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心(欧阳少恭x欧阳明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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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心(欧阳少恭x欧阳明日)-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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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习武之人就算再疲累,也不会毫无所觉,昨夜他竟记忆全无!暗自运功查看一番,见真气流转自如,并无不适,这才稍稍放下了心。
  掀开被子,忽见枕边留有一根乌黑的长发,拈起来看了半晌,却无法确定这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如果不是自己的,莫非是……少恭的?不正常的热度至耳根快速攀升,欧阳明日忙收敛心神,不敢再胡思乱想。
  视线下落,又见外袍上褶皱处处,心中顿生不悦,他皱了皱眉,低唤道“易山。”
  “公子醒了?”从外面走进来的却是穿戴整齐的欧阳少恭。
  见到他,欧阳明日忽觉怒从中来,冷着脸问道“我怎么会睡在这里?”
  “公子昨夜大概是太累,就靠在椅子上睡了,少恭没敢惊动,就去了你的房间。”欧阳少恭说完又奇怪的道“公子一大早就满脸怒容,难道是我的床你睡的不舒坦吗?”
  “哼,都是一样的床,有何好与不好之分。”欧阳明日用鼻子哼了一声,转过了脸。
  欧阳少恭讪讪的站了一会,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转身欲走,嘴里还道“我这就去喊易山。哦,还有一件事,弄月公子临时有事离开了春风得意宫,他说不会误了与公子相约的时辰。”
  “嗯。”欧阳明日沉闷的应了一声,却不懂自己怒从何来。再抬眼时欧阳少恭已跨出门外。看着那道颀长的背影,心里陡然生出一种莫名的怪异感,然到底怪在哪里却又想不出个所以然。
  越想越不得要领,直搅得心头憋闷难耐,欧阳明日猛地一拍床沿,身体凌空而落,稳稳的坐上了轮椅。
  随后,易山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到欧阳明日他担心的道“爷,你昨晚累坏了吧?”
  欧阳明日身形一晃,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强行稳住了心神,抬眼怒斥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易山瞪着眼睛道“是欧阳先生说的啊,他说爷为给弄月公子疗伤,内力耗损过度就睡着了,他没忍心吵醒你,所以住了你的客房。”
  “哦……”欧阳明日脸色顿缓,不着痕迹的擦了擦鼻尖上的冷汗,见易山手中拿了一套样式不同的锦服,赶紧岔开话道“易山,你回了别院?”
  “是啊,爷,先生说你见衣服出了皱褶必会生出不悦之心,就让我回去拿了一套。”易山拎着衣服道。
  他到是知晓我的心思!心头一暖,手却并没有伸出去。犹豫了许久,他还是接下了锦袍。
  因弄月临时离开,早膳只有他们三人。
  席间欧阳少恭谈吐自如,神色从容,与以前没什么分别,欧阳明日自嘲一笑,心道:是自己想多了。
  默默的吃了一会,欧阳少恭忽然撂筷道“公子,少恭在此也帮不上什么忙,不如回别院去等,白日里还可出去走走,看看是否有家人的线索。”
  筷子一颤,夹住的青菜掉到了桌上,欧阳明日犹未发觉。他沉默了半晌,淡淡的道“也好,我与易山最迟明早回去,若弄月答不上我的第三道考题,或许子夜可归。”
  “那就静候公子的佳音。”欧阳少恭说完便站起了身,扫了眼桌上的污渍,又对易山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摘星弄月居。
  欧阳明日半张着嘴唇,似乎有话想说,踌躇间,欧阳少恭已经走出了很远。
  出了春风得意宫,欧阳少恭忽然站住了身。他转头一望,低低的道“你说的对,人的心思最是多变,即便懂了自己的心,却也别无选择。没有人可以长久为伴,当你一夕之间容颜变换,他们却将你视为怪物,此番情谊,实在消受不起。”他静静的站了一会,垂下眼道“反不如君子之交,平淡如水,不尚虚华。能与你欧阳明日相识一场,便已算一世知音。”
  说罢陡然转身,不再做任何耽搁,直奔城外走去。城门西行百里左右有一处孤山,山上怪石嶙峋,寸草不生,附近亦是人烟罕至。在孤山附近转了一圈,欧阳少恭身影一动,竟如鬼魅般消失于石隙之中。
  山腹内干燥森冷,欧阳少恭熟门熟路的走到了尽头,往左一转,里面有一间丈八大小的石室,那把凤血剑正摆在稻草中。
  抬手一抓,那把剑便到了手中,欧阳少恭眼现喜色,一寸一寸的抽出了长剑,待剑锋全部出鞘,石室内已一片光明,并伴有一阵细微的凤鸣之声。
  闭上眼感受着龙鳞的气机,经他全力催发,龙鳞的呜咽之声更胜从前。
  欧阳少恭左手抓着龙鳞,右手握着长剑,将真气全部灌于二物之上,龙鳞与凤血剑齐齐颤抖一下,接着便有一股难言的悲伤,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
  恍然间他仿佛听到有人唤他。“长琴,太子长琴……”
  “悭臾!”欧阳少恭惊呼一声,没待他说出下句,龙鳞与凤血剑突然同时脱手,于空中汇为一处,剑锋上的光芒突在此时暗淡下来,隐有一缕黑雾缭绕其上,那雾气愈见清晰,转眼见间便现出一道影影绰绰的龙影。
  “长琴……你一定要活下去……我等你回来……一同赏月听琴……”
  “悭臾,吾友……是你吗?”全身的真气不要命般全部涌向了凤血剑与龙鳞,欧阳少恭大喊了一声。“悭臾,是你带我来此的?我要怎样才能回去?”
