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鬼怪公寓第五个故事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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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鬼怪公寓第五个故事人头-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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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乐源穿好衣服,也抬脚准备出去,却忽然想起什么,又折转回来,拉出墙角的箱子翻找。 
        女妖精、冯小姐、宋先生和宋昕已经站在了公寓外,恢复原形的藏獒站……不,应该说,是“蹲踞”在他们面前。 
        “温乐源呢?”宋先生问。 
        “他马上就下来。”说完,他躬身伸出一只手,藏獒伸出一爪,与他握手,“为什么一定要走?而且还变成这样……你还打算回到自然界去吗?” 
        藏獒用女性的声音轻轻地叹了一声:“能有什么打算呢?我还有无尽的时间……说不定去找找他,他应该已经转世了吧。这次我不接近他,我只要知道他过得好就行……” 

        “那……如果他又死了呢?”温乐沣问,“难道你还要创造这样的世界?他不想你这样。” 
        藏獒嗯了一声,却没有再说话,温乐沣知道她根本不想听自己说,又想不出什么办法可以开导她,竟只有住嘴。 
        “别去找了,”温乐源从公寓里走出来,“你永远找不到他了。” 
        “为什么?” 
        “因为只要有你在,他就没有善终,就像他转世这么多次的原因一样。”温乐源将手伸到她面前,却不是握手,而是伸开了手掌。他的掌心中,是一颗青色的、仿佛玻璃弹珠一样的东西。 

        藏獒看着它,露出了震惊的表情:“它不是毁了吗?” 
        “你的世界毁了,所以我又做了一个给你。”那张满是胡子的脸笑得非常温柔,“这是我的补偿。” 
        藏獒瞪着他:“我不要什么补偿……” 
        “我们把他的魂魄打散又重组,又做了点小小的手脚。现在的他只是一个新魂,既不记得你,也不会再接近你。” 
        “我不要……” 
        “你非要不可,”温乐沣温和却坚定地说,“这个玻璃球里是我哥哥做的世界,你也可以用它做出你的世界……你甚至可以在里面做出一个新的他来……” 
        “那是假的!”藏獒愤怒地说。 
        “……是啊。” 
        那是假的,是一个梦。但即使是梦也是美好的,否则怎么会有如此多的人,即使知道不是真的,却义无反顾地沉浸梦中,终生不醒? 
        藏獒神犬终究是走了,却没有拿那颗玻璃球。 
        他们看着那个消失在孤单街道上的黑色大犬,心里微微地有些酸。 
        因为他们说谎了。 
        因为他们知道,他们身后的某个窗口里,有一张年轻的脸,正在呆呆地看着神犬离开的方向。 
        You created the world。(你创造了世界。) 
        You are the controler of the World。 (你是世界的主宰。) 
        How long will you keep staying in this fakeworld?(你还要停留在虚假的世界多久?) 
        Stop。 (停止。) 
        End。(结束。) 
        PS:遥远的某拘留所。 
        “员警先生请您相信我!我真的看见了!那家伙拿着枪对我─所以我给了他一枪呀!我真的不是故意打您的车─” 
        “再胡说一句试试看!” 
        “我拿我脑袋发誓!真的是那个抓了我哥的家伙……哎哟哟哟哟……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我就是让你记住!那个抓了你哥的人是我的朋友,他早就死了!他在戈壁滩巡逻的时候,被其他偷猎者杀了,还是我给他穿的寿衣!再敢多说一句,我现在就毙了你!” 

        “那……那……不可能呀……我真的……呀呀呀呀!员警先生!先别打!能不能告诉我我哥在哪儿?” 
        “放心,你进去了绝对能和他住隔壁。” 
        “啊?可是我听他说,他那间里面条件不太好,您看是不是……” 
        “找个杀人犯和你住吧。” 
        “……” 
        “怎么不说话……嗯?怎么这就吓晕了?” 

