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儿--士兵突击同人 作者: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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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儿--士兵突击同人 作者:拾-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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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顺爸红着眼,“由你打由你骂,可是对他好一点。”
  士官看着眼前的半老头,百顺爸披了半生的硬壳终于去尽,现在的百顺爸忧伤哀怜、沮丧茫然,士官下意识地想扶他一把,但最终只郑重地说:“我会的。”
  他跃步上车,他是最后上车的一个。
  列车发出了第一声长鸣。

  新兵

  我茫然站在车厢过道里,每个人都是和我一样的,每个人都不认识,这让我紧张得不敢挪步,我从来没有和这么多人待在一起过。
  我忽然开始想念山上的林子,开始想百顺爸。我来回扫视整个车厢,想找到一个可以把头探出车窗的位置,那真的很难,每个窗口都塞满了三四个脑袋和肩膀。
  背后忽然被人捅了一下,就力道看来很不友善。我回过头,成才绷着脸站在我身后,身上穿着的是跟我一样的装束。
  “我还是来了,我爸有人。”成才说,有点示威的味道。
  这傻小子。我没心思理他,一脑袋扎进了空出来的位置,伸出去找百顺爸。我看到车窗下哭倒了架子的百顺爸,几乎是靠在村长叔身上的。
  两个人影正飞蹿着往百顺爸的方向移动,那俩儿闲坏了的混混想偷袭百顺爸!我伸手掏出百顺爸塞我口袋里的鸡蛋,腕上使劲儿就甩了出去,狠狠地砸在了一个混子头上,直砸得他一个踉跄跌倒在地,顺脚就把另一个给绊倒,俩人就趴在了一块。
  “爸!爸!二和哥来了!别让那俩混子给跑了!”见得了手,我指着离爸不远的人群大喊道。其实二和哥没来,可我得让他们有所顾忌无心念战。不然,百顺爸怎么可能打得过两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
  百顺爸一看那动静,就明白了,发一声吼扑身过去就压在了两人身上,村长叔也紧跟着在旁边咋呼。百顺爸死压着,被底下一个一掌打在脸上,可他没忘了对车上的我嚷嚷:“儿子,好好活啊!”
  我哽咽着,“爸!”
  车驶出了站,车站的墙把什么都隔在了后边。
  我茫然地看着窗外,“我想回家。”
  士官看着我,又看看那些望着我们发愣的新兵蛋子。轻轻拍了拍我的脸颊。士官本意是想抚慰的,可这一拍却拍出了我郁积的哀伤,“你听见了吗?我爸第一次叫我儿子!”
  士官一把把我搂了过去,把我的头按在了他肩上。我真不想哭,可我觉得眼酸,好像吃了大辣似的,不,比吃了整碗大辣还难受。我吃大辣就会流汗,所以那汗水,它就从眼睛里滑下来了。
  越过士官的肩膀,车窗外飞掠的晴空都泛着水光,我轻声地嘟嚷,“爸。”
  “好啦。”士官轻轻推开我,用那满是厚茧的手擦去了我脸上没干的泪痕。“跟我说说,你这小子在山上不只是练走路吧?”
  我又愣了,怎么你尽问些不合境况的问题啊,人现在都伤感着呐。
  我还是点头,“还练跑步。”
  士官真想笑了,这可不是他要问的,这浑兵。可他还是解释了,“不是这个,你打碎水泥柱子那拳很有劲儿,该是在山上练过的吧?”
  我想起来了,可我没练过,便摇了摇头,“没,没练过这个。那是,那习惯了。”
  习惯?士官觉得很奇怪,你说这人他怎么就能习惯水泥柱子。嘿,就算是这样那也算是练过了。“那你怎么习惯的?
  “就是撞树撞习惯了。”这话一出口,不仅士官忍不住了,旁边但凡听到的,各个都喷笑不止。
  虽然说的是实话,可被这么多人一笑,我就忍不住脸红了,“是……是真的,我在山上跑步,可山上树多!跑得快了,一不留神就会撞到!”
  见我急了,士官咳了声,整了整表情,“嗯,你说的我信。照这程度看,你撞倒了不少树吧?”
  “没,没多少,我就想护着脸,鼻子撞得老疼了……”又是一阵笑,虽然那笑里没有恶意,可我还是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人多的环境我应付不来。
  士官凑近前来,“那你可以停一下或者转个方向啊?”
  “跑……快了,想停的时候就撞上去了。”
  “哦,那还真是快。不过……你说护着头,怎么也该是手臂啊?”士官拍拍手臂,做了个抱臂护头的动作问道。
  “没用,会反弹得很远,摔得更痛。”
  这下,士官倒显得有些惊讶了,那得跑多快才能让人撞树上被反弹起来,“那既然这么着,你挥拳头不怕手给折了啊?”
  “刚开始疼得利害,真跟折了一样。后来撞得多了,就知道怎么撞不那么疼了。”
  士官了然地点点头,忽地笑了,给了我一拳,“你小子行啊,撞树都给撞出名堂来了!说说,到底撞断了多少树?”
