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府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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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封府轶事-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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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可滚了啊?”梁封见公孙策真动了气,就假意往外走,边走还边逗他,“我滚了你可别后悔!”
  公孙策看着他那副欠扁的表情,真是恨得牙根痒痒,早知道当初就应该赏他两针,让这疯子上阎王爷那儿蹦跶去!
  梁封蹲在门口捂着肚子笑个不停,状若疯癫。
  公孙策默默地把身体虚弱的朱屹之护在身后,两人往墙角挪了挪。
  “好了!”梁封突然站起身来,拍拍衣服,一本正经道,“废话少说,我们庄主要见你,跟我走吧!”说罢,一把扯过公孙策就往外拽。
  公孙策哪里能就这样跟他走了,使尽全力死命地往回跑。他不担心自己的安危,主要是他走了,朱屹之可怎么办?
  “你!”梁封怒了,猛地甩开手。
  正与他较劲的公孙策没想到他会突然撤力,“哐当”一声来了个大马趴。
  “哈哈哈哈!”梁封看着公孙策摔得灰头土脸的,抚掌大笑起来。
  朱屹之赶紧把公孙策扶起来,给他弹身上的衣服。幸好是土地,虽然摔得狼狈,好在没伤着骨头,但是免不了多了几块淤青。
  梁封捂鼻子,骂道,“小东西,弹什么弹,弄得满屋都是土!”
  公孙策无语,心说这屋子本来也都是土!
  “赶紧走!”梁封一脸嫌弃的站在门口冲公孙策喊。
  “我腿疼,能不能让他扶我过去?”公孙策假意伏在朱屹之身上装可怜。
  梁封看了看两人,不耐烦地一摆手,骂道:“小娘皮似地,行了行了,赶紧走吧!”
  “公孙大哥,你疼吗?”朱屹之觉得他公孙大哥的腿一定是断了,要不怎么走路一瘸一拐的?
  公孙策悄悄按了按他的手。
  出了门口,公孙策眼前一亮。
  三人默不作声地往前走。
  这院子不大,两进两出的样子,房子上的瓦片都长了草,墙皮也是破破烂烂的,不像是什么深宅大户,倒像是个农家小院。隐隐地还能听见远处街上热闹的叫卖声……这里并不是荒郊野岭,很可能还在开封城内。
  公孙策心道,真是好胆大,这真是应承了那句话——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最安全。
  这院里稀稀拉拉地溜达着几个护卫,公孙策在心里估摸着逃跑的可能性。
  “快点!”梁封嫌他走得慢,推搡了一把。公孙策往前一踉跄,连带着朱屹之都差点摔倒。
  正要怒目相向,就听院外一个浑厚的声音道:“不得无礼!”
  梁封满不在乎地嘻嘻哈哈的走过去,道:“庄主您来啦!”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飞鹤山庄庄主。
  只见他爽朗一笑,冲公孙策抱拳自我介绍道:“在下萧鹤飞,见过公孙神医。”
  公孙策虽然没见过萧鹤飞,但最近他在开封府里常听人念叨是什么飞鹤山庄,脑子一转就对上号了。
  他上下打量了眼前人一番,此人看起来三十多岁,一脸的笑容,显得和蔼之际,如若不是在此时此处相见,公孙策定会以为他是个面和心善的人。可惜这余光一扫到旁边的梁封,一下子就被打回了现实。
  公孙策暗自提高了几分警惕,心说,真是可惜了这幅正派的相貌,疯子的老大必然也同样非善类啊!
  “给先生搬把椅子。”萧鹤飞笑道。
  院中一侧房门忽然打开,两把椅子呼啸着飞出,稳稳地落在两人身后。
  公孙策嘴角一撇,心说,这哪是好心送椅子啊,分明就是下马威!
  朱屹之早就站累了,一屁股坐下,还冲房子那边喊了声“谢谢”,扭头对萧鹤飞不客气问道:“叔叔,你还有吃的吗?之之饿了!” 神态天真可爱。
  萧鹤飞哈哈大笑道:“给小朋友上些点心。”
  点心从屋里飞出,落在了朱屹之腿上。
  高手!公孙策侧头往屋子那边瞧了瞧,可惜里面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见。
  朱屹之觉得这就像变戏法一样神奇,高兴得拍起手来。
  公孙策拿了一块点心,嗅了嗅味道,又小心翼翼地掰下一点放进嘴中,确定无毒后,这才递给朱屹之。
  朱屹之饿了一宿,抱着点心吃的不亦乐乎,不过他挺懂事,知道不能吃独食,拿了两块给公孙策。公孙策昏迷的时候倒不觉得什么,不过一醒来就跟梁封打了一架,现在也饿得前心贴后背了。
  既来之则安之,吃饱肚子还是头等大事。
  萧鹤飞本来对传言中的神医挺感兴趣,但是今日一见,这两人浑身脏兮兮的,吃相也不好看,这让原本爱好男色的他顿时没了好心情,说起话来,语气不免硬了几分。
  “公孙神医,这次请你前来是要你帮萧某治病的。”
  公孙策抬头看了看他的面容,眯眼道:“庄主驻颜有术,想必没有什么病需要公孙治。”
  萧鹤飞微微吃了一惊,这么多年鲜有人能识破他的伪装。心中暗喜,这次算是找对人了!
