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下)学长,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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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下)学长,跟我走-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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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看起来,那个计划真的太幼稚了,充满了不切实际的幻想主义和粉红色的少女梦幻,只是回想一下,都让方乔脸红。他在心里大骂林杭,说什么不好,非要跟晏子诚说这个!
  晏子诚看着他尴尬的模样,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他清了清嗓子,“方乔,你看。现在是十二月,清爽的秋天已经过去了。现在是下午三点,已经不是阳光温暖的午后了。我们也并没有站在漂亮的街角,而是呆在这间狭小的病房里。我眼睛上缠着绷带,你身上穿着普普通通的衣服,我们都没有打扮得很帅气……”
  方乔听着他轻柔的话语,隐约猜到了什么,眼睛越睁越大。
  “……我们现在的状况,一点都不符合你的表白计划。”晏子诚顿了顿,脸上闪过一丝红晕,笑着把话说完,“但是,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你愿不愿意,在这样一个冬天的下午,在这样一个不怎么美好的天气,在这样一间满是消毒水味道的小屋子里……对着一个一点都不帅气的我,表白呢?”
  惊喜来得太突然,方乔一时都没反应过来,只能愣愣地看着晏子诚,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晏子诚等了半天,却只等来一阵沉默,不由得皱了皱眉。
  “学长……我,我愿意!”方乔终于反应过来,一把握住晏子诚的肩膀,激动地大喊,“我当然愿意!我喜欢你,很喜欢你,喜欢你很久了!”
  他的嗓子有些沙哑,甚至还带着微微的颤抖,根本不是他最好听的声音。
  他的表白计划彻底泡汤了,一样都没有达成。但是此时此刻,那些细枝末节都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晏子诚接受他的告白了啊!
  拥吻的感觉很美,并不亚于秋日午后,美丽温柔的阳光。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晏子诚收到了一张支票和一封律师函。
  支票是张家兄弟给的,目的自然是为了息事宁人。张容凌似乎也正在上大学的样子,如果因为打人被追究责任,很有可能会被记过。张容和会做出这样的和解也是可以预料的。
  为了表示诚意,张容和还带着弟弟亲自来赔礼道歉。
  “晏先生,这次的事情是我们的错,容凌也已经反省过了,这次就是来给你道歉的。常言道,不打不相识。北京这么大,我们遇到也算是缘分,还不如化干戈为玉帛,大家做个朋友?”张容和递出一张名片,语气温和,神色真诚。
  与他的态度不同,张容凌一直抱着手臂站在病房门口,一脸不忿,几次想要开口,都硬是憋回去了。
  方乔站在一边冷眼旁观,心里感慨这个张容和是只老狐狸。其实张容凌也是无辜,被晏子诚故意激怒,当了枪使,还平白背上一个打架斗殴,致人住院的恶名,巴巴地跑来赔礼道歉,估计心里正委屈着。张容和却是能忍气吞声,面上半丝不快都无,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都这样“好脾气”了,晏子诚也没有再端架子的道理了。
  果然,晏子诚若有所思的打量了他们俩一会儿,最后似笑非笑的把名片接过来了,“张先生不用这么客气,这件事也不仅仅是令弟的错。昨天是我喝多了,管不住脾气,嘴上没个把门儿的,说话不好听得罪了你们,所以才有了这么一出……我也要跟您道个歉。”
  张容和愣了愣,晏子诚这番话说得极漂亮,既做了人情又损了人,半点都不吃亏。自己这边被“得罪”了,所以出手打人……说到底还是在骂自己仗势欺人嘛……张容和心里苦笑,算是领教了晏子诚这个年轻人的厉害。
  “这个好说,那我们就算交了朋友了,以后晏先生要是在北京有什么事,尽管找我。”他没计较晏子诚话里的软钉子,笑着把场面话说完,然后就转头看向了方乔,眼里闪过一丝感兴趣的光芒,“方先生,你也是一样的,有麻烦的话,尽管开口。”
  张容和对方乔很有好感。这个男生虽然年轻,但是遇事沉稳,处事妥当,不卑不亢,假以时日,一定能成为一个很出色的人。而且……张容和脑海里闪过之前在酒吧里,方乔在幽暗的蓝色灯光中扭过头来时,那副从容不迫的俊朗模样,心里微动。
  晏子诚敏感的察觉到了不对劲,看了看他,又扭头看了看方乔,心里有点憋闷。
  方乔愣了愣,没想到张容和还会捎带上自己,但是对方毕竟是好意,他也就没有推辞,点点头应了。
  张容和满意地笑了,客气地和晏子诚握了握手,转身出去了,“容凌,走了。”
  “姓晏的,我哥跟你做朋友了,我可没有,我会记着你的,你给我等着!”张容凌瞪了晏子诚一眼,丢下一句没大有诚意的威胁,甩上门跑了。
  “他真的和我们差不多大吗?”方乔看着那摇摇晃晃的门板,哭笑不得。
  晏子诚摩挲着手里的名片,冷笑了一声,“他有一个好哥哥,当然可以慢一些长大。”
  方乔盯着那张名片,突然有些好奇,便伸手索要,“给我看看,我还真好奇,他这哥哥到底有多好。”
  晏子诚下意识地避了避,方乔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他抿抿嘴,最后还是把名片递过去了。
  方乔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名片上的内容吸引过去了,惊讶道:“他是星海传媒的副总?”