      第十一个故事 人头之一 

        人头说:“你害死了我们。” 
        他说:“我只是说了一句话而已。” 
        他从噩梦中惊醒,习惯性地看看窗户,发现睡前拉得好好的窗帘掉到了地上,挂窗帘的铁杆断成几截,戳在窗台上。 
        窗外,一只巨大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好像气球一样的东西,在眼睛下面飘来飘去。 
        他从床上猛地弹跳起来,打开手边的台灯,又跑到房间的另一边找日光灯的开关。 
        一个漂亮的玻璃艺术灯挂房间中央的房顶上,长长的装饰琉璃串垂挂下来,在跑来跑去的他肩头上轻拂。 
        所有的灯都亮了,他抹一抹脸上的冷汗,再去看窗户,那只眼睛已经不见了。 
        他呼了一口气,却没有发现窗外柔软攀爬的长条物体─像舌头一样。 
        跟在冬天的尾巴后面,春天施然而来。 
        今天是晴天,阳光照得懒懒的,虽然还没什么温度,但对于一冬天都没见到几次蓝天的人们来说,已是很大的惊喜。 
        绿荫公寓的天台顶上,早早就挂满了被子、褥子、单子……等温家兄弟起床,抱着被褥准备来晒的时候,天台上连插足的地方都没了。 
        “看吧……让你早起你就是不听,这可怎么办?”温乐沣苦恼地说,“这些盖了一冬天,再不晒咱非得生病不可……” 
        温乐源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反驳,而是鬼鬼祟祟地查看每一件晾晒的东西,最后选中一串床单,折一折、两折、三折……条条都折得跟蛇一样细长细长,然后极其利索地把他们的被褥搭上去。 

        “看!这不就行了?”他得意洋洋地说。 
        “这太过分了吧……” 
        “过分?那你就别放吧。” 
        温乐沣犹豫一下,还是把手里的东西搭了上去。 
        反正已经折成那样了,不放白不放…… 
        大毛二毛三毛─那三只已经长得半大的小猫,在扶栏附近雄赳赳气昂昂地踱来踱去,不时厮打一架,小爪子时不时地就踩空在外面。 
        温乐沣发现了它们的危险游戏,吓了一跳,扑上去就想抓,哪知三个小家伙还没等他靠近,就已经警醒地四散逃开,趴得远远地看他。 
        温乐沣气急,却又不能不管,只得追着它们跑来跑去。 
        温乐源叼着菸站在旁边,不仅没有帮忙的意思,而且还很无耻地,为他狼狈不堪的样子哈哈大笑。 
        “哥!”发现他的恶劣行径,温乐沣都快气死了,“你快点给我来帮忙!把它们挡住!” 
        “不要!”温乐源哈哈笑着,断然拒绝,“它们小骨头太脆,我怕一不小心压断了。” 
        “谁让你用特异功能了!” 
        “赤手空拳也一样。” 
        温乐沣有一种眼前一黑的感觉…… 
        正巧最傻呵呵的三毛钻了出来,大概是觉得没危险了,很高兴地在他脚边蹭来蹭去,他一把抓起这个自投罗网的小家伙,投球─准确无误地落在温乐源的脸上。 
        温乐源嚎叫…… 
        温乐沣拍拍手,心里冷笑着想三毛的爪子磨得不错。 
        在温乐源不情不愿的帮助下,经过满天台的搜捕行动,温乐沣又抓住了躲在花盆后面的大毛,但却怎么也找不到二毛的踪影。 
        “这家伙,不会掉下去了吧……” 
        兄弟二人只记得在晾衣竿的世界里找,却没发现楼梯口有一个人,一直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越过山峦起伏的被子、单子、褥子、尿布片子……落在温乐沣的身上。 

