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弑心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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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鼠)弑心岛-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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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袁哲没反应过来。白玉堂便淡淡地重复了一边,声音冷静的可怕,“你回去吧,展昭那边你不用担心。”
  袁哲苦笑了一下,他哪里是担心那个什么劳什子档案,他担心的是白玉堂。没有人能够接受这种事实,何况这种事儿发生在自己的母亲身上,这对白玉堂来说,是一道深深的坎。
  昨天展昭跟自己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小白归我了,但是他的事儿我不会全都管。袁哲似乎明白了什么,最终,只好拍拍他的肩膀,转身出了门。
  屋里一时间静的可怕。
  白玉堂不知道自己当初是怎样去面对那一份档案的,那是袁哲好几天来的调查结果,他知道袁哲这人不会造假,那么这份档案,更像是对他过去十几年来所追求的执念,最深刻最讽刺的笑话。
  ————————————————————————…
  “你真不打算过去?”顾安之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展昭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依旧施施然地打开印章盒,揿上印章,然后旋开钢笔签上字,慢慢道,“袁哲这会儿肯定已经脱身了,不管怎么说,这种东西,他还是自己去接受比较好。我不打算瞒着他,也没打算安慰他,这是个坎,他得自己过。”
  “卧槽你是他老公啊哥们!”顾安之不敢相信地张大了嘴,刚咬了一口的苹果吧嗒掉在地上,紧接着叫了一声,“你也太狠心了吧。”
  展昭把文件夹一合,看了他一眼,“顾安之,你可是心理专家,这方面你比我懂。玉堂以后是要做刑警的,刑警是什么?什么是刑警必要的心理素质?那就是排除一切主观情绪,完全信任客观事实所描述和指向的真相,这才是优秀的刑警应该有的心理素质。他连自己这道坎都过不了,你觉得我会让他继续当刑警吗?”
  一番话堵得顾安之噎了回去,过了好久,才讷讷道,“展昭,你就真的不管他了?”
  手上动作一停,紧接着,展昭便若无其事地放下手里的东西,稍停片刻才淡淡道,“等他过了这道坎,我会好好安慰他的。”
  展昭所谓的安慰,顾安之迟迟没有反应过来。但是不管怎么说,现在展昭的态度,让顾安之有点摸不着头脑。
  白玉堂比他年幼很多,护着他宠着他也是应该的,这个年龄的孩子其实品性都差不多。但是他眼下还有个更重要的事情要谈。
  “若素那个事儿,你怎么看?”顾安之找了个机会岔开话题,展昭猛一抬头,“若素那边还没摸到门路?”
  “摸到门路管个屁用,咱们追踪一直奉行宁丢毋醒。若素丢了好几次了,何况谁也不知道会不会锁定目标,你要知道咱们追踪的不是个正常人,她也不会这么容易就让谁追踪她的手机来锁定位置的。”顾安之有些愁容,“这可是唯一一个渠道啊,而且这么大的事儿,有这么确凿的证据咱们不能放任不管!”
  “我也没说不管!”展昭烦躁地回了一句,文件夹摔到办公桌上发出“嘭”地一声脆响,“问题是现在咱们连门都不知道,你觉得能怎么办?”
  顾安之咬咬牙,“等。展昭,咱们一直都是被动,唯一的办法就是等!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                        
  作者有话要说:  

☆、尾声、水落石出

  我一直都知道展昭和顾若素在忙一个大案子,但是介于职业保密原则,对于正在办理的案件都不允许公开,我便也没有追问,而白玉堂这边的一个大转折,便是通过调查,法医鉴定,以及现场勘探还原,白玉堂得到了唯一的结论。
