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石(作者:光无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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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石(作者:光无影)-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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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何时降落在自家园中的,白玉堂不太记得了。
他只是不由自主地拉住了展昭的衣袖。
“嗯?”展昭驻住脚步,回过头来。
白玉堂伸手使劲儿扯过展昭的衣襟,然后抬起脸迎了上去。
柔软的唇畔碰在一起,那样的青涩、谨慎小心。
短暂的诧异过后,是涌起的一汪柔柔春水,将展昭整个淹没。他俯下身,配合身高还只到他肩膀的少年。
分开彼此的唇,白玉堂一双黑曜石般明亮的眸中带着一点点迷茫、一点点羞涩,与展昭四目相对。
展昭托起白玉堂的双颊,将额头抵到一起,低笑着问:“展某可以吻你么?”
“…………哦……”白老鼠早已成了红老鼠,脑子也早乱成了一团。
那温暖的双唇再次覆了上来,不只是碰触那么简单,渐渐地纠缠在一起,仿佛要将他吸进身体里吃掉般凶猛,呼吸由此紊乱起来,白玉堂本能地开始挣扎,张开嘴想更好地呼吸,却有一滑软之物借机钻入他口中。
“唔——?!”白玉堂大吃一惊,想要推开,却被展昭牢牢固定住后脑,被迫接受那霸道侵入的舌,淫靡的水声听在耳中让他心跳加快,心脏几欲从胸口中弹跳出来!
“嗯……嗯…………”双臂不由自主环上展昭的颈项以免发软的身体瘫软下去,白玉堂只觉得眼前晕乎乎一片,却舒服极了……有什么异样的感觉撞击着大脑,让他无法思考,被百般蹂躏的唇舌间滑下一道晶莹,身上很热,身下则发生了让他难以启齿的变化……他难耐地呻吟出声,长时间的缺氧让他的身体更加兴奋起来。
好容易展昭才放开他,白玉堂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白皙的面颊上染着饱满的粉红。他不敢看展昭,他觉得此时的自己奇怪极了。
展昭却如同吸收了新鲜的养分般气色大好,体贴地用手指擦去白玉堂唇边的津液,柔声询问:“还好么……?”
小白鼠的脑袋极小幅度且迅速地点了下。
“那……舒服么?”
“………………”白玉堂的头更低了。
眼前仿佛还在不断重复方才的吻。天……这就是大人的吻么?太……太刺激了点吧……
昨晚才梦到了那种画面,今天就被吻了……可梦毕竟是梦,模糊不说,这会儿也忘得差不多了,这吻却是他真真切切体验了的。
他大概能联想到,身为夫妻,不止是那样的吻,还会有更无法想象的事情要做……
而对他做这种事的,竟是从小在一起、照看他长大的展大哥……
这忽然变得奇怪的立场,让白玉堂有些消化不过来。
还有心中愈发清晰续而泛滥成灾的强烈感情,好像刻在灵魂深处的什么东西因这个吻苏醒了,豁然了。
他不由自主地问:“猫儿……你爱我么?”
乌亮的瞳仁满是期待。
展昭觉得自己柔软地就要化掉了,却只反问:“你呢?”
“爱。”白玉堂不假思索。
又有温热的液体盈满了眼眶。
“有多爱?”
“不会比你少。”
用稚嫩的脸庞说着不服输的话,即便只是因为好强,展昭也觉了无遗憾了。
“你不信?”仿佛看出了展昭的心里话,白玉堂微恼道,“若不是,爷凭什么刚才让你那样亲?别以为爷什么都不懂,就算事先不明白,过后联想一下不都在了。”连那样的梦都做过了,他白五爷可不会装什么纯情,想通了的事,何必再计较为什么。
“……我也爱你,三生三世。”展昭噙泪的眼满含溺死人的深情笑意。十五年了,他终于等到了这个结果。
那是怎样的浓情蜜意,是经历过无数风雨的人才会有的表情,深深吸引着白玉堂,无法自拔。
从此后将这憧憬化作他的爱,以一个男人的身份去爱他的猫儿。
白玉堂在心中对自己起誓。

第三十六回:落花有意意不遂人_流水无情情非得已(上)

白玉堂迫不及待地想变强,于是他决定第二天便出发。
展昭自然奉陪。
“你也一道去么?”白玉堂问。
“你要不要我一同去呢?”展昭又反问。
“…………”路上有个伴当然最好啦……可又怕展昭看得太紧,那还不是没长进?于是白玉堂道,“一起去可以,但你不可阻挠爷,最多并肩行事!”