  “庄主讳疾忌医,我可帮不了你。”公孙策摊手一笑。
  “神医说的不错!”萧鹤飞点头,“老夫没病,不过就是中毒而已。”
  “中毒?”公孙策拉起朱屹之受伤的手,沉声问道,“所以你放这孩子的血?”
  萧鹤飞赞许地看了他一眼,点头笑道:“不错!”
  “愚昧!”公孙策怒道,“人血怎么可能治病呢?”
  “非也非也,神医有所不知,这别的血确实治不了病,但他的血就能!”萧鹤飞神秘一笑,伸手指朱屹之,“因为他吃了天山派的至宝——圣心莲!”
  公孙策疑惑地看了看萧鹤飞,扭头又看朱屹之。
  圣心莲,他倒是听说过。不过为什么天山派会有这药?而且还给朱屹之吃掉了?
  公孙策突然觉得信息量有点大。
  圣心莲是一种很神奇的药,可以救人于命悬一线,吃了此药的人可解百毒,而且虫蚁不沾,就连凶狠的蛊虫都会避让三分,因为蛊虫无法在此人的身体内存活。据传说这药最初是一位绝世药师偶然制作出来的,他用此药喂养药人,发现此药药性可以在服药人的身体里存留二十年。在这期间,他也用药人的血给人治过病,但是药人很快就不行了。
  后来,药师也死了,这种药就慢慢绝迹了。
  关于圣心莲的描述,他还是在很久以前淘到的一本残破手抄本上看到的。那本书至今约有七八十年的历史了……
  萧鹤飞竟然也知道这件事,这让公孙策不由得重新审视了他的年龄问题。
  “你怎么确定吃了这药的是之之,而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公孙策心里打着算盘,想要诈诈萧鹤飞。
  “我自然是有证据的。”萧鹤飞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说,“辽国使者与白玉堂比武之时放出蛊虫,那蛊虫原本是扑向安乐侯的,后来因为你身边这位小友奋力相救,那蛊虫突然扭头离去,可有这件事?”
  听他这么一说,公孙策也想起来了,确实是这样的。
  只不过当时人多又慌乱,没有人注意到这个细节,事后都以为是朱屹之的运气比较好。公孙策皱眉,照理来说,依着蛊虫的脾气是断没有刻意避让的道理的……
  如此说来,此事恐怕还真另有因由。
  “神医不必费心思索此事了。我昨日已经取了他的血服下,确有效果。这就能证明圣心莲就是他吃了。不过想来这小友人服用圣药时日已久,药效已经减弱了许多。”萧鹤飞不想再跟公孙策绕圈子,笑道:“神医如果不想你这位小友死去,就老实地呆在这里。这院子里里外外都是我的人,你只要安心研制解药就好。有什么需要跟梁封说,他会替你办的。”
  梁封在旁边冲他抛了个媚眼。
  公孙策心里暗骂一声“老狐狸”,但面子上还不想这么早就跟他撕破脸,故作为难道:“这里没有炼药的工具,而且我的医药箱也没有带出来。”
  萧鹤飞好像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笑着一拍手。院子中间的土地突然掀起一块,露出一个地下炼丹房,里面药材设施应有尽有。
  公孙策眼珠一斜,又继续找茬道:“你不会想让我住在这里吧?”
  “怎么会?”萧鹤飞伸手指刚才点心飞出来那屋,笑道,“里面已经给神医备好了一切。”
  公孙策气得磨牙,但也没办法,只好暂时妥协,提出最后一个要求,“之之必须和我在一起!”
  “这个没问题。”萧鹤飞笑着转身离开,“药由大夫保管是最妥帖不过的了!”
  “呸!”
  公孙策冲门口
  啐了一口,嘀嘀咕咕地替朱屹之鸣不平骂道,“你是药,你们全家都是药!”
  


☆、第十三章

  〃行了。人都走没影了,你再怎么骂,他也听不见!〃梁封笑嘻嘻地凑过来,与公孙策并肩而立。
  公孙策冷哼一声,扭过脸去给朱屹之擦嘴,一副懒得理人的模样。
  梁封径自讨了个没趣。
  旁边几个护院凑在一起,小声窃笑着冲这边指指点点。
  〃看什么看,该干嘛干嘛去!〃梁封有点下不来台,恼怒地喊了一嗓子。
  几个护卫满不在乎地〃切〃了一声,三三两两地散开了。
  按理来说,萧鹤飞把这么重要的地方交给梁封负责,那他至少应该是心腹才对……公孙策疑惑地看了梁封一眼,怎么感觉,萧鹤飞手下的人好像与他不太和睦啊?
  〃你也是,没事别在外面乱晃,回屋去!〃
  公孙策也被迁怒了。
  回屋就回屋,谁怕谁啊!
