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有匪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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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有匪君子-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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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行礼万不可简薄了。”
    第二日一大早林府上下也都起来准备了,林琛梳洗一番后,来不及用膳便先去了一趟黛玉住着的竹溪阁。
    黛玉刚梳妆毕了,正准备用膳,此时见林琛过来,忙站起来笑道:“哥哥怎么这时候过来?”
    林琛见她穿着身颜色素淡绣绿萼梅花的袍子,头上斜斜的插着几枝白玉簪,耳珰也换成了白玉的,整个人瞧上去又素雅又精神。满意的点点头,笑道:“我不过是过来瞧瞧你,顺道叮嘱你一声,到了顾府上也莫怕,自有那边的丫鬟招呼你们。我也已托了长公主府上的蒋夫人在那边看顾些你,左右你也只需去这一日便罢了。”
    黛玉忙垂首应是,又笑道:“既然已经过来了,哥哥何不一道用了早膳再过去?”
    林琛摆摆手拒绝道:“我便不了,正要回一趟鸣渊阁与你嫂子共用呢。”说着又急急往外面去了。
    黛玉瞧着他急慌慌的背影,很是叹了口气,向一旁的湘竹抱怨道:“你瞧我这哥哥,哪里是娶了个媳妇呢,竟是娶了个要供着的祖宗呢!”
    这种抱怨主子的话,湘竹可不敢附和,只是神色间却是十分赞成自家主子的话的——可不见自顾家的奶奶进了门,大爷便对她千依百顺的吗?只是都这样了那顾家奶奶还不满意,常常寻着由头下大爷的面子,也就是大爷脾气好不与她计较,要是换了别的人家,她还能这么自在?便是公主也不敢这么糟践自己的夫婿的呢!
    黛玉被教养嬷嬷□□了多年,很是练就了些喜怒不形于色的功夫,就是她这样的脾气对顾嫣然都忍不住开口抱怨,可见顾嫣然这几个月在林家作威作福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等一切准备好后,众人还要等到林海上朝回来,换过衣裳后才能去顾府。林琛见顾嫣然等得及,索性将姑嫂二人都接到前院来,一道等着林海。
    想来今日今上也没什么议政的心思,天还未大亮林海就回来了,回来后见到顾嫣然略略的宽慰了几句,便急急到书房换下朝服,换上一身素净的。
    一番忙乱过后,林府众人连忙往顾家急赶慢赶,顾府门前早已是冠盖如云,林琛在大门外都能听到里面隐隐的哭声,女眷的轿子自有仆从过来引着从侧门进去,林琛这些男丁为了表达哀思,却俱是从大门开始便下车下轿,步行前往灵堂的。
    顾家的主子下人在外面站了一堆,俱是准备迎接前来致哀的宾客的。林琛举目四顾不见人群中有顾青松、顾青岩二位,便知道宗室亲王们的车架必是还未往这边过来,不然这两位定会亲身来迎。
    招呼林家父子是顾青松的长子、顾嫣然的嫡亲兄长顾新堂,此时他穿着粗布孝衣,头上扎着白布条,眼睛肿的跟核桃似的,胡子拉碴的也不收拾,见到林海便是一揖到地,哑声唤道:“林世伯……”话还未说完便往地下栽去,他身边下人连忙扶住他。
    林琛在一旁冷眼看着——顾家长孙为了给祖父守灵,哀毁过甚,形销骨立,倒也算得上不负了顾氏诗礼传家的名声。
    等到了老太傅灵前,林琛才知道,却原来顾新堂还算是轻的,顾家比他过的都有,哭晕过去的比比皆是,还有人要往柱子上撞,随了老太傅去的,只是都被拦下了。
    林海一如先前所说,执弟子礼,给顾老太傅上了香,又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也掉了一两滴眼泪,想来他为官多年的确也曾得过老太傅些许恩惠,方才动情至此吧。
    只是林琛连老太傅的正脸都未见过几回,恩惠感情什么的自然无从谈起,此时不过是拿袖子遮住脸,勉力悲伤罢了。
    两家既然是亲戚,林家父子上完香后便被请到一处偏堂静坐,偏堂内除了林家父子还有不少人,其间亦有顾家子侄轮流过来招待,林琛被外面和尚道士做水陆道场的声音搅得心烦,又要作出哀伤的模样,便只管垂头坐着,甚少与人攀谈。
    不一会儿外面嘈杂的声音却是安静了一霎那,接着便是顾家的下人匆匆忙忙的过来通知众人:“圣旨到了,各位老爷准备准备,都快到灵堂去吧!”
