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子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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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子同归- 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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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娖此时月子快坐了一半了,此时她抱着儿子正在喂奶。虽然昭娖不刻意去吃那些下奶东西,但还是会涨奶。昭娖想着不要浪费,统统给儿子喂了。而半个月的小家伙也只管吃,乳母倒是成了候补的了。
守在门口的侍女听见脚步声,将房门打开。张良解开披风的系带交给身后的侍女朝内室走去。
走进内室,正好看着昭娖在榻上露出了一半的肩膀怀里抱着孩子。张良脚步一顿,女子圆润的肩头上衣物堪堪的擦住。榻上的女子怀抱婴儿嘴里唱着学来的俚曲。
听见脚步声。昭娖抬起头来看着张良来就下意识的就想要把衣襟拉起来。这时正好怀里的孩子吃饱了把□吐出来。昭娖示意乳母来抱,等到孩子被抱走到一边拍背打奶嗝,那拥雪大好风光遮掩不及已经被走到面前的男人看去大半了。
张良眼眸色彩微沉,手在袖中稍动一下。昭娖慌忙整理好衣服,抬头看他“回来了?”
“嗯。”张良应了声,在昭娖身边坐下。转头看向那边在乳母怀里心满意足打个奶嗝的儿子。
“今日大郎怎么样?”张良问道。
说到儿子,昭娖就笑了“还是那样子,吃了睡,睡了吃。睁眼的时候都少。”虽然已经半个月大,但是小家伙绝大多数都是吃了睡睡了吃这种猪一般的状态下。
张良看着儿子在乳母怀中蹭了下脸,过了小会嘀嘀呜呜的哭起来。乳母就抱着他下去换衣服了。
“我和你说件事。”张良挥手让室中侍女退下。
昭娖听着不由得挺直了腰,“怎了?”
张良伸手将昭娖袖中的手覆盖住,掌心摩挲着她的手背,“汉王有心下月攻打成皋。”
昭娖听了眉头一皱“下月可就是……”新年了。
“恐怕到时我也要随汉王出征,阿娖……”话犹未尽,但是昭娖已经明白其中的意思了。
眼下昭娖的月子才坐了一半,而此时刘邦已经下定决心要攻打成皋,兵贵在神速,恐怕也不会再推迟多少天。
“我留在这里吗?”昭娖看着张良小声问道。
“你还没出月子,大郎也还年幼离不开阿母。”张良双眼看着昭娖,对着她温和一笑。
“嗯,你要走多久?”昭娖问。
眼下他们并不是仅仅只是自己了,还有一个刚刚出生的孩子。昭娖不可能不管不顾的丢下孩子不管。
“这一战也说不定要去多久。”张良将昭娖的手拉了出来攥在手心里。“不过要是安稳下来,我让人来接你们。”说着他继续和昭娖交代“虽然汉王意图攻打成皋,但是以我所看,所费时日必定不少,项籍此人绝对不肯坐看成皋被夺,肯定要从东边返回,但如今已经不是楚国的天下了。东边有韩信,北边燕赵为汉军所获,项籍能如何?”