  “嗯,那是家族产业,他应该是继承人吧。”晏子诚漫不经心地应着,心里琢磨着一些不着边际的事情。如果方乔以后想要在传媒圈混的话,能和星海传媒的未来掌权人搭上关系,实在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好事,只不过……他想了想张容和那潜藏着欲望和暗示的眼神,心里一阵不爽。
  “啧啧,有家底的人就是不一样……”方乔弹了弹那张硬硬的卡片,感慨了一句,随后毫不在意地把它扔到一边,伸手抱住了晏子诚,冲他眨了眨眼,“不过嘛,跟我们没什么关系!你说是不是啊学长?”
  晏子诚愣了愣,然后笑了,心里的烦闷一扫而空,“是啊,跟我们没关系。”
  方乔赖在晏子诚身上,又亲又抱的折腾了半天,目光突然扫过床头上的两样东西,他想了想,先伸手捞过了床头那张轻飘飘的小白条。
  “学长,我以为你不会收下他们的钱的。”方乔打量着那张支票,上面的金额也不算太大,只是比住院费医疗费高出那么一两千的样子,没有电视剧里演得那么夸张。
  晏子诚随意地瞥了一眼,懒懒地回答,“干嘛不要?毕竟是我被打了,难道还要我自己出钱住院吗?又不是古代书生,还要讲究什么清高风骨。”
  方乔愣了愣,没想到会听到一个这么俗气的答案,“噗嗤”一声笑了。
  从外表上来看,晏子诚瘦削高挑,气质又清冷疏离,乍一看就像个古代书生,还恰恰是颇具文人风骨的那种,让人见了就心生畏惧,不敢亵渎。可是谁能想得到呢?其实这家伙有一颗胆小敏感的心,有一张刻薄凌厉的嘴,还有一套平平凡凡的处事标准,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大学生,本性善良,但是有点儿小坏。
  这样其实很好,男神褪去了耀眼的光环,才能一直留在自己身边。方乔很知足。
  不过……还有一件事要弄清楚……
  方乔收起支票,转而拿起那个白色信封,寄信人那一栏写着同润律师事务所,上面还盖着大红色的公章,代表着它的法律效力。
  晏子诚看到那封律师函,脸色一变。
  “学长,你是不是……可以跟我解释一下了?”
  解释一下这封律师函,也解释一下,在酒吧里的时候,为什么试图伤害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下回预告:
  没有人管着我了,我却觉得自己像是死了。
  那种感觉……真是……
  下一回:学长,过去

  ☆、19 学长,过去

  晏子诚看着方乔的眼睛,知道这事儿是躲不过了,不由得叹了口气。
  “其实……我很不想打开它……”晏子诚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把那封律师函拿过来,当着方乔的面打开了。
  里面是一张薄薄的打印纸,上面用铅字打着几个大字——“房屋所有权认定书”,晏子诚大致扫了一遍,手里一颤,认定书轻飘飘的掉到了地上。
  方乔犹豫了一下,伸手捡起来。认定书的内容构成很简单,罗列了几条法律条例,还有一些文件证书的影印版本,灰灰黑黑的印在上面,最后一行的产权人认定那里,写着“晏继明”三个字。
  方乔心里一动,又返回去去找房屋的地址,果然看到了一行熟悉的字,朝阳区XX小区2号楼3单元502,正是之前杨泽告诉他的那个地方!
  “学长,这是……”方乔抬头望向晏子诚,这才发现对方脸色发白,闭着眼睛一副难受的样子,方乔吓了一跳,赶紧扶住他,“你没事吧?”
