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见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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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见王生-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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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寻欢挣开他怀抱,披着的衣物似乎都是负担惹他厌烦,遂干脆抛开外衫,哈哈一笑,“楚兄这可是酒醒了?我本想着该去寻些热茶来着。”
  楚留香直觉到口的便是一些荤话,但瞧着李寻欢那神色,傻子才会说出口来,他只笑道:“如此良夜,我本欲来寻李兄喝两杯的,却遍寻不见李兄的人,酒后无常,竟又来寻了。”
  这话刚才他本说过一遍,本多抱怨语气,这次再说,却已经远不是这层意思了。
  李寻欢笑了笑,“楚兄想来也不是酒后无常,只怕是瞧到了在下外出而归吧。”
  楚留香苦笑,“瞒不过李兄。”
  李寻欢笑笑,“楚兄前来,也不是为了寻在下吃酒,却是要问在下一些问题。”顿了顿,好心的加了一句,“更怕是不知如何开口。”
  楚留香脸色不变,笑道:“哦?我想问什么?”
  李寻欢道:“你想问我去了哪里?我可以回答你,我去踏雪赏梅,却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相信。”
  楚留香道:“如果我不愿意相信呢?”
  李寻欢笑笑,“我有梅花为证。”他当真自外衫拿出了一小枝红梅来,含苞未绽,娇艳的羞人。
  楚留香接过了,左右端详着,笑道:“那么看来我是非相信不可了。”他仔细的瞧着梅花,甚至凑到鼻端轻轻的嗅,难道传言楚留香的鼻子不管用当真只是传言?
  他却已经眯起了眼睛,似乎花香已经令他全身心愉悦。
  李寻欢并没有说出他到底去了哪里,但这一束梅花已经间接说明了,红梅虽然并不罕见,但今天早上他们岂非刚刚赏过红梅,甚至因为红梅,还喝了一顿好酒。
  楚留香的眼中满是愉悦,李寻欢却未然,他的眼中,已经染上了刚刚退却的黯然落寞之色。
  楚留香却兴致正好,酒醉无态,竟是也不去想李寻欢是不是该休息睡眠。
  李寻欢自不会赶他。
  忽听脚步踏雪之声,“吱吱”的声音因为怪异,特别的响。
  二人还未诧异,被楚留香刚刚撞开的窗户便再一次被撞开。
  胡铁花虎虎生风的跳了进来,根本不看二人神色,只是瞪着李寻欢,一字一字道:“黄北静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怒,这一章,和上一章,本来准备一章结束的,结果一章结束不了,两章还结束不了,气死我也,所以,这一章字数多了些,捂脸,我自己说过要保持章节整齐的,唉,食言了……
没工夫抓虫子了,回头来修改错字,另外,这一章的楚留香和胡铁花没有表现好,我估计回头会来再次修改的,暂时这样,哪里有问题请提出。
最后,多谢支持,多多支持,尽量多给我些慰藉吧,呵呵,这一章可满意?




27

27、身死?心死? 。。。 
 
 
  死人并不可怕,有言道,心自正,神鬼不侵。
  但恶鬼之所以恐怖,便在其恶形恶状,恶的不是神鬼本身,而是死时那一刻的本相。
  黄北静也算一世逍遥,王侯一方,竟得如此身死。
  他死在酒桌上,整个身子俯趴在桌子上,面部僵硬朝前,最是恶形恶状,他的眼睛几乎要瞪出了眼眶,他的整张脸都已经扭曲变形,要不是衣服形态未改,初时一看,当真未见得认得出来。
  最恐怖的,却是他的伤口。
  一支象牙筷子自他咽喉左侧斜斜朝上插入,他张大的嘴中依稀似乎还可以看到筷子的另一头。
  这种死状,若化身为鬼,该是何等模样?
  深夜偶见,就算周围人声鼎沸,依旧让人打心里发毛,汗湿重衣。
  李寻欢只瞧了一眼,仔仔细细瞧了一眼那个伤口,便打心里一声长叹。
  楚留香却是仔仔细细的查看了伤口,查看着周遭。
  官家已经来了人,正吆喝着闲杂人等速速退去,被胡铁花恶形恶状的一声大吼,竟被吓得缩手缩脚起来。
  这应该是黄北静的私人小厅,会见的客人一定是他很尊敬很熟悉的人,他甚至让出了主座而身居次位,酒桌之上道道佳肴,上好的女儿红已经喝了一半,黄北静手里甚至还抓着一只酒杯,酒杯之中还有残酒。
  首座之处干干净净,如果不是筷子汤匙完备,酒杯之中还有酒,只怕看不出这里曾经坐过人。
  而看黄北静的死状,必是主座之人趁他不备,以手中筷子作利器,一股脑儿插入了他喉管,此等手法阴狠恶毒,却又需得高深功夫作辅,若没有快狠准的动作,如何能如此一气呵成,黄北静连反应都不曾便直接身死?