如今东边的齐国,北边的燕赵之地,西边的汉国。汉王在他四面都给围了个圈,不管哪一方都是危机重重。张良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是啊,当年的西楚霸王如何意气风发,不将那些诸侯放在眼里。是生是死全看他一念之间。如今三年峰回路转,这位西楚霸王成了围栏里的一头困兽。
此时,张良还真的想看看,这位霸王昔日之雄风可再能复起?不过哪怕心中存了这么一丝谈不上期待的想法,他当初在韩王成被杀立下的决定却半点没有改变过。
“子羽……”昭娖垂下眼来,想起当年在会稽两人相处的时候,脸上浮现出复杂的神情,“当年我在会稽第一次遇见他,他那会……”当年的项羽是什么样子的呢?昭娖竟然自己都记不起来了。
“阿娖和项籍曾在会稽相识?”张良没有听昭娖说起这段往事过,初听之下有些惊讶,想起昭娖以前和他说过的事,再联想一下秦朝之时项氏叔侄所在的地方。昭娖和项羽认识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但是到底心底里还是不舒服。
昭娖低头浅笑“当年他嫌弃我长得一张妇人脸,常督促我习骑射。要是我长成一个美男子,子房当年恐怕已经不会如此了吧?”她话音里揉进稍许的笑意和调侃。更是把自己和项羽摘的一干二净。
张良听到昭娖说当年的事情,说到项羽嫌弃她的长相,心里的紧绷和不悦稍微退去稍许。嘴角的笑意也多了些。
“阿娖丽色,项籍当真目不能视。”心情放舒缓的空当,他还不忘踩项羽一脚。
“说道丽色,这么多年子房丽色不必以前了……”昭娖故作感叹。眼睛却瞅着张良。
张良失笑,他捏了捏昭娖的手,“这一段时间就要让阿娖你费心了。”
昭娖笑道“本来就是做正妻的本分,没多少费心不费心的。只是……要赶在大郎取名之前。”她压低声音“不然我就给他起名了!”
新生儿出生三月后要由父亲起名,张良也知道。他看着昭娖漆黑的眼中似乎有波纹荡开。他伸手想要触摸昭娖的脸,可举到一半突然想起自己的手指还是凉的又放了下去。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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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本是新年,但在此时汉军主力离开修武朝着成皋开拔。十月天气越加寒冷,大军朝着成皋而去。
明日大军即将出征,张良已经决定昭娖留在修武县城内,他给她留下百十来人的武士守卫。
大军主力虽然随刘邦出征,但是修武还是会有汉军驻扎。
大清早,昭娖身上披着厚厚的罩衣,房中已经添了取暖用的碳,房内暖意融融,她手里抱着儿子让张良在走前看看。因为她没出月子,不能出去吹风,只能送张良出房间门。
“阿父抱抱哦……”昭娖口里哄着,把孩子递抱到张良怀里。
张良一番谋略,就连汉王刘邦对他言听计从。但是对着半个月大的亲生儿子,张良竟然有一丝紧张,儿子出生半个月来,几乎由母亲和乳母带着,也只认这两个人。父亲一抱大多数时候就是嚎啕大哭。
果然,刚刚被张良抱在怀里,襁褓里的小家伙发出小猫似的哭声。
张良原本对怎么抱孩子就不甚精通,怀里孩子一哭更加手脚无措,动作也越发僵硬,他动作一僵,孩子更是被抱的不舒服。
张良只好出言哄他“莫哭莫哭,是阿父,阿父呢。”说着还学着昭娖在襁褓上轻轻拍了几下。
“你手拖下去点,别竖着!”昭娖看着张良抱着孩子那姿势,一时间气不打一处来。怎么平日那么睿智,到了孩子上面就笨手笨脚。
张良闻言把手慢慢的放下去些。孩子觉得舒服点,才没那么闹腾。
