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临阵磨枪by恺撒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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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临阵磨枪by恺撒月-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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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长生并未修过未卜先知的推衍术法,自然无从料定前程。他只一心寻个灵力充沛的安稳之处,设法将展龙唤醒。

    他在林中行了片刻,却发现唯有那熔岩湖灵力澎湃不休,凝而不散,其余地方却同凡俗无疑。

    展长生迟疑片刻,神识扫过林中千丈范围,便依旧折回熔岩湖畔。距离尚有半里时,便觉热浪袭人,红光闪闪,岩浆咕嘟嘟翻腾吵闹。地面一片干涸龟裂,枯枝焦骨散落四处。

    他将长枪探出,枪尖金红,映出彤彤变换的光影。千丈以内并无人迹,约莫察觉到动静者寥寥,何况平素里此地也并不引人注目,并未惹来注意。

    概因这熔岩中灵气凝而不发,难以抽取,且又参杂了岩石中种种杂质,不能为人所用。

    斩龙枪自是更不得用。

    展长生灵机一动,便以枪代笔,在干涸泥地上画出引灵阵,又在引灵阵中心嵌入聚灵阵,四处摆放妥当灵石后,但见一缕火热杂乱的暗红灵气自熔岩湖上升腾汇聚,犹若活物般朝阵中飘来。

    他又取出那许久也未曾修复妥当的白玉玲珑塔,放置在聚灵阵中心。暗红灵气仿佛一层薄纱,轻轻笼罩塔身,渗入塔中。

    那白玉玲珑塔通体密布空间阵纹,仿佛一层细密筛子,将那杂驳灵气淬炼一遍,滤除杂质,只将纯粹的火热灵气纳入塔中,不多时,白玉塔底端四周便汇聚了薄薄一层铁红色灰烬。

    展长生见此法有效,便又在引灵阵上修改,开出八个入口,八道灵气灌入,那白玉塔鲸吞虹吸,依旧绰绰有余。

    绘制才毕,展长生手中又是一空,他不及反应,只觉眼前一花,顿时头重脚轻,天旋地转,回过神时,方才察觉自己被人扛在肩头。

    旋即在熔岩翻腾的沉闷声音中,突然一声脆响乍起。展长生只觉臀侧一阵钝痛,又听展龙道:“竟拿我做画笔,当真愈发猖狂了。”

    展长生方才回过神来,展龙竟……他堂堂七尺男儿,竟被展龙如此折辱!

    他顿时又气又窘,欲待挣扎时,臀侧又挨了几掌,清脆声音刺耳得令人发狂,展长生紧抓住展龙后背衣衫,怒道:“放我下来!”

    展龙不动,只沉声道:“百兵之首斩龙枪,多少人翘首以待,梦寐以求,如今落在你手里,便只同一根树枝一般,展长生,你怎敢如此侮我?”

    展长生听他怒火冲天,心头微颤,亦觉有愧,只得强忍羞窘,低声道:“师兄……饶了我罢……”

    展龙本已扬手,待要狠狠责罚,如今听那小修士温言软语,婉转哀求,那手掌便迟迟落不下来。又停了片刻,便将展长生松开。

    展长生甫一落地,便握住展龙手腕,柔声道:“师兄,容我探一探你经脉。”

    展龙依旧冷眼看他,却并不挣脱。展长生知道他不再生气,方才暗自松口气,两指搭在他左腕经脉上,一缕清凉水灵气注入其中,轻柔游走。

    枪灵化了人形,经脉结构亦同人无异,斩龙枪得天独厚,天地人三千六百处窍穴早已贯通,只因有业火血咒肆虐,故而仅有凝脉修为。初时约莫凝脉中阶,如今却已臻高阶,那些红莲业火被神泉镇压,暂时失了暴虐魔力。展龙丹田内亦是有金、木双系灵气充盈,浑厚浩荡,深不可测,远胜同阶。

    展长生试探一圈,放下心来,方才肃容道:“师兄,先前是我考虑不周,师弟给你谢罪。”

    展龙记得勾栏院中的种种迎来送往,言语机锋,此时听得耳熟,便如法炮制,两指勾起展长生下颌,略略上抬,又凑近他面容,近在咫尺时,嘴唇轻轻触碰。

    只是展龙学不会风月老手的轻佻多情,故而仍是冷漠肃声道:“你待如何谢罪?”