  真真正正的死不瞑目。
  值得注意的,在酒桌之上,黄北静右手边,正放了一口十寸见方的锦盒,锦盒已经被打开,其中空无一物。
  这个锦盒,正是李寻欢千辛万苦自暗室之中取出的那个。
  胡铁花大声道:“李寻欢,你敢不敢说他不是你杀的?”
  李寻欢道:“如何说是我杀的?”
  胡铁花道:“今天晚上,你去了哪里?”
  李寻欢没有说话。
  胡铁花拿出了那一片梅花,道:“你能说你没有来过这里?”
  李寻欢瞧着那梅花,苦笑一声,看了楚留香一眼,依旧没有说话。
  有些时候,不说话岂非就等于默认?
  他为什么不辩解?他难道这个时候还在清高守护自尊?他难道有不能说的秘密?
  楚留香道:“一片梅花不能说明什么,丹阳城并不只有这里有梅花。”
  胡铁花瞪着他,“好,那再看看黄北静的伤口,你一定看得出凶器是由左边插入,就表示这个人是用左手在用筷子的,而李寻欢岂非右手刚好受了很重的伤?”
  楚留香道:“这世上左撇子并不少。”
  胡铁花道:“那你说说看有几个高手是左撇子并且刚好在丹阳?”
  楚留香脑子里已经迅速浮现了几个人名,却没有说出口,只是道:“这个且不说,你的其他证据呢?”
  胡铁花指着那口锦盒,“这个锦盒,不过下午的时候才现世,除了李寻欢与我,知情的就只有黄北静,如果盒子里的东西很重要,他怎么会随随便便拿出来给人看?”
  楚留香道:“嗯。”
  胡铁继续道:“这其实是一个很简单的故事,锦盒之中必定有很重要的东西,李寻欢把盒子拿出来的时候却把东西拿走,为了怕世人知道盒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就想杀了黄北静灭口,所以趁着夜晚再来,而黄北静正好急切地想得到盒子里的东西,就奉李寻欢为上宾,为了怕下人听去内情,甚至设宴在这个私密场所,他一定想着怎么和李寻欢商议把东西拿回来,却不想李寻欢趁他不备对他下手。”
  楚留香点头,“说得很好,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要秘密杀一个人,会不会让对方看出行藏?如果李寻欢掩饰了行藏,黄北静又为什么认出了他?他们难道很熟?”
  胡铁花道:“这正是他的狡猾之处,他可以掩饰自己的行藏,却故意让黄北静发现一些很明显的线索。”
  楚留香道:“就算如此,如果你是李兄,你如果要来杀人,难道还会和他一起喝酒,还要趁他不备再杀么?难道李兄的功夫比不过黄北静?”
  胡铁花道:“或许他不愿意让人发现是他杀的人,所以要到没有人的地方再动手。”
  楚留香笑了笑,“你知道李兄的兵器么?他要杀人,为什么要用筷子?如果一个人还不算太卑鄙,还颇有骨气,都不愿意用其他兵器的,看人看面,李兄难道是很卑鄙的人?如果是你,你杀人的时候会选择其他的兵器吗?”
  胡铁花道:“正因为他的兵器太显眼,所以……”
  楚留香道:“你知道他的兵器,不过是我告诉了你,别人却不知道,谁又知道他的兵器显眼?”
  胡铁花瞪着他,“你便一意偏袒与他么?”
  楚留香苦笑一声,“我不过知道他去了哪里。”
  胡铁花道:“他去了哪里?”
  楚留香没有说话。
  胡铁花道:“他对你说的?”
  楚留香点头。
  胡铁花道:“他说,你便信?”
  楚留香道:“他说,我便信。”
  胡铁花恨不得一拳打上他的鼻梁,恨恨道:“你难道已经被爱情冲昏了头?”
  楚留香笑了笑,“如果你了解他,就不会怀疑他的。”
  胡铁花瞪着他,“你便如此肯定不是他动的手?你以为你很了解他?”
  楚留香看向李寻欢,“或许我还不算了解他,但我至少可以确定,李兄绝对不是视人命如草芥的人。”
  胡铁花道:“如果为了可能很重要的东西,不喜欢杀人的人或许也会杀人的。”
  楚留香叹息一声,“这件事情我会查清楚,我确定,绝对不是李兄动的手。”
  李寻欢自始至终都不曾开口,神色一直恍惚,似另有所想,听他此言,却有些色变,“你便如此肯定不是我动的手?”
  楚留香瞧着他,“我肯定。”
  李寻欢几乎要冲口一句,“你凭什么肯定?”
  我们都知道,李寻欢既不会贪财而为财杀人,也不会无缘无故伤人性命,我们都知道李寻欢实在是个太温柔太仁慈的人,我们知道,不过是因为李寻欢为了成全林诗音与龙啸云而散尽万金家财,不过是因为我们都看过他的故事,都了解他,但楚留香凭什么相信他?
  楚留香岂非本来便是个很谨慎的人?他为何要这个时候极力袒护李寻欢?难道真如胡铁花所说,他被爱情冲昏了头?