  晏子诚强忍着胸口那阵疼痛和窒息,勉强笑了笑,“不要紧,一会儿就好。”
  的确一会儿就好了,晏子诚很了解自己的身体,虽然毛病不少,但是一直坚韧如竹,轻易不会垮掉,不像自己的心,一旦受伤,就是绵长不断的疼痛。
  “晏继明,是我的父亲……不,曾经是我的父亲。我高三那年,他和我妈离婚了。他想过更好的生活,摆脱我这个药罐子,所以就找了别的女人,重新成立了家庭。”等到心跳恢复正常了,晏子诚靠回床头,垂下眼睑,不徐不疾的开口。
  方乔盯着他,沉默不语,只是伸出手,握住了他冰凉的指尖。
  晏子诚愣了愣,嘴角勾起一抹细微的笑意,语气轻松了一些,“他挑了一个很好的时机,我马上就要成年了,他不需要承担过多的赡养责任,我妈也很倔,没有要他一分钱。那个时候,我和我妈觉得离婚也没什么,我妈的工作不错,工资足够供我上学了,虽然我身体不太好,但是只要熬过那几年,我就能有经济收入了,日子会越过越宽裕……”
  “只不过,人算不如天算……”晏子诚顿了顿,脸上露出一抹苦笑,“就在我要高考的那个时候,我妈病倒了。”
  方乔心里一紧,突然想起了一段挺久远的记忆。
  三年前,临近高考的时候,初夏五月份,方乔高中的第一个学年即将结束,也终于从广播台的小打杂混入了管理阶级,不用再每天跑去值班了,当然了,他为了见自己的男神,仍然积极踊跃地天天做广播,对着帅哥流口水。
  直到某一天,晏子诚不再出现了。
  方乔旁敲侧击的打听,最后只问到“请了事假”这样模糊不清的传闻。
  一个月过的很快,晏子诚一直都没有来上课。高考结束放榜的那天,一片哗然。
  本来能去清华北大的附中文科第一的晏子诚,最后却去了位于成都的X大,所有人都在唏嘘感叹,疑惑不解,包括方乔。
  “那个时候……你一个月没来上学,是在照顾你妈?”方乔小声问道。
  晏子诚眼神空洞,缓缓点头,“是啊,我妈……病得很厉害,倒下了,就再没站起来。高考结束之后,我把录取通知书拿到她床头的时候,她费劲地睁开眼看了看,然后笑着去了……”
  “那之后,我过了一段荒唐的日子。我妈没了,我爸也和没了没什么区别,没有人管着我了,我却觉得自己像是死了……”晏子诚眨了眨眼,咸涩的液体顺着睫毛淌下来,“方乔,你知道吗?当一个人难过到快要疯掉的时候,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用疼痛来提醒自己还活着……我去酒吧喝酒,闹事,然后挨打,进医院,周而复始,最严重的一次,有人打伤了我的左眼,我差一点就变成半个瞎子……”
  方乔呼吸一滞,他终于明白晏子诚为什么要激怒张容凌了,很简单,就是为了挨打,以毒攻毒,已痛止痛。
  “后来,杨泽找到我,骂我……他说,‘晏子诚,你个连狗都不如的玩意儿,你老娘还在火葬场里躺着呢,你就敢喝酒找事儿,混酒吧进医院!你他妈晚上能睡得着觉吗!’……”晏子诚嘶哑着喉咙,复述着杨泽那句戳进了他灵魂的话,然后骤然泄了力气,疲惫的闭上了眼,平复心情,“……他骂得对啊,一下子就把我骂醒了。然后,我找亲戚,求我爸,好不容易凑够钱买了墓地,把我妈葬了,然后,我就去成都上大学了,一晃三年。”
  “……”方乔颤抖着嘴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想象不出来,孑然一身的晏子诚是怎么把这三年过下来的,他还在上学,怎么交的学费?用什么钱生活?独自在一个陌生的城市漂泊,又受过了多少委屈?他到底都付出了什么,才能换来一个才华横溢生活无忧的优等生的假象?
  沉淀半晌之后,晏子诚反倒比方乔来的平静。对于他来讲,眼下的生活要远远重于回忆过去,以前的事情,过了也就过了,他还是会难受,还是会流泪,但是却不会看得比眼前的麻烦更重。所以他擦了擦泪痕,说起那个认定书的事情。
  “在北京,我什么都没了,只剩下一套我妈留给我的房子……就是朝阳区那个。”晏子诚指了指方乔手里那张纸,苦笑一声,“现在,我连这个都没了。不知道我爸走了什么门路,把那套房子变成他的东西了。我这趟回来,就是想最后试一把,看能不能查出些漏洞……不过现在看来,这个世界上果然没有奇迹,没钱没权的我也斗不过我爸,这套房子,注定是拿不回来了。”
  “学长……”方乔捏紧了手里凉冰冰的白纸,眼眶酸涩,“对不起,我帮不了你。”
  他的确帮不了忙,他甚至连法律条例都看不懂,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帮晏子诚讨回公道。他十八岁,刚刚成年没多久,现在还在上大学一年级,有一个和睦的家庭,一对幸福的父母,一个一帆风顺的人生,他没有打过官司,没有感受过社会的不公平,没有经历过生离死别……他和晏子诚不一样,那些不好的不幸的东西,他都没有经历过。
  生平第一次,方乔觉得沮丧,因为自己太过幸福。
  “嘘……别说了。”晏子诚看着他,突然觉得那些烦心的事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和以前的他不一样了,这世界那么大,他总算不再茕茕孑立,形单影只了,房子没了,人还在,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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