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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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多远-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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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想你啊。”史今笑,放在许三多头上的手按了一下,“不是还给你写了信么。”
“那什么,呵呵,我收到信的时候都半年了。”许三多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班长,你的女儿真的叫多多吗?”
“……”史今快速的看了高城一眼,又笑着摸了摸许三多的头。
袁朗抬眼看到高城微蹙起的眉,拿起杯子磕了一下他的杯子:“先喝一杯。”
“爽快,干了!”高城二话没说,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老七连阵营个个心怀鬼胎,东扯西扯起来。
“小帅,这个菜好吃。”甘小宁一扯马小帅。
小帅笑呵呵的看向吴哲:“那个,你就教教我呗。”
“三多,给班长敬酒啊,你这样班长怎么吃饭。”
“哦,哦。”
吴哲有些莫名的看着这些突然吃吃喝喝起来的人,抬了抬眼皮,也埋头吃了起来。

“你怎么坐这了?”朗宁瞥眼看坐在高城头顶的不了,突然坏笑起来,“怎么,那么想我吗?”
“大爷的,谁想你了!”不了看了看在和小八拿着灵气做成的小球隔着桌子抛着玩的不亦乐乎的阿瑟,这才歪头向史今那边努了努嘴,“喏,那里,我可受不了那双晶晶亮的眼睛了。”
“嘁,人家看的又不是你。”
“就算看的史今我也受不了。”不了揪着自己的手指玩,“真受不了……”
看着突然神色黯然的不了,朗宁又想起了第一次再见到不了时的样子。
那次演习,老A们潜伏在树林里,等待着红军步入他们的陷阱。
摸哨的人将哨兵击毙后,迅速撤离,红军果然早已步好防,车灯照亮了半个树林,枪炮声响成一片,随后,一队人马追踪了过来。
当时,朗宁隐隐感到一股熟悉的气息,是同类,并且是和它有渊源的同类,它突然紧张起来,站在袁朗的伪装上,远远的张望。
越来越近了,它觉得有颗叫做心的东西顶在喉咙,想要跳出来。当它看到那个熟悉的影子时,它的心落了回去,重重的掉落,不是它。
那个熟悉的影子是不了,曾经与它朝夕相处,虽然会经常躲在枪械箱里汲取它缺乏的枪的气,不见踪影,可是,依然很熟悉。
朗宁看到那个人摇摇晃晃的倒了下去,连带着不了摔在了地上,它觉得那种感觉很奇怪,那么多人倒下,它都没有这种感觉,一种悲凉的意味。
犹豫了一下,朗宁跳了出去,看着垂头坐在地上看着漫天的星星的不了,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了抬起头,脸色蜡黄,看到它时,眼底闪过一分惊诧和欣喜,却也很快就被黯然淹没。
“大爷的,怎么是你?”
不了的语气很淡漠,让朗宁很意外,不了从不会这样说话。
“看起来,不太好。”朗宁斟酌着字词,轻轻的说。
“哼,哈。”不了干笑了两声,看着它的主人,心疼布满了它的脸,“为什么花要开的好,就必须要有肥料的牺牲呢。”
那种神情和现在不了脸上挂的很相似,朗宁心里咯噔了一下。
“帅个锤子!”阿瑟突然骂了一句,指着朗宁,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看着小八,“你眼睛啥子毛病,这龟儿子啥子地方帅了!”
小八瑟缩起来,诺诺的说:“它……它……”
“它就是个骗子,它永远一副啷当不堪的样子,到底啥子地方帅了!”
不了扭过头去,肩膀直抖。
朗宁静静的看着阿瑟,然后抬起手压在胸口上,慢慢的开了口:“阿瑟,我在你心里,永远都是路边那坨牛粪么?”
阿瑟愣住了,朗宁眼底那亦真亦假的悲凄刺痛了它的眼睛,它想要说什么,朗宁就倒向了一侧,假惺惺的哭:“呜,我的心碎成了八块,小八,我好痛。”
“啊?啊……”小八有些不知所措。
阿瑟扔下手中的小球,翻着白眼不再看那个没个正经的魂。

