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才郭奉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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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才郭奉孝- 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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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曹丕将那些晶莹剔透的紫果连着其他资料一起放到司马懿面前的时候,司马懿还是没忍住,轻声一笑,拈起玉盘中一颗紫果放入口中,紫色的汁液在口腔中迸裂而出,酸酸甜甜的味道满溢而出。
  “味道不错。”眯起一双蓝眸,司马懿称赞道。
  “先生喜欢就好。”曹丕坐在侧位上饮一口杯中的清茶,垂眸沉声道,:“那么先生,是否也可以让丕看到一点应得的回报?”
  似是早就料到了曹丕这样说,司马懿将玉盘推到一边,翻了几下桌上的纸张,而后望向曹丕笑道:“懿这些买卖,虽然没法明着转到二公子手里,不过但凡二公子有要求,懿一定对二公子马首是瞻。”
  只要不会侵害到懿的利益。司马懿在心里默默补上这句。
  “只是,懿一直不清楚,既然二公子没有对大公子取而代之的念头,又何必做这些布置?”
  不知是否感受到司马懿笑意中的冷然,曹丕继续垂眸道:“有些事情,与先生无关,先生就不必问了吧。”
  一时语噎,司马懿皱眉,压下心中的没由来的不爽。
  其实无论曹丕的目的是什么,都对他的利益没有影响。所以他知不知道,都无所谓。
  但就是一想到此人有事瞒着自己,就没由来的不爽。
  估计是最近太累了。他这样不负责任的给自己找到了理由。
  “话说回来,刚才先生说了吧,只要丕有要求,先生一定会答应。”
  “是。”司马懿立刻回过神,点头道。
  “那……”
  此刻,曹丕突然抬起头,语调一托微笑看向司马懿。司马懿望着那突然亮晶晶的双瞳,心下一动,不由有些后悔刚才把话说的那么绝对。
  相处这么久,他都没能摸清楚曹丕的内心,万一他此刻提出什么麻烦的要求,他可就要头疼了。
  “过几天许都有场灯会,到时候就由先生陪丕去吧。”
  
  上弦月半,车水马龙,灯火繁天。
  司马懿拿着一大堆东西,有苦说不出的在人群中勉强跟着前方的曹丕。他此刻深切的后悔了,后悔居然会以为这不过是个应付一晚上就可以过去的差事。
  天知道平日一贯稳重内敛的曹丕,今日不只是着了什么魔,一到街上就买了一大堆东西,而打扮成他小厮的司马懿只能黑着长脸,帮他拿着这么大堆东西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前进。
  “先生。”正当司马懿失掉曹丕身影的时候,曹丕却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到了他身边。望着司马懿那与平日完全不同的黑着的脸,他暗笑一声,拉着他到一边人少点的路边,道,“今日是丕失态了,四弟今日有事没法来,所以托着丕给他带些东西,不过好像丕应下的有些多了……不如这些还是丕自己拿吧,就不必劳烦先生了。”
  “不必了。”司马懿冷冷地回应道。
  看着司马懿愈发别扭的神情,曹丕终是忍不住扑哧一笑,从司马懿身上把东西移到自己身上:“先生就放轻松吧,丕早就打听好了,父亲他们都还在邺城,郭祭酒今日留在荀令君处,不会在让他们知道丕与先生有来往的。”而后不等司马懿答没答应,就拉着司马懿到了一家成衣店中:“先生挑一件吧,以先生的风姿如此打扮,反而引人注目才是。”
  眉头几皱几展,司马懿看着曹丕发亮的黑瞳,还是叹了口气,随意挑了件墨色的长袍,到里处去试换。
  长袍墨洒,银线勾出袍上若隐若现的底纹。青丝长发如瀑松松的挽在脑后,衬得一双蓝色的晶眸尤为光彩照人。换上长袍后,司马懿更显富贵大气,恍若天人。
  “先生果真风华绝代。”曹丕望着一瞬间光彩夺目的司马懿,微笑赞叹道。
  司马懿微微皱眉,他可不认为称赞一个男子风华绝代是件值得光荣的事。走上前,他道:“走吧,子桓还有东西要买吧。”
  “子桓?”曹丕重复了一声,饶有深意的笑容爬上嘴角。
  “懿只是觉得二公子容易暴露公子身份,若是公子不喜,懿改口便是。”
  叫子桓不是更容易暴露身份?曹丕在心里暗暗默道,却还是摇摇头,道:“今夜本就是出来与先生游玩的,只要先生能暂时放下顾虑,就依先生的意思吧。”
  还在品味着曹丕为何这么坦然就接受了自己拉进关系的举动,曹丕就已经先一步走出了成衣店。怕是一会儿人又没影了,司马懿只能暂时放下这个疑惑,追了上去。
  结果还是又丢了……
  抱着那堆东西,司马懿头痛的看着面前川流不息的赏花灯的人们,有一起结伴游玩的富家小姐,也有相约出行的年轻男女,还有一家老小一同出来尽享天伦之乐的人们。望着他们脸上在灯火下更加灿烂的笑容;再看自己处在的地方灯火稀少,形单影只,不由得,竟心中有些凄凉。
  他这些年忙忙碌碌,握住权势,握住利益,可为何却觉得,此刻还不如这些灯火中笑容满面的人么?