  “没,没多少。十来二十颗吧,都不粗,真的,就咱家酒碗大小。那树不好撞,真的,它那有韧性,不像水泥壳是脆的。”我急着解释道。
  士官喝过许三多家里的酒,知道那酒碗有多大,直径大概十五厘米左右。一拳下去能打断直径十五厘米的树,那拳头的分量,还真足。这浑小子还不知道这是一多大的优势。
  士官乐了,“就你小子说水泥脆。你当那是饼干啊。”
  “饼干它吃着脆,打……没,没打过。”这下成了哄堂大笑。
  我,我真恨不得抽自己两下,怎么人一多这脑子它就犯浑了它。
  因为我的浑劲儿,车厢的气氛朝着欢快的方向发展,一路这么说说笑笑的,车就出了省。
  列车终于在傍晚时分缓缓停在一个小站里。士官在过道走动着拍打每一个新兵,“收拾好了,吃了晚饭换车!”
  满车厢正聊得火热的新兵蛋子都显得惊疑不定。头次出远门的人在生地碰上意外行动都有这种反应。
  士官只好解释,“又不是要把你们卖了。整好有个送装备的车同路,就两车并一,节省资源。”
  就终于开始了动作,拖拉并且推推搡搡,谁都不愿意走在头里,于是我被推到头一个。
  士官拉开车门,接站的早在等着了,看起来也是此地人武部地方小领导似的人物,门一开就自来熟地打了个哈哈,“向军人们问好!欢迎来我这平原县刘关张打天下的地方!就是穷了点,粗茶淡饭,大家多担待!”
  说罢,向车门边的我做了个鬼脸,我也冲他咧嘴笑了笑,可视线稍稍一移,就看到车外一片陌生的黄土,顿时我就愣住了。
  士官过来还礼,手还没放下,就被那地方领导的话给吓住了,“你这车兵挺好啊!没看到一个哭的。”
  那是刚忘了,上车时还都红眼呐。你这么一说不就是在提这个醒儿啊,那还不开了闸。
  士官没想到还有这一茬儿,刚在车上好不容易让他们忘了,这立马就给你说出来了。
  就听见车厢里有谁抽噎了一声,转眼,整个车厢一片泛滥,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吓得那地方领导只有暗暗恨自个儿,我说啥不好,我怎么说这个呢?
  我真没想哭,可这,可这此起彼伏的,跟催泪弹似的,我听着,我就眼酸。再看那一望无际的黄土,我就想起村外的葱茏山林,就想起百顺爸提着毛竹板子漫山遍野追着我打,我想着,我就心酸了。
  那,那我就跟着应应景儿。
  于是就淋漓了。

  炮管

  旁边不知道是谁一边哭着一边抱着我,我也顺手抱了回去,激动地又是拍又是打,拍了好久,才忽然发现,一直搂着的那人竟然是成才。
  我下意识地就把他放开了。
  那啥,被打习惯了,见了他我就自个儿自动成防御模式了。
  成才却狠狠捶了我一拳,随后紧紧地跟我拥抱在一起。
  这傻小子。
  我也紧紧地抱着他哭,“成才,我对不起你,我跟班长说你打我小抄!”
  当然,那是为你好。不过确实有点不是很君子。
  成才哭得更响,“许三多,我也对不起你,我跟班长说你胆小的连杀猪都不敢看!”
  那啥,那场面太血腥太残忍,少儿不宜。你也不该看。
  两人捶着拍着,眨眼就成了莫逆之交。
  离乡的人,都恨不能把家栓裤腰带上。于是,带着家乡气息的,成了眼前最希望能紧紧拽在手里的。
  此时站台上暮色西沉,两列列车在并车,新来的那列是平板加闷罐,笼在装备上的罩布在暮风中飘舞。士官正站在车厢门边,有些恼火地与里面的哭声交涉。
  “别哭了,错了这顿就得到军营吃下顿啦!到底要哭还是要吃?我报三个数,还哭就饿着上路吧。一、二、三……”
  显然,士官低估了新兵们离家的哀愁,一个个悲悲切切泣不能已。山地来的家伙们可能没一个人想到,他们将要踏上的是黄土平原的土地。
  “得了,你们连哭带吃吧,我服啦!”士官无奈了。
  平原上月色如镜,军列在月色下飞驶着。车里的新兵们或偎或坐,成堆成团。我呢,就半搭在成才身上闭目养神。哭太久了,那眼睛它难受。
  士官坐在铺盖卷上,周围仍有间歇地抽噎,但大浪头已经过去了。士官的神态也已经放松,和新兵们聊着天,“跟你们说说你们要去的部队吧,是支顶好的部队,团史战史摞起来能有这么高,团部统计过,咱们团歼灭的敌人,一共有六个国籍,加起来有十个师……”
  新兵一下子好奇起来,有人问:“十个师得有多少人呐?”
  士官回答,“十二三万人。”
  “咱们团有多少人呐?”