  这虽然也不是不可能,但此时却绝对不是,他与李寻欢相处时日虽不多,却足以了解这个人的行事方式,品性心性,李寻欢虽说心思颇重,却是个不藏虚假之人,他本便是坦荡荡高风亮节之君子,楚留香若连这点都看不出来,都不能确定,何论他慧眼如炬,瞧上了李寻欢?
  这一二日里,固然疑惑重重,李寻欢又急于功利颇有些激进,竟是对他颇为不利,但李寻欢行事固然同于以往,也丝毫不曾隐瞒于楚留香,他若当真心存怀疑,倒是当真辜负了李寻欢,也辜负了他自己的一腔热血情意。
  这些其实说来都是多余,李寻欢总有李寻欢的自得之处,楚留香也总有楚留香的自傲之处。
  此间固然如此不了了之,各自安歇,再道那胡铁花为何死死咬住李寻欢是凶手?却是颇有些爱之深责之切的意味了,楚留香本是他最好的朋友,让他看着楚迷恋于李寻欢是断断不能忍受的,而他岂非本来便很喜欢李寻欢?如何希望这份喜欢因着莫名其妙的原因失去?加之酒后莽撞,心中冲动,竟偏颇起来,倒也当真怪不得他,他却实在是个好心人。
  好奇之处只在于,李寻欢到底去了哪里?而到底是谁杀了黄北静?
  也另有一趣事当表,且说三人回转,行至上官昱门前,李寻欢稍顿住了脚,勾起了嘴角,这一番折腾,虽说动静没有太大,但陆续醒来的人一直都有,而有失眠困扰的上官昱却安然好眠,一点反应都无,岂非困惑又可疑?
  也或许上官昱不过是睡了个舒坦,为了第二日的繁杂事务。
  听闻黄北静身死,上官昱固然哀叹伤心,却是一脸肃穆的浩浩荡荡回了逍遥山庄,甚至请来了上官宗族里而今当事的七叔公来做个见证。
  七叔公名字虽老,人却也不太老,顶多七十岁,却是因着长年酒色逍遥,早已经掏空了身子,他看起来比放梅翁最起码要老上十岁,他虽说了为上官昱评理,却是一路由商老伯扶着,一句话都不曾说。
  上官昱如临大敌,胡铁花意气相伴,却没多少楚留香和李寻欢的事,顶多算是做个陪客,而这个陪客却也是不得不做,颇多乐趣的。
  上官宗族人数不少,上官逍遥这一脉却是人丁单薄,左右只得上官昱一个独子,上官逍遥一死,府上便做了乱,更因着上官逍遥遗书言道全部家当悉数送与了入门不久的小妾秋娘,更是一片混乱,各自皆有心思,上官昱回府,倒也混得不少亲近的。
  这些都在意料之中,最为奇怪的却是秋娘的态度,依种种情态看来,上官昱与她便是直接敌对,上官昱浩浩荡荡登门,她却也没什么过激反应,只遣门房领了人侯在厅中,端茶送水好不周全。
  上官昱并非闹腾的性子,就算在自己家中,被当做了客人,也不过隐怒不言罢了,幸好,秋娘出现的并不算慢,却着实震惊了众人。
  传言秋娘美貌,传言秋娘杀夫,传言秋娘继承了上官逍遥的全副家当,这女子未曾得过一句好言,但瞧到她的人,便不觉对这些传言质疑起来,只因秋娘已经剃了度,出了家。
  这女子确实美貌,眉如岱,眸如水,粉嫩嫩的面上却是苍白木然,她着的是僧袍,手里捻的是佛珠,低眉垂眼,对谁都不曾多看一眼,对谁都不曾一句重言。
  也终于知道为何她骂名昭著,却无人反她了。
  她入堂中,坐了首座,只淡淡说了一句话,“老爷仙去,我已为他遁出尘世,这家业对我如浮云,你若要,便找些依据吧。”
  何须找依据?上官昱岂非正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更有七叔公在此作保,再者说了,家业传于小妾而不传子,这件事情本身便极罕见,并且非常的不合规矩世俗,秋娘既然脱口相让,众人也无话可说,只是可怜那上官昱必然准备了不少后戏,皆作了无用功。
  秋娘已经站了起来,准备离开,众人也无话可说,直接的便是财物交接了,李寻欢忽然开口,他道:“且慢。”
  秋娘淡淡道:“你有什么话直接说与上官昱便是,我已经与上官家毫无关系。”
  李寻欢道:“我只有几个问题,还请夫人赐教。”
  秋娘终于看了他一眼,皱起了眉,道:“阁下是?”
  李寻欢道:“在下本是上官云上官姑娘的朋友,受上官姑娘所托,结了此间事情。”
  秋娘皱眉一会,又坐了回去,道:“好,你问吧。”
  李寻欢道:“上官逍遥既然将家业传于夫人,夫人为何不受?”
  秋娘道:“我已说过,我无心于尘世,要这些有什么用。”
  李寻欢道:“既然无用,或可归还上官本家,如何直接给予了上官昱?上官逍遥不愿传家业与他,总有些缘故。”
  胡铁花张嘴欲言,却被楚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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