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宁静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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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宁静致远- 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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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恨,他不甘心,他要毁了王妃所在乎的一切,她的一双儿女,她的权势地位,他全都要毁灭,让她崩溃,让她一无所有,方能解他心头只恨。
他早就疯了,疯狂到极致,就是极端的冷静,极端的隐忍,他一直等着,等着一击即中的契机。然而等了十几年,眼看着世子一天天强大起来,不日即将造反,形势一触即发,他还是没等到那个契机,他承认自己已经开始浮躁,所以面对舒鸿宇的空口白话,他犹豫了,他不知道错过这个机会,自己是否还有下次。
他,不想再等了。
“在这里起码我还有些根基,而你们才来一个月,现在顶事的只有你一个,想和世子作对,如蚍蜉撼大树,不觉可笑吗,恐怕你们还没走出城门便被世子抓回来了,就算出了城,周围没人接应,想跑回京城更是天方夜谭。我看不到跟你合作有任何成功的希望。”
黑暗里,舒鸿宇唇角一勾,裴先生这么说,已然是松动了,“我能保证,只要能出城,我们便可以向西,往昆南走,上次跟我们同行的镇南王世子在那里,总不会没人接应。”
“哼,”裴先生冷笑道:“昆南早就和雍州结盟造反了。”
“果然是谋反,不过我跟他也算相识十几年,我相信谢世子能收拢住镇南王的势力。”
“可我不相信,我跟他又不熟。”裴先生没好气道。
舒鸿宇见裴先生这么不痛快,也没了好生气,略带嘲讽道:“可是你已经没了选择不是吗?整个雍州都是世子的天下了,知道他谋反的人,要么投诚,要么就跟前任雍州同知那样暴毙,没人会跟你结盟的,除了我。”
裴先生被堵得没话说,只得讪讪道:“看来你知道的不少啊,我知道的也不过就这些了。”
“我猜的,如果一开始还摸不清情况,经过这些天东躲西藏,总也该把事情想透了。一开始我是不相信世子会谋反的,他既无名分,又无兵马,忠王又是个胆小怕事的,谋反这种事,怎么想都不可能成功的。但是后来雍州的种种不寻常,让我不得不往这上面想。前任雍州同知估计就是知道了谋反的事,又不愿同流合污,才会被灭口的吧?”
“舒大夫果然聪明,猜的大差不离,但是前任同知的事另有曲折,我也是费了好大劲才打听到一些的。前任同知知道世子要谋反的事,便假装投诚,卧底好几年,不知道拿到了什么把柄,但是他运气不好,正打算递出去就被世子发现了。”
“我家大人是不是也发现了什么,才会被世子抓住的?世子会不会也要灭口?”舒鸿宇听了这话有些紧张道。
“世子现在忙得很,我估计起事就在这两天了,哪里还有空注意唐大人,到这个时候,封锁消息已经不打紧了,况且世子还想拉拢唐大人,因此唐大人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另外福寿郡主好像看上你家大人了,我跟着她进去看过他,情况还好,他现在被关在忠王府的地牢里,福寿郡主送了好些东西进去,基本没吃什么苦。”
“不管怎样,此事刻不容缓,多拖一分便多一分变故,你这就带我去地牢,先把人救出来要紧。”舒鸿宇说着便起身,要拉裴先生。
“着什么急,”裴先生躲开道:“那可是世子的私牢,把守严密,尤其是晚上,就算把人救出来,不出一刻钟便会被发现。反倒是白天还有机可乘。”
“那你先准备准备,我们明天就动手。”
“哎,年轻人不要这么急躁,你现在先带我去一个地方。”
“哪里?”
“忠王别院。”
“去那里做什么?”
“你以为世子的私牢是那么好闯的,白天私牢守卫一个时辰换一次,我安排的人只能保证人被救出之后一个时辰不被发现。现在城门戒严,进出都要搜查,忠王是个很好的掩护。虽然他在世子眼里不值一提,但他毕竟是世子的父亲,雍州名义上的主人,除非世子亲临,否则守城军士是不会去搜他的马车的。”
“这方法倒是不错,但是忠王只是软弱,并不是草包,你能说服忠王跟自己儿子作对?这可是谋逆,世子失败了,他定然跟着倒霉,万一世子成功了,他就是太上皇了。他没理由帮我们啊。”
“事在人为,难道你还能想到更好的办法?以我手上的筹码,我可以肯定,他就算不帮我们,也不会给世子通风报信的。”
“我还有个问题,世子和忠王的关系已经如此,为什么他还让忠王活着,谋反他都敢做了,我不认为他不敢弑父。何况就像你说的,他千辛万苦谋反,可不是为了让自己头顶有个太上皇压着的。”
“忠王其实就是个挡箭牌,有他在,众人眼中的雍州就是他的封地,忠王性格是出了名的懦弱,但凡他稍稍硬气一点,如今这皇位上坐着的就不一定是谁了,要知道先帝驾崩后,他可是得了整个内阁的支持的,如果那时他狠心杀了今上,内阁也不会说什么的。但是他没有,所以天下人就觉得他不会再有勇气谋反了。
有忠王在,谁会在意一个藩王世子呢,若是忠王死了,世子要进京受封,反倒把自己暴露于人前。”
舒鸿宇若有所思,点点头,同意了裴先生的方案。
忠王别院说是别院,其实就在雍州城内东南角,这是一种变相的软禁,好在为了掩人耳目,忠王还有一定的自由,起码可以夏天避暑,秋天狩猎,偶尔去城外大悲寺和主持手谈一局。
月黑风高夜,舒鸿宇带着裴先生轻松绕开了别院松散的守卫,把忠王从床上弄醒。
还好他认得裴先生,才没有喊人。
两个隐性情敌对视几秒后,裴先生开口了:“王爷莫怪,裴某有要事相告,可否寻个方便说话的地方?”