  “哟,这是……壹次?”清凉的声音传来,司马懿抬起头,发现不知何时郭嘉和荀彧正站在他面前。郭嘉身披着貂裘,一手拿着个刚咬了半口的桂花糕,看见他,一脸的惊喜。
  “嘉哥哥,荀令君。”抱着东西勉勉强强行了个礼,司马懿在心里默默吐槽说好的不会碰上他们呢。然后他望见同样和自己一样抱着一大堆东西的荀彧,目光到多了些同病相怜的滋味,“我在许都这边有点事处理,正好碰上灯会,所以就来逛逛。”
  “啧,回来了也不给嘉打个招呼,果然孩子长大了管不住了。”郭嘉一边说着一边叹气,而后可怜兮兮的望向荀彧求安慰的表情。
  荀彧一幅见怪不怪的样子,冲着司马懿礼貌的微笑后,有些无奈道:“这样也没用,彧不是主公,奉孝别想再彧这里讨到酒。”
  “……”
  “话说回来,看壹次手里这些东西,壹次也是与他人一同相约出行的吧。”没再理还在怨念着的郭嘉,荀彧仍旧保持着温和的微笑随意问道。
  “啊……啊是……只是他不知道……荀令君,嘉哥哥好像往前面酒坊去了。”正紧张着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司马懿正巧看见趁着他和荀彧聊天偷偷往酒坊前去的郭嘉,连忙开口。
  荀彧后知后觉的感觉到身旁一空,顺着司马懿手指的方向,果不其然看见那正借着人流方向往酒馆里身影。无奈的皱了下眉,荀彧急急的向司马懿告了个辞,便追了上去。
  危机过去,司马懿长舒一口气。看来一会儿找着曹丕,要让他早些回去了。
  再望去,不远处他还能看到正互相半认真半开着玩笑争执着的荀彧和郭嘉,没由来的,他想起很多年前,郭嘉偷偷带着他出来看花灯的情景。那个时候他们还在颍川,灯会也没有这么盛大,却让他这么多年都难以忘怀。
  物是人非,这么多年过去,自己牢记着的事情,郭嘉怕是早就忘了吧。
  罢了,等他把这些事都处理好之后,再去和郭嘉说明白吧。
  “仲达。”
  身后传来一声唤,司马懿收回目光,回身望去。
  灯火凋零的暗处,曹丕正手拿着盏花灯,遥遥的对他招着手。
  不知为何,望着那淡淡光芒中的少年,司马懿不自觉的,扬起了嘴角。
  
  “咳咳!咳咳!”
  曹丕刚踏入祭酒府的后院,就听到那狠利得咳嗽声刺痛着耳膜。快步走入院中,果不其然看到一片凋零的棠花从中,陷在厚厚貂裘中一手擦着嘴角血迹一手摆弄着期盼中的棋子的郭嘉。他听见曹丕踏过枯叶发出的咔嚓声,懒懒的抬起头,打了个招呼:“二公子,咳咳!……真准时。”
  走上前试着棋盘旁冰凉的药碗,曹丕叹了口气,将冰凉的药汁倒掉,从药罐中又为郭嘉倒了一碗,放到了人的面前:“郭祭酒,良药苦口,还是喝点吧。”
  “呵呵……咳咳……”郭嘉看着曹丕一本正经的样子,边咳边笑,结果又在嘴角渗出了些血,:“二公子不愧是主公的儿子,咳咳……越来越像了……咳咳”
  “……”放下药碗,曹丕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就这样站在人面前,静默着。
  冷风萧瑟,郭嘉又狠狠咳嗽几声,手伸到药碗跟前一顿,还是转了个弯从旁拿起了酒杯一饮:“这些年出了那么些事,嘉这里早就冷冷清清了。有待客不周的地方,望二公子见谅。”
  “……郭祭酒,丕知道祭酒不是为了和丕聊这些事唤丕来的。”
  “啧。”郭嘉挑眉,轻笑了一声,:“好吧……咳咳……那二公子,嘉就先问了,对于仲达,二公子了解到什么地步了?”
  曹丕下意识脑海中就出现司马懿那张桀骜不驯的面庞,不由一笑,而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收敛神色抿抿嘴,道:“先生生意上的事,丕从来都不会去插手。至于其他,有先生的势力,丕……”
  “咳咳……那些嘉知道。”摆摆手,郭嘉打断了曹丕,:“嘉是想问二公子,现在二公子有把握仲达将来会不顾一切辅佐你么?”
