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之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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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之裳-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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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后小维不要和你们在一起,我不要呆在宫里,我要出宫去找我未来的驸马!”丫头终于流够了眼泪,爬起来奋发图强。没想到就是这个念头,以后竟然衍生出那么多的事情来,等到当年那个哭得毫无形象可言的皇家公主在江湖混得风生水起时,或好或坏,宫廷里的这些人也终于收获了他们的感情。


☆、第七章

  第七章
  自从那天冰块脸在御花园里得逞之后,更是变本加厉的霸占着萧嵩,天天强留萧嵩在皇宫,全然不顾国家大事。当然,这个国家大事是以裳衫的标准来判定的。礼部缺了萧嵩,这就好比一大帮嗷嗷待哺的鸦雀缺了鸟妈妈,平时大家已经习惯了帮忙端茶递水跑上跑下的萧嵩,现在人不见了别提有多不习惯了,就连礼部的老古董尚书大人都对萧嵩怀念不已,因为萧嵩能泡一手好茶。
  赵相琪和萧嵩的幸福是相同的,但是礼部的人各有各的不习惯,当然,最不习惯的还要数裳衫了。同样是和萧嵩一起进来的,他们俩的工作也是相当的,平时有萧嵩在,包办了他绝大部分工作,裳衫维持着一壶茶一本书一整天的工作状态,还有时间感叹感叹人生什么的,而现在······
  “小成,你给我的是哪国的文书啊?这些东西一些是圈圈一些是框框,放在一起我没有一个是认识的。”现在,我们的探花郎纠结着眉毛一根一根的拔着头发盯着文书发毛。
  “我看看,哦,你说蓝色封面的这个?这是高丽使者的文书,之前一直都是由萧侍郎负责的,他熟知高丽文字,传说他还是知晓外国语言最多的人呢!高丽文、大食文、藏语、印度语言······你知道那本佛经《大本金刚》吗?原文是印度语,就是他翻译成汉语的呢!还有······”
  小成夸奖萧嵩的话还没有说完,裳衫就瘫软在了椅子上自怨自艾。十分不才,他竟是一种外语都不认识,这些工作怎么办?难道要他去宫里当着冰块脸的面把他们能干的萧侍郎请回来?不要,这样冰块脸会冻死他的,哦,不,他忘记了,冰块脸自从遇上萧嵩就已经化了。可是······裳衫无奈望天,萧嵩啊萧嵩,你怎么就忍心在这个节骨眼上抛下我们整个礼部呢!
  高丽王子刚刚安顿下来,扶桑国的王子又来了,紧接着便是龟兹的公主大驾光临。今年夏季的长安聚集了太多的外使,变得无比热闹。轻纱粉帐、伊人笑颜、西域风情······一想到这些裳衫就变得无比伤心,这些本来可以享受到的东西,现在也只能在心里想想而已。
  终于轮到他遭受到报应了,平常缺德的事干太多,美好的夏天就这样被活生生的毁掉了。现在他还是想不通赵相琪那个冰块脸有什么好的,天天对着一张冰块脸不会被冻死吗?萧嵩也真是的,这么快就屈服在了皇帝的淫威之下,原本礼部里的人才,现在就被皇帝招到帐下,他一个人好孤单好寂寞好痛苦啊!尹裳衫看着自己面前放着的文书悲哀,四十五度仰望天空。
  “萧侍郎,下月的国宴你准备的怎么样了?”一向不喜和他们这帮竖子往来的尚书亲自督促,这些人的未来可见有多么的无望。
  “正在准备当中,我打算等会去请舞姬们排练一下节目,上次萧侍郎就和舞姬交涉过了。”裳衫答道,自从萧嵩被皇帝留在宫里不放出的时候,他就全面接手了萧嵩的工作,这次国宴的安排也在他这里。
  “嗯,”尚书点点头,还是显得比较满意的,看了看他们,接着说道,“要知道,国宴可是我们的门面,要让我们的文化传统在这次宴会上得到充分的表现,不能让四方时节们笑话了。”
  “是,一定不辱没我们国家的尊严!”
  宫廷里的御用舞姬已经交代的差不多了,王宫贵族的那些小姐们也告知了,接下来的重头戏,当仁不让要数当下长安城里最有名的花魁——若雪衣。
  眼下,尹裳衫就站在天水阁的大门前,假借公务之名实行私人之欲。裳衫刚刚踏进前厅,就听见歌声悠悠的自□传来,唱词凄凄,歌声悲凉,歌妓们在唱着:“我是曲江临池柳,这人折了那人攀,恩爱一时间。”
  “老妈妈,雪衣姐姐在吗?”尹裳衫走进来,不愿打扰歌妓们练习,轻声询问着。别看裳衫年纪小小的,平时这样的地方他也没少来,尤其是来喜欢来雪衣这里,有时心情不好在她那里一坐就是小半天。
  “怎么会不在呢?话说尹小哥自从当上了探花郎就没有来过我们这天水阁了,雪衣还以为你忘了她,整天一个人躲在屋里唉声叹气的,多么好的一个人儿啊,哭得梨花带雨的,看得我们是好不舍得。”
  “怎么会?我这不是来了吗?”知道哪些是场面话哪些是实话,裳衫不去计较那些,轻轻笑道,接着说,“行了,老妈妈,你带我上去吧!”
