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困(天龙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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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困(天龙同人)-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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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境在他一个人身上。不清楚这种痛还要持续多久,还好,他对自己说,疲惫开始侵蚀他的肉体。
  似要一辈子睡去的安详在催促他放弃挣扎,他依言做了。
  松懈下来的后一秒,慕容复陷入沉寂。
  
  待把人换上干净的衣裳安置在床榻后,段誉忍耐不住一阵闷咳,掩住唇口的掌缝隐约渗出一道血丝,他立即把手放下垂落身侧。
  长久伫立床前,点漆的深色眼睛温柔注视床上正自熟睡的面庞。
  悄悄转身离开,段誉为屋里的人拉上门,留下一室静谧。
  
  慕容复不知道自己这一睡竟是三日。
  等醒来,通体舒畅,全身上下一点真气阻滞的现象都不存在。缓缓提口气,他张开眼神情怪异。
  段誉推开门时没有立马进入屋子,直到屋前一棵大树上栖息的鸟儿向他啼鸣,他才恍然看了眼面前的屋子。端着准备好的午膳走进屋里,寻着个桌子把东西放好。脚下轻起轻落,撩起幔帐时里面的人早他一步盯上了他的眼睛。
  “我出了什么事?”对方先问。
  “差点走火入魔,现在好了。”段誉答。
  迎视他的是一双极其坦然的眼睛,慕容复瞧着段誉面上的笑容,忽然心里憋出一口恶气。
  “起来吃点东西。这几天躺在床上肯定饿了。”
  慕容复不动段誉端过来的饭菜,问:“我睡了几天?”
  “今天是第三天了。趁热吃,我以为你今天还会睡就做的简单了点。”
  “可我一点都不饿。”
  眼见慕容复不愿张口,段誉语气低落:“好歹这些天我亲自下厨,慕容公子还真伤人的心。”
  慕容复不自在地在被子里挪动,转开脸不看段誉:“你的妹妹们真的不跟来一起吗?还是说已经在外面只等我一个了。”
  “那晚上我们一起离开后我就一直在这里了。”叹息无奈的语气,慕容复不满段誉的这种说法。感觉像是他很在意似的!
  “没有就没有!”他怒道,“哪来那么多啰嗦的废话!”
  “好,没有。就我们两个一起上路。现在可以吃点东西了吗?”
  “我不饿!”
  “为了我也吃一口,好歹让我做得也能感到欣慰些。”
  “我不吃!”气恼打落凑近的碗碟。慕容复在碗碟碎裂声中看到段誉脸上的好脾气慢慢收起。
  “既然不饿,那就不吃好了。”平静无澜的口吻,人却低下身开始整理散乱一地的菜屑。
  慕容复气红眼瞪着收拾地面垃圾的人,狠咬下唇。
  突然从床上一跃而起。
  一双白净的脚顿时出现在段誉眼前。狠狠踩向碎裂的瓷片。
  慕容复享受段誉眼中片刻的错愕。一丝快感在他心底陡然而生。
  “你这是干什么!”段誉微恼,忙出手制止不断制造血口子的两只顽劣的脚。
  “我喜欢。”
  慕容复说完作势要挣开段誉的手,却不想段誉双手禁锢住他小腿的行动,一起身竟把他像扛货物架在了肩上。人被段誉扔在床榻。要起身又被按住,随后他被翻过身面朝下趴着,段誉捉过他染上血污的两只脚按在怀里。
  慕容复挣扎,臀上随即得到响亮的一巴掌。
  几巴掌过后,段誉无视一连串难听的言词从怀里掏出巾帕小心擦拭血渍和残留足面的碎渣,抹药的时候慕容复的腿又不安分起来。
  “如果怕痛,就不应该做这种蠢事。”手上的动作放轻放柔。
  好在伤口不是很深。
  段誉才放松警惕,哪里想到慕容复双手撑住床面一个运劲翻身就从他手里逃脱了去。
  用作上药的手指还沾着药膏僵在空气里,那边慕容复铁青着一张俊脸双足发力硬是崩裂了伤口,顷刻血染锦被。无言的挑衅。
  段誉把药膏放在床头,起身离开房间。
  没一会儿就有小丫鬟进房送糕点,顺带收拾了未处理完的地面。
  慕容复躺在床上双目打量屋顶,没做理会。
  晚上是小丫鬟送晚膳,没有多余的话。小丫鬟送完饭菜很有自觉地离开这间屋子,不打扰床上的人休息。
  
  一连两天段誉没有出现在慕容复的眼前,后者觉得这种清净蛮难求,心里告诫自己乐得清闲总比被人管束强,尤其面对段誉时心里一股怒气总令他烦躁。
  但是!慕容复在开始想念段誉了……他甚至承认那日是自己做得过分。
  房门从外面被打开,慕容复期待的情感隐隐流露在眼底,视线稍早落在屏风一角,然而来的人却是出乎他所料。
  脚拐落地的沉闷声不张扬,脚步拖曳的实质感不紧不慢,可紧随而来的压迫和周身散布的血腥,以及标志性沙哑的腹语
  ——是“恶贯满盈”!
                      