张良听见孩子哭的没有之前那么响安静了点才松了一口气。
昭娖手指在孩子小脸上轻柔的点了点,“阿父要走了,大郎看看阿父。”张良听了轻叹一口气。真心而言他并不想将妻儿留下,但是军情紧急,他也耽误不得。
襁褓里的小家伙被母亲戳了戳脸,睁开眼直愣愣的望着父亲。
小家伙本来就胖胖的样子,睁着溜圆的一双眼,这憨圆的模样格外可爱。张良看着心里喜欢。不禁抱着逗弄了一下才让昭娖抱回去。
张良站在昭娖母子面前,深深看着昭娖和孩子一眼。垂下眼来转过身去离开。昭娖抱着儿子看着张良的身影消失在拉门之后。低下头看着怀中的孩子。襁褓的小家伙小嘴咧开望着母亲露出笑。
“你呀。”昭娖对儿子不喜欢父亲的举动哭笑不得。
十月新年伊始,寒风阵阵。修武离成皋并不远,不然刘邦当时也不会狂奔一夜后渡过黄河就到达修武。大军跋涉到成皋城附近驻扎下来,准备开战。
收城的楚将曹咎在项羽离开的时候就告诉过他,最多十几日自己就可以归来,叫曹咎一定要守住成皋。
曹咎站在城墙的女墙后,似有所思。
第二日一早,任凭汉军如何在外面叫阵,楚军就是城门紧闭不肯迎战。这么一搞就是三四天。
刘邦差点没急的团团转,他好不容易将项羽给拨开,如今守城的竟然还是个闷葫芦。这成皋城必须也要抓紧时间,不然等项羽回来再想拿回成皋就晚了。
“那个楚将倒是个妙人。”陈平笑道,浓密的睫毛随着脸上的笑容轻轻扇动,那一双线条动人的桃花眼也随着他的笑更加诱人。
“中尉可有办法?”刘邦问道。
“既然楚将砌高了城墙,我军不好强入,那么让他出来便是。”陈平道。
“说的容易!”周勃说道,“那中尉说说如何叫楚将出城?”周勃从陈平投汉开始对这个美男子颇为嫉妒和不屑。虽然知道对方是有真本事的,可到底越不过自己那一道心坎。
陈平听出周勃这话里头的火气和不善,他也不恼懒得和周勃这等武将见识,他袖着双手站在那里,噙着一丝笑“臣曾在楚地呆过一段时间,心知楚人性躁易怒好斗。这楚军乃是楚人,楚人的脾性恐怕是少不了。每日让人轮番去成皋城下叫骂,恐怕也没几人能忍耐的住。”
此言一出,张良眼里生出一抹趣味抬头看着陈平。
幕府里武将们有不屑的有怀疑的,但是刘邦却一拍几案“就照着中尉的话去办!”
周勃从汉军里各营里挑出嗓门特别大的军士,跑到成皋城下就开始破口大骂。
先是骂项羽为人残忍不仁,守城的楚军是德行有损才帮助他。周勃一看话说的还不够味,赶紧叫军士们骂的更狠些。
这些军士大多数本来就是田舍汉出身,大字不识一个,但是叫他们骂人的粗话每个人几乎一箩筐。收到周勃放肆大骂的命令个个卯足劲,粗话脏话放肆而出,有骂曹咎是项羽和他亲娘乱搞出来的,有骂曹咎的妻子受不住寂寞在家偷人,更有甚者直接说曹咎在军营守着玩不了女人和男人搞在一起。一时间城下骂的唾沫乱飞,上面的楚军听着一开始还能忍的住,可是听着城下头越骂越不像个样子,甚至有人直接“问候”了守城楚军的亲娘们,城墙上终于有军士忍不住,一手抓住长戟和城下的汉军对骂起来。
“你个王八羔子!”
“你个婆娘和狗养的!”
城上城下顿时成了骂声汇集的河流,骂声从城下窜到城上,又从城上踢了下来。城上城下粗野的谩骂汇成一片。
楚兵们个个脸涨得通红,一双眼睛通红的瞪着城下对骂的汉军军士,恨不得将他们活活撕碎。
汉军军士骂累了下一批接着轮流上。周勃又令人赶紧去筛选来更多的嗓门大敢骂人的兵士前来。
这么一骂就是两三天一直要和楚军对骂到深夜才算消停。汉军前来谩骂的军士们清早带着干粮和水,饿了渴了就地一坐,嚼着干粮喝着水,有人还把陶钵往地上倒着一扣,拿着木棍敲着钵大唱曹咎的母亲和项羽艳情二三事。
其中还不乏野*合榻上的火辣香艳片段,楚军们一听汉军不骂他们,改骂曹咎,而且这几天他们请战不成,心里就有些憋气,如今听见汉军嘴里不断唱着淫歌,觉得新鲜的很,几个都好奇的去看。