不了目瞪口呆的看着筷子飞舞的吴哲,伸手拍向朗宁,却差点从高城的头上摔下来。
吴哲咀嚼的速度很平稳,吃相称不上斯文,却也不粗鲁,很有礼仪的感觉,只是,那飞舞的筷子总在他咽下最后一口的时候把饭菜塞进嘴里。
朗宁见怪不怪的拍了拍不了的肩膀,不了还是直瞪眼,这速度,也忒快了……
袁朗端着杯子和高城不急不缓的讨论着那次演习,余光瞄了眼快把头埋进碗里的吴哲,伸手夹了几筷子眼前的菜放进他的菜碗里。
高城“噗哧”一笑,嘴唇很尽力的闭着,口里的酒还是喷溅出几滴。他接过史今递来的纸巾,擦了擦,又继续笑,只是很给面子的没有出声。
袁朗面不改色的抬了抬酒杯,点了点头:“见笑了。”
低着头吃饭的吴哲,颈子有些发热,阿瑟坐在旁边都能感觉到那个温度,好像快要烧了起来。
朗宁翘起嘴角笑,其实,这个场景并不少见,每次吃饭,吴哲埋头吃饭的样子总让人忍不住想把自己面前的菜堆到他的面前,看着他快乐的吃,也觉得幸福。只是今天,被外人取笑,吴哲才反应过来,袁朗的举动有多么的诡异。
“吃货呀,真是吃货呀,精英怎么成这样了?世界变化真快啊。”不了摇着头感叹。
阿瑟瞪了过去:“你说谁吃货?你这死乞丐才是饿死鬼!”
“诶,诶,我对食物没兴趣。”不了的注意力被莫名闯入房间的刚打它跟前过去的蚊子吸引过去,它追了过去,在阴暗的桌子底下寻找着。
“诶,你们怎么都不喝,这可不行啊,都都给我敞开了。”高城这才发现,只有他和袁朗是端着杯子的,其余的人都在安分的吃饭。
“三多,成才,你们怎么回事啊,还不赶紧的?”袁朗也顺水推舟,把气氛挑起来。
即刻,席间变得热闹起来。
“死老A你你不厚道啊。”高城指着袁朗,抓他的把柄,“你说你二两舍命,怎怎么一两下去,你脸色都没变一下!”
“咳。”吴哲小小的咳了一声,很自然的接过马小帅敬来的酒。
袁朗微微一笑:“我啊,真是二两啊,二两前怎么都没事的,一到二两准歇菜了。”
“鬼扯吧你!”高城嗤了声,不以为然的又喝下一杯,“三多,少让你班长喝酒啊,他怎么样你不知道啊?”
“班长,班长没喝,我和甘小宁喝来着。”许三多缩了一下脖子,看了眼史今。
史今抿了口茶,只是笑。
高城咂着嘴,朝袁朗嚷嚷:“那就敞开了喝啊,反正这有招待所,亏不了你们的。”
“高副营长,这可不行。”袁朗扫了一眼他的部下们,“今晚要不回去,我会被大队劈的。看这位……”他一掌拍向吴哲的肩头,几乎将他压趴下,“这位啊,大队的心肝啊,少一天不见啊,揪心痛啊,所以呢,今晚得回去,啊,所以,还得留个开车的。我想,高副营长也不想看我们把车开到山沟里去吧。”
高城嘴角的皮肤有些抽搐,虎眼一瞪:“行了行了行了,看你扯的都没边了。”
“话可不是这么说啊,我可是很真诚的。”袁朗又重重的拍了拍手掌下的肩,“说实话,吴哲可是我们的酒神啊,海量啊,可以一挡十啊,只可惜,今晚他得好好的站着回去。”
高城懒得听他吹,拿起一瓶酒慢慢的倒。
袁朗的表情微微扭曲了一下又立刻恢复他那A死人不偿命的笑容。

“噗哧。”不了在桌子下忍不住笑了出来,指着狠狠碾在袁朗脚背上的吴哲的脚大笑起来,“哈哈哈,怎么还是一个毛病。”
朗宁溜下桌底,一看那交叠的脚,也笑开了。
“笑啥子!”阿瑟跳了下来,叉着腰维护自家的少校,“龟儿子你笑啥子笑?!”
“哟喂,您这吃的哪门子火药?!”
“踩了又怎么了,用得着那么乐么?!”
不了揶揄地看向朗宁:“何烧光怎么说的?‘昨天他还为一个女人哭了,说他……’”
“闭嘴!”