  却不料老鸨这时变了脸色,做为难状:“雪衣现在有客人,不方便见客。”
  “哦?大白天的也有客人?莫不是来喝茶嗑瓜子儿的?”裳衫右手磨蹭着下巴,面带微笑。
  “就你爱开玩笑,这哪儿能啊!”
  “难道是真的看上了雪衣姐姐?”裳衫显得有点惊奇,这年头逢场作戏的人多了,谁还能有个真心去交付给别人?楼里的人们虽然身在风尘场合,但总归是活生生的人,若雪衣也是如此,他自然也是希望她能有个好归宿。
  “唉,我不好说啊!是一位位高权重的大人呢,长得极其俊美,风流倜傥,就和你一样,到我们这儿来每次都点名要雪衣陪。我还盼着雪衣能嫁过去做个小妾也好啊,就是不知道我们雪衣有没有这个命了。”
  防止老妈妈继续拉开话题,裳衫拿出官腔道:“我找雪衣姐姐有正事,下月宫里有一场国宴,需要雪衣上场表演。”
  “行行行,这可是好事儿啊,我马上上去通知雪衣,尹小哥您等着,哎哟,现在可要叫尹大人了呀!”
  “没关系,你去忙你的,我自己上去就行了。”裳衫摆摆手,果断的拒绝了这个唠唠叨叨的老鸨。
  走到若雪衣的门前,一阵悠扬的琴声传出,琴声曲调怪异,但却是十分悦耳,琴声一阵一阵的回荡在花楼的上空。站在门外,裳衫着实听得十分尴尬,这个曲子,不是他上次来这里胡乱弹奏的吗?裳衫扶额,这个东西怎么可以用来招待客人?这······这也太没有分寸了吧!不过,既然是坐着弹琴,应该不会打扰到他们。
  “雪衣姐姐,我是裳衫,能进来吗?”
  听到这个声音,里面的两人都是一愣,若雪衣琴声停了下来,转头询问坐在窗前眉目如画的人,那人目光落在窗外亭亭如盖的香樟树上,然后嘴角扯出一个弧度,薄唇微启,淡淡的吐出两个字:“不用。”
  裳衫走进去看到殷扉遗先是一愣,然后挤出一个笑容:“大哥,你怎么在这里?”太囧了!这些天他都借口公事忙故意和他错开,没想到居然在这样的情况下遇见了,这要让他说什么?
  “嗯,我来找若雪衣。”殷扉遗放下酒杯道,之前那张一脸淡漠的脸突然就变得温和了起来,当事人都没有发觉,反差之大,只有一旁的若雪衣看得真真切切。若雪衣在一旁看着殷扉遗,葱白的手指绕着头发,心中百感交集。
  你人都在这儿了不是来找人家姑娘那还是干什么?这不是典型的废话吗?而且,刚刚老妈妈好像有说雪衣嫁给谁谁谁什么的,这个问题,想到这,裳衫看殷扉遗的眼神里多了一些探究。
  “雪衣姐姐,下个月的国宴需要你准备节目,你考虑考虑吧!”出神够了,裳衫决定忽略屋里那个碍眼的人,专心办正事。
  “行,我知道了。”若雪衣展开眉头,对裳衫露出个倾城的笑容,“还要麻烦你亲自跑一趟,辛苦了。”
  “没关系,来雪衣姐姐这里我是求之不得。”本来是半真半假的话,窗边的那个人听了,眉头却在庭院里大好的风景前皱了起来。
  裳衫看着墙上的字画不再开口,也没有人再说话,气氛一时间陷入了尴尬。
  “呃,那个······没有事的话那我就走了,你们继续。”裳衫转身,竟然有一丝落荒而逃的窘迫。
  “等等,我和你一起走。”殷扉遗放下酒杯,甩了甩衣摆站了起来。
  “呃······呃,不用不用,你在这里就好了,我······我一个人可以回去。”不知怎么的,裳衫开始结巴,现在和殷扉遗见面都觉得尴尬,更不要说一起走了。有些事,自从他们之间的那个吻开始,渐渐地发生了改变。他现在还没有意识到,从来没有被逾越的屏障被打破,他的世界突然不随他的控制,然而等到他发现的那一天,很多事情都已成定局。
  可是现在,殷扉遗一反常态的不顾裳衫的反对,走上前拉起裳衫的手就走了出去,只余下倾城的红颜站在屋里。
  庭院里又响起了歌妓们的歌声,她们反复的唱着:“我是曲江临池柳,这人折了那人攀,恩爱一时间。”一次又一次,仿佛是要唱出她们的心声。
  若雪衣看着出去的那两个人垂下了秋水般的双眸,嘴角扯出一丝苦笑。世界上总有这样一些人,倾心于一人,想要知道那个人的一切,然后就着手去做。真正的喜欢,是能够包含一切的大度,是无时无刻不在的思念。只可惜,再怎么美好,那也是别人的爱情,不容第三者插足。
  


☆、第八章

    长安城的街市十分热闹,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不止休。随处可见穿着轻纱身姿妙曼的少女巧言轻笑,拿着纸扇配着玉珏的公子风度翩翩,绑着两个羊角辫的小孩拿着糖葫芦蹦蹦跳跳,挑着担的小贩一路吆喝叫卖,偶尔还有几个拿着长剑或背着大刀的江湖侠士急匆匆的走过······