  朱屹之见公孙策要走,赶紧起身拍拍身上的点心渣子,伸手扶住他,两人一起进了屋,是个套间,可以两个人住。
  幸好萧鹤飞还有点良心,这房子外表虽然破旧,可里面的用具、摆设还算舒适。
  里间房门突然一开,一位窈窕佳人缓缓而出,笑着向公孙策行了个礼。
  〃你是?〃公孙策警惕的看着她。
  女子抿嘴一笑没有说话,而是伸手指了指朱屹之顺手带进来的点心盘子。
  公孙策心下一惊——她就是刚才那个高手!
  女子并不理会公孙策复杂的眼神,走到桌边倒了一碗茶水,用手指沾着水在桌上写下了〃初五〃两个字,然后看了他一眼,又笑盈盈地伸手指了指自己。
  〃你叫初五?〃公孙策明白了她的举动,小声说道。
  姑娘赞许的一挑大拇指,点点头,然后又写了个〃白〃字。
  〃白玉堂?〃
  公孙策莫名地松了口气,他认识的姓白的人不多,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神通广大的白五爷。
  初五是原本想告诉他自己是白锦堂派来的,但见公孙策好像是误会了,转念一想,反正都是白家的人,白玉堂或是白锦堂都是次要的,只要能让公孙策信任她就行!
  电光火石间,公孙策心思急转,脑海中已经闪过多种猜想……不管初五来意如何,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女子没有恶意。
  初五见公孙策气息平稳了许多,神态也是从容不迫,心中不免对他高看了一眼。要知道在这种时间,这种状况下,一部分人会认为她是杀手而慌乱大叫,而剩下的会以为她是己方而痛哭呼救,鲜有人能如此淡定自若。
  公孙策伸手沾着水在桌上画了个〃问号〃。
  初五紧跟着画了个肯定的〃句号〃。
  朱屹之坐在旁边看着两人一来一往,以为他们在打哑谜,觉得有趣,也默不作声地学着两人的样子,在桌上沾水乱画,嘴里还兴奋地嘟囔着。
  初五收了最后一笔,手掌轻抚,茶杯翻倒,水撒了满桌,瞬间淹没了残留的字迹。
  公孙策突然变了脸色,怒道:〃请你出去!〃
  初五也冷了眼神,气冲冲地推开房门,与站在院中望天,实则监视着他们的梁封擦身而过。
  梁封冷笑一声,目送初五拂袖离开,又扭头看了眼被公孙策一脚踢上的房门。
  〃公孙大哥?〃
  朱屹之揪揪公孙策的衣袖,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啊?
  公孙策靠着房门听着渐渐消失的脚步声,长叹一口气,拍拍朱屹之的肩膀,感慨道:〃人生如戏啊!〃
  朱屹之挠挠脑袋,不明所以。
  ……
  展昭快到了跃鲤居门口的时候,白玉堂已经坐在雅间里喝了半壶女儿红了。
  远远地看见那身红衣,白玉堂原本抿着的嘴,不由自主的勾了个弧度,摆摆手招呼小二上菜。
  展昭进屋,就看着桌上热气腾腾的菜肴,直接伸手去掂桌上的酒壶,果然就剩了个壶底儿。
  〃胃又不疼了?〃展昭轻描淡写地瞥了他一眼,边说边伸手往他碗里玩命夹菜。
  白玉堂尴尬地摸摸鼻子,看着眼前堆得尖尖满满的饭菜,突然有种自作孽不可活的感觉。
  展昭心中暗笑,装作没看见他纠结的表情,把剩下的酒倒在杯子里,端起来一仰而尽,问道,“澜清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白玉堂摇头,“澜清接触的多是江湖人,来来往往的都是熟面孔,倒也没见什么可疑之处。他推测公孙先生应该还在城里。”
  “城里啊……”展昭单手托着下巴,“城里光民居就有六千左右,这还不包括做买卖的商铺,而且现在灾民也比较多,排查起来有难度。”
  “各县的安置银应该已经发下去了,我听大嫂说这几天灾民要陆续回乡了。”白玉堂道,“要加强城门的盘查,防止他们带了先生出城。”
  展昭点头,忧心道:“也不知道大哥那边怎么样?”
  白玉堂把碗往他面前一推:“先吃饭!”
  “那是你的。”展昭一胳膊肘又把碗推回来。
  吃完会死人的……
  白玉堂想了个折中的办法,跟他打商量:“要不,一人一半?”
  展昭:“……”
  十里长街,荣华依旧。
  庞统缰绳一紧,马儿停下脚步。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静静矗立的背影显得格外寂寥。 
  “大哥?”
  庞煜从轿子里探出头来,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叫了一声。他刚从三娘的铺子里出来,正打算回家去。
  庞统应了一声,回过神来。
  庞煜知道他心情不好,从轿子里跳下来,跑过去拉他裤腿,仰头小声安慰道:“公孙哥哥和之之一定会没事的。”
  软软糯糯的童音,配上认真的表情,让庞统的郁气一下子散去了不少。小弟这么懂事,自己也应该往好处想才对。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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