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宁静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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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宁静致远-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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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羽抿了口茶,淡淡问:“还有么?”
凤雏沉吟片刻,道:“我朝如今面临的最大问题是土地兼并严重,可是我观其上记录,那些官员和乡绅确实占了许多田地,可即使如此,地方土地税收依然在增加,再说哪怕土地税减少,仅凭近几年飞速增长的商税也足矣弥补空缺,盐、茶、酒等大税也是涨得很快的。由此可见,土地兼并影响其实并没有那么大,可是为什么国库的银子却还是不够用呢?”
唐宁放下资料,也抬头看向对面,显然他对这个问题也很感兴趣。
凤雏眉头微皱,自问自答一般道:“难道是因为物价也在涨?还是父皇修金塔?不,不,父皇修塔之前,国库已然吃紧了。”
林清羽又起身走了两步,“物价上涨是一个因素,物价上涨是正常的,可这里也得有个度,若是涨得太多,百姓赚的多花得更多,便不利于发展。可是,百姓的日子比之以前明显更宽裕了。”
凤雏听了,顺着道:“只有国库,增加的收入抵不上支出的。”
“那国库这几年可有什么额外的,不合理的支出?”
凤雏坐正了身子,取出笔,在纸上一一写着:“军饷、官员俸禄这些都是正当支出,不正当的都是明面上没有的,比如吃空饷,贪污赈灾银两,贪污税收,宗室勋贵等向国库借贷产生的亏空,父皇修道炼丹的花费,还有公主亲王的封地税收是有折扣的……”
两人又讨论了许久,始终没有确切的答案。
林清羽最后道:“这些看似都不足以让国库产生巨额的亏空,子安,你怎么看?”
唐宁没想到林清羽会突然发问,一时语塞,好在他整理了一会思路,方带着一丝不确定道:“下官觉得,也许是这许多零零碎碎的亏空加起来的结果。我们无法细究这些细节,不如跳出来,从宏观上把握整体走向。”
凤雏有些感兴趣了,“宏观?整体?难道刚刚的资料上不是整体的数字么?”
“殿下不知,有些时候,只有对比才能把问题显示出来,这个下官也说不清楚。不过下官在翰林院时,曾经整理过大昭许多过去的数据,殿下一看便知。”
“那你现在就拿来看看,老师,你说可好?”
“快去快回。”
“是。”
唐宁下了楼,路过东厢房时,见丁九功探头,便冲他点点头,往翰林院方向而去。
唐宁在翰林院呆了三年,每天对着一堆繁体字的数据,看的头晕脑胀。他一时手痒,又看不得那些数字挤在一堆,就像有洁癖的人一定要让家里井井有条一样,就做起了表格,每个地区一张表格,把繁体数字翻译成阿拉伯数字填进去。
从开始的按地区划分的表格,唐宁越做越上瘾,后来按税收种类分,按人民阶层分,各种分类,做了一堆表格。最后他干脆画起了条形图,每个年份都用各种颜色对比好,有了条形图,后面就有了百分比。
最后唐宁走的时候,光这些图纸就积了一大堆,按照穿越攻略,他的这些图纸交上去怎么也算大功一件。
可唐宁并不想出这个风头,他也没有治理国家的宏愿,但是让他把这些图纸带回家积灰,他又不甘心,于是他就随便找了个角落的柜子塞了进去,至于以后会不会有人发现,就看缘分了。
当然出于微妙的私心,唐宁在每张图背面都盖上了自己的私章。
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用到这些图了,果然人任何时候都应该勤奋努力,也许当时没用,谁知道以后会不会用到呢,唐宁一路感慨着迈进了好几个月不曾来过的翰林院。
翰林院地方大,人不多,唐宁当初的办公室还没有安排人搬进去,这让唐宁松了口气,和守门的人打好招呼,便熟门熟路的向自己曾经的办公室走去。
就快到的时候,唐宁远远便看见一个偏僻的角落围了好些人,那些人七嘴八舌的,还伸手推搡着什么人。
唐宁眉头一皱,翰林院的官员自诩清高,最是讲究动口不动手,就算暗地里斗得再厉害,也没谁会在台面上撕破脸。
不过他已经离开翰林院,这些争斗与他无关,他也没那个精力多管闲事,尤其是在搞不清具体事情的情况下。
唐宁正打算到前面的路口就绕道,不想,随着他越走越近,那些人的面目也逐渐清晰,唐宁眼利,在一堆人中,立刻分辨出了那个被推搡的竟然是林子璋。
只见他弓着背,还是那副畏缩的模样,他低着头,使劲护住怀里什么东西,那些人似乎也是冲着拿东西来的,抓着他的胳膊,伸手就要抢。
林子璋被他们拉扯得站立不住,摇摇晃晃的,眼泪含在眼眶中,显得十分可怜。
唐宁不忍地叹口气,他好歹算是半个林家人,怎么着也不能任由林子璋被人欺负。
于是唐宁脚下打了转,随着他的走近,那些人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
“这是翰林院的东西,怎么能任由你拿回家用?”