  在这样的街市里,裳衫和殷扉遗一步一步的闲逛着。裳衫由于出来得比较急,官服褪下后只是穿了件米色的丝质袍子,头发还是规规矩矩的梳成髻,从礼部出来取下官帽后什么都没有了。
  而一旁的殷扉遗,却真正的是别有一番风味。长发松松的用一支白玉发簪别着,丝丝缕缕的头发垂在光洁饱满的额头上,穿着一身湖蓝色的衣袍,领子上用墨色线绣的柳叶一直延伸到脖颈后面,手上扇着墨白山水画扇更是显得风流倜傥俊朗非凡。凤眸流转之间,笑意微晗,这样一个风流儒雅的男子,引得路人频频回头。
  他就知道,又是这样,裳衫看着言笑晏晏的殷扉遗来气,以前每次和他出门都是如此,久而久之他也懒得再和他一起受众人热切的目光关注,可是现在又遇上了,殷扉遗对众人露出来的笑容让他觉得刺眼无比。
  “喂,既然要跟着我,你就不能把你那张讨人厌的桃花脸给收起来啊?”裳衫再也看不下去,转过头对摇着扇子毫不自觉的殷扉遗说。
  “哦?你不喜欢?”殷扉遗露出个玩味的笑,裳衫心里“咔噔”一下,觉得有什么地方沦陷了,伴随着殷扉遗的笑,周围更是响起了一片高高低低抽气声。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你爱对别人笑就去笑,别烦着我。”裳衫来气,大步大步的走在前头。
  殷扉遗好笑,再次翘起了唇角,拉起裳衫的手笑道:“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没等裳衫回答,他又继续说,“你不觉得现在你和我们家里那只小猫是一样的吗?越喜欢谁就越爱咬谁。”
  “谁和小猫一样?!”裳衫炸毛了,甩开殷扉遗的手怒气冲冲,“你才小猫,你全家都是小猫!”
  “哈哈哈!”殷扉遗很久没有显得这么高兴了,喜上眉梢,不怒反笑,拉过裳衫的头细细的柔了起来。
  “喂,你干什么?这可是在大街上!”别扭的某人继续炸毛。
  “那么,这意思就是说,在家里你就随便我怎么做?”殷扉遗低下头,磁性的嗓音在裳衫耳边响起,一缕发丝垂下,挑逗着裳衫的神经。看着殷扉遗好看的面容,裳衫的眼睛落在了殷扉遗墨色的眼瞳里,被美色所迷惑,一时之间移不开目光。
  “让开!快让开!不想死的都给老娘让开!”却在这时,不识相的传来一阵女子的大叫声,还伴着阵阵急切的马蹄声。
  “唔······”裳衫的眼睛还陷落在殷扉遗的身上,完全反应不过来。
  然而此时,殷扉遗已经牢牢地把裳衫抱在怀里,一个转身跃上了屋顶。
  一阵天旋地转,还没有站稳,裳衫就抓住殷扉遗的手喋喋不休。“喂!你怎么不去把那匹马给拦下来?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出事啊!快点,放我下去,马匹受惊,那位姑娘会受伤的。”
  “呵,你在紧张什么?刚才那匹受惊的马早就停了下来。”殷扉遗把怀里的裳衫转个身,果然,转过一个弯,那匹红枣色的马已经停在了岸边行人稀少的地方,旁边站着一个红衣女子,配着一把剑,盛气凌人。然后马蹄声阵阵,一行青衣男子追了过来。
  裳衫看得直皱眉,觉得担心,但又拿不准该不该出手,转过头问殷扉遗:“那是不是李秀云?镇守边关的李将军的女儿?”虽说这些年大康的民风很开化了,但还是少有女子当街疾驰策马,这么危险的事,影响到的可不止一个人。若说这女人没来历他绝对不信,可是他只是听过李秀云的名字和英勇事迹,还没有见过那位英姿飒爽的虎门之后。
  “应该不是,李秀云就算崇尚武艺,再怎么说也是官宦子弟,从小被家法礼仪约束着,行为规范还是会有大家闺秀的样子。而这个女人身上满是江湖之气,行为乖张,态度狂傲,显然不是李秀云。”殷扉遗一边捏着裳衫的包子脸,一边向他解释。
  裳衫罕见地任他蹂躏而没有反抗,因为下方的情况已经紧张了起来。几个黑衣人靠过来,把红衣女子围在河边,步步逼近。
  果然是江湖上的人吗?裳衫看直了眼睛。每个男孩子心里都有一个武侠梦,少年时期都会畅想着过携长剑走江湖、骑白马济天下的生活。虽然幼时的梦想已经随着现实散去,但当初那种一心向往的感觉还没有变,激情还在,再次想起梦想的时候还是会觉得热血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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