  龙影清晰可辨,就连那双特有的金瞳都看得无比真切。它游走于凤血剑与龙鳞之间,似是无限的留恋,又似全无意识。
  “为维持这缕可以将你带到此处的气机,我的神识已开始恍惚不清,那日在榣山我竟把那小子错认成你……长琴,你若知晓……一定会怪我吧!”龙影语气苍凉,幽远的声音里满是愧疚之意。
  “悭臾……你是我的挚友,这份情谊,天下地下,终不曾变!”想起在榣山无忧无虑的日子,即便欧阳少恭看尽了人情冷暖,也觉心口发酸。 “我不会怪你,恨也只会恨上天对我太子长琴不公。”咽下喉中的苦涩,欧阳少恭又急道“悭臾,快告诉我,怎样才能回去。”
  龙影恍如未闻,依旧在凤血剑与龙鳞间漫无目的的游走盘桓。
  “这一劫……是否……要找到……箫……”
  龙影的声音突然转衰,这几个字他说的断断续续,欧阳少恭极尽耳力也无法听清。
  “找到什么?找到刀?你是说龙魂刀?”
  欧阳少恭心急如火,情急之下将那缕压制了好久的焚寂煞气也一并引出,尽数涌向龙鳞与长剑。期盼能把悭臾的话听的更清楚一些。
  一息过后,龙影再次开口,声音更加悲怆。
  “你说过,‘大如开天辟地的盘古,亦会消亡殆尽。谁也无法更改命运的终点,却或许能在活着的时候尽力而为,让自己过得快活,不至伤心失落。’逆天改命,到不如随遇而安,永世被命运所缚的,不是你的人,而是你的心。长琴吾友……千百年轮回往生,你可看透?”黑龙仰头一叹复又哀戚的道“何以飘零去,何以少团栾,何以别离久,何以不得安?吾友,你曾在榣山水边如此自言,经历这般漫长的时光,你,可曾寻得解答?”
  “你也曾说过‘如果命运全是注定的,那命不好的不就一辈子翻不了身?’”眼角闪出一丝恨意,欧阳少恭惨淡一笑,道“‘将命运牢牢握在自己手里,想怎么变换就怎么变换。’这些话你难道都忘记了吗?”
  黑龙亦不作答,却仍自语道“你奏的曲子总是最好听的,在这亘古不变的岁月中,唯一能记起的便是那再也无法倾听的琴声。吾已日渐老去,不知这缕神识还能支持多久,就算拼尽最后一丝龙血精气,吾也会等你来此。吾友之挚友……太子……长琴……!”
  龙影突然转淡,欧阳少恭的真气也几近干涸,真气一断,龙鳞与凤血剑同时掉落在地,悭臾的影子瞬间消散,欧阳少恭猛地倒退了一大步,只觉胸口气血翻涌,连压制了力气都没有一分。
  鲜血顺唇流下,一双漆黑的双目竟已有些赤红。
  那只是悭臾附下的一缕神识,他跟本听不到自己说的话。他到底想告诉自己什么?莫非只有找到龙魂刀才能……
  就在此时,心脏猛地一抽,一股炙热的气浪直冲心脉,突然窜升的热量烧得他脑内空白一片,再也没有力气去思考其他的事情。
  热流越升越高,竟像是燃起了一团火,火焰在体内横冲直撞,强烈的灼痛感仿佛一根根烧红了的钢针,透入他的奇经八脉,瞬间便流窜全身。
  身体筛糠般颤抖不已,欧阳少恭挣扎了几下,颓然倒在地上,继而身体像虾米一样卷曲起来。他微张着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疼痛已抽干他身体内最后一丝力量,即便想呻、吟一声,都无法做到。
  如果就此晕过去也就罢了,偏偏他的意识比任何时刻都还要清醒,试着调动出丹田内的真气,意念一动,脑内又是一阵钻心的剧痛。
  他清楚的知道这次并非是煞气不受控制,而是他强行引出带来的反噬,所以他不担心会失去意识滥杀无辜,只要能熬得过这一时片刻,便可以将它压制住。即便痛入骨髓,他也能忍,但若无法炼出驱除焚寂的丹药,几日后的月满之时,又该如何应对……
  剧痛维持了一炷香的时间,就像噩梦般消失不见,欧阳少恭那张过度扭曲的俊脸,终于慢慢的恢复如前。因疼痛他的思维也有些散乱,索性闭上眼睛,昏沉的睡了过去。
  再睁眼时,只有凤血剑锋上那一缕微弱的光芒。
  光线无法照入山腹深处,欧阳少恭不晓得自己昏迷了多久,也不晓得此时是何时辰,他强撑着盘膝坐起,服用了三颗聚神丹。少顷,一股暖流从丹田内冉冉升起,缓缓进入经脉,在体内运行了一个周天,真气逐渐壮大,最后把那股煞气逼至一角,重回于丹田。
  调匀气息,欧阳少恭如幽灵般站起身来,抬手一抓将龙鳞揣入怀内,大步走出了山洞。
  山腹外繁星点点,看时辰应该已过了戌时,欧阳明日说过,他或许今夜就会回来,若这么晚自己还不在,恐怕难以自圆其说。心中一阵焦急,忙展动身形往城内奔去。
  进了内城,欧阳少恭再次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着,幸好上面没有沾染到血渍,遂放缓了脚步,往别院走去。
  到了门口,只见院内灯火通明,欧阳少恭心内微惊,他竟然真回来了,而且回来的这么快。
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两人的视频,就又放了一个,还是那句话哦,侵了请通知。两人在一起美美哒,忽然搅得自己好丧病。
  

☆、双欧阳

  夜凉如水,残月西悬。黑暗笼罩着大地,那点柔和的光亮,此时分外的显眼。
  在门外站了一会,惊愕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久违的安心。欧阳少恭合上了眼,又很快睁开,踏入院门,直直往自己房内走去。
  路过欧阳明日的窗前,忽听有人幽幽的说道“你回来了?可有什么消息?”
