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鞘(鼠猫)之人淡如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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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鞘(鼠猫)之人淡如菊-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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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汀是八贤王举荐,特指派保护慕容公子。
  
  现在,穆汀却是内鬼。
  
  八贤王在里面起了什么作用。这个问题连和八贤王相交多年的包拯都不能回避。
  
  从始至终,慕容静静的坐在那里,好像众人商议的,不是他的生死。
  
  贴身保护慕容这么久,王朝很明白这位公子对别的事都很热心,除了对自己的命。
  
  朝堂之上,八贤王向今上上奏和辽国和谈的结果,如同以前一样高贵而镇静。
  
  包拯看着八贤王挺拔的背影,突然觉得有点遥远。
  
  陌生吗?包拯不这么认为。他和八贤王相交多年,相互了解都颇深。
  
  但人和人了解得再深,人和人也有不同之处。
  
  包拯和八贤王的不同之处在于,一个是出身平民,一个是天生皇族;一个为民为国,一个为国为民。
  
  对于包拯而言,天下是万民的天下
  
  对于皇族而言,天下是赵氏的天下
  
  号称天下第一聪明人的包拯闭上了眼,知道自己犯了一个什么样的错误。
  
  散朝以后,八贤王叫住包拯:“今晚,带公孙,来我府上一叙吧。”
  
  包拯恭敬答道:“是。包拯和公孙策今晚叨扰。”
  
  包拯的态度,并没见什么变化,但是心里已经踌躇,慕容公子的事,应该对王爷说几分?
                  二十三、慕容的画 
  八贤王是一个怎样的人?
  
  回朝的路上,包拯开始在思考怎样一个问题。
  
  八贤王和包拯交情十年有余。
  
  包拯却是第一次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今上赞赏:八王叔,忠君爱国,皇室之典范。
  
  众臣追随:八王爷高贵淡泊,公正冷静,是看透世间万象的大智之人。
  
  万民咸服:八贤王是为民请命的好官。
  
  高贵忠诚的皇族,通透豁然的智者,众民所望的官员。
  
  八贤王把哪个身份放在前面?
  
  包拯想到了穆汀,脸色一暗。
  
  八贤王,似乎已经做出了选择。
  
  公孙策和展昭已在书房。
  
  包拯回来后,一语不发。
  
  公孙见包拯如此神色,料八贤王并非可以托付慕容性命之人,心下也为那谦和体贴的人黯然。
  
  书房气氛沉重。
  
  保护达官显贵,对展昭而言,已是家常便饭。但像慕容这样身份尊贵而又尴尬的人,对他的保护,卷入了更多的政治因素。
  
  就慕容的品性而言,几次接触下来,再听王朝谈起,展昭知那是一个温柔善良之人。
  
  慕容的身份,实在是‘‘‘‘‘‘就如慕容自己所言,是一个不应存在的人。
  
  房中三人不约而同地叹了一口气:奈何生在帝王家!
  
  白玉堂正守着慕容。
  
  慕容正在作画。
  
  画的是一个人的背影。
  
  白玉堂无聊地打打哈欠,慕容已经画了一上午了,不知都画了什么。
  
  老鼠好奇心起,一跃到慕容身边。
  
  然后看见一个背影,再翻另外一张,还是背影,余下的全是背影背影背影
  
  白耗子:“·····”
  
  慕容的画都是一模一样,背影,和背影手中拿的一把剑鞘。
  
  真是奇怪的画,哪有人手上光拿着剑鞘,却不拿剑的。
  
  白玉堂的神色严峻起来。
  
  难道慕容,也和东篱老人有关。
  
  穆汀是东篱老人的子侄,慕容和东篱老人又有什么样的联系。
  
  但画中人并非女子,瞧身形衣着应是青年男子。
  
  画中之人,倒不像东篱老人,反而倒有两三分像·····
  
  穆汀!
  
  慕容浑然不觉得画着,每一笔都专心致志,好像他和这个世上的联系,就是这画笔,和这画中之人一般。
  
  白玉堂见他一派专注,满脸温柔,愣住了。
  
  难道他不知穆汀就是要取他性命之人么?
  
  白玉堂又坠入迷雾之中。
  
  八贤王府中的听雨亭,已设下晚宴。
  
  包拯如约携公孙而来,远远看着八贤王临水而立。
  
  雍容华贵,不怒自威,好一个高贵卓越的皇室成员!
  
  八贤王听人禀报包拯和公孙已到,缓缓转过身来,笑得淡然。
  
  包拯公孙见礼,八贤王受了礼,屏退了护卫。
  
  只见一个孤亭立在水中央。
  
  这真是个说话的好地方。不管来多少次,包拯每次都要暗赞一声。
  
  当然,比你那随时房顶上趴着人的书房强多了。公孙朝包拯眨眨眼。
  
  包拯郁然。
  八贤王微微一笑,对二人说道:“皇长子可好?”
  