      

第五十一章 交代

  温热指尖抚过下颌时;展长生只是皱眉;展龙此举学得不伦不类;正是画虎不成反类犬。

    展龙却不自知,只觉指尖触碰处一片温润;不觉留恋摩挲;更是变本加厉轻柔滑过喉结,朝展长生交领下颈项滑去。

    展长生忍无可忍;只得将他手指拨开,后退三尺,“师兄,自重。”

    展龙从善如流收手,却又应道:“我很重。”

    斩龙枪净重三千九百六十九斤,集百名勇士之力也驮不起,展龙所言非虚。

    展长生哭笑不得,干脆不再同他纠缠,只道:“师兄,你以来世之刃寻访各处,往东何处能取碎刃?”

    展龙道:“向东七百里,杖叶湖,浮素岛。”

    展长生见他连地名也谙熟于心,更是多信了几分,正要追问那处的风土人情,却听展龙道:“师弟,过来。”

    展长生不免迟疑,他此时有诸多事务缠身,又要警惕宵小靠近,又要守在聚灵阵旁,委实是分|身乏术,难以兼顾双修。

    他只得期期艾艾道:“师兄,幕天席地,未免不雅……”

    展龙奇道:“师尊所赠的乾坤九炼仙法如何不雅?”

    展长生便知他会错了意,顿时面红耳热,更不肯作答,只闷声不响取出羊皮卷,靠近展龙时,重重敲在他手心里。

    展龙默然接住卷轴,展开细扫一遍,方才皱眉道:“九炼重铸枪身,神泉淬炼枪魂,长生,只恐拖累你。”

    展长生听他这般考虑周详,全不似往日莽撞,心头又是一阵柔软低叹。

    展龙素来万事不过心,说杀就杀,说打便打,全无顾忌。却唯有在牵扯到师弟的事上,方会如此踌躇。

    展长生笑道:“不妨事,师兄多虑了。”

    展龙却仍旧皱眉,再老调重弹,同他分说一次,诸如连通神泉,乃是欺瞒神王而盗用的行径,千万当心云云。

    展长生虽铭记在心,怎奈他如今每次连通神泉时,全不受自己控制,便只得将这叮嘱放在心头,见机行事罢了。

    展长生听展龙交代完毕,见他重将卷轴递过来,微微一愣,“乾坤九炼世所无双,师兄何不自己收着。”

    展龙不悦,“师尊交给你,自然要你收着。”

    展长生知他心意,不禁莞尔。

    当初萍水相逢,二人不过是各取所需,别无他法,故而结伴共渡困境。如今困境已除,佳境渐显,展龙却以这般拙劣手法要再留下他。

    须知不过一卷炼枪的仙法,若展长生执意要同他分离,又能有多少束缚效力?更何况他修为一日千里,长此以往,就连血契亦可摆脱。

    展龙却不懂,若要留下展长生,说难虽难,说易却也容易,无非是愿意二字。

    他却不肯开口,只往熔岩湖畔更靠近几步,皱眉道:“灵力杂驳,如此引灵聚灵需到几时?不如让我来。”

    他也不待展长生开口,重现了原型,旋即迎风暴涨,化作一条黑龙盘旋天际,驱云御风,一头扎进深红沸腾湖中,猛然一通翻搅,激起层层高如山岳,赤红胜血的熔岩巨浪。

    那熔岩湖畔数十丈内的茂盛树林,本就焦黑成片,如今热度猛涨,环绕湖畔百丈以内的树木同时点燃,腾起成片的熊熊火海。火起风生,更令得浊流上升,激起旋风呼啸,一时间风助火势,火助风涨,成片火舌渐渐朝落命林外弥漫,映红半个天空,竟有燎原之相。

