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狙击南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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狙击南宋- 第2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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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充师主要训练步兵,没有骑兵编制,但平定军营却不乏战马,不算多,三五百匹还是有的。

正当平定驻军集结完毕,准备派出三百人的选锋军,骑马先一步驰援。这时,奈何关的那两名哨探,一人双马,飞速赶到了。

宋军偷袭、兵力三千、井陉关失守、奈何关危急。这一条条爆炸性消息,令平定驻军一下炸了锅。

第一补充旅旅长左开,当场就急了眼。驻守井陉关的守备营,就是他的部队,井陉关失守,他也得负连带责任。现在可好,三千宋军,一夜破井陉,杀奔奈何关,这可怎么得了!

左开当即就要亲自出马,率军驰援,但被杨奋止住。杨奋是让左开等一等,更换援兵,改用另一支军队。

重甲刀斧兵!

天诛军最早成立时,那会还没有天诛之名,当时四大战兵营中,每战必在最前,斩马劈敌,以身挡之,就是这重甲刀斧兵。

重甲刀斧兵的存在。一直到战车出世,才被重甲长枪兵替换掉。主要因为击杀逾车城而入的敌人,用枪刺比用刀斧劈砍更好,用刀斧的话,一旦砍空,收不住手,很容易就会劈在车壁上。到时敌人砍杀光了。战车也要大修了。

因为战车的出现,野战机器重甲刀斧兵退出了天诛军一线作战序列,在天诛军第二次扩军的时候,狄烈将四个战兵营的重甲刀斧兵合编为一营,是为重甲刀斧营。这个战斗力强悍的营,就放在平定。隶属杨奋的补充师。

这样做出于以下几个原因:一、天诛军战斗频仍,主力经常撒在外围,太原也好,天枢本城也罢,时常缺少重兵镇守,必须有一支镇城力量;二、平定做为天枢城势力首个州府级的基地,根基打得很牢。群众基础也好,更妙的是,地处太原与天枢城之间,可以有效对这两处重地做出预警;三、放一支有实战经验、战斗力强横、忠心可靠的军队长期镇守腹地,可有效地镇慑某些心怀不轨之辈,并能应对各种突发敌情。

说实话,正是因为有了杨奋与重甲刀斧营,这些忠心耿耿的可靠力量看住老巢。狄烈才敢于率军四出征伐,不用担心自家后院生变。

重甲刀斧营,天枢城的压轴力量,轻易不会动用,而现在,是时候让敌人颤栗了。

来犯之敌兵力雄厚,普通的乙级旅。尤其是没有作战经验的乙级旅,很难说有必胜的把握,所以出动重甲刀斧营,就是一个必然选择。

考虑到奈何关与井陉道的狭窄地形。杨奋决定派出半个营为第一增援梯队,二百重甲刀斧兵。三百匹战马,骑兵二百人,再有一百匹战马驮负步人甲与长刀大斧,正好够用。

第二增援梯队为一千步兵,以二百匹战马驮负兵甲,急行军增援。

临出发前,有一军将前来报道,请求随军作战。

这人杨奋认得——张宪。

张宪已经在太原军校学习两个月了,军校十日有一假。张宪此时尚未成家,也没有家眷,攒了两个月的假期也无事,便替几位哥哥回太原探望亲眷。正好赶上这一档子事,当即自告奋勇。

左开本不允,但杨奋却喜出望外,他原本多少有点担心,毕竟来犯之敌乃是宋军悍将,还有一个曾令河北义军吃过大亏的杜充。左开能不能对付,真有点悬。张宪这么一来,算是救了场。

前番杨奋代表狄烈前往欢迎并安抚王贵、徐庆、张宪一行之前,狄烈就曾对他说得清楚,这几个人,都是将才,尤其是张宪,堪称良将,须好生对待。杨奋很少见军主对人如此推崇,他也毫不怀疑军主的眼光,此时一见张宪出现,大喜过望,心头大定。当即任命张宪为副将,辅助左开,统一指挥奈何关所有军队,反击宋军。