在那个训练基地中,炮灰团们穿着和抹布一样的衣服,与洁净严谨的精锐们站在了一起,双方都尽可能的当没看见另一票人的存在。
何书光三番的跑来请命,不服气的指着张立宪喊:“张立宪他都能去!”
“他比你懂事。”
“他那是装的!昨天他还为一个女人哭了,他说那个女人让他想家……”
话没说完,他就被虞啸卿一个耳光闪了一个踉跄。
张立宪咬着后牙槽,脸上一阵红白,鬼使神差的,他看向了龙文章。
龙文章只是摸了摸脸,做出一副耳光闪到脸上很疼痛的表情,眼神飘忽,不知在想什么。
阿瑟直直的看着龙文章,是啊,它的少校,应该有个家的,一个温柔的妻子,一个温暖的家。只是,他是军人,他不能就这样回去讨个老婆,看举国沦丧。可同样的,他把自己交给这样一个人,又算什么呢,家,依然很遥远。
朗宁摸着脸,与不了对视,咧开嘴笑了。
何书光如愿的背着自己的武器,挤进了队伍,站在张立宪旁边。
张立宪很平静的看着龙文章的眼睛,狠狠的踩了何书光一脚。何书光吃痛的扭曲着脸,继而又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在经历了混乱,尖叫,咆哮和撕咬的歇斯底里的白天,紧接着是筋疲力尽让人萎靡的晚上。炮灰们和精锐们混着衣服,围着汽油炉和篝火,吃着最好的伙食。
在龙文章拉着难听的锯子声中,炮灰们和精锐们都活了过来。迷龙穿着何书光那套上好质地的尉官服,扯着嗓子唱戏,一面扭着臀,一面将那件衣服的袖子撕成了布条。
何书光跳了起来,叫嚷着冲上去要拯救他的衣服,立刻被张立宪架住,拦了回来。
迷龙疯了似的唱着扭着,戏弄着精锐们,他已经不想那么有对立性了,反正他们始终是要一起冲上去玩命的。
阿瑟坐在张立宪的头上看着狂野的有些荒诞的炮灰们,瞠目,然后又被何书光一面哈哈大笑一面大骂的样子笑倒,为了阻止他冲上去,张立宪挠了他痒痒。
不了和朗宁远远的看着他们笑闹,也止不住的笑了起来,尽管此时它们所在的指挥部的帐篷里气氛凝重。
结束了和虞啸卿的七拐八拐的“聊天”,龙文章收回了目送虞啸卿的眼光,踹了孟烦了一脚:“去,把人帮我叫来。”
“你大爷的,小太爷不是老鸨。”
“你是我的传令官。”
“敢问团座,你这传的哪门子令?”
“去还是不去?”
孟烦了瞪着龙文章,无奈的迈开他的瘸腿,一步一步走向那群疯子们。
不了推搡着挤过来的朗宁,纳闷:“你跟着来干吗?”
“我不放心你独行啊。”
不了打量着朗宁微笑着的脸,没发现什么异常:“你打什么鬼主意?”
“没打什么主意啊,难道你不想让我陪着你吗?”
“不想!”
孟烦了站在张立宪的身后,轻轻咳了一声,引得几个精锐同时回过头来。
“那什么,我家团座让我传个话给你,说有计划。”
张立宪愣愣的消化着这句话,当明白过来时,心底有些冒火,怎么让这死瘸子知道了。
他远远的看着站在树林边上拎着油灯的龙文章,那簇火光微微的跳动着,像那欲言又止的唇。他整了整帽子朝那个方向走去,就被一只手扯了回来。
他看向何书光,微微皱眉:“干啥子?”
“哥,你,你就这么给人家当……你不是……不是……”
“不是啥子?!”
“谁不好你干吗跟他!”
“龟儿子,你乱说啥子莫,我巴不得铲你两耳屎!”