  包拯和公孙再次默契相视。
  
  公孙言恭然道:“慕容的身份还有待八王爷查验,现在还算不得皇长子。”
  
  八贤王笑得更有深意:“以二位之能,只怕早已得知,那孩子,的确是龙脉。”
  
  明人眼前不说暗话。
  
  包拯见八贤王把话挑得如此之明,干脆把皮球踢回去“圣心臣下不敢妄揣。八王爷既是今上指定的人选,想必对当年之事,知之甚深。”
  
  八贤王淡然道:“略知一二。”
  
  公孙言道:“十七年前,八王爷、逍遥王、以及还是皇子的今上,一同出征边陲小国云苍,当年之事,除了今上,二位王爷最是清楚。”
  
  八贤王望着月色水华,目光深邃迷离,仿佛时光已经倒流。
  
  包拯公孙见王爷闭口不言,当下也不再言语。
  
  听雨亭里一阵安静。
  
  
                  二十四、皇家典范 
  夜色渐深,房中慕容已然睡下。
  
  白老鼠和猫蹲在房顶上。
  
  白鼠看看月亮,哎~没酒,就算买酒来,展昭也不会喝。
  
  公务在身,展某不宜饮酒。
  
  白玉堂甚至能看到官猫那一脸大义凛然的表情了。
  
  猫一脸严肃的闭目养神。
  
  白鼠:“·····”
  
  “猫儿~”白玉堂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展昭睁开眼,目光里含着温柔。
  
  猫儿的眼睛真好看呀,白耗子一脸傻笑,乐得尾巴都上天了。
  
  “何事?”展昭含笑看着白耗子一脸喜洋洋的表情。
  
  何事?白玉堂心想,我只是随便叫叫。
  
  “我的猫熊飞不见了。”白玉堂想不出说什么好。
  
  展昭大汗,以后自己绝对稳坐开封第一笑料的交椅。
  
  “玉堂为何如此高兴?”该高兴的人,是展某吧。
  
  白玉堂:“·····”
  
  为了不让展昭把自己当傻瓜,白玉堂终于想出话题:“慕容应该是姓吧,慕容叫慕容什么呢?”
  
  展昭脸色微变,轻声说道:“慕容,叫慕容弃。”
  
  白玉堂心里一阵难过。
  
  慕容是一个温柔的良善之辈,心机全无,聪慧又不失璞然玉质。
  
  白天一翻闹腾,白耗子已自动将慕容设置为玩伴,现在知他单名一个弃字,虽贵为王子,但必身世坎坷,心里替慕容阵阵难受。
  
  老鼠的心情暗了下来。
  
  别看白耗子心思缜密,目光锐利,对敌心狠手辣,毫不容情,内心却是纯真之人,展昭知像慕容一样天然恬静之人,白玉堂必与其交好无疑。
  
  白玉堂刚才眉飞色舞的样子全然不见,展昭有些后悔。
  
  “没事的,等皇上与慕容相认,慕容就会改名字了。”展昭轻言安抚。
  
  白玉堂摇摇头。
  
  展昭有些疑惑,目光里含有探寻。论武功展昭可能比白玉堂略高一筹,洞察力却是白鼠远甚于自己。
  
  “皇帝早就认出慕容,只是不肯相认。”白玉堂密语传音。
  
  展昭大惊,出声道:“这‘‘‘‘‘怎会!”
  
  父子亲情,哪有当面不相认的?
  
  白玉堂和展昭虽说都是天性聪慧之人,不过展昭从小进入大相国寺习武,举目皆良善之辈,阴谋诡计自是无从得知。
  
  相较之下,白玉堂一直在外闯荡,行事半正半邪,对于人的良善面和阴暗面,皆知之甚详。
  
  是以,对于人性,白玉堂对展昭有更深刻的认识。
  
  白玉堂见展昭惊叫出声,连忙“嘘”了一声。
  
  展昭自知失言,用密语传音之术问道:“何以见得?”
  
  “包大人和公孙狐狸,从皇帝在屏风后见了慕容,出来时对慕容,行的都是大礼。”白玉堂一脸严肃:“料想他们早就从皇帝那里得到了确认。”
  
  展昭眉头一紧,的确,包大人身为开封府尹,国之栋梁,如果只是面对一个自称龙脉的人,没有得到今上的确认之前,是不可能行大礼的。
  
  当时自己也是觉得不对,但是‘‘‘‘‘
  
  展昭有些急了,继续密音道:“那‘‘‘‘‘等逍遥王回朝开审一事~”自己这么多苦功难道是白费?
  