    等大伙儿急匆匆又赶到灵堂去,顾家早就摆好了香案,男男女女早就跪了一地,只是不能换吉服,人人都是一身热孝。
    圣旨是颁给顾家的,并不干林琛他们是什么事,不过他们仍得捡个地方跪着,只是不需要像顾家人一般男男女女都要出来跪迎罢了。至于作客的女眷那边,顾家压根儿没派人通知。
    前来颁旨的也是林琛熟得不能再熟的熟人——现下京城最热门的忠敦亲王殿下姬汶是也。
    姬汶先是一脸严肃的念了遍圣旨,大意无非是顾太傅身前是如何如何忠君爱国,今上与他是如何如何君臣相得,此时人走了今上又是多么多么的悲痛……然后今上便说了,追封顾老太傅为一等公,谥号“文忠”。
    等顾青松双手接了圣旨,又叩谢了圣恩,姬汶便亲手将人扶了起来,道:“圣上今晨甫闻噩耗,悲从中来不能自持,欲亲往凭吊却又国事缠身,故特命小王前来宣旨。”
    又道:“小王亦是欲往文忠公灵前祭上一祭,也好聊表哀思。”
    顾青松焉有不允?忙将人引至灵前,又亲手点了香奉给姬汶,让他祭拜。
    姬汶庄重的给老太傅、现在应该唤作文忠公了,上了三炷香,又抚着文忠公的棺盖哭了一场——文忠公先前是废太子姬汯的老师,其余的几位皇子却也是老爷子门下的学生。
    忠敦亲王刚走,忠顺、忠诚、忠恒亲王,廉郡王等等也都亲自过来凭吊,在短短一日内京城数得上号的人物竟都来了顾家,能有这般隆重丧事的,天底下便也只有一个顾文忠了。
    顾家陆陆续续又来了不少人奔丧,大多都是敬了香用过膳便走了。林海也是,用过午膳后便与几个相熟的大人们一道走了——当今又没有罢朝,他们这些在内阁行走的大臣还要当值呢。
    只是林琛却走不得,他是顾家的女婿,顾嫣然又是老人家生前最疼爱的孙女儿,此时夫妇二人自然是要在灵前聊表孝心的。
    顾嫣然先前已经哭晕过去一回了,这时候正在她出嫁前的院子里歇着,顾家二奶奶正陪着她。林琛没地方去,只好在灵堂附近走走。
    却不防遇见一个熟人——正是前不久还给他荐过美人的贾琏。
    贾琏是跟着他二叔过来的,荣国府往常和顾家这种实权人家并无多少交情,和贾琏玩得好的纨绔们又不怎么今日都没来,贾琏在这边一个能说得上话的都没遇见,百无聊赖的很。
    这时候见到林琛,贾琏自是高兴地很,兴冲冲的过来打招呼:“林兄弟,不想在这儿遇见你了!”