刀都架在脖子上了,他能说不吗。显然不能,于是忠王在舒鸿宇的挟持下,打开了卧室里的密室。
这间密室很小,里面放了许多生活必需品,应该是忠王给自己准备的避难之所,三个人进来立刻显得拥挤起来。
舒鸿宇把忠王压坐在室内唯一的床榻上,裴先生站着看向忠王,形成一种自然的压迫。
也许是因为密室闷热,也许是紧张,忠王的额头已然见汗,看着裴先生眼神中带着恨意,却不敢开口。
裴先生也不在意,淡淡道:“我知道王爷恨我害死了您的幼子,虽然是王妃下令,但是却是我亲自动手摔死了他。”
忠王一听这话,立刻激得额爆青筋,什么都不顾了,怒道:“你还有脸说,他还是个刚出生的婴孩,你们这些畜生就摔死了他,亏你还是个读书人,我呸,奸夫淫妇,一对毒鸳鸯。”
裴先生勾勾嘴角,对于这个情敌,他琢磨了几十年,对他了如指掌,忠王这辈子什么都可以忍,唯有这件事,是他心头之恨,不能触之逆鳞。一来是因为当年那丫鬟实在很美,忠王动了真情,那丫鬟又在最美的年纪死了,留给忠王的只有美好。二来是因为当年那孩子死得太惨烈,被当着忠王的面活活摔死,完全超越了忠王忍受的极限。
“你们死后一定会下地狱,你命中无子这是报应。”忠王还在那骂骂咧咧。
裴先生一句话却让他仿佛被定身了一般。
“裴某怎能和王妃相提并论,裴某自认还有为人的底线,其实当初我抱着那孩子的时候就手软了,根本没有使劲摔,王妃那时厌恶那个孩子,多一眼都不想看,只听孩子不哭便以为死了,就吩咐我把孩子埋了。”
“你是说,我儿子没死?”忠王像被掐住脖子一般,费力挤出这句话。
“自然,你见过大悲寺的主持吧?他身边的知悟就是你的儿子。当初我把那个婴孩放到了大悲寺门前,亲眼见着主持把孩子抱了进去。”
忠王没等裴先生说完,就痛哭失声,此时他早已忘了架在脖子上的刀,浑然忘我地捂着脸,弓着腰,边哭还含糊着喊道:“知悟,知悟,我的儿,我的儿!”

☆、第一百一十章 救出来了

唐宁小心替知悟上好药,面对狰狞的伤口;唐宁最开始不适应到甚至不忍下手;但是牢房闷热;知悟一直冒汗;唐宁怕伤口不透气,隔一段时间就换一次药,现在已经十分熟练了。
虽然现在药和食物已经不缺,但是知悟从福寿郡主来那天开始就倒下了;因为他之前强自压下伤势;现在爆发出来更加可怕。
知悟一直昏迷不醒,还有些低烧;偶尔还会说胡话。唐宁几乎是不分昼夜地在照顾他;虽然知悟说得含糊不清;但他还是能依稀分辨出一些零碎的话语,比如,“不负所托”“曲兄”“你快走”什么的。
唐宁听了也会想想内情,越想越觉得雍州真是水深得很,几乎人人都能挖出些什么来。反正唐宁现在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时间,在这样一个封闭的环境里,唐宁居然有了静心思考的机会。
尤其是知悟倒下以后,没人跟他说话,他一个人就更容易胡思乱想了。想得最多的是雍州的情形,以及自己有没有脱困的办法,想了许久仍然一团乱麻,弄的唐宁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自己,当初怎么会选雍州同知的,选江南都比这里好。
偶尔想得累了,唐宁就会想想自己的前世,随着时间线,就像在梳理一般,一遍遍想自己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慢慢的,许多随着时间模糊的记忆突然间清晰起来,许多忘却的感情纷至沓来,令唐宁好像又重活一次一样。
还好,他活了这么久,心里一直是清明的,虽然不是很能干,但是做的事都无愧于心,他是坦然的。多亏了程先生的教导,才让他一直走得很顺遂,一直保持着一颗清明的心。
只是一想到程先生给他起字时说得那句“只求你平安”,唐宁仍记得那时的感动,可是看看自己现在的处境,又觉得自己辜负了程先生一片心。
年轻时只以为自己只要上进,做官,就可以让家人摆脱贫困,活得自在。可现在他经历这么多,在京城是尔虞我诈,陷害不断,躲到雍州仍然是危机重重。天下之大,只要自己身在局中,哪里有活得自在的时候。
想得越多,唐宁越觉得心灰意冷,想做大官的念头淡了不少,甚至已经在想怎么才能既不做官,又能拥有一定的社会地位,不被压迫。