  “三千多人。”
  新兵们惊叫起来,“我的妈呀,这一个人就干掉了四十几个?班长你干掉几个?”
  有这么算得吗?能干掉这么多人就不可能没牺牲的,要不然还招啥兵啊。那战史战功呐,它就是一辈辈人用血汗堆起来的。所以啊,它才能让军人为之骄傲。因为军人,他也是用血汗砌成的形儿。
  士官笑了,“哪有这么算的?咱们准备打仗不是说要打仗,我一个也没干掉过。我是要告诉你们,咱们团战史老鼻子辉煌,刺刀见红的战,打过得有大小几千次。现在呢,现在也是咱中国全机械全装甲化的王牌部队,所以谁也不兴再哭啦,别让老兵看笑话,老兵可就爱看新兵哭,想想我入伍那时候也是哭个黄河决堤,让老连长一直笑话到现在……不,老连长现在可走啦,他走的时候我可又哭啦……”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今儿你笑着迎哭着的我来,明儿我哭着送笑着的你走,可不就是这个理儿。不知道几年后新兵欢送我,会不会也哭得一塌糊涂。对对,走得时候可不兴哭。来得时候让人瞅见我哭,怎么着走得时候,也得笑着瞅新兵哭,那样才得叫平衡。
  想到这茬儿,我不由地就乐了,‘嘿嘿’就笑出了声儿。
  “又笑?”士官听见了,“好,好,这个就是乐观。是谁啊?大家跟他学学。”
  嘿,还得交流经验啊。这,这说出来还不笑死人啊。我赶紧装睡。
  士官朝我这儿走来,揭开毯子一看,就瞧见我枕在成才的身上,睡的正香。周围一阵轻笑。士官轻轻地给我盖回毯子,笑骂声王八蛋,然后吼着,“大家睡了吧,明儿一早就到家啦,以后咱们团就是咱们家,以后你们见过的兵啊将啊,能成千上万,可你们得记住,第一个跟你们说这话的是我史今史班长——欢迎来三五三装甲步兵团!”
  说完,他关掉了车厢里的蓄电池灯。
  原来士官叫史今,原来我要去的是装甲步兵团,番号是三五三……
  车厢间隙里透入了几缕光,外边天色已亮。
  我从成才身上醒来,确切地说,是被一种从没听到过的声音吵醒了。我常年累月待在山林子里,习惯了安静的环境,那林子里再轻细的声儿我都能察觉。更何况这种,这种无休无止,似乎是放大了成百成千倍的鼹鼠在地底打洞而产生的震动。
  周围的新兵一个没醒,但史今却已经起床了,他严厉地喊,“到站了!大家起床!列队!整理军容!风纪扣!军帽!裤线!背好背包!一定要给你们的军营第一个良好的印象!”
  车晃悠着在减速,明显是已经驶进了站里。周围的人都跟着史今依样画葫芦地做着,我也迷迷瞪瞪照着做,可脑子里尽关注着外边的轰鸣声,那绝不是靠站该有的声儿,该不会是跟我们一车运来的那些家伙吧。
  史今的口令又接着响了起来,“列队!集合!成密集队形!照高矮列队!手放背包绳上!立正站好!”
  外边也传来口令声和跑步声,还有就是那碾动与轰鸣声,这声儿让史今觉得亲切,可我们却惊惶不已。
  几个脚步声近在咫尺,车门轰的一下被从外边拉开。外面展现给这个小队列的是广阔到能投影白云阴影的一片草原,近处的两个尉官在相互敬礼,更近处是站台上一辆正在原地转向的主战坦克,整个站台都似乎被这杀气腾腾的钢铁巨物占据了。其实它离得并不是那么近,只是近六米长的一零五炮管在转动着,正巧就对准了车门,虽然还有大半臂的距离,可看上去几乎要从车门外杵进来。
  新兵震惊。
  站在车门边正对着炮筒子的我下意识地就伸手给了它一拳。
  ‘嘣!’一声闷响,转动着的炮管一滞。
  这一刻的时间因我而静止,车上车下,新兵老兵,战斗部队后勤人员都因车门前这新兵蛋子做出的行为停住了自己手上的动作,它成了一个不是定格的定格。
  那‘嘣’的一声拉回了我只顾听声儿的脑子,回神就瞧见了一大片人,还尽盯着我。我有些不自在的挪开视线,就看见了自个儿伸出去的手……
  我的手仍砸在炮管上。
  我,我真就是下意识的,我朦胧胧的我,我还没清醒,我还以为自己是在林子遇到了障碍物了我,它,它这炮管杵都到我鼻子底下了它,我,我习惯了对躲不开的障碍物,我就得给上它一拳,真,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立马就憋红了脸。机械地转头去看史今,他满脸的惊愕。
  我,我做错了。我赶紧悄悄地慢慢地移开手,顺手还擦了把想给弄干净了才敢缩回来。可我给吓得手心儿全是汗,这不擦还好,一擦就留下个拉老长了的湿漉漉灰泥水手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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