    林琛也不答话,只笑眯眯的看着他。
    贾琏这才想起林琛娶得就是这顾家的小姐,不免有些讪讪的,又不知道怎么把话圆回来,只好在一边干笑。
    幸亏林琛也不恼他,见他明白过来了,便道:“琏兄弟定是过来为了哀悼文忠公吧?贵府厚德,林某先在这里替拙荆谢过了。”
    贾连忙道不敢,又道:“我是和鄙府二老爷一起的,一道过来的还有宝玉。鄙府二老爷被顾家二老爷请过去喝茶了,宝玉却不知是去了哪里。”
    林琛听到过来的是贾政,又是一笑。贾琏焉能不知他笑的到底是什么?这样的大事,本该是他父亲承爵了的长子出面的,可他们家的老祖宗仍是二话不说就遣了二叔来,说出去多下他们长房的面子!只是这种事情屡屡发生,别说贾琏了,就是贾赦这个当事人也都习惯了。
    可这回林琛风淡云轻的一笑,贾琏却有些坐不住了——凭什么?袭爵的是他们长房,得到忠敦千岁重用的是他贾琏,二房就只有个在亲王府还不知道得不得宠的大姑娘,凭什么老祖宗就要捧着二房踩他们!
    文忠公的葬礼持续了一个多月,其间今上亦是曾亲临顾府致哀。原本合该停灵满九九八十一日的,只是年节将近,方才不得不在过年前出了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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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文曾表,文忠公生前最疼爱自己的孙女儿顾嫣然,缠绵病榻时都心心念念孙女儿云英未嫁,在天下的才子中间愣是挑中了林琛做了他顾家的金龟婿,两人好歹在他闭眼前成了亲。
    文忠公对顾嫣然的疼爱可见一斑,此时老人家一去,虽然顾嫣然亦在灵前哀哀痛苦数十日,略略的寄托了一番哀思,可是至亲离世之痛又哪里是短短一个月能抹杀掉的呢?
    再加上她虽是顾家嫡女,却并非是长女,不过是自小长在文忠公身边得了祖父祖母的偏疼,才会在顾家地位超然。比起脾气有些骄矜的次女,她的父母更为疼爱的,还是那位因为身子骨弱而被寄养到寺庙里去的长女。如今文忠公一逝世,顾嫣然的倚仗已然少了一半。
    现在还是她父母当家呢,等日后顾家的主事人换成了哥嫂,只怕她更加指望不上娘家了。奶嬷嬷说的是,女人这辈子还是自己肚子里蹦出来的骨肉最牢靠。只是她非但没趁着新婚燕尔和夫君培养好感情,反倒是多次顶撞林琛,当众让他下不来台,都嫁过来几个月了都还没有好消息。
    顾嫣然想通了这些,便一改以往的态度,要她对林琛变得卑躬屈膝夫为妻纲也不可能,可变得没有以往那般居高临下她还是做得到的。
    是以文忠公的丧礼一过,小夫妇回了林府后,林府的前院书房伺候的下人也算是开了眼界——以往往书房送汤送水都是大姑娘那边的人,哪里见过大奶奶身边的下人往书房里跑得哟!
    一时之间,大伙儿都在传大爷总是歇在书房里,身边又有丫鬟□□添香什么的,大奶奶这是坐不住了呢!只是文忠公刚去,大奶奶虽然嫁了出来就是林家的人了,到底也要避讳着些吧!
    不过林家家规严谨,下人们也不敢大肆编排主子们的闲话,最多茶余饭后稍稍提及两句,终究是不敢太过分了。不然顾嫣然这番作为,若是换到荣国府那般的人家,还不知道会被编排成什么不堪的样子呢。
    这不,最近荣国府的下人之间最热门的一件八卦,便是他们家的琏二爷这阵子吃了火药似的,一直和太太过不去呢!就连二奶奶都不知道怎么想的,也不知道劝劝,反而和二爷搅和在一起,成天给太太气受。
    这里的太太,指的是荣国府如今的当家太太——王夫人。
    王夫人今日不知怎的,又被凤姐儿气的狠了,此时正歪在榻上让彩云给她揉着胸口。彩云给她揉了半日,又拿了鼻烟过来给她闻,王夫人这才觉得缓过气了,便向一旁坐着的薛姨妈抱怨道:“凤丫头这是爱钱爱的魔怔了!我这个亲姑妈要她拿不过几千两银子出来,她都乌眼鸡似的和我算账。我要银子还不是为了王府你的娘娘!娘娘要是好了,那是咱们全家的福分!偏偏她连给送给娘娘的银子都死抠着不给呢!”