  世界上没有谁是永远躲藏的,也没有什么罪恶可以永远隐瞒。
  展昭下班的时候心里还压了几块石头,他这个局长当得并不舒心,反而有几桩大案子非他出马坐镇不可,眼下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有心力去应付家里这个最大的难题。
  ——他并不知道怎么去面对白玉堂,更不知道自己这个选择是对是错。
  从根本上说,他这其实不是恋人该做的事情,这种教育和培养是一个老师和父亲应尽的责任,可白玉堂早就不知道父亲是怎么教育他的了。或许应该……从旁边给予朋友式的一点提醒?问题是他也猜不到凶手是谁,袁哲给他的调查他还没看。
  屋里很安静,连一丝呼吸声也没有,但是展昭还是感觉到,白玉堂就在屋里。
  活着的生命,总会有那么一丝气息,玄学上称之为阳气,阳气的存在,亲密的人是可以轻易感知到他们,并且通过这种感知去找到他们。
  白玉堂在书房写着什么,手里漂亮的袋鼠钢笔发出温和深沉的色彩,展昭靠在门框上默然无声。这个浮华的时代,能够用钢笔和墨水来书写,已然是一种难能可贵的沉静和积淀。
  半晌,展昭端了一杯水进了书房,白玉堂恰好抬起头来,浅浅一笑,“猫你看,按照大头的调查结果,我觉得,杀人和挖心的人,其实还是一个。”
  “进去的人呢?”展昭没想到白玉堂会如此迅速地进入状况,但他也很快反应过来。白玉堂和上笔帽,“我倾向于两个人。有猥亵的想法,虽然没有成功但是也有这个意思,加上剖心那种手法,看来他懂如果自己奸尸,那么会有精斑留下证据,反而是一刀捅死,挖心就走就不会留下太多证据,因为越简单的现场,就越难以侦破。”
  “没错,”展昭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把手里的茶杯递给他,“继续。”
  白玉堂接过杯子喝了一口,“但是光靠他一个人,显然是不熟悉现场的,因为他并没有进门就捅,因为他不认识我妈,也怕杀错人,这样死者才有可能死在屋里而不是门口。”
  “所以说,你猜测,其实进入现场的有两个人,另一个人认识我家,认识我妈,所以他带来了人。这人心里素质并不高,杀完人以后就走了,而打扫现场的,是第三个人,这个人心思细密,并且伪造了假象。”
  展昭一怔,“你是说,领人上你家的是一个,杀人的是一个,最后收拾现场的又是一个?”
  白玉堂点头,“证据就是我说的,怕杀错人,所以要进门,进门了确实是这个人才杀人,那么杀人过后,你觉得这个人有这么细的心思来剖心么?连杀错人再杀一个的勇气都没有,可见杀人的绝非穷凶极恶之人,那么他的心理素质必然没这么好。综合来看,那么他就没有勇气再去现场了。”
  展昭微微点头,他刚看完袁哲的调查报告,也算是基本同意白玉堂的推测。
  “既然他不敢,另一个人也是熟人,定然吓傻了。所以能瞒住这件事的人,必然跟这两人都有很深的关系和感情,这样才能够去帮忙清理现场,同时包庇凶手。这个人心理素质不一定很好,但是对这两个人的感情必然更好。”
  “所以你猜测,杀人的、分尸的,打扫现场的,其实根本不是一个人?”展昭蓦然明白了,“杀人的是一个,带路的是一个,剖心打扫现场的是一个,对么?”
  白玉堂连连点头,“姜林在这里几乎是没有什么亲戚朋友的,那么当时到家里唯一一个投奔来的……”
  “是姜林的哥哥姜峰。”展昭沉下脸,“姜林中专毕业,国家分配到医院当护士,那么打扫现场的应该是姜林,同时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一个人了。”
  白玉堂点点头,“带他去我家的,是我二表哥王健。”
  “所以……”展昭慢慢总结道,“当初是你二表哥王健带着他舅舅姜峰到了你家,王雪实在窗前看到了王健,所以开门了。姜峰认准是王雪以后,恶从心起,一刀捅死王雪,剖了心脏。王健吓坏了,所以带着姜峰逃之夭夭。”
  白玉堂接到,“然后姜林发现以后,便带了一把改装过的瑞士军刀到了我家,打扫了现场。并且伪装了那个天葬的样子……我想,她的本意应该是把公安局的视线往民族矛盾上引。但是……不管怎样,起码这个案子,算是明了。”
  调查了那么久,最终分析结果却如此轻易就得到了,展昭竟然有一种怀疑感,怀疑自己这个结论的不真实,毕竟沉寂了近二十年的案子,居然眼下就……破了?