唐宁入了会神,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就把知悟头上的手巾拿下来,放回凉水里泡泡,在他正绞帕子的时候,便听到外面细微的声音,他耳朵天生灵敏,一下子就分辨出舒鸿宇的声音。
唐宁一激动,连忙丢下帕子走到栅栏边上,只见舒鸿宇拉着裴先生一路狂奔而来。
两人相见都有一种久违的激动,但是两人还是很快压下心情,舒鸿宇都没有找钥匙,直接一脚踹开门,拉着唐宁就要走。
“等等,还有知悟!”唐宁连忙指着床上不省人事的和尚道。
舒鸿宇二话不说上去背起知悟向外狂奔。
唐宁后脚跟上,裴先生年纪大了,这一路下来已经气喘如牛,但这时候可不能掉链子,只能咬咬牙跟上了。
牢里的守卫全都被舒鸿宇的药弄晕了,这个药效力很强,持续时间却很短,只有不到一个时辰。
裴先生已经安排出一条通往侧门的路,因此外面虽然又下起了雨,但是这一路很顺利,根本没有碰到什么人,好像偌大的忠王府是一座空宅一样。
侧门已经有一辆华丽的马车等着,只用了不到三秒的时间,四人便都挤进了车厢。唐宁这才有了喘气的机会。他眼往四周一打量,就判断出这辆马车规制不小,不由惊疑道:“这车是亲王仪驾?”
舒鸿宇压低声音道:“是忠王的马车,他现在在里面拖住世子,马上就出来带我们出城。”
“钰儿和席瑞呢?”唐宁问。
“钰儿在城外城隍庙,席瑞不知道,不过你放心,席瑞不过是个仆人,只要藏的好,别人不会注意到他的。”
“我们这是要去哪?”唐宁继续问。
还没等舒鸿宇回答,外面一阵嘈杂,一个人撩开帘子进来,时间算得刚刚好。
进来的人就是忠王,他扫了四人一眼,便坐在面朝车帘的主座上,高声喊道:“去大悲寺。”
马车立即晃悠悠驶了起来。
唐宁虽然不清楚怎么回事,可结合刚刚的话,很容易就猜出眼前这个和今上差不多年纪的人就是忠王。
唐宁连忙冲他拱拱手,小声道:“雍州同知见过忠王。”
忠王随意点点头,根本没朝他看,眼睛只盯着靠着舒鸿宇的知悟。
他的手颤巍巍地抚上知悟没有意思血色的脸颊,激动得几乎控制不住声音道:“他就是知悟?跟他娘长得真像,一定是我儿子,我的儿子。”
一边说着,一边眼泪就哗哗得掉。
唐宁不明所以,只用眼神示意舒鸿宇,问怎么回事。
舒鸿宇回以眼神,答以后再说。
唐宁懂了,便收回视线看向裴先生,他不明白裴先生怎么搅合到这事里的。
裴先生同样回以眼神:一言难尽。
唐宁无奈了,眼看忠王眼泪有越流越多,大有不管不顾哭到天荒地老的趋势,只得重新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儿?钰儿怎么办?”
“我们要从西城门出城,经过城隍庙的时候,你们继续走,我下去把钰儿接上来,然后忠王继续往大悲寺,我们换上三匹快马,立刻往昆南去投奔谢白筠。”
唐宁听了沉吟片刻,看了眼忠王,转了口风道:“裴先生也跟我们一起吗?”
“自然。”裴先生似乎心事重重,没什么交谈的心思。
“那知悟怎么办?”唐宁又把目光转回知悟身上。
“知悟自然是跟着我。”忠王擦擦泪,连忙道。
提到知悟,知悟就醒了,在舒鸿宇身上颠了这么久,忠王还一直骚扰他的脸,只要没死都会有感觉的。
知悟睁眼扫视四周,找到唐宁,便朝唐宁伸手道:“图,要去取图。”
“什么图?”唐宁前两天一直听知悟说胡话,这会总算可以问清楚了。
知悟不说话,只冲唐宁招手。唐宁凑近了,才在他耳边道:
“曲靖的图,在城隍庙靠西的石狮子嘴里。”
唐宁点点头,用力握了下知悟的手。
忠王在一旁看得眼酸,自己的儿子不仅不跟自己亲,还防备着自己,不过一切还来得及,只要人还活着,以后亲近的日子还长着呢。
不过趁着儿子现在落难,刷一下好感度,表一下功还是很有必要的。
于是忠王掏出手帕,心疼地替知悟擦掉脸上的雨水,道:“儿啊,咱不怕,有你爹我在,谁都动不了你,我虽然没什么本事,可也不傻,护着你一个没问题。你有什么事儿,都告诉我,我都替你办,现在你什么都不要想,只好好养伤,可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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