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另有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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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另有乾坤-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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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难免被人家说三道四,戳着脊梁骨骂。妹妹心性刚强,嘴上就算不说,心里肯定是烦恼莫名地。兼之嫁了人家,也不可能天天见得到娘和哥哥,知心话儿却和谁说去?倒别愁闷得生病伤了身子。俗话说:富不过三代,听娘说的这个情形,这贾家是一代不如一代,将来难免破落,贾宝玉既然不爱读书,又对为官作宰的人抱有偏见,将来必定成不了大器。妹妹嫁过去就算能够享一段时间的福,享不了一辈子的福,而人呢,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到那光景,妹妹的日子岂不难熬?所以,儿子觉得吧,妹妹还是远离了他的好。”
  但是,王氏被自家姐姐的**汤灌了好几年,早就给灌糊涂了的,不把女儿嫁给姨表的外甥哪里又去找乘龙快婿呢。既然薛王氏决心已定,就不是胤禛的几句话就能够扭转的。
  王氏说:“我的儿,你也不忙听人几句闲话,就给宝玉定了性。还是暂且先慢慢看着吧。他这样的品貌,这样的家世,到底还是万里挑一的。你往后进了京,也是一样要住到贾府里去的,倒是与宝玉有不少接触的机会,到时候,你就多与他亲香亲香,帮着娘和妹妹好好查看查看他。”
  胤禛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转念又想:“反正妹妹嫁人还有几年呢。再说,万一选上了秀女,也就不可能再嫁给贾宝玉了,倒是这会子懒得多费口舌。”
  好吧,就去与那草包亲香亲香,谁叫跑错了地方,非被拉来作这倒霉的亲友团呢!




☆、6最新

  次日起床后,胤禛自觉已无大碍,便由丫鬟们伺候着盥洗更衣,正想着吃了早饭便出去家里的几个铺子上看看,了解了解情况,突然又想起一事,便调转了前往饭厅的脚步。
  胤禛以前知道大清朝的大户人家虽然旗人居多,但是移居北京后倒是都遵循着汉人的礼节,重视对父母的孝道,晨昏定省是少不了的。不知道这付身体的前主人生前是怎生个荒唐法,反正他起床后这么久,没有一个人提醒他应该去母亲房中问候的,可见这礼节是荒废已久的,估计薛王氏对儿子宽厚,也没有苛责过,现在竟然成了例了。
  胤禛心念电转,去向了薛王氏的小院。
  薛王氏还没有起床,院门口有两个小丫头坐在门槛上,惺忪着睡眼,打着哈欠,正打手披儿玩。见大爷走来,两个丫头虽然惊诧,却都连忙一点不敢怠慢地站起身来行礼,将路让了开来,恭恭敬敬地问道:“大爷这么一大早过来,可是找太太有要紧事吗?”
  胤禛沉着脸说:“没事,就是来问候一下母亲。你,去通报一声。”他用手指点了点其中的一个小丫头,不容置疑地说。
  这可是破天荒的头一回,这府里谁不知道大爷平素最爱在外面浪荡流连,每每到早上就起不来床,往日老爷在时,也曾厉声斥骂过,也曾下板子打过,这毛病也没有改过来。老爷宾天之后,没了人约束大爷,大爷可是一回也没来过薛王氏房里请过早安。今天,莫非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其中一个小丫头得了令,便飞也似地朝里屋奔去。剩下一个小丫头也立马勤快了起来,连忙引着胤禛到了一旁的小抱厦里候着,自己就拿起一把扫帚,又往地下洒了些水,认认真真地打扫起外面的院子来。
  胤禛看着她勤勉的样子,点了点头:虽然是装样子,到底对主子还算是有些怕惧儿,算是个心里有数的。
  一会儿,先前那个报信的小丫头便笑吟吟地走进来,说:“回大爷的话。太太已经起来了,正在梳洗,让大爷再稍微等会儿进去。”
  薛王氏刚刚起身,就看见惯常在院门口当差的水杏慌慌张张进来,朝着自己跪下,说:“太太,大爷来了,说是来给您请早安来着。”
  薛王氏感觉到正在给自己理鬓发的大丫鬟同喜的手一滞,才又开始慢慢地把左边的头发抿上去,显然这从来没有过的晨昏叫丫鬟们都吃了一惊。
  这儿子一开了窍,怎么就这么招人疼?