作者有话要说:  




☆、轮盘的转动(三)

  慕容复的眼睛在男人佝偻的身上逡巡。他挑衅地勾起唇角,看那张被毁后甚是丑陋可怖的脸。
  “这次你又想我做什么?”他问。
  “帮我杀了段正淳。”男人腹语沙哑,残缺可怖的面容此时竟出奇平静。仿佛这是一场平和而令人愉快的谈话。
  “这次是凭什么威胁我?”
  “不用威胁,你也会照办。难道不是?”
  慕容复莞尔:“你似乎不知道——段正淳,他是我亲爹,”稍顿,人在床上寻了个舒适的姿势,“这样我还会任凭你对我发号施令?”
  “恶贯满盈”看不出情绪的脸上只有一对令人胆战心寒的眼睛。可以看出目前它正有一抹笑意若现其中:“你不是爱上段誉了么?既然段正淳是你亲爹,你应该更该杀了他。对我谎话连篇,哪比得上一句‘段正淳阻拦了你的幸福’更让我信服?”
  心中驱除对“恶贯满盈”的胆怯,慕容复侧脸无情,步步不让:“你错了。是段誉爱上了我。他把自己的一身内力修为全给了我。就为了怕我走火入魔。”
  “这么说,”沙哑音色里多一分压迫,“只有他一个在爱你,你是在利用他?”
  “哼!你休要浪费唇舌再用段誉做筹码让我替你做事。”
  “你真的不介意我把‘它’告诉给段誉?”
  “你不会这么做,”慕容复自信面对“恶贯满盈”再次丢出的威胁,“要是你真说了,段正淳永远不会比你先死,而大理段氏也不会在你手中被毁。相反,作为你的新敌人,段誉会让你的计划从这个世上彻底消失。”
  “也对,真要把‘它’讲出来,估计段誉也该把你拱手让人。幸亏我这个徒儿对段誉这小子只是逢场作戏。”
  “你什么意思?”
  “我打算,告诉段誉。”
  慕容复不躲开对方犀利的目光。内心翻涌,他极力稳住心神。
  “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他问,咬字清晰。
  “既然知道我要毁了大理段氏这只血脉,你不肯杀段正淳我自然能再找个人替上。而段誉,你说他爱你。一旦段誉知道你的事,你指望段誉会接受段正淳给他准备的王位?他只会躲得远远的,逃开大理,逃开你慕容复!”
  “顺便告诉你……”
  “恶贯满盈”嘶哑的腹语一波套一波,袭向强作镇静的慕容复,幔帐如水纹在粼动。“段延庆,就是我。”
  话落,男人似破坏难行的身子倏然鬼魅般几个忽闪消失在了房内。
  慕容复汗湿手心,呆坐在床榻——而他竟没发现这最后一句,“恶贯满盈”用的竟是暗语!
  “段延庆……”
  他似乎知道这个人是谁。
  
  “恶贯满盈”在后面小院一把扔下手中挟持的人。脚拐拄地,他看向草地上慢慢起来的人。
  外表俊朗的人气质潇洒,时而自得,有一副沉稳的性子。该是朝气蓬勃的年纪却有双温和得过分安静的眼睛,似乎在经历过多红尘俗世而沉寂下来的双眼,里面有包容一切的温柔。“恶贯满盈”心绪翻飞。
  “你都听到了,”他对从容整衣拍草屑的人说,“你跟慕容复不可能。”
  “不是有事要告诉我吗?”段誉温和的面上没有伤痛,眼中也是令人意外的干净透彻。
  “你这人倒是古怪。”褒贬不明。
  “我一点都不古怪。”
  “慕容复真的不爱你?”
  跟“四大恶人”之首的“恶贯满盈”谈论情爱之事,寻常人绝不会做。然而段誉皱下眉,便认真回答:“我有十年时间让他爱上我。除去浪费的一年,我还有九年。现在他接受了我,你觉得他依旧不会爱我吗?”
  “既然你爱慕容复,可你还要知道这件事?你或许会因此事将慕容复拱手他让。”
  “不会。”
  长久的对峙,“恶贯满盈”猛然举脚拐攻向段誉。后者脚下飘忽不定。
  凌波微步不需要以内力为继。段誉频频闪躲。
  三招下手依旧没有触及段誉的身体,“恶贯满盈”罢手。
  煞气腾腾的目光中凶光毕现,少顷,“恶贯满盈”对段誉说出的事,让后者一瞬失态目露惶惑,不啻惊雷。
  ——“慕容复在你眼前跟别的男人苟合,就是那日医庐里发生的事。”
  心揪得发疼,段誉急促喘息:
  “他是被逼的。”这句话像根救命草绳在牵引他走向希望。
  “他是被逼的!”再次强调重申,段誉大失风度,“你告诉我!”
  “你有心魔。”“恶贯满盈”扯了句旁的,但段誉紧盯住他的目光没有因这句话有所触动,仍是固执己见。
  “他的确是……”“恶贯满盈”才四字出口,忽然发现段誉气息不稳,绛沉的黑色眼底甚至忽闪而过一幽蓝光!
  抬拐倾前,“恶贯满盈”欲点上段誉的胸前大穴,然而那身形灵动轻易闪了去。
  “你不要命了。”嘶哑中隐含怒意,“一个慕容复也能让你这样?是,他是被逼的,可最后他自己还不是挺腰迎合上去了。他们就在你眼前做完了。”
  “那个人是谁。”无感情的声调悠悠飘扬在空阔的院落。
  “你自己去问他!”
  “为什么我不记得这件事。”
  “你身上的潜化花露散发作的时候根本不可能记得期间的事。”
  “你为什么知道这件事?”目光直直射向“恶贯满盈”,他问,“无乱是潜化花露散,还是医庐里的事。”
  