    林中的飞禽走兽,小妖精怪,更是慌不择路,纷纷四散逃亡。

    雄厚灵力自湖底被翻搅而腾起,犹若猛虎离巢,顺着引灵阵指引的通道,朝聚灵阵当中猛扑过去。

    展长生忙于施展水系阵法,将林火灭在起征兆之时,一时顾此失彼,只见雄浑灵力凝聚阵中,犹若一只化为实质的猩红拳头,恶狠狠砸在白玉塔顶,顿时铮然一声脆响,那白玉塔四分五裂,化作千万片细小脆片,渐渐散落成齑粉。

    那白玉塔连通的小异界十分便利,又是展长生所得第一个法宝,如今见法宝破裂,顿觉心痛不已。

    他却不敢分心,只催动阵盘,全力施为。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渐渐暗沉如夜,乌云汇聚,刹那间,磅礴大雨倾盆而下,哗啦啦震耳欲聋。

    那黑龙在熔岩湖中好一通翻搅,滚烫岩浆被骤雨一冲,顿时白雾弥漫,熔岩滋滋作响,红光愈发黯淡,最终凝成了黝黑岩块。

    倾盆大雨瓢泼一般,不过半炷香功夫,便将这场林中大火浇了个通透,连半点火苗也不曾留下。

    那方圆足有数十里的熔岩湖早已化作一片暗沉岩石,袅袅白烟徐徐升起,仿佛灾后余劫一般。

    展长生收了阵盘,眼角却瞥到一点金光闪烁,自那聚灵阵中心传来。他不免心头一跳,便走上前去拨开白玉碎屑,方才发现碎屑下竟藏了一座不足半指高的金色宝塔。

    那小巧金塔雕琢几如鬼斧神工,塔顶瓦猫飞檐,塔身风铃窗棱,处处精细入微,触之细腻滑顺,观之赏心悦目。

    展长生将那金塔拾捡在手,忽觉神识覆盖内有两人闯入,只得一翻手腕,暂且将金塔收回储物戒中。

    那两人来得固然极快,凝固成广阔石滩的熔岩湖中却又是轰然炸裂,漫天飞溅起数不清的大小石块,远远喷溅四处,展龙便在石块飞雨的中央扶摇直上,转瞬又落回湖畔,看向展长生道:“如何?”

    展长生不及开口,便瞧见两道剑光一青一紫,自头顶倏然落下。青色剑光固然是交好的故人,紫色剑光却面生得很。

    那青色正是许文礼,离得老远便爽朗唤道:“展长生!长生师兄,别来无恙?修业谷中那小傻子可好?可曾见过布法老头?”

    展长生见了故人,心情愉悦,嘴角微勾,笑意乍现,行了个平辈礼,方才回他接连不断的唠叨,“我同师兄一切安好,那小……小修士依旧痴傻,成日里都在念叨阿礼哥哥,就等你去寻他。布法大仙……尚未得空去寻他——闲话先到此为止,阿礼,你怎的被放出来了?”

    许文礼原本被罚了十年面壁,阴差阳错落入青元仙境,侥幸生还。如今算来,面壁不足一年之期,他那两位爱徒心切的师父便网开一面,将其放了出来,果真不愧是长春派掌门亲传的关门小弟子,千宠万爱,不知引来多少人眼热。

    只是这般疼爱落在展长生眼里,自然不如展龙一句“不许走”,无非是各人的缘分。

    许文礼面带赧然,轻咳一声道:“两位师尊另有重任交付,我眼下正随师兄前往浮素岛元化宗,要为宗主贺寿。”