  薛王氏以前也泪如雨下般搬着儿子的脸要他懂事,不要惹他老子娘生气,对父母要懂礼节知孝道,可是那时候儿子哪里听得进去。后来没了老爷的约束,看着这儿子就像脱缰的野马一般在金陵城里横行霸道,胡作非为,薛王氏心里着急,却又无奈,只好把一颗慈母心全放在女儿身上。儿子嘛,只要他自己平平安安就好,至于什么孝敬什么享儿子的福她都不去指望了。有时候听见别人的嘀咕,虽然是有些难堪有些懊恼,事已至此,也是无可奈何了。
  现在,儿子病了一场之后居然知道要给母亲请早安了,不说别的,单就是这一份懂事,就为她当娘的脸上增了光,同时又堵了众人的嘴,免得人人心里都嘀咕她白养了这么个败家子儿子了。
  同喜窥探着主母的脸上慢慢漾起笑意,虽然极力掩藏,也遮不住那骄傲的光辉,就为主母插上一支金镶珠翠压鬓簪,又巧笑着对薛王氏说:“太太今儿个脸色倒好,要不要再戴上一枝珠花,看着人精神些,叫大爷看着也喜欢。”
  薛王氏含笑颔首。
  薛王氏自行在装首饰的匣子里捡了一朵琉璃珠子串成的珠花,让同喜给自己压在鬓边,看着是珠围翠绕,一派富贵吉祥。
  一会儿,胤禛进来,果然没有别的事,只是恭恭敬敬地给母亲请了安,薛王氏心里更加喜悦。
  又过了一会儿,宝钗也袅袅婷婷地扶着一个丫鬟进来,见了哥哥居然比自己捷足先登,宝钗惊讶地扬起眉,似笑非笑地望着胤禛上下打量,好似不认识他似地。
  薛王氏打了一下女儿,嗔怪地说:“进来了也不说话,只管盯着你哥哥看什么?你如今也学着淘气了!”
  宝钗笑着解释说:“没有淘气,只是觉得哥哥和以前大不一样了,真的是‘病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宝钗和薛王氏说话的时候,胤禛就仿佛一字未闻似地,只是一脸淡漠地看着窗外。
  一家人用过早饭,宝钗见母亲又有话要对哥哥说,便识趣地自带着丫鬟退下了。
  王氏要和胤禛说的还是这进京的事。
  王氏的意思是过了年,就可以准备进京了。娘儿俩扳指一算,离正月还有足足四五个月的光景,胤禛便问道:“母亲的意思,这次咱们进京去,是小住一段时间就回来呢?还是就在京城长期住下了?若是母亲的意思是就在京城定居,倒不如把这房子处理了,省得没有人住还要派人打扫看管,虚耗人力。”
  按胤禛的意思,把在金陵的房子啊什么的一并卖了的好,他就不信凭着他的能力本事,会在京城混下去,还要回这个夏天热死人的地方来。
  王氏连忙说:“这宅子先不忙卖。你们小孩儿家,做事情就难免有些顾头不顾脚的,听娘给你把道理说清楚。娘是这样打算的,先说与你听,你好心里有个打算。娘这一辈子就生了你和你妹妹两个,希望能挨着你们过活。你妹妹虽然从小儿就沉稳,离了娘也可怜。若是她进了宫,或是嫁与那贾宝玉,咱们娘儿三个就难免地聚少离多。倒不如就趁着这机会咱们一齐搬去京城,若是你妹妹的事情顺利,咱们就常住京城,到时候派个老家人或者你自己回来一趟,把这老宅子还有这些个店铺田地一并卖了去。若是你妹妹的事情不顺利,她心高气傲,到时候在京城就站不住脚,娘估摸着到时候咱们还得回来,所以,这宅子先不忙发卖。”
  胤禛沉吟着说:“房子搁置了倒是不打紧,可是,那店铺的生意又怎么办?咱们一走至少就是一年,没有人经管,怕是亏多盈少。”
  王氏也皱着眉头盘算了半天,才咬紧牙关,说:“说起来都是祖上的产业,现在就卖了真是愧对你九泉之下的爹爹。不过,咱们家现在不比往日了,加上这一趟去京城,要上下打点送你妹妹待选的事情,还有要送给你贾家姨母府上上上下下的礼物,估摸着得要花不少钱呢,现在娘手上也没有那么多凑手的银钱,索性把那些没要紧、不挣钱的店铺盘了出去。但是,那几个能挣钱的当铺、药铺还是要保留着,留几个老实沉稳可靠的老家人暂时给咱们经管着,在京城过个一年半载,你妹妹的事情也大概有个眉目了,到时候是卖还是怎么样咱们再做定夺。”
  胤禛领了母命而去。
  薛王氏身旁的另外一个大丫鬟同贵给太太斟上一杯茶,看着薛王氏端起茶杯,揭开盖子,吹了一口沿着杯延袅袅而起的热气,才微微抿了一口,眯着眼睛心情极愉快的样子,便见机在一旁凑趣说:“太太这些天看着精神好多了,那几天大爷病着的时候可真是……”
  王氏打断了她的话,说:“唉,我统共就这么一个儿子,他要是有什么不好,岂不是活活要了我的命?那时候可真是愁出了白头发。要说啊,千不好万不好,他也是我们老薛家的一点子血脉。更何况,这孩子,病了这么一场,人倒是跟开了窍似地,岂不就是人家说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同贵忙说:“太太说得极是。奴婢原就说太太是福泽深厚之人,果然不错。大爷荒唐了几年,现在收了心,开始正正经经过日子,正是我们阖府之福啊。”
  同喜也不甘示弱地说:“往日都说姨太太(贾王氏,即王夫人)嫁得好,生的儿子也聪明、得人意儿。照奴婢的一点子小见识,大爷这一发了奋,只怕是不比任何人差呢,太太就只管享福吧。”