  段誉只感到愈加森寒的冷气自他头顶灌入,直漫延到全身。怎样都没法当做没听到“恶贯满盈”说的话——“我能控制情蛊,就知道怎样对付慕容复。潜化花露散在医庐里发作只是要给慕容复一个替我办事的警告。”
  眼前的世界,光影在乱晃,有什么东西一抽一抽在鞭笞他的脑袋。呼吸紊乱。
  “是你设计慕容复?”
  一句话吐出口仿佛段誉花尽了全部的气力,而在“恶贯满盈”身上得到的肯定答复,终于,他极尽全力隐忍的情绪猛烈爆发,激愤的情感冲出突破口。
  “滚!”他低吼,“滚!”
  “你毁了一切!你真的是恶贯满盈!我的希冀——你毫不留情的撕毁了。我不会——原谅你。”
  “滚……”段誉捂住心口,悲切的嗓音嘶哑着痛苦。
  他像头受到伤害的困兽,竭力伸出利爪。“恶贯满盈”同样充满血气的眼睛暗沉隐忍。
  一记重拐击地,他消失在对自己怒目而视的人面前。
  
  段誉不清楚自己在这个偏僻荒落的小院呆了多久。
  等到日头落下换上繁星满天,他低垂的头仍一味抵着木桩,面无表情,似乎丧失了人类特有的思想和语言能力。
  脚步沉重,他拖着步伐开始在庄院游走,清晨,沾满露水的杂草潮湿了鞋面和衣裳下摆。
  一夜未眠的眼底血丝缕缕勾缠,沁寒的身子僵硬麻木。
  
  段誉站在床前仿佛一座失去生机的庞然木雕,憔悴不修边幅的模样却是为木雕添上一丝人气。
  慕容复抿唇对上一双暗沉眼睛,然后他问:
  “怎么了?”
  对方随着他的提问而低垂下目光,慕容复追问,“怎么不看着我?这么奇怪地突然出现在我眼前你就是为了让我看你这幅样子?”
  “你,”嗓子喑哑干裂,“身子好了吗?”
  “早就好了。”慕容复回答,随即探手拉上段誉的手。
  段誉的手很冷,慕容复心下一惊:“你以为自己是‘冰肌玉肤’吗?究竟做什么去了,干什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双手紧紧捂住受冻的手,慕容复抬头,恰对上段誉黑沉沉一片的眼底。
  “你……”他双唇翕合。
  “我没事。”段誉边说边抽回自己的手,又退离床榻一步,“就是想你了,所以才想着看你,现在你没事我也放心了。我先走了。”
  “段誉!”
  一声怒喝,慕容复咬牙看面前背对他的单薄身形,“有什么事总藏在心里不让我知道,我差点走火入魔的时候你把功力传给我,可你不说!我现在呆在这个该死的房里看这些讨厌的帘子挥霍时间,你只说这美人图是秘笈,现在你正眼都不认真看我就走人!你有事就说出来!”
  “说出来?”怪异的自嘲,段誉没有回头,“我没什么要对你说的。”
  “你去哪里?”
  “回房休息。”
  “这里难道不是?”
  “你的。”
  好。很好!这是他慕容复一个人的房间!想着,心里无法忽视的怒火有燎原之势。“你要敢跨出这房门,我就离开这鬼地方!”
  段誉果真停下脚步。
  风都要死去的环境里,两人俱是保持沉默。
  “你想离开?”段誉先打破沉寂。
  慕容复抿紧唇不回答。
  “你不爱我。”段誉又说,用了阐述的语气。
  “所以你可以离开我。”他继续。
  慕容复不语。背对他的人无法令人知道这人的表情。感觉很陌生。
  “可如果你爱我,你就不会想着离开。”慢慢转过身的人嘴角的笑不再温和,“你觉得我怎么做会让你爱到无法自拔?慕容复,你认为我该对你做什么?”温柔的低语,眼中毫无感情。
  浑身汗毛打战,慕容复努力压制住颤抖,他犹豫后问:“这几天你在哪里?”
  “房里。”
  轻巧的两个字掩去一切含义深远的内容。
  屋里再次进入沉寂。
  
  慕容复双目微愕,越加接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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