展昭无奈地笑道:“是~五爷。”
白玉堂这才笑开了,道:“我现在就去收拾!”便进屋忙活去了。
行李并不多,几件换洗衣物、银两……对了,再带一两册宝贝书籍去吧。白玉堂打开床头抽屉,一只玉器盒引入眼帘。
那其中是精心雕琢成九尾猫环绕着中间小白鼠造型的羊脂玉。因为不喜欢在脖子上挂东西,白玉堂就收进了抽屉没戴着。现在细想来,猫儿颈上也挂着块类似的玉器,不过是另一个造型的一猫一鼠,且是黑玉的。
该不会是“定情信物”之类的东西吧?这样想着的白玉堂毫不犹豫将它拾起挂到了脖子上,然后兀自摸着那温润滑腻的玉器傻笑。
晚饭时展昭注意到白玉堂颈上那若隐若现的红绳,便了然了,也不动神色地默默笑着,心中却是无穷无尽的暖意。
晚饭过后,白玉堂便一头扎进书房,想从中挑出一两本有用的书来带走。这里的书他大多翻过了,但仍有几册没读过的、或是一时间没能理解需要再深入研究研究的,他打算就从那里挑选。
选了半天,好不容易挑中了两册,都是奇门遁甲之书。又拉开书桌的抽屉,想看看还有什么更好的。
层层的纸张下,他突然发现了一本没写书名的折本。
奇怪……这里怎么会有这样的书?以前似乎没见过。
不过他大多从书架上拿书,倒是很少翻抽屉。
白玉堂翻开它想看看写着什么,大片字迹映入眼帘,是一本手抄本,白玉堂略读了一段,是什么人的笔记。又往下翻了几页,面上渐渐露出惊疑之色。
那熟悉的字迹、熟悉的用词,记录着足以让他称之为震撼的可疑事件——这是一个叫做白玉堂的人所写的随记!
他是谁?!为什么他也叫白玉堂而自己却毫无印象?为什么他也叫他的展大哥做猫儿?这字里行间流露出来的情谊,他与展大哥是什么关系?
而且,这个“白玉堂”,竟就是这御锦庄的主人!他曾经敬佩过的、设计庄中机关陷阱的那个人!
手中的折本掉在了桌上,白玉堂跌坐进椅子里,一阵阵晕眩。
良久,他慢慢恢复过来,这才发现原来方才自己太兴奋,不小心翻到了展大哥的抽屉……
白玉堂的心跳突然加速,脑中生出了一个大胆的念头——再看看抽屉里还有没有别的东西……
他有些颤抖地再次拉开抽屉,从中翻出一大叠信件来。他随便抽了几封打开,飞速地浏览了一遍,更确定了那折本不是偶然,背后油然升起一股惧意,冷汗沾湿了衣衫。
这些信,全是那个“白玉堂”与展大哥之间的通信!
更让他浑身冰冷的是,不止那个“白玉堂”,展大哥也对他有着浓浓的爱意,他们是两情相悦的!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巨大的冲击让白玉堂险些哭了出来。
这个人究竟是谁?而我又是谁?!
夜已近三更,展昭仍等不到白玉堂回来,打算去书房找找。灯油已快燃尽,白玉堂伏在书桌上,像是睡着了。
展昭暖暖地一笑,不忍心吵醒他,轻手轻脚地过去,打算将人抱回屋去。
走到近处,却见桌上散乱着熟悉的物品,展昭心中蓦然一沉。
被白玉堂压着的纸张,有部分还潮潮的,模糊了字迹。隐约听得到极细极细的抽泣声。
展昭心中五味翻腾,心疼地喊了声:“玉堂?”
哭声消失了,却迟迟不肯抬起头来。
展昭担忧地推了推他的肩膀:“你还好么?”
白玉堂不理会。
展昭轻叹口气,柔声道:“来,我们回屋,我告诉你这是怎么回事。”
白玉堂这才有了动静,却是浑身发软没有力气,垂着眼帘,那双漂亮的眸子也失去了色彩,红肿着,泪痕遍布。
展昭将他抱起,吹熄了火苗,回到自己屋中,又呼白福打来了温水送到门口,让他回去休息,不要来打扰。
展昭打湿了巾子给泥娃娃般失了神的白玉堂洗了脸,然后紧挨着他坐下,将他揽进怀里安抚。
“我本想等你再长大些再告诉你的,却是你自己发现了。对不起……你很不安吧……”等了等,见白玉堂没什么反应,展昭继续道,“他不是别人,他就是你。玉堂,那个与展某牵着红线、御锦庄的另一位主人,就是你。”
怀中白玉堂的脑袋缓缓摆了摆,嘶哑着声否认道:“不……不是……我不认识他。”
“不认识也没关系……你只是因转世了,不记得了而已。”
“转世……”白玉堂一下了然了,却没因此好转一丝一毫,反而更加激动起来,猛然间一把推开展昭站起来,“那又怎样!既然转世了,他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为何要跟他用同一个名字、要跟他分享同一个你?!”怒吼过后,他冷笑道,“是了……你根本就把我当做他了是么?爷都明白了,你将刚出生的我带走,给了我这个名字,将我从小带在身边,好被你教成另一个他是么?!你根本将我当做他的替代品!”
展昭没料到白玉堂竟是这样想的,也激动地站起来:“当然不是!你怎能这样想?!你就是玉堂,展某从没把你当做什么人的替代品!”
“别自欺欺人了!那个‘白玉堂’已经死了不是么?!我是我,我不要变成‘他’!”