  白玉堂叹了一声,还是不敢声张,密音道:“不过是拖延时间而已。”
  
  拖延时间?展昭呆了一呆。目光中尽是不解。
  
  白鼠脸上显露出悲伤:“刺客的来历,你还看不出来么?”
  
  皇家典范八贤王!
  
  展昭震惊!
  
  好半天,展昭回过神来,忽然想到一事,眯起猫眼,密音问道:“今上暗访开封府一事,玉堂是如何得知。”
  
  白玉堂“吱”的一声,又作茧自缚了!
  
  难不成告诉猫儿,久等你喝酒不来,就在府内乱穿寻你,碰巧撞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白,你不愧为做茧自缚第一人 
                  二十五、战马 
  夜色已深。
  
  听雨亭内,八贤王在品茶。
  
  包拯公孙同时倒吸一口气。
  
  包拯公孙都是文人,从未上过战场,对战争的残酷和可怕,知之甚多,感之甚少。八贤王一席话下来,二人方知,十七年前,大宋与云苍之战,竟是如此惨况。
  
  “八王爷,”包拯好歹是治国之才,又喜欢分析,立马发现八贤王的陈述有含糊其辞之处。
  
  “为何我大宋会和云苍开战?不可能单单是因番禺小国对我大宋不敬,就让千万将士战死边疆。”
  
  八贤王叹了一口气,知此事必瞒不过包拯,坦言道:“因为战马。”
  
  包拯和公孙策有些不解。
  
  八贤王继续说道:“我大宋边境屡屡遭犯,辽兵西夏长驱直入,靠的就是骑兵战马。”
  
  公孙策悟道:“定是那云苍明为我大宋属国,暗地里供给大宋敌国战马,着实可恶!”
  
  听雨亭又是一片沉默。
  
  过了半响,八贤王缓缓摇头,望着远方的黑暗,平静地说道:“十七年前,云苍对大宋的贡品中,有一对良种战马。这对战马的珍贵之处,就在于它们能顺利迁徙至江南之地繁殖,而且品性不减。”
  
  战马一般生活于苦寒之地,移至江南,大都会失去了战马的血性。
  
  这样的战马,倒是非常罕见。包拯和公孙策有些不解八王何意,相视对望。
  
  八贤王放下茶杯,口气接近冰冷:“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包拯公孙大骇。
  
  听八贤王之意,大宋为了得到宝贵的战马,举全国之兵力,灭了云苍。
  
  包拯义愤:“怎可如此!”
  
  八贤王冷冷说道:“为国。”
  
  公孙策悄悄从桌底握住包拯的手。
  
  包拯的手,不住地颤抖。
  
  八贤王接着道:“为万民生息。”
  
  多么漂亮的借口。思及出身云苍,温雅天然的皇长子,公孙策也有些激动了:“云苍乃我大宋属国,云苍之人,难道就不是大宋之民了吗?”
  
  八贤王脸色一丝不变,缓言道:“宋军有战马则生,无战马则死。个人之间的小义,当然要让位于国之大义。”
  
  公孙策冷道:“以王爷之意,为大宋的大义,那云苍就应该举国去死,只留下战马就好?”
  
  这几日,公孙策听慕容弃偶尔提到故乡,以前风吹草地现牛羊的云苍,现在竟是一片荒凉。
  
  八贤王嘴唇发白。的确,十七年前对云苍的进攻,为了早日取得战马马种,抵挡辽人和西夏,宋军不择手段,动辄屠城。
  
  良久,八贤王引了一句先祖赵匡义的名言:“睡榻之侧,岂容他人安卧。皇室中人,用这句话让先皇下了决心。”
  
  包拯强忍呕吐之意,勉强对八贤王言道:“皇长子之事,八王爷是何打算。”言下之意直指八王爷派来的人——穆汀。
  
  八贤王知包拯所指,当下也不回避,答道:“穆汀,真名叫慕容停,是云苍国主之侄,皇长子乃北疆公主所出,二人是表兄弟。”
  
  包拯和公孙震惊不已。没想到皇长子与刺客,竟是表兄弟。
  
  只要是皇族,为了至高无上的皇权,就离不开血腥和倾轧。
  
  但云苍已灭,皇权成空,慕容停和慕容弃之间没有利益纠葛,有的只有亲情,为什么还会有这种手足相残的事发生?
  
  公孙把疑惑说了出来。
  
  八贤王微微一笑:“云苍的历代国主,皆是女性,只有公主才有能继承皇位。慕容停和慕容弃,名为皇子,实质上没有资格继承皇权。”
  
  包拯和公孙简直觉得匪夷所思,世上竟然还有这样的国家,这样的风俗存在。
  
  “那王爷和慕容停‘‘‘‘‘‘”国仇家恨,两个人仇深似海。
  
  八贤王沉吟了一下,那出一张黄色的凤笺。
  
  黄色是王族专用之色,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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