  脚步一顿,欧阳少恭调整好呼吸,温声说“正如公子所言,寻人犹如大海捞针,少恭奔走了多处都毫无印象,更没有认识我的人。”来到房门前站定,又问道“公子此行可顺利,为何还没休息?”
  室内静默了一会,开口道“外面风大,进来说话吧。”
  “那就打扰了。”沉吟片刻,欧阳少恭伸手推开了门。
  室内红烛摇曳,一个清瘦的身影正在自斟自饮,烛火下,那张清秀的脸非但没见一丝红润,反比往日要白上几分。
  看到他惨白的脸色,欧阳少恭大吃一惊,快步来到了他的面前。急问道“公子,你的脸色……难道是弄月……”
  欧阳明日淡然一笑,“不是。”他看着手上的玉杯道“弄月输了第三题,我也没有理由再留在春风得意宫。”说罢他饮了一口,声音转为低沉。“上官燕与臭豆腐刚刚来过,若我在晚回来一会,女神龙就必死无疑。”
  她果然来了这里,难道这四方城就只有欧阳明日一个大夫?原来他是在为上官燕而忧心。心底生出一股怒意,嘴上却惊问道“上官姑娘受了伤?”
  “她伤的很重。”欧阳明日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继续道“你可听说过金面人?”
  欧阳少恭茫然的摇了摇头,想了想道 “那日我与易山去荒林,到是见到了一个戴着脸谱的人。”
  “他们并非一个人,你见到的是神月教的教主半天月。”欧阳明日说了这句就没了下文,欧阳少恭看不破他的心思,索性三箴其口,不再询问。
  良久,他喟叹一声道“金面人的功力深不可测,上官燕在他手上竟连三招都没走上,便被震伤了肺腑,他不但打伤了上官燕,还抢走了凤血剑,若我猜测不错,恐怕司马长风也要自身难保。”
  不愧是欧阳明日,竟连这点都可猜到!“他又为何要夺走刀剑?”欧阳少恭试探的问。
  “也许刀剑是开启某物的关键。”欧阳明日为自己到了一杯酒,自语道“这件事或许古师伯能为我解答一二,却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他。”
  虽不全中,却也□□不离十。看向欧阳明日的目光多了一丝赞赏,他固然清冷孤傲,当真也有令他足以自傲的本事。而听到古木天,欧阳少恭猛想起了地底冰宫,若拿了龙魂刀依然不成,他就必须要去那里走一趟。
  思忖间,欧阳明日已将酒杯送到了嘴边,看着他苍白的脸色,欧阳少恭心生不忍,抬手抓住他的手腕。“公子的内力连日耗损,饮酒则更为伤身,若公子心内烦闷,不如吹奏一曲,以解忧愁。”
  溢出的酒水顺着两人肌肤的贴合处缓缓流下,欧阳明日定定的看了半晌,道“少恭可知我为何事烦忧?”
  看了看桌边的丹药瓶,欧阳少恭低声说“公子的心思又岂是他人可以测度。”
  “你以为我在为上官燕而烦恼?”欧阳明日似笑非笑的抬起了眼。
  欧阳少恭仍未放手,直视着那双清澈的眸子反问道“难道不是?”
  “自然不是。”欧阳明日不闪不躲,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紧紧交缠。
  “那你到说说是为了什么?”欧阳少恭忽然俯下身,两人的鼻息几近可闻。
  欧阳明日仿佛被他吓了一跳,别过脸道“难道少恭也醉了吗?”
  “若你认为我醉了便当我在说醉话。公子聪慧过人,不知能否为少恭解答另一个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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