“玉堂……你……!”展昭无言以对,原本想好的话一句都说不上来,他没料到事情竟会变成这样,却也想象得到白玉堂会这么想,这已不是告知原委或是解释就能说得通的了。
“明天我自己去,不要你陪……我要做我自己,你若心里想的是白玉堂,爷就跟你没关系了。”
“玉堂……”白玉堂的话如冰锥字字扎在展昭心口上。展昭只觉得周围的世界开始崩塌,他乞求般地喊着白玉堂的名字,他怎能接受十五年的等待竟换来这样一个结局?!
事实上当初他就有所不安,可这是白玉堂的愿望,所以他仍旧义无反顾地执行了。他何曾不在祈祷让这种事不要发生,可还是……
白玉堂,你何其残忍……你怎么能这样玩我?
展昭心力憔悴,终于站立不住,跌回床沿,伏下身也低声呜咽起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白玉堂心中酸痛难当,稍放缓了口气问道:“展大哥,我只问你一句。你现在爱的究竟是我还是他?”
展昭没有回答。他要如何回答?在他眼里白玉堂只有一个,可白玉堂本人却不这样认为。是将他当做代替品,还是移情别恋,都是大大地错了……他哪边都不能否认,却也不能让白玉堂认为他脚踏两条船。所以展昭没有回答,他没法回答。
白玉堂的神色再度冷了下来。眼前之人会伤心会落泪,对他所有的好,所有的关怀,一切的一切竟都不是属于他的,自己不过是个被调教出来的代替品!连属于自己的名字和身份都寻不回来了!
爱之深、恨之切,纵心疼地无以复加,白玉堂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展昭……你就这样放不下那个人……你怎么能如此残忍地对我?!
白玉堂十五岁,开始行走江湖,他为自己取了个名字叫金懋叔,乃锦毛鼠的谐音。他没法凭空想个名字出来,他连生身父母的姓氏都不知道。
每当有人提及说,你真像当年的锦毛鼠白玉堂,他就会无条件地发怒。久而久之,人们就不敢将他与当年的白玉堂相提并论了。他总算有了些实感——世人渐渐接受他了,不是以那个白玉堂的身份。
消息传到了陷空岛几位长辈耳中,也陆续来找过他,白玉堂也以同样的理由将他们说得哑口无言,只留下一句“你自己好好考虑,究竟是谁没心没肺”,便不再多费口舌。
白玉堂经常在各个城镇酒肆听说书人讲起十五年前的御猫与锦毛鼠的故事,讲他们如何相识、如何一同行侠仗义、惩奸除恶,如何肝胆相照、惺惺相惜,最后如何生离死别……这些故事有着许多不同的版本,本质却是一样的。故事越是精彩,他就越生气,他能从中感受到那两人刻骨铭心的爱,是他无法介入的。
他妒忌地快发疯了。
他发觉自己比自己想象中的更爱展昭,仿佛是铭刻在灵魂深处抹杀不了的深刻,而这份感情在他同样强烈的负面情绪影响下开始变质。
他无数次地从梦中惊醒,泪湿枕巾。
展昭像是拔除不了的毒瘤、无药可治的疾病般缠绕着他,让他没法不去想他。
展昭……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你心里为什么不能只有我?只要你忘掉他,选我,爷会立刻回到你身边去啊!
整整一年,两人都没有见过面。绝望的思念像泛滥的洪水般将他淹没,几欲窒息。
展大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白玉堂悄悄回到了御锦庄,想看看展昭过得好不好。回到京城附近才听说,御猫终于答应了皇帝的邀请,回朝做回他的四品带刀护卫去了。
他在御锦庄等了几天都不见展昭回家,又偷溜去开封府才知道展昭复职后没命地公干,一刻不让自己闲着,与其说是为国为民,不如说是麻痹自己。所以大多是时间住回了开封府的猫窝,很少回家,连白福都送走了。
白玉堂心疼极了,却也更恼火了。
展大哥……你宁愿折磨自己,也不愿承认我么?!
第七天,白玉堂终于等到展昭回家了。是包大人赶他回来,让他好好休息的。可那笨猫,一闲下来就开始喝酒,明明没什么酒量。喝醉了以后就开始发疯,将好好的房间弄得一团乱,最后瘫倒在桌上。黑玉挂坠从衣襟里滑了出来,展昭看着它,放声痛哭,就像一头受伤的野兽在嚎叫。
哭了很久,许是哭累了,许是酒精的作用,终于醉倒不省人事。
白玉堂看不下去了,进到屋中,将醉猫扶上床,塞好被角。
他瘦了,紧闭的双眼也掩不住憔悴。白玉堂痴痴地坐在床边看着他,又俯下身去亲吻他的唇。
展昭……我爱你,可你爱我么?
他喃喃低问。

第三十六回:落花有意意不遂人_流水无情情非得已(中)

展昭第二天起来因宿醉头痛欲裂,他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事,自己是怎么跑床上去的。屋里干干净净的,他便以为自己回来后倒头就睡了。
昨晚他又梦到白玉堂了,梦里的白玉堂主动亲吻他,说爱他,唇边仿佛还留着那温软的触感。可那毕竟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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