“不告而取谓之窃,林探花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么?连这点道理都不懂?”
“不,不是——这事乔涵韵的——”
“笑话,你哪知眼睛看出这砚台乔涵韵的了?就算是乔涵韵的,你是他什么人,凭什么拿他的东西?”
“就是,不管是谁的,放在翰林院,就是院里公用的!”
此刻,唐宁已到近前,越看那些人越觉得熟悉,他努力搜索了下,这些人可不就是当初乔涵韵那些跟班么?
乔涵韵出事那会,他们躲得比谁都快,这会却欺负起唯一真心待乔涵韵的林子璋来,他们,该不会就是嫌弃林子璋太有情义,衬得他们愈发不堪吧?
想到这,唐宁也不禁怒上心头,大声道:“怎么回事?”
  
☆、第八十三章 打架

毕竟是在清贵的翰林院;那些人也清楚自己所作所为非文人风骨,此时听得怒喝;都心虚地噤了声,转头看向来人。
见得是唐宁,那些人稍稍松了口气;却也没有大意。毕竟唐宁虽然不是翰林院的人;可品级比他们高;而且后台硬;前途也好,他们也不好怠慢。
唐宁皱着眉,再次问道:“怎么回事?子璋;你过来。”
其他人见唐宁招手,不便阻拦;只得让开一条道,林子璋低着头,不敢看其他人,一溜烟地窜到了唐宁身后。
唐宁转身见子璋红着脸,嘴唇动了动,始终说不出缘由,只得抬头,再次看向那帮人。
那些人倒也有些眼色,只听其中一个人出头,道:“唐大人,这林大人太不懂规矩了,翰林院的东西岂能随便带出去?”
其他人见有人开口,也你一言我一句地把事情交代了个七七八八。
唐宁沉着脸,心中思忖这事不好办,林子璋明显理亏,唐宁做事一向是站在占理的一方,现在倒是有些不适应了。
不过,林子璋此举倒也情有可原,说来不过是一块砚台,就算是个好砚台,也不能这般上纲上线。
于是,唐宁便道:“不管怎样,这块墨是乔涵韵的,就算他不在了,也没有哪条规定说这墨就充公了。再说,就算林大人违反了规定,这事也该交给学士大人评判。”
其他人无可辩驳,见唐宁已然带着林子璋朝着掌院学士那里去,几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犹犹豫豫地跟上。
无逸斋,自唐宁走后,屋内只剩林清羽与凤雏二人。
林清羽目光看向窗外,丝毫不看凤雏的反应,似是自言自语一般谈起帝王之术。
“凡帝王者,自身学识固然重要,但最重要的乃识人之明,用人之术。此外,若想做那盛世明君,长远的目光,卓绝的见识,宽广的胸襟,信任属下的气度,一个都不能少。”
说到这,林清羽顿了顿,凤雏背脊挺得更加笔直。
“这些相信你早已看过,心中恐怕也早已揣摩通透。”林清羽话锋一转,并没有如凤雏所想那般继续谈帝王之术。
“二殿下可曾登高过,可曾见过一览众山小的景致?”
凤雏微微摇头,“我自小身体不好,不曾爬过山。”
“其实这朝堂好似一个棋盘,官员乃棋盘上的棋子。只是这棋子不只有黑白二色,也不是冷冰冰的物件,他们各有自己的盘算,并且根据自己的权衡而决定染上什么样的颜色。
若二殿下站在高处,一眼望去,那些棋子是什么颜色,哪些颜色多,哪些颜色亮,甚至他们之间又有什么样的关系都是一目了然。”
凤雏看着林清羽,眼中迸出奇异的光芒,“然而有些棋子是被迫染上某种颜色的。”
“被迫也好,自愿也罢,这决定终究是他自己下的,这颜色也终究是染上了。但是,二殿下也可以给他们染色。”
“这是如何说的?”
“统观大局只能帮助殿下判定形势,确定方向而已。至于要如何走向这个方向,却是需要二殿下放下自身立场,做一回棋子,甚至二殿下也可以把自己当做其中某个棋子,思他所思,感他所感。站在他所在的位置上,感受他周围的棋子,了解他与别的棋子不为人知的关系。
待二皇子完全掌控他的思路后,他在何种情况下才会决定染上二殿下的颜色,二殿下岂会不知?”
“然,棋子那么多,我怎么可能一一了解?”
“古之将领,手下士兵十万,他们却能历数其所有姓名来历。殿下,非不能,乃不为尔。况且,有些棋子染了一个,就是染了一片。”
“老师所言极为精妙,只是,为何老师教了我兄弟三人十数载,雏却从未听先生说起过这些帝王之术,朝廷形势呢?以往老师可是只会教我们圣人之言的。”
凤雏一双漂亮的大眼光芒闪烁,仿若浩瀚的星空,此刻这双眼却似要把眼前之人吸入眼底一般。
“之前,雏就一直奇怪,为何老师突然说起实务,如今更是连政事也提起。老师是下定决心,只教我一人了?”