“龟儿子,我巴不得铲你两耳屎!”阿瑟气急,甩开朗宁摸它头的手。
不料,朗宁和不了听了它说话之后,面面相觑,然后同时爆笑出来。
阿瑟愣了一下,心底一阵阵火冒了上来,狠命的踹了朗宁一脚,听着它的哀嚎声飘回了吴哲的肩头。

夜幕下,飞驰的猎豹里,除了开车的吴哲外,其余三人都不是那么从容。
成才歪倒靠在许三多的肩上,晕晕乎乎的嘟囔着些什么。许三多却意外的清醒,他酒量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相当的好,此刻他的狼狈只是因为手忙脚乱的照顾成才。
而袁朗却相当安静的靠在椅子上,视线在吴哲与车窗外徘徊,脸色苍白,有些头疼。
阿瑟看着袁朗,明白了什么,抬头望向朗宁,它却异常安静的看着黑漆漆的窗外。

end

第二十一章



吴哲到周四这天已经赶总结赶到想把袁朗碎尸万段,少校在心里指天骂地,于是傍晚的时候老天爷就很配合的展示了一下什么叫做天怒人怨。

天是突然阴沉下来的,这段时间暴风天气多,袁朗见惯不怪地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垂了眼睑发现忙得焦头烂额的吴哲投过来不满的一瞥,袁朗冲他笑笑,帮他开了灯,迈着不成形的步子扯了条白毛巾就往浴室去了。

吴哲揉着眉心,刚想稍微休息一会儿,临幸几日前请到窗台的白茉莉,不想一阵狂风过来,吹得白茉莉花枝乱颤摇摇欲坠,眼见着爱妾就要在狂风的蹂躏下香消玉殒,更要命的是在吴哲冲向花盆的时候还一路被刮飞的打印纸哗啦啦直贴到脸上,等吴哲好容易稳住妻妾关上窗,办公室已经被肆虐的风弄得一片狼藉。

“我靠。”吴哲满头黑线地看着一堆资料和白纸被弄得天女散花一般凌乱,太阳穴突突地跳,“连风都捣乱。”
吴哲念叨着平常心平常心,无奈地环视了办公室五秒,然后开始拾掇地上散乱的纸张。

“唔,烂人搜集的演习资料。”吴哲一边整理,一边用黑色的铁夹夹稳分类,“南瓜成绩单……白纸……报告书……”
“这是什么?”吴哲的视线落在一张被写画过的白纸上,那张规整的A4纸上有人用铅笔绘了个人像,线条凌乱笔触粗糙却神韵清俊,只是没等吴哲看清楚想明白这画的是谁,袁朗就打开了浴室的门。

“吴哲?”袁朗带着一身水汽叽着拖鞋吧嗒吧嗒出来了,“怎么那么大动静?”
“哦,风太大了。”吴哲几乎是下意识地把那幅没看清的素描插进手中的那沓纸里,继续整理资料的指尖微微有些抖。
袁朗走过来,伸出手弯下腰,“来,给我。”
吴哲抬起脸,把资料递上去,“洗好了?这么快?”
“呵,”袁朗勾起嘴角,“谁叫你关窗像拆房子?”
“小生,”吴哲起身站得急,一阵摇晃,“爱妻心切嘛!”

一只润湿的手掌握住吴哲的肘,只停留了一瞬,又松开,指向吴哲的身后:“哎,你后面还有一堆。”
吴哲扔了句烂人,转身的时候看见袁朗把夹着素描的资料,放进了办公桌左边第一个抽屉,那个经常放着袁朗私人物件的地方。

“下周晚上开始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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