    姬汶前些日子晋封封了两位侧妃,其中一位陈氏侧妃是因为育子有功,而另一位,便是荣国府的大姑娘贾元春了,贾元春现在倒也配得上一声“娘娘”了。
    薛姨妈虽是个妇道人家,可忠敦亲王如日中天,她自然也有所耳闻,在她眼里贾元春作为忠敦亲王的侧妃,自然是前途无量的。这时候便连忙附和道:“可不是呢!凤姐儿到底是年纪轻、见识浅,不知道侧妃娘娘一人好了全家便好了的道理。要我说,莫说几千两银子,便是一二万,只要娘娘能好了,那都是值得的呢!”
    她自觉是在宽慰姐姐,宝钗坐在一边却听得心急,明眼人都知道,王夫人表面上是向她们抱怨凤姐儿不懂事,实际上却是开口向她母亲要银子支应娘娘呢。
    王夫人不过轻飘飘一句抱怨,宝钗便能闻弦歌而知雅意,明白姨妈的未竟之言,可见其灵秀。
    只是薛姨妈却没有女儿一半的聪明,王夫人又或明或暗的暗示了几次,俱被她拗歪了意思,一径儿的跟着王夫人骂起了贾琏夫妇来。
    宝钗听母亲说的越来越不像,就只差当着满屋子下人明摆着骂贾琏夫妇不是时务了,便也顾不得贤惠了,忙笑着打断母亲的话道:“妈妈这是说什么呢!凤姐姐年纪轻,不明白这些事也是有的。就是我也是刚刚听了姨妈的话才明白里面的道理呢!”
    说着又看向王夫人,语气有些亲热又有些嗔怪道:“姨妈也是,素来体贴小辈体贴惯了,什么都舍不得让她们操心,便是这样的大事都只想着自个儿一人担着。哪怕早告诉我们母女一声呢,断也不会有今天的事了。”又轻轻推了下薛姨妈,示意她说话。
    女儿都说这样说了,薛姨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连忙说道:“是呢,姐姐总是这么惯着她们可不行。这回便也罢了,我好歹也算凤丫头的长辈,这回便倚老卖老,作主给凤丫头抹了这回的事!姐姐也别担心银子,我那里还有些体己,今儿晚上便给你送过来。”
    王夫人等的就是她这句话,此时她称心如意,焉有不喜?立马胸口也不闷了,气儿也顺过来了,笑眯眯的留着薛家母女俩用了晚饭才将人给送回梨香院。
    母女两个回了梨香院,薛姨妈立马想找闺女儿拿个主意,她刚才夸口今晚上就要给王夫人银子,这时候却犯难了——一千两太少,三千两又太多,可两千两又有些不好看,到底多少银子才合适呢?
    薛宝钗坐在椅子上吃茶,看她为难了半晌,方才幽幽道:“我看二千两三千两都不像样,咱们要给啊,便直接给个全乎的,一万两方才是正好。”
    一万两!
    宝钗上下嘴皮子轻轻一碰,说出来的话却似一个惊雷般,将薛姨妈给吓得不轻。
    一万两的雪花银啊!
    这放在薛家还在金陵如日中天的时候自然不算什么,可现在薛家的商铺的收入一年不如一年,连维持日常嚼用都有些勉强了。薛家的日子都指着先前积攒下来的银子过活呢!
    女儿的话从来都是有道理的,可是一万两……
    薛姨妈看向宝钗,眼里是满满的不赞同。
    宝钗仍然是那番气定神闲的模样,不慌不忙的劝母亲道:“女儿听说忠敦千岁府里面统共就两个侧妃,一个是伺候了十数年的老人,还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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