林清羽依旧看着窗外,道:“我教什么,你听着便是。”
凤雏低低一笑,突然起身绕过矮几,坐到林清羽身旁,伸手抚上林清羽的衣袖,暧昧道:“老师已经决定,在这清冷似雪一般的衣衫上,染上我的颜色了么?”
林清羽终于收回视线,抽出衣袖,看向凤雏,目光清亮坦然,“怎么?我相信二殿下能登上高处,二殿下反倒不相信自己么?”
凤雏因体弱而略显苍白的小脸上,竟反射出几分活力的光彩。
得到林清羽的支持,对于凤雏来说不仅意味着他得到了一个重量级的砝码,更意味着他与大皇子几十年的争斗终于赢了一筹。
他与大皇子从娘胎里就注定了一世争斗,至死方休。等他们出生后,因为母亲,因为斗气,因为利益,因为他们自己,他们开始互相比较。可惜,景乐皇帝对他们一致漠视,无从比较,也无所谓争宠。而各自母妃身后的势力,这些与他们自身的才华毫不相干。
直到他们六岁启蒙的那天,林清羽仿佛从天而降。他绝世的容姿,他渊博的学识,他威严的气势,强势插进了两个幼童的心里。自此他们终于找到了可争之物。
他与大皇子很少见到自己的父皇,对于父亲的认知从来都是模糊一片。直到林清羽的出现,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他满足了他们心中对于父亲所有幻想。
然而,这种幻想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他么年纪的增大,渐渐变了味……
凤雏感觉此刻的自己飘乎乎的,虽然林清羽只是政治上的站队而已,与他所想相距甚远,但甚少得到老师夸赞的凤雏仍然得意非常,大皇子还是老师亲外甥呢,照样被他打败了。至少他还有一丝丝的可能,大皇子却是连这点希望都没有了。
有的人就是不禁想,凤雏正心里埋汰自家大哥呢,凤维就已经跨进了无逸斋的院门,远远冲着丁九功挥手,让他不必通报。
本来丁九功是得了嘱咐守门的,但谁让他是大皇子的人呢,自然是听大皇子的。
别看凤雏外表懦弱单纯,他其实是个心机十分深沉的人;反倒是聪明外露的凤维,心里却没什么弯弯绕绕。
因此,虽然凤雏被砸了这么大一个馅饼,但他表面上依旧云淡风轻地与林清羽对视,但是下一刻,他就做了一个最冲动的决定,机会千载难逢,此时不做更待何时。
于是他捧起林清羽面前的茶杯,放在手中把玩,悠悠道:“非也,若是他人跟雏这么说,雏自是相信的,只是老师一贯严厉,如今却这般温煦,雏只是受宠若惊罢了。”
说着,他竟把茶杯凑近唇边,仰头喝干,在林清羽的瞪视下,竟然笑着伸出粉嫩的舌尖在精致的茶杯边沿舔了一圈。
亏得他长了张娃娃脸,这么猥琐的动作,竟硬生生多了几分俏皮的味道。
“老师可知,我有多想得到老师的夸赞,老师平日哪怕多看我一眼,我都能激动地睡不着觉。可惜,老师素日不苟言笑,威严甚重,幼时我仰慕老师风华,几次想亲近,都被老师推开。
记得有次,我在舅舅家看到表弟坐在舅舅怀里练字,心中很是羡慕,想着若是老师也愿意这般搂着我练字,哪怕只有一次,我只愿这般死在老师怀里。”
说着说着,凤雏大大的眼眶竟盈满泪水,看着林清羽的眼神满是委屈,这番动作若让别的二十来岁的青年来做,那是极端别扭的;偏偏凤雏仗着少年的外表,一番动作愣是显得十分单纯无辜,真似一个撒娇的小孩一般惹人怜爱。
可惜,他撒娇的对象是林清羽,林清羽只在最初的时候愣了一瞬,这会早就恢复面瘫脸,甚至比平日更加寒气逼人。
凤雏见林清羽没什么反应,心中不甘,不待林清羽开口呵斥,便接着道:“老师教了我十数载,我也只是在刚刚才摸到老师一片衣角,老师是嫌弃我么?老师是真的不懂我的心,还是老师的心是玉石做的么,这般冰冷无情……”
随着凤雏一声声似哀怨死控诉的质问,他越来越逼近林清羽,最后他干脆按在了林清羽胸口,那细瘦的手掌意外的有力,竟压得林清羽一时推不开他,也抬不起身。
林清羽终于皱起了眉,正要开口,然凤雏丝毫不给他机会,反正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他干脆心一横,道:“不管老师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我今日一定要让你懂!”
说着他整个人趴在林清羽身上,压住林清羽,就这么不管不顾地吻上他肖想依旧的红唇。
林清羽努力撇开脸,眉头深皱,多年平静似冰的神情终于维持不下去。
就在他挣扎推开凤雏的时候,“砰!”一声巨响,雅室的门被人硬生生撞倒,大皇子凤维一脸怒气,双眼通红地瞪着屋内两人。
巨响后,满室寂静,只有凤维粗重的喘息声应和着屋内剑拔弩张的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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