  白玉堂并没有急着让展昭表态,只是安安静静地托着腮,目光在展昭脸上流连不去,展昭知道,他此刻眼里并没有热切和焦急,而是谨慎。
  这才是白玉堂的本质,跟他自己同样沉静同样稳扎稳打,但是同时又喜欢另辟奇径剑走偏锋的孩子,他在等展昭最后的结论,如果他的推测没有错,那么这个沉寂了二十年的案子,将终于重见天日。
  在中国法律上,杀人放火的案子,永远不会有过了追诉期便无罪的期盼。
  半晌,展昭轻轻放下报告,纸页接触到桌面时发出一声轻微的响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没错,只是我们已经没有法医证据了。”
  这句话无疑验证着白玉堂第一次参与刑侦案件的成功,但是要做一个真正的刑警,不能光靠推理,否则在法庭上,律师也不是吃素的,姜林还健在,而现场和尸体都已经过去了近20年,想要找到直接证据已经很难了。许久,白玉堂淡淡道,“舅舅。”
  展昭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我说我舅舅王磊,”白玉堂并没有蓦然失望或者狂喜,依旧沉静地开口回答,“我从来不觉得我舅舅会因为我妈去吵一架,就会很轻易地跟她离婚。当年姥姥的不满,姥爷的叹气,我妈的离间,甚至是我舅舅出轨,他们都没能离婚,如果只是因为我这么一个孩子就离婚,我不觉得我舅舅会太看重我——这不是说他不疼我,相反,这更验证了他爱姜林。因为爱,所以他不能接受姜林包庇杀了他姐姐的凶手,那毕竟是他亲姐姐。亲人和妻子,他无法两全,所以他隐瞒了这件事,同时他也无法跟姜林再一起生活了,那更痛苦。所以……所以,我舅舅是一定知道这件事的。”
  物证没有,还有人证。白玉堂是个谋定而后动的人,越是这样,越要一击必中,让对手绝无反抗之地,那么出手便越是重拳,令人根本无暇再去想后面还有多少拳头等着他。
  半晌,展昭摸出手机。
  “顾安之,我有个事儿要交给你,我现在告诉你,六二六大案,破了。你听我说完。”
  接下来的时间,展昭详细将袁哲的调查、洛可和叶檀天当年的法医解剖和勘探现场一一还原记录,以及白玉堂最后的综合推测都交代了一番,最后,他当着白玉堂的面,下了他身为局长的第一个命令。
  “顾安之,你是心理专家,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让王磊出来作人证——我想他还会有物证,毕竟这种事儿,他要是没有物证,姜林如果死缠烂打,他也不可能离婚离得这么坚决,那个年代,离婚还是很难的。”
  “对,让白锦堂知道也行,这都随你,我只要一个结果,我要的,就是让姜峰姜林兄妹伏法。”
  “这世界不会因为你受了委屈所以你就可以杀人,也不会因为不公平就可以杀人。无论她有多可怜多无奈,客观事实都改变不了杀人包庇的罪行。人证物证,我给你两天时间。两天后,我批逮捕令。”
  看到展昭按下挂断,白玉堂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乎有什么堵在胸口,难受的想出来却又出不来,他知道,在这个案子破获的时候,他早就不再是初衷了。
  他只是不想让母亲死的不明不白,他只是想破了这个案子。但是这个案子破了,他也变了。
  比如,他必须明白,很多事情是要借力的,不是他看不起这种势力,而是世界本来就是这么一种潜规则,你是什么人,别人就会怎么对待你,这个世界上的是非对错本来也不重要。
  比如,他必须知道,任何事情都不能先入为主,在没有调查结束看到最后综合条件之前,是否是命案,谁对谁错都不能去判断,必须要完全相信客观事实所指向的一切。
  再比如,这世界上对错,哪有那么清楚明了呢?谁对谁错,本来就是分不清的一团乱麻,最后处置的只不过是在这个圈子里允许混乱中出格的一个罢了。
  他曾经是那么厌恶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现在看来却是不得已而为之;他曾经那么天真的以为看到的都是真相,而事实却给他开了一个大玩笑;他曾经以为美好的世界,其实背后全都是黑暗和混乱。
  他终于明白了一句话:每个人都是月亮,都有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或者说,太阳再努力,不也只能照亮半个地球么?这是规律,万物的规律,人不过是造物主手中最臻于完美的作品罢了。
  许久,他才感觉到身后的温暖,同样感觉到自己不知是心冷还是恐惧而发抖的身子正在展昭怀里,而柔柔抱着他的人,则用胸怀和体温来安抚他,让他渐渐感知到自己的存在。
  “猫。”他听到自己的声音也在发抖,话到了嘴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片刻,展昭才微微收紧双臂。
  “我知道你难受,但这是必须的,你想当刑警,那就必须要成长,成长为最优秀的警察。我的玉堂是不会拒绝也不会害怕风浪的。想想你为了这个目标曾经付出过多少,曾经夜里流过多少眼泪,现在这些你会觉得这又算得了什么?难受了不还有我么,我告诉过你,我们是恋人,这些话你完全可以跟我说,我都会听的。——想哭你就哭吧,谁说流眼泪的都是女孩子?”
  那一夜的眼泪到底有没有流出来,恐怕只有展昭知道,夜里永远都是心绪满怀的时间。聪明的人类选择了睡眠,让睡眠来带走一切恐惧和惊慌,静静地等待白昼的到来,然后心情愉悦地去接受下一个美好的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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