大军申时末(下午五点)从平定出发,两地相距约八十里,多为山路。由于天枢城的重要性,狄烈重点铺筑了一条平坦的煤渣路。在这个时代,行路不扬灰,暴雨不泥泞,堪称罕见的坦途了。不过,再怎么平坦,终究还是山道,险峻崎岖不可避免,只能小心前行。途中还下了一场中雨,耽搁了一阵,若在以往,道路早已泥泞难行,此时便可看出狄烈修建新道的先见之明与良好路况的重要性了。

骑兵队行至半道,又碰到第二波报告军情的哨探,得知天骄营指挥使阵亡,奈何关失守,无不大惊,顾不得休息,加速赶路。

距天枢城尚有三十余里时,天色已暗。如果是在奈何关以东的井陉道,天黑就断不能走,否则随时有可能失足葬身崖底,但在奈何关以西数十里内,地形却大为不同。平野开阔,山势平缓,足以摆下一个车城来场两军大战(非剧情需要虚构,而是娘子关以西地形,的确如此)。正因地形允许,平定援军点起火把赶夜路才成为可能。

戌时二刻(七点半)不到,重甲刀斧营便赶到奈何关南关城,正忧心如焚的城守杨调儿见到,欢喜得眼泪都掉下来。

得到奈何关东关城并未完全失守的消息,左开才大大松一口气,当即就要出战,却被张宪劝住,建议先休整两刻时,养精蓄锐后一鼓而战。左开想想也是。这才按捺住焦躁心情,下令全军下马休息。

如果是火枪兵,完全可以不需休整,直接投入战斗,但冷兵器军队却不行。冷兵器军队作战,士气第一,体力第二。没这两样,就不用打仗了。重甲刀斧兵是骑马来的,体力什么的还算有,但也需要喘口气,骑马除了能保存体力之外,并不比步行舒服多少。一样的累散架。重甲刀斧兵的威力,就在于六十斤的步人甲、三十斤的重型橹盾与二十斤的长刀大斧,装备上这一套行头,没有充沛的体力是不行的。

杨调儿与南关城五十女兵,纷纷箪食壶浆,为重甲刀斧兵补充能量。

眼见休整得差不多了,左开率先上马。高擎重甲刀斧营的营旗——黑色旗底,白色刀斧交叉。扯开嗓子对集合完毕的重甲刀斧兵吼道:“你们是天诛军战功最卓著、资格最老牌、近战最强悍的士兵!正面对敌,你们从未败过,奈何关前败过毛贼、冶水河畔杀死过迭速、饮马滩头击毙阿鲁虎、生擒猛安完颜阿古!这一串串辉煌战绩,都是你们创造的;你们是天诛军最坚固的盾,没有任何敌人能冲破你们的用身体组成的防御,金军不能,宋军更不能!”

“嗬嗬嗬!”

二百重甲刀斧兵。齐齐举刀斧奋声大喝。

左开并掌戟指在一旁排得整整齐齐的女兵,眼睛却盯着重甲刀斧兵,嘶声大吼:“前方五里,就是象她们一样的女兵,正遭受无耻的宋军攻击。咱们都要是大老爷们,能眼睁睁看着小娘子们受欺辱吗?”

“不能!决不能!”群情沸燃。

左开军事能力很一般,却绝对是个做政工的料。先以既往荣耀,激发士兵的使命感;再以女兵受难,激起男人天生对女人的保护欲,而被英雄救美所激励的雄性。战斗力绝对比平日高涨十几个百分点。

重甲刀斧兵本就是天诛军之虎卒,战斗力再涨上三五成,那便是虎生双翼了。

“前方就是奈何关,在第一次奈何关之战的时候,就是你们将贼兵从山顶驱逐到山脚,彻底击溃。现在,到了你们重现荣光的时候了。杀!”

“杀!杀!杀!”

二百人整齐如一,声震山谷。

“着甲!上马!”