    展长生闻言心动,欲待说既然同路,不如结伴而行,却又顾忌展龙发怒,只得转向了那御紫色剑光而来的青年剑修。

    那青年立在三尺开外,身形颀长,肩膀宽阔,眉飞入鬓,气宇轩昂,一袭蟒绣暗纹的靛青色华贵锦袍,更衬得他玉树临风,俊雅天成。

    许文礼笑得全无心机,灿若星辰,为二人介绍道:“五师兄,这便是青元仙境中救我一命的展长生,长生,这是我五师兄,姓潘名辞,人称君子剑。”

    唐国书中传统,但凡名号带“君子”二字者,多是些道貌岸然,心怀鬼胎的伪君子,若再加上剑字,更是满腹坏水,恶贯满盈。

    故而展长生只觉面皮微微抽动,却仍是隐忍不发,只同那“君子剑”见礼,又为他引见展龙,“这位是我师兄,展龙。”

    潘辞不假辞色,只微微颔首同二人致意,却不过是冷淡,并不如何傲慢。

    展龙却连正眼也懒于留给那师兄弟二人,只皱眉道:“师弟,此地不宜久留。”

    展长生道:“是……师兄,阿礼他二人要前往浮素岛。”

    许文礼笑道:“元化宗多美人,实不相瞒,两位师父命五师兄同我前去贺寿,实则也有为我二人议亲之意。展长生,你同展龙师兄皆是人中龙凤,不如一道去试试姻缘。”

    他往日里早已听展长生提过这师兄桀骜的性子,并不如何介意,反倒热情邀约展长生。黑岩旁两个师兄各自傲慢冷漠,一语不发,两个师弟却是你来我往,说得愈发投契。

    展长生半点不曾起过要试姻缘,寻道侣的念头,不过是听许文礼说得热闹,又暗忖要寻个借口上岛,如今却是正中下怀,故此而意动。

    二人说定,便各自去劝说自家师兄。

    许文礼尚未开口,潘辞便略微皱眉道:“师弟,那人当初自通天坊逃走,你莫非不知道理由?”

    许文礼轻咳一声,抬手挠一挠鼻翼,方才道:“此一时彼一时,师父不过是看在天眠城份上协助一二,眼下留霜留朱俱已陨落,天眠城群龙无首,何足惧之。”

    潘辞一双冷冽眼眸细细看他,内里却深沉难测,叫人看不透心思。

    许文礼被他看得心浮气躁,又怒道:“小爷我爱同展长生为伍,莫非还要看他人脸色不成?”

    潘辞却道:“不必看我脸色,却要看我心意。五师兄若是高兴了,自然为你担待,如若不然,只怕在师父们面前漏了口风。”

    许文礼顿时大怒,恶狠狠瞪他道:“五师兄,你竟暗算我!”

    潘辞合上清丽双目,嗓音一如既往,冷如冰泉,“愚蠢,此举谓之要挟,如何能叫暗算。”

    许文礼又是一声冷哼,两手一甩衫袖,负气道:“小爷我认定展长生为友,五师兄若是不允,自行离去便是。”

    潘辞薄唇微勾,柔声道:“谁说我不允,附耳过来。”

    这师兄弟一阵絮絮低语,换来许文礼目瞪口呆,却终究是咳嗽两声,仍旧顺了潘辞之意。

    至于展龙、展长生师兄弟,更是半点不轻松,展长生有心与好友同行,展龙却一口否决,只催他快走。展长生仍是劝他,只道这般同行更能掩人耳目,少些麻烦。

    展龙却道:“那元化宗少宗主,总对我纠缠不休……同你亦有一面之缘。”

    展长生只略一惊讶,便忆起了前尘往事,初遇展龙时,他不过是一介灵根尽废的凡人,那少宗主却是个神仙样的人物,若非那名唤伏麒的银甲武士暗中救他,哪里容得了展龙如今得享神泉。

    彼时那少宗主以展长生性命要挟时,展龙却走得干脆利落,每每忆及此节,展长生便怅然若失。

    展龙却道:“好在我有先见之明,百年前救了伏麒一命,那呆子死心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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