮自然上手容易些。只是如今听闻这姒家娘子一番温言软语,倒也不忍心当着他的面发作起来,只得假作大度点头笑道:“大娘子说这话就生份了,下官与金捕头共事甚久,却是个穿房过屋妻子不避的交情,想这丫头是个新来的,原不知道内中深情底理,自然回护当家主母清誉,却也无可厚非,只是如今下官房里的巫姑娘初来乍到,又原是娇养在家的女孩儿,很不识得些生理稼穑的,若是大娘子房中针黹不忙,不知可否暂且拨了这位姐姐前去下官房中帮衬。”
姒飞天听闻此言,便知那琚付之将琉璃带走只怕是要分散自己房内之人,也好趁势图谋不轨,如今自己虽有武功傍身,那弥琉璃原是个年才及笄的小丫头,一旦落入琚付之掌握之中又要如何自保?因正欲开口求情,却见那弥琉璃闻言笑道:“这也使得,原先我在家时就是服侍我们姑娘的,如今跟着大娘子过来,就去那边上房之中做些活计也使得,左右一日三餐依旧回到此处伺候倒也罢了。”
因说着,竟不肯理会飞天劝阻,兀自跟那琚付之往上房屋中去了,飞天见了十分焦虑忧心,只是自己如今给人困在侯门公府之中,又不好丢下爱子前去搭救,只得进了内间将志新抱了出来,母子两个在外间坐了等待那弥琉璃的消息。
那弥琉璃因跟着琚付之来在上房屋中,但见窗外廊下却有几个虎视眈眈的衙役把守着,因噗嗤一笑道:“相公老爷如何在卧房之外安排这些奴才,莫不是竟有人混进府中行此大人不成?”
那琚付之如今见飞天不在身旁,因也不甚遮掩道:“你这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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