  下意识的点点头,反应过来又摇摇头,最后曹丕苦笑道:“丕不知道。郭祭酒告诉丕只要丕还有利用的价值,先生就不会弃丕而去。但正因为如此,丕就无法去尝试,先生现下帮丕,到底是为了什么。”
  似是理解的点点头,郭嘉又饮了口酒,似乎在他眼中那酒就和药一样是用来止咳的。放下酒杯,郭嘉抬眸望向曹丕。三分霸气三分气度两分战场磨练出来的沉稳却还有一分未褪去的稚气,恍惚间郭嘉还当是见到了丞相府的那位。
  “二公子,虽然仲达是嘉一手交出来的,但嘉可以告诉你关于他的事情,从来只有皮毛。嘉知道,二公子是真有重用仲达之心。所以如何驭人,如何让仲达如同二公子一样放下利益纠结,还要二公子自己来琢磨。”
  “……丕不明白。”曹丕皱眉,心下却隐隐有了些定数。
  “这样说吧,二公子。”察觉到曹丕的有些口不对心,郭嘉微笑,深意道,:“你父亲能有这么多人才,并非仅是因为他是位高权重的曹丞相,而是因为他是曹操曹孟德。”
  我们千里投奔而来,一开始有的人为了官职,有的人为了声扬天下。但最后,我们之所以鞠躬尽瘁,只因为那是曹操,是我们愿意为了他的梦想而拼劲全力的人。
  曹丕被郭嘉双眸中陡然出现的流光溢彩的光芒所愣住,半响后才反应过来,沉思了一会儿,作揖道:“多谢郭祭酒,丕受教了。”
  “以及,丕还有一事想问郭祭酒……”
  “如果是问嘉为何这些年会从支持大公子转而支持二公子,那请恕嘉以‘时机未到’为由,暂为隐瞒。”
  ……
  又是一阵冷风吹过,郭嘉好不容易止住的咳嗽如冲破大坝的洪水一般,又是凶猛狠烈的袭来。曹丕看着几乎直不起腰起来的郭嘉,再看一旁地上那点点殷虹,他几乎要怀疑郭嘉要把肺都咳了出来。
  “父亲知道郭祭酒你的病情么?”鬼使神差的,曹丕脱口而出。
  郭嘉从袖中掏出瓷瓶将其中的药丸全都倒入口中,而后硬是就着酒将它们都咽下,才摇摇头。
  “那……倘若父亲知道此次病征乌桓,祭酒你会因此丧命,父亲他,还会去么?”
  愣住,郭嘉下意识的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最后却还是苦笑着坚定点头道:
  “主公一定会去。如果他有犹豫,那嘉就把他灌醉了帮着他去!”
  似是被人突然地气势震撼到,曹丕静了许久,待是觉得冷风已是冻僵了肢体后,才又是作揖,却比之前多了更多的敬佩。
  郭祭酒可以为了父亲放弃一切,那是否有一日,我也会和父亲一样……
  能得到自己此生的天命之人。
  “天色不早,丕先告辞了。还望郭祭酒……珍重。”
  那天是建安十一年的晚秋,距离那场大捷胜利却缟素而归的乌桓之战出征,还有四日。
  
  司马懿接到郭嘉死讯的时候,已经是郭嘉入土半个月之后的。
  这些年靠着曹家的势力,司马家的暗线已经远遍布到了益州,任是其他的哪家都没有撼动的力量。而他在前几个月,索性直接去司马家挑明了身份。望着那在暗处发抖的父亲几个小妾,早就知道真相做好准备的父亲与喜极而泣的母亲,他仅是淡淡地一扫,宣布了自己的家主的地位。
  没有人敢反驳,因为坐在主位上的这个男人,此刻给人的压迫感,就如同他们是一介庶民,面对着君临天下的帝王。
  他们,卑微如蝼蚁。
  然后,就在司马懿以为一切都尽在掌控之中,以为伏蟹多年终于可以到人面前将一切隐瞒的事情与情感挑明时,隐藏多年匍匐在比司马家势力更深地方的布局,也开始收网。
  哪家都没有办法撼动的司马家,却永远不可能反抗曹家,这个实际上每一单生意,隐藏在利益链终端的最后的收益者。
  一切从郭嘉的灵柩回到许都开始,而后,天翻地覆。
  先是所有的细作的情报在一天之内被截断,然后是各地生意的反水,再到最后,在许都的人带着士兵来到司马家门口时,司马懿都还浑然不知。
  “素闻司马二公子年少有才,学识广博,诩特奉曹丞相之命,来请司马二公子,出仕。”
  司马懿看着这围了一圈的士兵,又看那被自己遗忘了多时的老狐狸,一咬牙,道:“若是懿不去,当若何?”
  早就料到司马懿的反应,贾诩仅是淡淡一笑,配着他的面庞却尤为邪魅狠利:“曹丞相特地嘱咐过,先前来请二公子二公子是因患风痹病才无法前来,此次,二公子病好了,一定肯出仕辅佐丞相。而倘若此次二公子仍是不愿出仕,那……诩只好用武力逼迫先生去了。”
  双齿扣唇,铁锈味弥漫整个口腔。最后,他还是压下了全心的愤怒,站起身冷声道:“好,曹丞相乃当世之雄,懿自当尽心前去辅佐。”
  “这便是了。”贾诩一挥手,让那些几乎要尖矛相向的士兵退下去,而后走到司马懿面前,挑唇道:“仲达放心,曹丞相对于人才一向厚待,依仲达之才,一定可以在官场平步青云的。”
  “文和这话便是言不由衷了。”司马懿冷眼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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