        二毛窝在那人的脚边,正在施施然地舔毛。 
        两人找得近乎绝望,不禁开始怀疑它是不是真的失足掉了下去。 
        正当他们从最后一层被单中钻出来,准备到楼下去找找看的时候,忽然有一只手,托着二毛送到了他们眼前。 
        “你们是在找它吧。” 
        “没错没错!你在哪儿找到的?” 
        温乐源一迭声地说,上前将小家伙抓过来,让三胞胎在自己肩膀上会合。 
        “在下面,我看见你们。” 
        “咦?” 
        温乐沣也想去接的手突然停住了。 
        “乐沣?” 
        “温乐沣。” 
        几乎同时发出的声音,前者是温乐源,后者是那个人。 
        温乐源一愣:“你们认识?” 
        那是个有些苍白的男人,双目无神,两颊凹陷,身材高挑而消瘦,整个人的感觉有点神经质。 
        他身边好像有某种窸窸窣窣的声音,随着他的一举一动,那声音忽大忽小。 
        温乐沣吸了一口气,好像在平复某种情绪,当他开口的时候,声音异常平静:“他是我大学的同学,梁永利。” 
        他在床上嘶喊着救命醒来,头上身上汗流如注。 
        那个巨大的眼睛依然在窗外,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他痛苦地揪住头发,好像要将头皮也一起揪下来地呜咽。 
        受不了了……再也受不了了…… 
        他要摆脱这种生活……他受够了! 
        三胞胎在温乐沣的脚边缠来缠去,温乐沣坐在他们房间的地板上,身体深深弓下,额头靠着膝盖。 
        “乐沣?怎么了?” 
        温乐源一进门,便发现他的不寻常,有些担心地地叫了一声。 
        “……没事。” 
        声音平静,但很微弱,还有点结巴。 
        “怎么可能没事!”温乐源大步走过来,一把拎起他的领子,迫使他面对自己,“你看看你的脸!都成什么样子了!” 
        温乐沣的脸色已经近乎青灰,嘴唇死白死白,还在微微发抖。 
        “只是……有一点……不舒服而已……” 
        温乐源放手,温乐沣无力地向后倒去,温乐源跨骑在他的身上,照他的脸就是一巴掌,温乐沣的脖子差点扭断。 
        “……别打那么用力……” 
        “不用力行吗?” 
        “喂……” 
        反手又是一巴掌,再接下来便是狂风暴雨一样劈里啪啦的巴掌声,三胞胎卷着尾巴逃到了屋子角落里。 
        清脆的巴掌声终于停下,温乐源起身,温乐沣捂着脸,愁眉苦脸地坐起来。 
        “牙都快打掉了。” 
        温乐源按着他的头顶,把他的脸抬起来。 
        尽管被打得两颊都是纵横交错的紫红指印,整个人都好像肿了似的,但看起来却比刚才好很多,面色正逐渐恢复正常,嘴唇也泛起了血色。 
        “管他牙怎么样!现在好点没?” 
        温乐沣微微张开嘴,满口都是血。 
        “一点都不好。”他含含糊糊地说。 
        “……真的打掉了?” 
        “差一点……” 
        温乐源拍拍他,温乐沣爬起来钻到浴室里,哗啦哗啦地漱口。 
        温乐源舒展一下身体,躺在地板上:“你今儿个那同学是怎么回事啊?” 
        温乐沣哗啦哗啦…… 
        温乐源继续说道:“我还是头一回见到这种强人呢!居然能把你逼到这份儿上,不容易!” 
        温乐沣哗啦哗啦…… 
        温乐源有些不耐烦了:“我问你话啊!你应一声行不行?” 
        温乐沣哗啦哗啦…… 
        温乐源跳起来冲到浴室里,把脑袋还滴着水的温乐沣拖出来。 
        “你又怎么了!”温乐源仰天长吼。 
        温乐沣不答,只是卧在地板上不停地干呕。 
        无奈的温乐源闭上嘴,一只手在他背上轻轻拍打,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 
        “那小子到底对你干了什么?你怎么回事?这么大反应!” 
        温乐沣觉得自己已经快死了,不过他知道温乐源不得到答案是不会甘休的,万一跑去杀了梁永利那他就罪过了,他努力打起精神,摆了摆手:“没事……他什么也没干……你别瞎猜……” 

        “那你这是怎么回事?怀孕了?” 
        温乐沣一拳打中他的肚子,那家伙嚎叫着打起滚来。 
        “我说了你别瞎猜!”愤怒的温乐沣精神好得很,看来似乎没什么问题了,“我这模样的确是他的问题,但不是他干的!不是他干的!你听明白没有!” 
        “开个玩笑嘛……”温乐源抱着肚子呲牙咧嘴地笑。 
        虽然“看起来”是没问题了,但其实还是有“点”问题存在。 
        温乐沣方才那一下只是回光返照,很快又无力地倒回地板上。 
        “刚才咱们在天台上,阳光又很好,所以,哥,你没注意对吧?” 
        “我看不出他有什么异常,而且也没异味。” 
        温乐沣翻了个身,深深地叹口气:“那时候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会没发现啊……如果我那时候够敏锐的话,说不定也不会发生后来的……” 
        “后来的什么?” 
        温乐沣不回答,也不动。 
        “喂,说话说一半是什么意思?” 
        温乐沣还是没反应。 
        温乐源凑近点,按着温乐沣的肩膀把他扒拉过来,发现他已经睡着了─也许是昏倒? 
        他不以为然地挑了一下眉毛,把温乐沣抱起来,轻轻放到床上。想了想,又挠挠乱糟糟胡子,走到窗边,拉开窗户,忽然对着窗外做了一个狰狞的表情。 
        一张苍白的脸在窗户上仓皇退去,玻璃上留下五道淋漓的鲜血痕迹。 
        他哼一声,又砰地甩上窗户,回到温乐沣身边坐下,关灯,开电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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