  薛王氏被这一句恭维话说得心里极为受用,便将自己年轻时穿过的几件颜色鲜明的衣裳赏了同喜同贵两个。
  薛王氏这些天简直可以说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一来是遇上大厄的儿子逢凶化吉,现在眼看着和以前一样活蹦乱跳;二来这儿子经此一难之后,就像是练武之人被猛然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忽然就变得灵性了起来。她以前护犊子,从来不许别人说儿子不好,其实心里很明白儿子那性子是真的不好,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给家里招来一场大祸事。薛蟠性情奢侈,言语傲慢,不学无术都在其次,关键是做事情不动脑子,被人家随意挑唆一下就头脑发热,常常平白就给人当枪使了,为些根本不关自己的事情往往打伤人得罪人,往日为此也不知道填进去多少银子。现在看来,儿子那仿佛是糊涂油蒙住了的脑袋瓜子竟然是开了窍似地,不说别的,往日儿子什么时候肯安安静静地听她说话啊?往往一句话听得不顺心,就瞪起一双眼睛,犟着脖子和她杠上了。
  薛王氏又喝了一口香茗,喜滋滋地想:儿子既然出息了,就让他多出去料理料理,她也该在家里享点清福了。看这些年东奔西跑地,眼角愁出了几条细细的纹路,白头发也多了几根,没丈夫的日子难过啊,家里也没个主心骨,事事都要自己拿主意,她又原本是个软脚蟹,镇压不住下人,只是一味地图安稳,好在以前在娘家好歹算是学了一些理家的本事,又带了两个极厉害的陪房嫁过来帮着弹压,才算是镇住了场子,将这两年的艰难日子混了过来。如今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以后就靠儿子吧。




☆、7最新

  胤禛便开始着手整理家业,让下仆把账簿搬来,在账房先生的指导下一点一点地细看。 他前世虽然没有涉足过商业,但是俗话说:治大国如烹小鲜,自然地,对于治理国家卓有心得的胤禛而言,生意经什么的还不是万变不离其宗?其中的门道也照样窥得清楚。
  账簿太多,一时哪里看得完,胤禛也没那个耐性,只是拣紧要的几本看了,对家里的长久以来的财政状况有了大致的了解。
  这薛家,在那日的那个小厮的嘴里两个字就概括完了:“有钱”!而且是属于“富贵再三逼人”,就好像是薛家人走在街上仗着家里有钱飞扬跋扈到衣服角角都要飞起来扇人耳光的那种超级有钱。听听这名头,四大家族之一, “珍珠如土金如铁”,谁听了薛家“皇商”的名头,不油然而生艳羡之心?
  殊不知,胤禛这一日仔细理了理家业,才知道外人的笼统之言,其实并不尽然。
  说起来,薛家的祖上也是朝廷中从政的官员,薛家先祖曾任紫微舍人。所谓的“紫微舍人”又叫中书舍人,是种官职,主要工作就是撰拟诰赦,简而言之就是代行皇帝旨意,性质有点类似现代社会的机要秘书。薛家先祖在世之时肯定是心机灵活,善于揣摩圣上心意的人,以致福泽延绵,留下好大一份家业。
  可是和贾府不同,贾府因为先祖是陪着开国皇帝打过江山,有着赫赫战功,被封了国公,与薛家先祖的这个什么“紫薇舍人”简直不可同日而语。贾家的后人可以袭爵,像贾珍、贾赦都是世袭的爵位,而薛家的后人却不可能世袭这个“紫薇舍人”的职业,后代们必须靠自己的能干本事去科考去拼搏。
  可是问题又来了,不是谁都是天生文曲星下凡,一去参加科举就能考状元、点翰林跟逗你玩似地。所以,到薛蟠的爷爷的这一辈,屡次科举无着之后,索性改弦易张,下海经商,凭着祖上还有联姻的关系,当上了“皇商”,领着内帑钱粮,采办杂料。所谓“帑银”,是指国库的银钱,领取国家银行的钱行商的商人就是“皇商”。其实说穿了,就是供应皇室用品的供应商。
  这“皇商”,听名头是不错,带着个“皇“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里面有多大的油水呢,其实就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好处嘛,就是皇宫里用的东西,自然是天底下最精致最华美的,宫制、御用、上用,都是天底下的有钱人梦寐以求的名贵物品。有了皇商的名头,就连家里开着的其他的铺子的货品也成了“精品”,无形之中就成为品质的代名词,薛家的铺子也因了“皇商”的名头成为这金陵城里的大户人家趋之若鹜的赛金场,带动了不少生意。
  坏处就是,皇商又不止他薛家一处,要想长长久久地成为皇室的供应商,必须四下里打点,这个,光靠货品好还不行,还得要验收把关的里里外外的官员、宦官们都说好才行。所以,这皇商虽然获利颇丰,实际上要花的心思不少,到处得陪人吃饭,上下打点,陪笑脸,实在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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