擅于演讲的左开,将气氛烘托到最高,干脆利落收尾。

张宪在一旁看得感慨不已,以他敏锐的眼光,可以断定,这士气飙爆的二百重甲刀斧兵,足以斩杀当面十倍之敌。

宋军,有难了。

……

轰隆!

关墙石门终于被撞碎,宋军齐齐发出震天价欢呼。

欣喜若狂的刘疤子,挥舞着单柄大铁锤,当先冲入门洞,嘴里哇哇怪叫:“小娘皮们,爷爷来啦!快快趴下,伸出你们的小舌头,给爷爷舔卵子!”

话音未落,火光明灭中,迎面一物扫来——不是丁香小舌,而是沉重的铁锏。刘疤子吃了一吓,慌忙挥锤格挡——当!锏锤相击,黑暗中火星炫目,声音被门洞放大数倍,震得耳朵嗡嗡作响。

好大的力气!小娘皮如何会有这般力气?刘疤子惊怒交集,双臂往后一收,正待聚力一锤轰出,却不料又有一锏从右侧打来。双锏!刘疤子被迫横锤再档。

使双锏之人仿佛打出了性子,双锏泼风一般抡飞劈打。刘疤子左右摭拦,汗出如浆,蹬蹬后退,打哪来又生生被逼退回哪去。

铁锏如锤,铁锤却变砧,打铁一般一点点敲击着向后退。蓦然眼前一亮,已退出门洞,刘疤子还来不及喘口气,就见双锏合一,在眼前越来越大——

刘疤子哀嚎一声,死命将铁锤顶上去。

铿!

在令人耳膜欲裂的震响中,刘疤子双手虎口震裂,铁锤脱手,仰首喷出一股血雾,向后跌出如滚地葫芦。

攻城槌两侧的宋兵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双锏如轮,盔裂头爆,纷纷摔出。

刘疤子捂着胸口,一边吐血一边瞠大牛眼,简直不敢相信,硬碰硬把他从门洞里砸出来的,竟是一个年轻英挺的小将。更令他难以置信的,是从这小将身后,魔幻般涌出大股铁盔重甲的甲士。那些甲士盔甲的样式,他太熟悉了——步人甲!印象中,除了行在拱卫建炎天子的一支千人御卫队有这般齐整的装备之外,再未见过。

这,这还土寇毛贼吗?

轰隆轰隆!攻城槌被甲士们直接撬翻下山崖。清场之后,关墙门洞里,沉重的脚步与铠甲磨擦声铿铿作响,一队队甲士鱼贯而出,排列成阵。前排五十甲士手持近一人高的铁面橹盾,中间两排共一百长刀大斧兵,最后一排甲士除了同样执长刀大斧之外,每人手上还攥着一个霹雳弹,其中十甲士肋下还夹着一个炸药包……

刀斧如林,盾面泛寒,铁铠流光,杀气暴溢。

站在哨楼顶上观战的撒离喝,以及奈何关下准备亲自冲锋的孔彦舟,齐齐倒抽一口凉气。

第三百三十六章 第三次奈何关之战 (屠宰场)

奈何关到防御墙之间的通道并不长,空间也不大,长七十步,宽五十步,相当于一个小操场,二百重甲刀斧兵结成战阵,就占去大半空间。

此时奈何关内的情形极为诡异,为防止误伤,枪声已经停止,通道中只有火把哔剥声与上千人粗浊地喘息声。防御墙后数百双明眸,奈何关内上千双血瞳,都聚焦在这二百钢铁重甲的猛士身上。

左开居队左,张宪居队右,待列队完毕之后,曾经参与过饮马滩之战,却也是头一回指挥重甲刀斧兵的左开,深长地吸一口气,高举手刀:“杀!”

“喝!”