而这歌这场景被上来巡视的曹咎听了个正着。瞬时曹咎脸涨了个通红。曹咎早期在秦朝也是一个官吏,如今被这么一群粗鄙不堪的军汉点名道姓拿来取笑,一时间怒火中烧再也顾不得项羽离去的时候对他的吩咐了。如今项羽都和他亲母都被汉军扯来造谣,曹咎还真的把项羽的话丢到脑后去了。
曹咎立刻下令开启城门与汉军一战。
周勃看着楚军有开启城门的举动,立刻让那些叫骂的汉军军士装作害怕的样子丢掉手里的东西往回跑。楚军这两三天早被汉军骂的一肚子火,如今见着汉军把衣服食具丢了一地逃跑更是觉着要好好教训这群混蛋。
你追我跑一路到汜水边。那些慌张逃跑的汉兵一股脑的跳进汜水里慌慌张张就朝河对岸游去。
曹咎见状命令楚军渡河。
楚地多水,楚人也多是凫水的好手,听到渡河而过的命令纷纷下水。甚至战马也被骑兵牵着渡过。
刘邦在汜水那一边见着楚军过河,看着那片密密麻麻的人头,等到楚军过了一半,立刻下令射手开射。
半渡而击是兵家上的金律。刘邦虽然没看过多少书,但是知道眼下也知道机会难得。
汉军的羽箭铺天盖地而来。河面上惨叫声落水声不绝于耳,半毒被击阵型不整,本来就是兵家大忌。曹咎见状赶紧让军队回渡,但是此时却晚了。刘邦好不容易把他这条肥鱼从成皋城里钓出来,哪里还有放他回去的道理?
射手几轮射下去,汜水河面上楚军已经死伤成一片。刘邦见已经差不多下令全军追击。
樊哙一人当先拼杀进楚军中,他身后的汉军见将军如此更加不惜力气跟着他奋力杀敌。
顿时河面上浮满了楚军的尸体。
曹咎军败,楚军再一次开进成皋。楚军在成皋里的金银珠宝全被将领们提了出来摆了整整一个院子。
“大兄!”那些和刘邦一起从沛县出来的将领眼都要被那些财宝给晃花了眼,一个个满怀期待的看着刘邦。
刘邦窝在上位看着下头兄弟们眼巴巴的模样笑骂“那点出息!”
下头的将领嘿嘿笑着。
“放心,少不了你们的。个个都有份。”刘邦一脸悠闲的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看着底下兄弟们的脸。“兄弟们跟着我刘季从沛县山坳坳里出来,这点东西,兄弟们应得的!”
“大兄,就算没有这些东西,樊哙也是心甘情愿跟着大兄打天下!”
樊哙话一出,立刻得到一群人的附和。
上座的刘邦看着兄弟们争先恐后的表忠心,笑的一脸欢畅。
刘邦果然没有食言,缴获的楚军财宝一部分拿出来按照每人的军功大小赏赐下去。张良和陈平也没漏掉,都得到一份丰厚的大礼。
平常张良对这种东西以往都不是自己留着,送给其他文臣或者是武将。但是这次他在那些财宝中,拿出几块玉。玉是上好的白玉,指尖触摸间有种温润感,拿起来细看并无瑕疵。张良挑出几块美玉放在一边,眼角一瞟见着里头有一只青玉玉笄,伸手将它挑了出来。
突然营帐门口被打开,走进一个人。
张良看着来人妍丽的面孔,抬手行礼。
陈平见到张良身边的几个玉璧和玉玦知道他正在挑选送给妻儿的东西,一笑“不知平可打扰了君侯?”
张良浅笑手从袖中伸手“陈君此话过重了,请坐。”
陈平提起衣裾坐在张良对面,眼睛看着张良手边的语气,眼里颇为羡慕“君侯人生得意啊,娶得娇妻,又得嫡子。平膝下空空,真是好生羡慕啊。”
  
151不疑

攻下成皋,汉军再以成皋为后盾迅速就向广武行军;广武位于荥阳北;驻扎在广武后,刘邦派出人立刻加修通向敖仓大营的甬道,修建甬道的同时;刘邦另外派军将荥阳城围住。
古来攻守城池这回事情;向来都是守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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