二百重甲刀斧兵齐声提气振吼,之后再不出声,踏着震动地面的步伐,如铜墙铁壁一般,向城门洞前的宋兵碾压过来。

“结阵!结阵!”孔彦舟声嘶力竭,瞳孔因恐惧而缩小。他做梦都想不到,这天诛军竟有这样一支重甲军队。在这种狭隘地形,混乱无序的自方军兵与这样一支阵形严密的钢铁甲士大军碰撞,用膝盖都能想像到会是什么结局。

如果是杜充或撒离喝领军,绝对没二话,立马向后转,有多快跑多快,有多远跑多远。但对于没吃过天诛军大亏的孔彦舟而言,绝不甘心不战而退。

结阵,喊叫容易,动作却难。杀戮迫前,临战结阵,这得要多高的素质?这千余宋兵俱为精锐,不乏悍勇之辈,但绝对达不到这样的高度。在生命受到严重威胁时,训练不足的军兵,本能地就是操起兵刃,向敌军劈砍戳刺——

当当当!火星四溅,橹盾的盾面上出一条条白印与一个个凹陷,但盾阵巍然不动,甚至没有半点停顿。依然按照固有的节奏,踏着整齐的步伐,如墙推进。

面对着强大的威压,毫无阵形,散乱一团的宋兵人人失色,步步后退,一直到再没法退——后面的孔彦舟与亲兵督战队。已经开始举刀杀人了。

“嗷!”火光之中,刘疤子满脸是血,从宋兵中抢出,抡起一把从军兵手中夺过的手刀,狠狠劈下。

当!锵锒!

刀从手柄处折断,橹盾也被劈开了一条缝。那持盾的甲士口角溢血,但步伐不停,生生将刘疤子挤进纷乱不堪的宋兵之中。

“起!”左开尖锐的声响,在乱哄哄的嘈杂环境下,依然有着相当穿透力。

长柄掉刀(宋式陌刀)、长柄大斧,自左而右,依次抡起。如孔雀开屏,似铁扇抖张。

“劈!”

刀闪寒光,斧映烈焰,刀斧齐下,血雨倾盆。

宋兵悲催之处就在于,前有如墙橹盾,后有混乱拥挤的军兵,这般前后一夹。宋兵被挤得就像罐头里的沙丁鱼一般,手里的兵刃都举不起来,或者稍用力抽拽一下,就割伤身旁友军,未伤敌先伤己。更有甚者,被挤得象握在手心里的沙子,哗啦啦漏出去。直接从通道边沿摔下百丈山崖。

“啊!”空负勇力的刘疤子,就在四面铁桶般合围之下,手抽不出,脚挪不动。眼睁睁看着大斧当头抡下——这一瞬间,周围的影物仿佛静止,斧刃落下极慢,雪亮的斧面,映出一张扭曲的大毛脸,还有难以置信的眼神……

咔嚓!幻象破灭,斧刃无情劈下——当!铁盔坠地,居中裂成两半……

“起!”

“劈!”

每一起落之声,都带起一片腥风血雨。一百重甲刀斧兵,如同一架巨型刃轮,不断向前绞动,削切骨肉,收割性命。所过之处,地上迅速堆叠无数断首残肢、开膛破肚、残缺不齐的尸体,大股鲜血如地泉突突直冒,将通道变成一汪血池,粘稠滑腻,脚底打滑。

战场拼杀,死则死矣,但方式不同,对战士的心理刺激也不同。譬如之前被火枪打死的宋兵,只要不是打中面部,身上中弹,表面只有一个小伤口,纵然是肠穿肚烂,痛极而毙,看上去就象中箭而亡一样,丝毫不能给人以强烈视觉冲击。只要适应了枪声爆响,士兵通常不会再害怕。

而被重甲刀斧兵的刃轮阵劈杀,那场面就大不一样,肚肠瘰疬、脏器遍地、血水脑浆、首级乱滚……就象,来到了屠宰场。

没有人能在这样的屠杀下还能保持理智清明,除非拥有反击的力量。

宋军有反击的力量吗?

在被天诛军重甲刀斧兵活劈了近三百人后,两军之间,稍稍有了一点空隙,堪堪能让宋兵刺出木枪、砍出手刀。

木枪刺出,被盾面反弹;手刀砍下,被刀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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